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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四周却陡然响起一阵琴音,是自后方院亭中发出来的。
那位仙君倒是大胆地很,我都还未走远,竟在院里弄出那么大一番动静,看来我方才那一番担忧全然是多余,虽这离淮宫没了正主,只是明目张胆地在别人的地盘上这番作为,忒胆大了些。
我循着琴声又踏进了j□j,只是这声音却并非自那萦绕着仙泽的院落中发出的,那抹缥缈的仙泽还在,我望了眼那院亭,觉着今次来拜访这离淮宫的仙家真真是多,循着琴音再往里去了。
有风起,吹落几片梨树上涩然的梨花,日光之下,梨白的瓣儿打着卷自风中落在地上,落在琴上,落在弹琴之人的身上。
那柄通身墨玉色的琴此刻泛着莹莹白光,与那划破空气的梨白倒很是辉映,我瞅着白光边上那抹紫色,皱了皱眉,无可奈何道:“你怎的在此处。”
他狭长魅惑的眼眨了眨,侧了侧唇,目光落到我身上:“想同你叙叙旧。”
我默了默,想是我也便是前些日子因着小玄狸那桩子事同他说上那么几句话,左右便是撞上他两回风流。同他一不熟二不亲,委实无甚旧可叙,再转念一想,他是个风流的人,这些个话怕是用去同那些个小宫娥搭讪配着他那副皮囊应是能见奇效,于我,委实没个什么作用。
遂朝他干干一笑:“戍久殿下很会说笑。”
他单手再覆上那玉琴一隅,食指同拇指盈了盈,抚出了半个调,狭长眉眼微微一眯,朝我道:“你可记得这琴?”
我摇头,我从来只见过竹竻的七弦琴,这玉琴做工精细,天然来雕,想来并非凡物。我白他一眼,这琴我从未见过,何来记得一说。
他又是笑,神色却不清,叫我瞧得不知他这一番是真笑还是假笑。
“我倒不信,你是真忘了。”他幽幽道,声音喑哑撩人。
我怔了怔,觉着这戍久殿下的思维当真好笑,我忘不忘,我自是知道的比他清楚,不管他信不信,这却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三万年前那些事,你当真不在乎了?”他手再次抚上琴面,这次没有抬头。
我突而想起了母妃同我说的那番话。
你父君如今下了旨,若是谁人再提及三万年前点点片语便就严惩不贷。
我皱了皱眉,看他一门心思扑注在眼前的琴面上,终是好心提醒:“你可知天尊下的旨。”
他这才从琴中将脸抬了起来,这一抬间,风华万千。
“我倒也是很想知道这严惩是怎么个惩法。”他甚是不以为意。
我被他这番无谓的态度哑了哑,便再不打算同他多言,他自己都不担心会得个什么惩处,我这番瞎操心,当真多余。挪了挪步子正欲离开,琴声却又响起,不似方才,音起,温润绵延至心间,连带着心尖尖上那微乎其微的丁丁点烦躁都被趋于不见,倒是不知这戍久殿下虽是浪荡了些,倒还携着些文华儒雅的造术,我才知道,原来风流的人也是可以文艺的。
携着叫人心安的调子,他的声音轻飘飘穿来,依旧魅惑,大抵他生来就是这般惑人,投足举手音起句尾,不是刻意显示出的姿态,而是浑然天成。
“我同你,说个故事。”
我止了步,倒是不晓得他要同我说个什么故事,且我本也闲来无事,听听倒也无妨,遂转了身,期许道:“甚么故事。”
他纤长手指未曾停顿,凝神安心的曲子依旧这般曲转流传至我耳中。他朝我一笑。
“我如今想,当日这把琴换的梨子,换得我很是不值。”我嘴角抽了抽。原本做好听故事的准备,却不想他又没头没脑地丢了这一句,想来是耍着我玩的,一口气没顺上来,我咳了咳。
他没顾及我的这一咳,继续沉浸其中,嘴角那抹笑意更深,我顿又觉一阵阴侧。
他继续道:“若我触不着,旁的人我也不会让他碰上一碰。”
我觉着他两句话说的无甚关联忒没意义,额上青筋跳了跳,缓了缓心神,转念一想想来可能他只是行风月这门功课很好,说故事却不是很在行,遂安抚道:“你莫要激动地语无伦次,慢慢说便好。”
我看到他愣了愣,一张脸白了白,倒是愈发勾人。
薄唇微启了启,又是他飘忽魅然的声音:“这把伏羲琴,当日倒是叫你吃了不少苦头。”
三句话,句句各分各道全然不似在说一件事情,我困顿的紧,闭了闭眼,继续宽慰他:“不如你先理理思绪,我倒也无甚要紧事,等你一等也无妨,你且好好说话。”
他嘴角抽了抽,依旧抚着那张琴面。
“上界三十六天中有位墨倾上君,有个捧在心尖尖的弟子。”
我原本觉着若他要整理言语,必是要耗上一段时辰的,谁知他竟又蹦了句前不搭后语的话,然这次我便管不着他是否是语无伦次,呆愣许久。因他方才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说了四个字。
墨倾上君。
字正腔圆,声声有力,我听得很清。
、第四章(六)
他似是很满意我的态度,再勾了唇角,笑的如沐春风。
其然我对这个师傅无甚印象,但总觉听着他的名,有些蓦然而然的熟悉依恋感,我想,大抵他说的那个弟子是我。
我喜滋滋地想,从前竟有个把我捧在心尖尖的师傅,忒不错。
果然母妃说的并非凭空捏造,这个师傅,待我是好的。啧啧,连九重天外的人都知晓,这师傅定然是十足的好。
琴声依旧悠扬缠绵至心间,他又道:“墨倾上君这一生,有两个弟子,却被那捧在心尖的弟子,害的形神俱灭。”
伴随他的琴声传来的言语,将我原本喜滋滋的心情炸的没了边,我耳边只重复回响了那句话。
却被那捧在心尖的弟子,害得形神俱灭。
……
可那日,昊天塔之中的那魔障,明了说是他间接的害死了师傅。我顿觉惆怅,这些个往事倒真真繁复。
且他方才说的墨倾上君一生有两个弟子,那另一个,我默着想了会,想到千炙那日悲悲戚戚地曾与我说同他在离淮宫五万年的光景,我怎生忘了。这一想,我便了然了。
这一来一回,我便觉着,我确然有必要问问清楚,这三万年前,我的前尘,他是个甚么样子的。
他倒是很通我的心境,我心下才想到这,他那方便就悠悠开口。
他当下说的,是三万年前九重天上一场浩荡,且是个伴着我飞升大劫的浩荡。
三万年前魔界领人来犯上界,且来得毫无征兆气势汹汹,上界仓促不防短时集结了各路神只天将共同抵挡,却是硬被逼在了下风,彼时戍久同他的龙王老爹且正值青壮年的几个兄长都在那一行天兵神只中,那时上界大小神只天兵神将歹说也有六万之多,而那魔族引兵却不过笼统两三千,却是叫三十六天的神只无从下手,因那魔族魔君修的是毁天灭地吞噬诸天的共湮,若是那魔君一个想不开,同远古众神只来个同毁共湮,遭殃的却并非只是神只,届时四海九州怕是又要回归一片混沌。
那魔君不来犯还好,可他却就这般不知好歹地带了魔将来了九重天,叫天尊晓得了他的存在,四海八荒,天尊怎么能够容忍修得这般毁天灭地的共湮的存在,当下便是一番誓要将这魔物除掉的言令,只是没人胆敢去引燃那跟毁天灭地的火线,三十六天众神只一派颓靡。
那魔障咄人盛凌地上那九重天说的第一句话,说得甚没由头,叫众仙家都好生疑惑讶然了番。
他说,你们神仙倒是自得其乐在这九重天乐得清闲,全然不顾下界凡人的伤情悲恸,生离死别,翻手为天覆手为雨这般悠哉,凭的哪般?
众仙家顿悟,原是个一口正气在心中的魔障,看不得凡人的生离死别,上这九重天来讨说法的。
只是万物但凡有个因缘果报,这此间,冥冥中自有定数,怕是这魔障要的说法,并不好讨。
那魔障又道,我娘子一生规行矩步宅心仁厚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芳华早逝还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连个往生的机会都没有,你们未免狠绝了些。
众仙家再悟,原是个伤了情的魔障,想是魔族作孽太多反噬到了他娘子身上,应怨不得旁人。
然终归想是这般想,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去开导开导这魔障,毕竟一个不慎惹了那魔障,便可能会是个天地混沌的下场。
众仙家举步难行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被天将神只围了几围的路口我却将将冲破众仙家的围堵奔了出来,那魔障见着我竟神色激荡身形抖了抖,沉默良久也朝我奔来,众仙家看得不免心惊肉跳一番,几位挤在前头的仙家一个上前便将我拦住了。
随着我身后出来的是千炙,手中捧着一把墨玉琴,琴身泛着盈盈白光,正是伏羲琴。
伏羲琴音起,原本躁动的众仙家霎时都安静下来,魔族一方也暂告息歇。那伏羲琴原本便有叫人凝神安心的作用,彼时安定了会,却又突然峰回路转。
原本凝神安心的伏羲琴却竟叫我一阵内息不稳仙元乱撞欲要破体而出的痛感,众仙家不明所以的当口,那魔障飞身从众仙家手中夺过了我,探了探我的脉息便欲去毁琴。
他彼时顾着我,且那伏羲琴并非一般的琴,乃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断断不是说毁便毁的。
将将抵至那伏羲琴的一根玉弦,弦断之间,琴间蕴藏得上古神力便直直将他的魂魄震了震,四海之中,未曾听过哪个不识趣的会不知好歹地毁上古神器,要晓得,若有勇气毁,便要有勇气承得住他的反噬。
千炙同那魔障说,你若想同这八荒共湮,千穹也不过是那陪葬中的一个罢了。
而后千炙狠绝朝那魔障送了一击,这一击凝了他尽数修为,全身解数都倾注在这其中,叫那魔障原本动荡的魂魄倾时碎了碎,一番同归于尽的形容,众仙家同众魔将见此情形也便厮杀开打。
届时围攻魔君的便不再是千炙一人,仙君神只们掂得起轻重,晓得擒贼先擒王。
然那魔障虽魂魄碎了碎,魔元却稳得紧。倒是千炙拼了仙修那一击倒叫自己伤了伤。
却是我走至那魔君身边,叫他松了心神,魔元动荡,千炙那拼尽仙修的一击终是起了效果,魔君便在我的面前魂飞魄散。
众神只都不曾想到,那魔君魂飞魄散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