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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刘慕远道:“既然你对宋家的事清楚,就留下审犯人录口供。”
刘慕远激动的站起来,低头拱手道:“是。”
纪钧给他们分好了官员,“扬州这边你们两个负责吧,淮安的犯事官员我回去审理。至于漕帮……”想到漕帮帮主曹大虎就在淮安,“我也一并审了。”想了想,觉得这回犯事官员太多,几人一时半会审不完,还是抽调些官员过来。
“你们现在就去忙吧。”
“是。”张、刘拱手道。
等两人离开,纪钧也出门坐船赶回淮安。
十月二十二。
苏州。
自袁益杰回来后,袁母的神色越来越好。顾瑾玉趁机多看望了她几次。
袁母与她的嫌疑是因为袁益杰,现在人回来,而且顾瑾玉又事事体贴照顾,就算心里纵有千般怒火,也消失的差不多。
只是心里对于袁益杰革除功名一事耿耿于怀,时常见了袁益杰要叹一回。
袁益杰内心虽也介意,但不如袁母这般时时放在心上,特别是又遇上赵承宏后。
原来赵承宏那夜见过赵蕤,听从她的话离开后,并没有去苏州。而是带着伺墨回了一趟徽州老家,向父亲报平安。
赵承宏的父亲见了他自是高兴,听到他中了举且是第一名,更是喜不自胜。忙昭告亲友,足足热闹了好几天。
赵承宏本来不想久留,他一直惦记着袁益杰的安危,想着先回家报个平安,再去一趟金陵。可是瞧着父亲高兴的模样,又按耐了几天。
等过了半个月,他再也坐不住,向父亲辞行,急急往金陵赶。路过苏州时,正是晚上,就歇了一晚。
也幸好留了这一晚,否则就要走许多冤枉路。伺墨出门时遇见了袁益杰带着伴鹤,几人一照面,袁益杰知道赵承宏在苏州,高兴直叫伺墨带着去。
袁益杰去客栈见到赵承宏,两人都欣喜不已,相互说了许多话。
最后袁益杰邀他去如意巷小住。
赵承宏开始很犹豫,但是一想到许久不见那位顾姑娘了……要是住在那里,岂不是……
经不住袁益杰热情相邀,内心的也极想去的,就答应了下来。
从此,袁益杰和赵承宏又同吃同住,谈天说地了,感情越发好了。
只赵承宏不常见到顾瑾玉,心里有些失落。
这天,袁益杰如往常一般邀赵承宏出去游玩,刚走到街面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好啊!你原来在这,你把我儿弄到哪儿去了?”
两人忙回头去看。
赵承宏疑惑,他不认识。
袁益杰惊道:“二叔,二婶,你们这么在这?”
原来这两人是袁益杰的二叔、二婶。袁益腾的爹娘。
九月初,他们见袁益腾放了榜未回,以为是和袁益杰作伴,心里也不急着去找。
到了十月初,人还是未归,信也没个,就疑惑了。想着去一趟扬州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谁想,按着当初袁氏母子留下的地址去找,人影都没个,两人顿时慌了神。又不知道要找谁问,一商量,决定去一趟金陵。
可是到了金陵也是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住了几天,身上盘缠不多,只好回家。
谁知刚到苏州府,就见到袁益杰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想到自己的儿子下落不明,两人立刻冲上来抱住袁益杰一阵哭喊。
“你把我儿怎么了?把他还回来!”
赵承宏立刻明白了这两人是谁。
袁益杰有些手忙脚乱。他见街上的人都用怪异的神色望着自己,脸皮有些发热。自己怎么把袁益腾的事忘了?可能是心底对他的不喜,又或者最近遇见赵承宏太过高兴就一时没想起来。
也不怪他。袁母本来就不知道,自然不会提起。顾瑾玉虽然知道,但对袁益腾没有好感,也不会提醒。
至于赵承宏是故意不说起的。
“二叔,二婶,你们别这样,这么多人。”
两人理都不理,只顾哭嚎。
赵承宏看不下去了,“两位叔叔婶婶,袁益腾出了大事,在这里说不太方便。”
两人一听,倏然止了哭声,抬头望着赵承宏,“出了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回去再说吧。”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放开抱住袁益杰的手,“那行,你们最好有个合理的缘由。”
袁益杰松了口气,“二叔,二婶这边走。”说着和赵承宏在前头带路。
几人一起回到了如意巷。
到了院子,两人看到这精致的小院,忍不住瞧了又瞧。一时忘了问袁益腾的事。
赵承宏见袁益杰动了动嘴要开口,抢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赵承宏对他俩说,是袁益腾在外招惹了不老实的人,才惹上官司,还连累了袁益杰。
至于袁益杰怎么出的大牢,赵承宏说是袁益杰的姐姐托人走的后门,才放出来的。当时人家只答应先放袁益杰。
两人听了懊恼袁益腾不安分在家,又怨恨袁益杰没有尽全力救人,又疑惑袁益杰何时有了个姐姐。因此就问了出来。
赵承宏解释说:“那是益杰义妹的表姐。”
两人恍然大悟。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堂弟。你们是至亲的人,怎么也该想办法救他出来啊。而且,过了这么久也不给我们回个信,让我们在家日日悬心。你还哪有个为兄长的样子……”袁宝沉着脸对袁益杰说道。
袁益杰听后心里也很愧疚,正要开口,赵承宏又开口:“二叔,益杰现在功名被革,根本无力去救……”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
“原来你是记恨他害你革了功名才不闻不问的,我说呢,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一点没想起来!”袁宝的妻子吴氏大声道。
“二叔、二婶,你们有所误会了。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母亲前些日子身体又不太好,所以侄儿一时间顾不到……”
“大嫂也在这?你们一家真是好啊!躲在吃好的喝好的,让我儿在牢里吃苦,你们也做的出来!”吴氏说着哭起来。
袁益杰一见这情形越发不知道怎么说了。闭着嘴半天没开口。
一时间只听见吴氏的哭声。
过了一会。
袁宝对妻子道:“别哭了,儿子还死呢!也不嫌晦气!”又对袁益杰道:“我不管你想怎么想的,反正人我是亲手交给你的,你得想办法将他弄出来。我们两个也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着,等你将腾儿救出来了,我们再回去。”
袁益杰听了这话好生为难,看了赵承宏一眼。
赵承宏对他摇摇头。
袁益杰开口劝他们先回去,自己想办法救袁益腾。奈何两人咬定了袁益杰不肯想办法,要支开他们,死活说不通。
到最后,那吴氏还问了袁母住在哪儿,她说要去看看。袁益杰不好不说,只能由她。
吴氏见了袁母,又是哭又是闹,弄得整个院子嘈杂了几分。最后,袁母经不住,只好同意他们住下。但她心里是不愿意袁益杰再出去冒险,只嘴上答应袁益杰会快快救人。
本来苏州的院子就小,这下更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终于感受了一回晋江的抽搐大法~
☆、矛盾
清晨,王晓涵刚梳洗好,正对着镜子整理发饰,希望把自己打扮的美一些。
她想到初见赵承宏时自己的脸红心跳。真有这样英俊的人,而且今年还中了举,又没有成亲,待到明年上京参加春闱,说不定……一想到此就忍不住嘴角含笑。
琉璃在旁见了自己主子的模样,先暗自在心里笑了笑,才轻声道:“姑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王晓涵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碰了碰脸,有点微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就说。”
琉璃笑道:“我是怕姑娘生气。姑娘,你觉得赵公子怎么样?”
这话正问到王晓涵心上,心里喜欢,面上却嗔道:“死丫头,你说这些做什么?”
琉璃突然认真地说:“我也是为了姑娘着想。我看那赵公子人品模样都好,姑娘也过了及第之年,这终身大事也该考虑考虑了。”
“虽说有袁夫人在,但她终究做不了姑娘的主,不仅如此,连表姑娘的主她也做不了的。还是得表姑娘帮你看着,但是……”琉璃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但是,如今表姑娘快十七了,却一点也不着急自己的事。她想不到自己的事,也没法想到别人的。所以姑娘,你得自己留意……”
王晓涵听了这番话,正中了平日心头所想,表姑对自己是好,但有些事她不好说,自己更不好意思开口。
琉璃见王晓涵沉思的样子,就知道说中她的心思,“姑娘,要是觉得赵公子不错,不如跟表姑娘说说,让她给你做主。”
王晓涵手攥着衣服上的流苏,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自己去说,总要别人上门来求才是好的。要是让赵公子知道了,会不会显得自己轻薄。
可是,若是这样苦等,没准过两天他就定亲了呢?
一时间王晓涵脑中分裂成两人:一个让她忘了矜持,不要错过良缘;一个让她不要轻狂,免得日后被人看轻。
忽地又想到自己在这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赵公子是怎么想的,对自己是否有意。
王晓涵顿时心乱如麻。
琉璃见她只顾低头想事情,也不再多说。屋里静了片刻。
“大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久了,也没见腾儿回来,也不见益杰去救人,你们这是想要腾儿死啊,哎呀,我可怜的儿啊,怎么遇见会有狠心的伯母、大哥啊!”
一阵大喊声让两人回过神来。
听了这声音,王晓涵本来就烦躁的心更是火上浇油。
“又是她!三天两头的闹腾,也不嫌烦!真当是自己家了!也是表姑好性子,要是我早让他们滚蛋了!”
琉璃连忙劝道:“姑娘小声点,这些是非本就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过好自己日子就行。”
“我知道,可是这两人太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