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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信道:“我的新娘在拜堂的时候突然毒发,现在奄奄一息,估计活不过这几天了。”
乙央兰有些吃惊:“……”
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以为是太子干预,王爷成不了亲,脸色才这么冷呢。
但她的心里,就这样涌起了不可遏制的窃喜。
这种窃喜冲淡了她的惊讶,这令巴信的目光更冷,更晦。
“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乙央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得情绪出现片刻的起伏以后,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也很遗憾。王爷是不是想要、想请巫医为巴姑娘解毒?”
“是的。”巴信淡淡道,“所以我就靠你了。”
乙央兰的脑子又恍惚了一下:“可、可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巫医,再说了,巫医怎么比得上真正的大夫?还是请高明的大夫为巴姑娘解毒才好……”
“找了,很难治好。”巴信还是盯着她,“你要不要帮我?”
乙央兰心里又升起窃喜。
她可以忍住喜悦和窃笑,但实在做不起担忧和伤感的情绪:“我是想帮,可我真的帮不了。”
“是吗?”巴信淡淡说着,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将手中那块被血浸透的手帕放进去,看着手帕上的血融入茶水中。
“手帕上的血,”他慢慢说道,“是我的新娘身上的血,带毒的。”
乙央兰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感觉,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要说。
王爷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她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
待杯子里的水变成红色以后,巴信把手帕拿出来,把杯子端到乙央兰面前:“想帮我的话,就把这杯茶喝了。”
乙央兰倒抽一口冷气,大惊失色的后退两步:“王王爷你说说说什么呢,我怎么可以喝下这杯茶?王爷您、您到底想干什么?”
巴信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冷酷到了骨子里:“你喝了,若是找不到人解毒,我就信你。我信你,你才能继续当我的女人。”
乙央兰已经退到墙壁,背后抵着墙壁,无路可退。
她用受到惊吓的目光看着巴信,语无伦次:“这、这……我我跟这毒……王爷想杀、杀了我不成?”
巴信停在她的面前:“只要你解了毒,自然就没事了。”
他想过了,能够避开所有人的目光,间接且顺利下毒的,只有蛊毒了。
给别人下蛊毒,不一定要接触或亲近别人,因为,蛊虫有可以爬的,也有可以飞的,还可以提前隐藏起来。
他相信乙央兰一定很想杀了凤惊华,所以,乙央兰很可能早就做了准备,比如将蛊虫放在凤惊华的房间里,或者让蛊虫提前侵袭凤惊华,导致今夜才毒发,等等。
蛊毒,是可以如此下毒的。
“可我无法解毒啊。”乙央兰尖叫,“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王爷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当然可以!”巴信面无表情,“你喝还是不喝?”
“不喝不喝,我不喝!”乙央兰大叫着,转身就想往外面跑,“我死都不会喝……”
然而她才跑了一步,头发就被巴信抓住了。
巴信的力气很大,瞬间就将她拖过来,然后将她的脑袋往后一扯,逼得她抬起头来,嘴巴也被迫微微的张开。
巴信将茶杯递到她的嘴边。
乙央兰的眼睛惊恐的张大了,尖叫:“救命——”
她这么一张嘴,茶杯里的血水就灌进了她的嘴里。
她连闭嘴都来不及,就把那杯血水给吞了下去。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攫取了她的理智与心神。
她疯狂的咳嗽,疯狂的干呕,想把吞进去的毒水给吐出来。
巴信放开她,退到一边,看着她崩溃的挣扎。
“救命——来人——我要死了——”她尖叫着。
外面传来她的亲信们的脚步声和叫声:“夫人你怎么了……”
她们似乎想冲进来,但是,巴信的侍卫显然是拦住了她们:“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乙央兰冲进到门边,用力的想拉开门,但她就算拉开了门,也无法出去,因为侍卫拦住了。
她挣扎着想冲出去,并哭着向她的亲信们呼救:“王爷逼我喝毒水,想杀了我……”
她的亲信们一脸震惊和恐慌,不敢硬闯进屋,便不断哀求巴信。
“王爷,夫人是您的妻,您不可以这么对待夫人啊……”
“夫人是名门千金,不是什么可以任人宰割的姨娘,夫人出了事,会闹大的……”
“乙家的人,还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很疼爱夫人,夫人若在王府里出了事情,乙家和太子殿下不会善罢甘休的……”
……
太子?太子妃?
已经被恐惧和心碎击溃的乙央兰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然转头,冲到巴信的面前,抓着巴信的衣服道:“王爷,您快救救我!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很快就会来救我,如果他们看到我出事,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巴信皱眉:“我家里的事情与太子何关?他为何要来救你?”
562 名医出马
乙央兰被死亡的阴影弄乱了神智,开始口不择言:“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凤翔空的女儿凤惊华,王爷娶她就是娶下涛天大祸,为了不让王爷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已经派人送信给太子殿下,跟他说了凤惊华的事情,他一定会来这里查个究竟的……”
她的本意是想逼巴信救她,哪里料到事情也许会适得其反。
巴信微微眯起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锁在眼睛里,只是声音愈见平静:“你诬蔑我和出卖我?”
不管乙央兰如何得知凤惊华的秘密,但是,她将这个消息报给巴旦,绝对不可饶恕。
“我没有出卖你!”失控的乙央兰没有意识到她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尖叫,“我只是想帮王爷,想救王爷!那个女人可是敌国的奸细啊,还是凤翔空的女儿,你私藏她,还娶了她,就是通敌叛国,要灭满门的……”
巴信猛然抬手。
乙央兰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颈侧一疼,就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巴信面无表情的看着脚边的女人,他居然被这样一个蠢货给出卖了,真是可恶之至。
盯着片刻后,他踢了乙央兰一脚,走到门边,把门打开:“把她们全都抓起来,堵上嘴。”
乙央兰叫得这么大声,她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也就是说,她的人都知道了凤惊华的真实身份,一个都不能放过。
乙央兰的人开始哭爹喊娘,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她们如何敌得过巴信的那些顶尖侍卫?
很快,十几名下人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并被丢进乙央兰的房间里。
巴信对侍卫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踏进这个院子,也不能跟她们有任何接触。”
这些侍卫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兵,他是他们唯一的主子,唯一的王,绝对不会出卖他和背叛他。
他而后往自己的住处走,心里想着,巴旦知道凤惊华的事情后会怎么做?
向父王告状吗?
还是直接要胁他,逼他为其卖命?
巴旦现在又在忙什么?是不是在想着如何利用此事来收拾自己?
走到住处门外,他停下来,想了想,掉头,在庭院里来回转悠,思考着这件事情。
但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所以然,因为巴旦还没有对他采取任何行动,他总不能直接去找巴旦问个明白或先下手为强是不?那样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了半天以后,他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他干嘛要去想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呢?
单凭乙央兰的话,巴旦就能确定凤惊华的身份,然后再定他的罪?
只要乙央兰和巴旦没有证据,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否认,还可以反咬他们一口,所以,他怕毛啊?
想明白以后,他大步回到自己的院子。
房间里,形势没有任何改变。
凤惊华仍然气若游丝,昏迷不醒,他看着这样的凤惊华,一时间心情百味陈杂。
好在宫廷名医劳青不久后就抵达王府。
隼王这样的大人物连夜派人请他出诊,足见事情之紧急,他哪里敢怠慢,立刻让徒弟背上宝贝的药箱,拎上宝贝的医疗工具,火速出宫,骑快马往隼王府奔来。
他常驻宫中,出门都要乘坐最舒适的轿子,但这会儿隼王的人催得急,他只好骑马了,免得给隼王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骑马奔走这么小半个时辰,还真是累死他了,但他半点都不敢吭声。
因为,隼王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他说什么也不敢惹隼王的。
一路上,他已经听巴信的亲信说了“巴夫人”的病情,到达巴信的院子后完全不啰嗦,迅速冲巴信行了一礼后立刻给凤惊华疗诊。
开始时他的神色还是很从容,一副“高手出马,手到擒来”的态度。
但是,随着他一步步的了解病情,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还经常停下来,陷入苦思,久久不语。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但院子里仍然灯火通明,人也不少。
其他大夫听说解毒名医劳青来了,都没有心思再睡了,纷纷跑来见识他的医术。
巴信抱着多一个大夫,也许就多一丝机会的态度,任由那些大夫在旁边观研。
很久以后,劳青长长的叹息着,放下手中的测毒工具,拿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喃喃着什么“不可能”“难道是……”“怎么可能呢”了之类的感叹词。
巴信终于憋不住了:“劳青,她到底有没有救,你给本王说清楚。”
劳青看向他,还是一脸凝重,却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杯子,慢慢的喝。
巴信忍着不耐烦,直到他喝完一杯后才道:“喝完了,你可以开口了吧?”
劳青缓缓的道:“除了下毒之人,我想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救她。”
巴信的眉头青筋直跳:“听你的意思,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