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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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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年都在忙来忙去,围绕着军营和孩子转个不停。连静下心来看兵书的时间都要挤一挤,更是没工夫去画画。

  但江聘就是有这个本事,提了笔随意挥两下后便就不再手生。无论是花鸟鱼虫还是美人月色,他都是信笔拈来。

  鹤葶苈还曾笑过他,若不是生在这个年代,他怕是会做了个国画大师。

  一想到一身兵痞气、歪理一大堆的江聘会留着山羊胡子、攥着小狼毫笔教学生的样子,姑娘便就笑开了花儿。

  他画的极好,生动又传神。鹤葶苈捧着画看来看去,看湿了眼眶也舍不得放下。

  她那两个总是活泼得让人头疼的小宝贝,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想念她,会不会因为尝不到娘亲的奶水而委屈得哭鼻子?

  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抱过他们了。软软香香的两个小团子,浑身都是甜腻腻的奶香气,没一点小男子汉的味道。

  不过这皮实劲却是随了他们爹爹,一言不合就是放开了嗓子哭闹,谁也劝不住。可自己的孩子,哭起来的声音,也是好听的。

  江聘也跟着她一起看。他站在案边,手环着她细细的腰,把下额枕在她的发顶,安静的,呼吸都放得很轻柔。

  爹爹和娘亲都是俊俏的人,两个小孩子虽然小,却也看的出来些底子。咕噜的眼睛很大,又黑又亮,像颗莹润的黑珍珠。呼啦则是狭长的眸子,眼尾挑的有些妖艳。

  他们被养的极好,白嫩嫩,圆滚滚,两颗小汤圆似的。让人看了便就会软了心,只想过去亲亲抱抱。

  明明是双生子,两人的长相却是差了许多。几个月的小孩子都是那副样子,可这两兄弟却是极容易便可分辨得出来。

  他们的眼下都有颗泪痣,不过咕噜的是在左眼的眼尾,呼啦的则在右眼。圆圆的,很精巧的样子,嵌在他们嫩白的小脸儿上,总是莫名地让人觉得会很美味。

  一想起这对儿娃娃,鹤葶苈心都要化了。那软软的嘴唇贴在她脸颊上的触感,还有他们叽叽咕咕地发出些听不懂的声音时可爱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幸福。

  江聘跟着她一起笑,用鼻尖去蹭她的脸,或是伸舌头去舔她晶莹的耳垂。

  可笑着笑着,又会绊几句嘴。无聊又幼稚的斗嘴,像几岁的毛头小孩似的,他们还是乐在其中。

  她鼓着脸颊指着画跟江聘斗气,非说咕噜的鼻子和眼睛像她。大眼睛高鼻子,精巧又可爱。江聘就逗她,小孩子的鼻梁还没长起来,怎么就看出她的影子了?

  明明是呼啦的眼睛随了他,狭长又精致,眼尾的弧度那样的漂亮。

  姑娘不高兴,掐着他的腰绕着桌子转来转去地和他闹,叽叽喳喳吵个不休。

  那副画还铺在桌面上,被他们带起的风吹扬了纸角儿。两个娃娃并肩躺在一起,笑盈盈地看着爹爹和娘亲玩儿。

  可闹够了停下来,还是会神伤。

  有时候在夜晚生起的火堆旁,看着江聘被映得红红的侧脸,鹤葶苈便就会失了神儿。他轻轻笑起来,唇角那会有一个浅浅的小窝,鼻梁高挺,眼睛温润黑亮。

  整幅画面生动明快,又意外的温暖。

  她会凑过去捧起他的脸,嘟囔着说,你和我儿子长得真像。

  江聘哑然,又失笑。旁边还有许多的士兵走动着,看着他们,姑娘倒是不再害臊了,任由他环着。她柔顺地靠在他的肩上,视线飘渺着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收到家里来信的时候,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传信兵一拿来那张薄薄的信封,鹤葶苈都会乐得合不拢嘴。浅黄色的信纸,上面是贵妃娟秀又大气的字迹。

  有时会写多些,有时会写少些。都是跟他们大略地说一下近来的家常琐事,还有对他们的挂念和一些叮嘱。天凉要加衣,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都要加小心。

  不用惦记家里,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达城很安稳,民众一心,大家都盼着他们凯旋归来。老夫人也很好,每日含饴弄孙,笑总是挂在脸上。

  孩子们又长大了些,更漂亮了。还是原来那样,总是哭闹。不过她留下来的那些小玩意还真是管用,只要晃一晃小拨浪鼓,就能安静了些许。

  还有就是,爹爹不在,咕噜都不爱撒尿了。

  她捏着那两张纸,对着月光和烛火,一字一句慢慢地读。恨不得看上一千遍一万遍,还嫌不够。

  就像是一年之前,她靠在烛台边瞧着江聘给她的信一样。一行行的,全是思念的难过。

  那些字读起来的感觉,又甜又苦,涩涩得难以下咽。可几日未吃,却又馋的心都疼了。

  写回信是一件大事,鹤葶苈总要先洗了手,细细地斟酌一番,才敢下笔。她明知道孩子看不懂,却还是尽力把每一个字都写到最好,掺进属于娘亲的爱。

  她心里有许多许多的惦念和愧疚想要表达,可握紧了笔,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只能一遍遍地嘱咐着那些琐事,说着她的想念和爱意。

  说等娘亲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陪伴他们,再也不走远了。他们永远是她的眼珠子,心肝肉儿,她会用更多的爱来弥补现在的缺憾。

  鹤葶苈说不清随军的决定是错还是对,不过不容分辨的是,这对两个孩子来说,有些不公平。她心酸,却也无奈。

  江聘也会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回一封信。写他作为父亲的惦念,还有那些期盼。

  几张薄薄的纸,装进信封里,由快马带走。剩下的,只是那骑背影,还有蹄下扬起的尘。

  天黑了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小铺子上,总会聊起些杂七杂八的事。两个宝儿的名字一直挂在鹤葶苈的心上,她着急,就爱催着江聘快些起。

  江聘让她枕在自己的臂上,笑着应,说快了快了。小小的一张床,相互搂着,一起取暖,热气从外传到里,烤的心里暖融得不像话。

  他敛了眉眼,低头亲亲她的额。轻轻一吻,便就酥了心扉。姑娘仰了脖子看他一会,嘤咛一声埋进他的肩窝,不再说话。

  江聘笑,伸手把她搂得更紧。姑娘软绵绵的,露在外面的肌肤滑腻腻,他收紧了那把细腰儿,看着她颤颤的睫毛,笑得更欢。

  鹤葶苈没想到,江聘这次真的选了两个名字。第二日一大早便就写在纸上给了她,还是那样凌厉的字,写成的却是全世界最美的情话。

  江不忘。

  江不疑。

  他推拒了老夫人和贵妃选出来的那么多含义深远的字眼,最后自己鼓捣出了这么两个神来之名。鹤葶苈笑着捶他的肩,说他不正经。

  江聘则靠在她的背上,轻轻咬她的耳朵,柔声跟她解释。

  他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景象吗?那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莲池。而那方小亭中,站着我见到过的、最美的姑娘。”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蓦地呆住,微启唇,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上面的字,泪渐渐地就沾湿了眼睫,模糊住眼前的景象。江聘展眉,贴过去蹭她的脸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此为不忘,所谓不疑。”

  鹤葶苈捂唇,半晌后,猛地回身抱住他的腰。精瘦的,胸膛温暖。外面士兵的走动声和说话声不绝于耳,她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

  耳边只有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人沉沦。江聘的手放在她的背后,缓缓抚着,唇边带笑。

  我们孩子的名字,便就是我最想对你说的情话。

  军队一路往东走着,披荆斩棘。江聘带出的兵和他的性子一样,出击时迅捷猛烈,毫不拖泥带水,勇猛无畏,一击必中。

  瞿景在行至一半的时候便就带领一半的队伍离开了,按照原先的布置,先往南走,再回上京。转眼间,也是一月有余了。

  越往东,越能感受到浮躁的民心。税收太重,百姓们叫苦连天,饿死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守城的士兵也没什么斗志,见到了攻城的军队,有些甚至连抵抗都不愿,直接便就开了城门降了。

  实在是无力再承受战争的苦难了,不如改朝换代,反倒有丝生机。

  每次新攻克一座城池,总会修整一天半天的,江聘便会抽出闲暇来,陪着鹤葶苈去逛逛街。街道萧条,店铺许多都关闭了,只零零星星地开着几个铺子。

  他们牵着手慢悠悠地转,穿着布衣,人家只当他们是对相貌出色的寻常夫妻。江聘喜欢拉着她往脂粉铺子里钻,桃红色玫红色的胭脂,也不管她用不用,买了就是一大堆。

  鹤葶苈没心思去弄这些,她爱去那些摆在街边的小摊子,卖些小零碎儿的那种。她过去细细地挑,买几个小拨浪鼓,小老虎枕头。

  买了也没什么用,她就是想看看,放在手边,摸摸碰碰。听听小鼓发出的拨楞拨楞的声音,心情也会灿烂许多。

  她还是喜欢小孩子,见着了,总会给几块糖吃,笑着摸摸头,说两句话儿。

  小孩子不懂事,扯着她的袖子笑嘻嘻地说谢谢姐姐。回过头看着环着她肩的江聘,踌躇了下,说了句谢谢叔叔。

  鹤葶苈笑得直不起腰,江聘鼻子都快气歪了,可看着那蹦跳着跑远的孩子,又只剩无奈。

  他捏捏旁边姑娘的小脸儿,凶巴巴地吓唬着让她不许笑。姑娘忍不住,扯着他袖子眼睛眨啊眨地撒着娇,那甜腻腻的小音调把江聘的心都给暖酥了。

  她弯着眼睛唤他,“阿聘哥哥。”

  江聘飘忽忽的,急慌慌扯着她往回走。脚步匆匆的,还要低着头哑声嘱咐,“葶宝乖,待会到了榻上,也得这么叫。”

  她上了瘾,踮着脚尖贴上他的耳边,拉长了尾音,脆生生地答,“都听阿聘哥哥的。”

  只一瞬,心房就坍塌成了一堆碎末儿,轰隆隆的声音炸的江聘脑仁儿生疼。

  阳光从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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