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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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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聘哪还想得起孩子叫什么名儿,他满脑子都是自家姑娘瞧着他眉眼弯弯的好看样子。

  心里念着那两句诗,嘴里胡乱地就答了句,“嗯…鸦翅,斜松。”

  江鸦翅。江斜松。好名字。

  听着这话,端齐贵妃有些惊,老夫人有些怒,鹤葶苈却只想笑。笑得一口水都喷在了江聘的脸上,梅花簪一颤一颤。

  江聘也不恼,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嘴角的渍。姑娘还是乐个不停,他劝不住。只能带着些无奈地抹了把自己的脸,抿着嘴,有些无措。

  其实也不怪人家笑话他。江小爷取名的水平啊,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没一点儿长进。尤其他还一如既往的脸大不害臊。

  小的时候,他没读过几天书,还不认识什么字,却非要给刚分到院里的小厮取名。那个执着劲儿就别提了。反正就是吹眉瞪眼,不取不行。

  小孩子不懂得什么好听的名儿,要是叫些青云,玉树,蓝天什么的倒也凑合。可那时候的江聘,连这点文化水平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创意。

  他让人家按个子高矮一字排开,端详了半天,最后从高到低,分别叫了阿一,阿二,阿三…一直到阿到了阿十五。

  江聘那时候皮的不行,一有不顺心就爬到房顶上去死活不下来。老夫人被他气得心肝疼,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了他的意。

  阿三后来讲起这些的时候,都是泪眼汪汪的。

  江聘祸害的不止是人,还有后来院里养的那四条狼犬。

  小狗崽刚被送过来的时候,江小爷又跃跃欲试地要给人家起名字。这次还好些,至少是个文词儿。

  …他管那四条狗叫豺狼虎豹。

  这可好,狗长得半大不小的时候,他牵着它们上街溜达。黑色的那条最欢实,上蹿下跳的一刻不得闲。

  江聘就教育他,“大黑狼,你老实一点,不要咬到人。”

  话音刚落,正拿着煎饼逗狗玩儿的贩子就吓得往后一倒,砰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嗷嗷叫着挑着担一个猛子就蹿出了老远。

  娘哎,这里有人溜狼。

  怪不得这四条狗后来跑了三条。真是的…谁叫这样的名儿不生气?

  江老夫人拿了拐杖打他,轰他走。鹤葶苈心疼丈夫,一边护着一边笑。两个人辞了别,嬉闹着往外走。

  快到自己院里的时候,鹤葶苈忽的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看江聘,“哎,你是不是叫江赛风来着?”

  江小爷:“我…”

  54、章五十四 。。。
  和江聘在一起的日子快乐而无忧无虑; 可有的时候,鹤葶苈还是会想起她的父母。温柔儒雅的云天候,还有很疼爱她很疼爱她的傅姨娘。

  因为自己快要为人母,所以就更加想念那两个生养了自己的人。

  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

  在日落时分; 看着园里的花草; 是不是偶尔也会忽的就想起了她?

  江聘离开了之后; 鹤葶苈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就连云天候举家搬离上京的那一天; 她都没机会去看看那辆载着父母离去的马车。

  傅姨娘留给她的,就只有无尽的思念,那封被看了千百遍的信,还有一小兜栗子。

  那些栗子早就干瘪了,表面也不再油光发亮,可鹤葶苈还是留着。想起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

  有的时候; 她心里太难受,也会跟江聘提起这些过往。她的夫君总是会很贴心地安慰她; 给她讲好玩的小故事; 用尽了心思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然后在姑娘又笑起来的时候; 会很认真地跟她做出承诺。说等战事平息了,就一定会带着她去找岳父。

  其实也不只是去看望云天候。他还要带着他的姑娘和孩子,天南海北的,到处都去看看。

  江聘搂着她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本前朝某位大家手写的游记,一边跟她翻着; 一边念叨。

  咱们可以去泰山,去看日出。也要去桂林,看山水。还有美丽的大理,和最南边的那个小岛儿。嗯…那个岛叫什么来着?

  “叫琉球。”鹤葶苈靠在江聘的肩上,伸了手去捏他脸上的肉儿。

  她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搂着他的胳膊撒娇,“你别瞎说。等战事平息了,阿聘还要做将军呢。”

  “做将军没有做你的丈夫来得惬意。”江聘把书放下,再吹熄了灯。鹤葶苈被他扶着,乖顺地躺好,又侧过身去揽他的腰。

  肚子太大了,姑娘的手碰不到江聘。她就有些不高兴地撅了嘴,用脚去踹他。

  江聘扭了扭身子把她的脚夹在双腿中间,在黑暗里低低地笑。然后便很配合地伸手过去,和她十指交扣。

  “又瞎说。”姑娘轻轻啐了他一口,责他,“你的志向不就是这个嘛。铁马金戈,少年豪杰。”

  “嗯…对啊,少年豪杰嘛。”江聘笑着应,“老了就不做豪杰了。”

  “我用生命前面的十八年等你,用生命中间的十八年拼搏。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你。”

  暧昧的夜色里,最适合说情话。用那种低低的声音,尾音要把握好,要撩人。

  江聘最擅长做这些,每一次都能毫不费力地把姑娘燥得面红耳赤。然后他就享受着她的羞涩,还有空气中磨人的甜蜜。

  鹤葶苈用指甲掐了下他胸前的小红点,背过头去,不再说话。

  江聘被她掐到敏感的地方,存了逗弄的心思,沙哑地叫了声。那低沉的音色,惹得旁边的姑娘颤了一下,缩了脖子埋到他的臂弯。

  她的手还搭在人家的胸前。麦色的土地上,开了朵好看的梅花。梅花被一只白皙的素手采撷着,捏住了粉嫩的蕊。

  这是幅漂亮的景色,只有月亮看得见。

  “真的。”江聘却好像尝了甜头似的,凑过去不依不饶,把灼烫的呼吸都喷在姑娘的颈间,“唔…那是我最期待的日子。”

  在那些美好的日子里啊,车马慢,月色美。

  他要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走过漫长的林荫路,穿过看不到尽头的戈壁滩,还有花果飘香的山间小径。

  对。姑娘喜欢海,他还要带她去看海。

  他们哪里都要去瞧一瞧,看一看。

  北方的面,南方的米,西边的羊奶,东边的鱼虾。他要带着他的姑娘,什么都要吃一吃,尝一尝。

  等到了最后,等他们的鬓边染上了霜雪,脸上被岁月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迹。腿脚没那么灵便了,再也走不动了,走不远了。他就寻一处田园,与姑娘一起养花种树。

  嗯…再添上几只鸡,几只鹅。

  那时候,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她笑,陪着她闹。和她一同起了早,迎着清晨金灿灿的日光去篱笆的那头,拾起还温热着的蛋。

  再笑着对视一眼,把它们放进泥坛子里,撒了盐腌好。姑娘会笑着跟他说,“今天又会是很好的一天。”

  在阳光灿烂的夏天里,要搬两个凳子放在屋外。她躺在椅上晒太阳,他在一旁扇扇子。

  在寒风凛冽的严冬中,他就早早烧热了炕,把被窝为她暖得温温的。

  然后便就安静地躺着,等她眉眼含笑地扑到他的怀里,夸奖他说,“阿聘真好。”

  姑娘是个好美的姑娘,总是喜欢好看的衣裳的。那时,他还要去铺子里给她买绣着花儿的布料。要那种素净的,淡淡的,她穿起来美丽又不显年纪的。

  她会躲,会嗔他,说她不要。

  他就要哄着她,像年轻的时候一样。说葶宝乖,快穿上。穿上了,给我看。

  只给我看就够了。我爱看。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啊,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姑娘。

  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呐,我都是那个心甘情愿为你遮风挡雨的阿聘。

  时光兜兜转转,不变的是那颗爱你的少年心。还有牵着我们的红丝线。

  姑娘的月份越来越大,江聘跟着紧张,就越来越爱絮叨。

  鹤葶苈有时被他搅得烦,来了脾气,就骂他。说他十八岁就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儿一样,每天都在叭叭叭的说。

  她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嘴快的丫鬟那里学来了这个词,“叭叭叭”。

  说出来这话的时候,红唇会嫌弃的撇下个很小的弧度。眼睛要斜过去,带着点挑事儿的意思。

  一点不像那个平日里总是轻言慢语的温顺姑娘。倒是像只小奶猫儿,亮着可爱的小爪子,呲着并不锋利的牙。

  可这样的姑娘,江小爷还是爱。

  “我的好葶宝哟。”这时候,江聘就会大笑着扑过去抱起她,用濡湿的唇去吻她的额。用手去挠她的痒痒,逗得她咯咯的笑。

  姑娘很好哄,得了两个吻就又会眉开眼笑。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踮着脚让江聘唱歌儿。

  江小爷是会唱的,有时候是些坊间民谣,有的时候则是些自己即兴创作的曲儿。

  调子难听得让人想要捂着耳朵跑走,词儿却是美得紧。

  “时光时光慢点走,花桥流水荡悠悠…
  时光时光快点走,我要和妻到白头…”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光清冷。江聘碎碎念了一大堆,最后也有些困了。

  便就平躺着,一边睁眼看头顶,一边拍着身旁小妻子的手,哄她睡。嘴里慢悠悠地哼着曲儿。

  就是唱的这首,声音虽然轻轻的,却是拐的七扭八弯。

  寂静的室内,就回荡着他入耳魔音。

  过了会儿,江聘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侧了脸去问旁边的姑娘,“葶宝,是不是有些难听啊?”

  等了半晌,没人回应。

  他撑了胳膊起来,仔细地瞧她的脸,眼皮儿是阖上的。噢…原来姑娘已经睡着了。

  小嘴儿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点粉粉的小舌尖儿。

  江聘叹了口气,无奈地弯唇笑。伸手把被角再给她掖得严实点,再低头轻点了下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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