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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稍稍安了林蕊的心,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总算肯拿起笔继续写作业。
可惜没写几个字,她又开始发散性思维“东海是不是有很多沼泽地呀?我记得地理课上老师提过一嘴。”
哎哟喂,沼泽地不是现成可以长水面蔬菜的地方吗?
沼泽地里头不知道烂了多少植物的根,营养肯定超级丰富。
到时候水面种菜,水下养鱼养虾养螃蟹,又是一派生机盎然的好风景。
祖国的大好河山,处处都能长出金子来。
只要好好开发利用,哪有贫困的不毛之地呀?
苏木无奈之极,点着她手中的作业强调“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先从书里头发掘出金子来吧。”
林蕊坏笑着,顺手摸了把他的脸,声音低低的“书中自有颜如玉,先让姐姐我好好看看小美人。”
啧啧,真是清秀可口,美丽动人啊。
看看这动人的小脸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皮肤也滑溜溜的。
瞧瞧这漂亮的小脖子,妥妥的天鹅颈,真想咬一口。
苏木的后背又绷直了,结结巴巴道“你……”
他没能你下去,因为林鑫端着牛奶进了屋,皱着眉头看妹妹“快点写完早点睡觉。”
苏木吓得立刻缩回手,再也不敢动了。
林蕊背着姐姐偷偷朝少年做了个鬼脸,得意的尾巴翘上天。
哎呀呀,她可是有姐姐的人呢,她姐姐最爱她了。
正文 的确不是我
第二天一早; 林蕊刚坐进教室; 还没来得及拿出英语书; 就见郭大炮哭丧着脸走过来。
少女猛然一惊; 生怕自己的水面蔬菜出了状况; 赶紧抓着人询问事态。
郭大炮痛心疾首; 长吁短叹道“完了,我堂哥现在算是完了,一泻千里; 黑色星期一。”
郭大炮的这位远房堂哥算是建国以来第一批旅日人员,中日建交之后,他便去了日本; 发展的很不错。
可谓是随着日本经济一道蒸蒸日上。
奈何千不该,万不该; 他不该碰股票。
好不容易去年年底的时候指数涨到了38,000,结果今年开盘以后就一路下跌; 这个礼拜一已经跌到了28; 000。
辛辛苦苦好几年; 一觉回到解放前。
郭大炮的同桌扭过头来感慨“咱们还不知道股票是怎么回事呢,人家股票都已经跌成这样了。”
嗯,虽然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股票到底算个什么玩意,可是最基本的计算他会呀。
就好比有人手里头拿着38,000块,眼睛一眨; 哇,一万块就不翼而飞了。
但凡是个人都会心疼。
昨儿晚上,鲜少登门的远房大伯母过来找他妈。
老人家心里头憋的难受,得找人说说话,不然肯定要活活怄死。
她就说大把的票子,怎么能够换成纸呢?
第二天早上,林蕊醒来的时候,先闻到屋子里头弥漫着的米粥香气。
嗯,小菜有酸黄瓜,那个配粥吃可香了。
林鑫坐在床上喝粥,看到妹妹揉眼睛,赶紧招呼“醒了?快点儿刷牙洗脸。吃过饭咱们去外婆家,早点天凉快些。”
小饭桌上摆着凉着的大米粥,除了酸黄瓜小菜之外,旁边切了一小碟子皮蛋,是昨天何半仙捎来的。
林蕊一边就着皮蛋喝粥,一边问她姐“咱们住几天啊,要带什么东西不?”
“住到开学,老太好久没见你了,想得慌。你把书包带上,拿好换洗衣服。其他的,没你的事。”
林蕊吃过早饭,赶紧去翻找衣服。
昨晚洗澡换下的衣服,她妈已经快手快脚地洗干净晾好。经过一夜高温,此时已经干了。
林蕊收下衣服,又从柜子里头找出两件备用,然后背着书包跟她姐出门。
林鑫没带书包,她要用的书全放在了妹妹包里。诺大的书包,里头还摆着林母给外公外婆准备的五香斋桃酥。
姐姐手上也没得闲,她拎着台电风扇。
林爸昨天下午特地去商店买的,要带回乡下给林母的奶奶。
林蕊对老太没什么印象。老太在她记事前已经过世。
不过关于舅舅一家,她倒是还记得。舅舅是军人,眼下还在部队,后来复原又调职去了外省。
出城的公交车看着有些破旧,车顶上连着两根大辫子,搭上路旁的电线,是无轨电车。
林蕊看着有趣,被姐姐催着赶紧上车做好。
谢天谢地,姐妹俩出门还算早,太阳也不似中午一样毒辣。虽然车上没装冷气,但开了窗,风带着草木的香气,呼呼吹在林蕊脸上,带着夏日清晨特有的清爽。
林蕊正美滋滋地享受着夏日清晨的风光呢,突然间司机踩了刹车,眼前窗外一道黑影坠落,还在她视网膜上晃了晃。
无轨电车的大辫子掉下来了。
林蕊目瞪口呆。
她眼巴巴地看着司机师傅跳下公交车,抓起那根临阵掉链子的大辫子,又重新插回头,接着跳上车继续往前开。
果然中华儿女多奇志,个个都是十项全能,这样也行!
公交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没等林蕊高兴,她姐又带着她转上一辆规模小了起码一半的车。
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呢。
这一回,滋味可不比出城的那趟车。
车上人山人海,林蕊不得不跟姐姐面对面站着,才能勉强护住纸盒子里头的电风扇。
她在鸡鸭人汗的气味跟小猪仔的哼唧声中,艰难地又熬过四十分钟,总算到了港镇。
此刻,太阳与地面已经差不多有四十五度角,阳光跟金针似的,谁敢抬头看,就狠狠扎谁的眼。
“走吧,不远了,五里地咱们半个小时肯定能走到。”
林蕊膝盖一软,差点儿当场给她姐跪下。没搞错吧,这种天,让她顶着大太阳再走半个小时?不是她娇气,是她担心她妈的小身板撑不住。
林鑫可不惯着妹妹,拎着电风扇直接跳下车“那你就坐在这儿吧。”
不是,姐,说好的长姐如母呢,你得温柔。
林蕊慌不迭地跟着下车,正张头看车站周围的环境,视线撞上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儿时髦女郎。
身穿工装裤的女郎高鼻梁大眼睛,一头烫成大波浪的卷发束在脑后,扎着手绢,洋气极了。
林蕊在心头感慨,她表舅奶奶年轻时果然是个光彩夺目的大美人。表舅爷没吹牛,此时的表舅奶奶果然既像林青霞又有王祖贤的既视感。
单手扶着自行车的大美人挥挥手,招呼两个刚下车的外甥女“鑫鑫、蕊蕊。”
看到两人大汗淋漓的模样,舅妈哈哈大笑“今儿人多吧,赶紧跟我回去,你们外婆熬了绿豆汤。”
一辆自行车怎么承载三个人?
简单。
舅妈骑着车,林鑫坐在后座上抱着电风扇,林蕊则斜坐在前杠上,sy了一把《情深深雨濛濛》中的依萍。
可惜小鸟依的人不是帅哥,而是舅妈。
太阳已经冒出山头,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舅妈带了毛巾跟草帽,给两个外甥女遮挡阳光。她自己倒是不在乎,两只脚跟踩水车一样,飞快地往前蹬。
远处的青山和路边的稻田绵延不绝,如摊开的绿毛毯一路呼啸着朝天际铺。像是在跟自行车比谁更快一样。
白鹭支起一只脚立在田边,听到人声,立刻扑扇着翅膀,低低得掠过水田,往河流飞去。
河边大树上拴着老牛,正怡然自得地咀嚼青草,尾巴一甩一甩的,驱赶红绿的牛虻。
太阳照在河水上,波光粼粼,划水的鸭子发出“嘎嘎”的叫声。
岸边肥白的大鹅一摇一晃地朝前走,“扑通扑通”,接二连三下了河。
林蕊还没来得及细瞧大白鹅的脑袋,自行车转个弯,已经进了郑家村。
村口池塘边漂洗衣服的女人听到车铃声,抬起头笑着打招呼“鑫鑫、蕊蕊来家啦?”
舅妈脚下不停,只笑着回应“老太在家等呢。”,又一口气直接蹬到了家门口。
足足五里多路,她花了不到一刻钟就骑回家。
林蕊目瞪口呆,冲着舅妈竖大拇指“舅妈,你应该去报名参加自行车比赛。”
舅妈朗声大笑“那可晚了,汉城奥运会的代表团已经出发了,我坐飞机也赶不上啊。”
外婆家是三层楼,屋子前面还圈了个大院子,宽敞的很。
林蕊在筒子楼里头憋闷了一天,此刻跑到乡下,简直畅快到想要尖叫。
蓝天,白云,还有院子里头的这口井,更别说井水湃着的绿豆汤。喝一口下肚,什么神仙饮料都赶不上。
外婆人在走廊下择菜。
看到外孙女儿放下东西就过来帮忙,她连忙摆手“不用,你俩歇着去。先喝绿豆汤,一会儿你们外公从地里摘香瓜回来,切着吃。”
舅妈将自行车推进杂物屋里,防止太阳晒爆了车胎。
她从墙上取了顶草帽戴在头上,跟外婆打招呼“妈,我去养鸡场看看啊,换爸爸回来。”
外婆赶紧招呼儿媳妇“给鹏鹏带壶绿豆汤。算了,让他跟他爷爷一块儿回来吧。今天姐姐来,让他也松快松快。”
林蕊耳朵一竖,听到养鸡场三个字就眼睛发亮。
她记事之前,郑家村就拆迁了,林蕊的乡间生活记忆只有跟着她妈去农家乐。
她妈还嘲笑现代人没事瞎折腾,居然还有人跑到国外去看油菜花。小时候,大家伙儿什么庄稼的花没见过啊。
霍,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林蕊兴冲冲地跑到舅妈身边,双眼亮得跟灯泡似的“舅妈,你带我去看鸡好不好?”
外婆哭笑不得,想要喊住小外孙女“鸡有什么好看的,臭烘烘的,你还是在家等你弟弟回来一起玩吧。”
林鑫劝说外婆“你随她去,她是怕我喊她写作业。”
林蕊龇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