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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喜欢。
他们奔赴工商局的时候正值四月,黄灿灿的油菜花随处可见,工作人员受理了他们的申请,营业执照过不了多久便会下发,秦九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不停地问具体时间,他要定一个华丽的框框裱起来,陈缘好笑地拉他出大门,说很快的,不用着急。
他拽着沉重的秦九,脑子里某根神经啪嗒作响,突然想起一件事:学姐的婚是成功离了,但最近她发朋友圈的频率有些异常,大多以文字为主,删删写写,十分蹊跷。
陈缘晃晃脑袋,一方面认为自己多虑了,另一方面又特别想联系一下她,打消心头的不安。
还好当时选择问了,陈缘事后回想,他将永远记得那一天。
学姐平静地告诉他,她体检查出一个不该检查出的东西,已经做切片送检了,还不能立马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
当面前只有两个极端的选择时,等待是痛苦的。
陈缘小心翼翼地问她,学姐你还好吗。
学姐快速回了一个笑脸,说她很好啊,她很乐观的。
陈缘拧紧眉毛,长久地盯着那两句话,然后拍拍秦九的肩膀,说他要定最近的一班飞机去邻省。
“怎么了?” 秦九紧张地问他。
“学姐陷进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
“嗯,是的。” 陈缘点头,“我回家收拾点衣服,可能要在那边待几天。”
“我陪你去。” 秦九说。
“不,我自己可以。” 陈缘亲亲他,“你等我回来。”
秦九不情愿地说好,机票定在了下午两点,秦九一轰油门,风驰电掣地带陈缘回家整行李。
他们的动作很快,时间还算充裕,进安检前陈缘说渴,想喝柠檬蜜茶,秦九带他走进一家休闲咖啡店,问服务员有没有那种饮料。
陈缘粘在秦九身上,环顾店里的装潢,忽然发现他之前打工的那家夜总会的光头经理也在这里,他和两个商务打扮的人坐在小圆桌上,看上去是在谈合作。
经理一眼认出了陈缘,热情翘起一根手指头想和他打招呼,陈缘眯眯笑着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指。
经理人精似的,看到陈缘身边低头研究菜单的秦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馈以了然的表情,跟没事儿人一样转回去继续说事情。
机场人来人往,隔离带之外,陈缘吸了口甜甜的蜜茶,大大方方地在秦九嘴角啄了一下。
“等我回来。”
秦九拉着他的手,表情说不上来是苦涩还是悲伤,或许两者都有,他说怎么办,缘缘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多跟王勇出去走走。” 陈缘建议道。
“想等你回来一起。”
陈缘想了想,说好吧,那等他回来。
“好。” 秦九郑重其事地点头,谁说骑着摩托车不能浪迹天涯,他只要陈缘在他身边。
他站在原地,目送陈缘被一道道检测门吞没,心里空落落。
高速奔跑的时候,世界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邻省的夏天早早开始,陈缘在学姐住址的顶楼找到了她。
插销门锈迹斑斑, 像张腐烂的兽皮,散发着不愉悦的铁漆味,她缩进水泥塔投下的阴影里,如同一只吓坏的猫,不愿意被任何人发现。
“学姐,看风景呢?” 陈缘自然地靠近她。
“缘缘,你来了啊。。。。。。” 她的吐字渐渐变弱,仿佛要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脱落在风里,“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呢。。。。。说真的,我害怕,害怕像块死肉一样躺在手术台上被切来切去,然后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报告还没出来呢。” 陈缘在她身边坐下,“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她困惑地摇着脑袋,“六个小时,七个小时?我记不清了。”
“看到了什么?”
“今天的太阳很温暖。”
“明天也是。”
学姐笑了笑,她很美,头发蓬松,拥有孩子般的眼睛和紧致的下巴。
她的视线在陈缘脸上停留片刻,不自觉地移向一排排围栏,陈缘揽过她肩,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缘缘,你紧张什么呀。” 她轻笑,“你曾经不也是这样,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然后寻死觅活的。”
“但我一直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学姐莫名其妙地咯咯笑,浑身跟着抖,“你骗谁呢?”
陈缘闭了闭嘴巴,他刚才确实在撒谎。
“说回来,那个时候大家都纳闷,怎么陈缘大学第一年是校草,第二年就变校花了呢?” 学姐醉酒似地托着脸蛋,“后来看你奋不顾身地往火坑里跳,我和你几个学长拦都拦不住,心疼死。”
陈缘自嘲地啧了两声,“学姐你怎么翻起我旧账了,当时我一定是得了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吧,然后就无限放大。。。。。。嗯,放大那个人偶尔表现出的一丁点善意,他对我越烂,我就越对他死心塌地,最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就是我。”
“所以你觉得是你病得严重,还是我病得严重?”
陈缘真的低头思考好一会儿,发表了真知灼见,说我们都有病,脑子有病。
学姐又笑了。
至于高楼,栏杆,铁轨,水井,一氧化碳,陈缘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日日夜夜,满心满脑子都在想这些。
他看到网上说了结自己的最佳办法是绝食,原因列了好几条,他觉得很有道理,就硬生生在床上躺尸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他实在撑不住了,扶着墙下楼去买豆浆和大饼油条,结果碰到一个老大爷插队,气得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唾骂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
他只骂了前半段,后半段是由另一个又高又帅、自我介绍说是卖珠宝黄金的男人帮他补充的。
秦九给予他的爱丰沛温莹,像一潭可以疗伤的湖水,无声无息地将坏事情泡软泡烂了,不管过往是多么黑暗不堪,眼下他也能用轻松的语气调侃出来了。
“然后我发现啊。。。。。。” 陈缘停顿。
“发现什么?”
“这个世界没我不行。”
“陈缘你得了吧!”学姐锤了他一下,这次的笑终于是发自内心了。
“我说真的。” 陈缘的口吻郑重其事,“好了,学姐你给我接接风吧,想吃口味虾了,兴安路那家还是南京路那家?”
学姐低下头,乌黑柔软的长发从肩膀倾泻到领口,太阳已经落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缘安静地等待着,等到学姐最后拍拍裤子,站起来说我们去南京路那家吧。
“路上能给我看看你女儿的照片吗?自从满月酒过后,你都没发我什么视频照片,我这个干妈是白当的吗?”
“好的。” 学姐按下电梯,温婉地回应。
陈缘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小一个人竟然能吃足足六斤口味虾,他剥壳的速度不比以前,少吃了好多只大胖虾,学姐吹啤吹嗨了,豪言壮语说她以后也想当律师,只需要等检查结果出来,等结果出来。。。。。。
“你肯定能赶上明年的资格考试。” 陈缘和她碰杯,“我说话很灵的。”
“我信。” 学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信你的。”
三天后拿到报告,肿瘤是良性的,学姐捏着单子直淌眼泪,迅速联系医生安排了下两周的手术。陈缘推辞无果,学姐坚持送他去机场,等红灯的时候右手在恋爱软件上划来划去,只挑帅的点爱心。
陈缘无语地看着她发语音撩人,这个女人倒全然没有手术前的紧张。
“啊,什么药都治不好我的爱情病。” 学姐捂着心口,生机勃勃地说道。
“不治也挺好的。” 陈缘笑笑,“只要你高兴。”
“谢谢你,陈缘。” 学姐发动车子,目视前方,“以后常来玩。”
“一定。”
他们在机场出发平台拥抱,交换一个不言而喻的承诺。
祝你健康,祝你快乐,祝你所有一往直前的梦想都不会落空。
登机前,陈缘拨通秦九的电话,秒接,吵吵嚷嚷说想他。陈缘报给他一个大概的落地时间,然后听到秦九打开衣柜的声音,但其中好像夹杂着微弱的人声。
“咦老公,那是什么声音?家里有客人吗?”
“哦哈哈哈哈,没有啊!哪有声音,我刚看小视频来着!”
那一头,秦九捂住听筒,冲出房门拼命朝搬运工人打手势,要他们安静点。
他给陈缘搞了一架钢琴。
虽然说是张总儿子半途而废的产物,但基本全新,秦九以超低价买了下来,不过他还不打算对陈缘提起。
“。。。。。。好吧,老公你要来接我哦。”
“说的什么话,就算天上下刀子雨我也要来接你。” 秦九的语气洋溢着幸福,“咱一起回家。”
漫长的三小时后,飞机落地阳光普照的城市,玻璃移门自动敞开,陈缘昂着他漂亮又骄傲的头颅,将注意力全部放到攒动的接机人群当中。
他很快能见到秦九。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正文完结………………
情缘cp的故事就到这里啦,感谢喜欢,祝你们幸福快乐每一天!
ps 缘缘吃的亏在开头两章和结尾都有提到,秦九坐的那半年牢是因为替缘缘讨还了公道,方式不做赘述。
再ps 豪利莱公司年终去台湾垦丁旅游的时候,秦九被导游忽悠着买了一个七彩聚宝盆,因为陈缘说喜欢上面金色点点的部分。(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怎么重要,就顺便提一下
wb:夜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