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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袖管皱眉,“咬这么深?”
秦九哎哎哎地应着,手臂搁到软垫子上就不动了,等他看到护士拿出豆子那么大的针头,悄悄对陈缘说哇靠是不是要杀人,陈缘看到不一般粗的针头也打冷战,目光移向电视机,“咦?冯巩出来了。”
“哪儿呢?” 秦九光听到掌声和欢呼声了,他伸着脖子去看,嘿哟屏幕中央穿褂子人的还真是冯巩,秦九一看到他就想笑,护士弹弹他手臂,“少动。”
秦九这才发现针头已经进去了,护士正一点点往血管里推冰凉的药水,陈缘冲他笑笑,秦九刚想说点什么,电视里一句“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又成功把他吸引过去,用力拧着颈子看冯巩。
疫苗扎完,护士交代他们观察半小时再走,陈缘摸摸秦九的手臂,感觉好凉,取下围巾给他盖了一层,自己的手也顺势留在里头,和他十指相扣。
“宝宝,对不起。” 秦九愧疚地说,“这个年过得不是滋味。”
陈缘专心捂热他的手,“在哪过不是过?”
“可也别在这种地方啊,本来想和你看看春晚嗑嗑瓜子,过零点再亲你一口,但现在——”
“咱们不正看着春晚吗?” 陈缘朝电视机抬抬下巴,“瓜子回去也能磕,然后我给你剥砂糖橘,喂你嘴里。”
秦九没说话,表情像犯错的小孩。
离大年初一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们隔壁来了一对老夫妇,大爷坐着轮椅,看他们两个年轻人窝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样子,非要分一点保温饭盒里的水饺出来给他们。
抢老人家的水饺吃也太不地道了,陈缘和秦九想坚定地拒绝,然而没闻到香味还好,一闻到荠菜猪肉的味道,两人的肚子就开始叫,他们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
老爷爷的“我家老太婆”好热心,吐槽说年轻人脸皮薄,硬是塞给他们一次性碗筷,一人分了三颗水饺,还问他们好不好吃,是家里做的。
他们提到“家里”时,眼角弯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水饺好好味,他们慢慢地吃,电视在播最后一个唱歌节目,然后是倒计时,输液室里更加热闹了,大家一遍遍地说要过年了啊,新年要到了啊,新年好啊新年好,陈缘随手拿出旁边书报栏的预防hpv宣传手册,哗啦一下展开,在倒计时的最后一声里吻秦九。
“新年快乐。” 陈缘稍微离开他的唇,“我爱你。”
他实打实地爱着他,爱这个和他一起在红尘里起落、热烈又滚烫的人,爱进了骨子里。
幸好秦九只是被狗咬了,幸好。
出了医院,陈缘反穿羽绒服,扭了下摩托车的油门,开着开着突然笑了起来,觉得这件事情惨过了头,居然变得很有意思,秦九哀怨地说缘缘你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没有。”
“瞎说,我听到你笑了。”
“我开心,因为新年到啦。” 陈缘发自内心地笑,“你别说,还是个好兆头。”
“什么好兆头?”
“预示咱们新的一年万事兴汪,红红火火。”
“。。。。。。” 秦九真佩服陈缘这张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嘴,骂人的时候很硬,说吉利话的时候很甜,吻他的时候又很软。
“缘缘,这应该算工伤,我跟张总申请一下,看看能赔多少。”
“嗯,快看烟花!” 陈缘说。
秦九看过去,江滩对面的大楼正打出新年好的字样,背后徐徐升起托着彩色尾巴的烟花,嘣得一下炸开来。
“好看。。。。。。工伤的话估计能赔两三千,缘缘我、今天打针花了、多少?” 秦九越说越慢,突然察觉到了哪里不对,“等等,我们怎么付的钱?”
“用吱吱付的。”
“是吗?” 秦九摸他裤兜里的手机,“余额还剩多少?”
陈缘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今天晚上就没打开过吱吱软件。秦九见他没吭气,声音顿时紧张,“缘缘。。。。。。该不会等我们到家,储蓄罐里的钱没了吧?”
“存着应急的,该花的时候还是得花,狂犬针走不了医保。” 陈缘坦白。
“这哪是应急的钱啊!” 秦九急了,“这不是存着接钢琴的钱吗!直接用银行卡里的钱就好了啊!唉,你听着,等工伤赔款下来,你和我去——”
“我不想要了。” 陈缘小声说,“不要了。”
“骗鬼啊。”
“是真的,我觉得钢琴咱们以后也可以租,我现在不想要它了。。。。。。风吹着有点冷,老公你帮我把衣服再拢一下。”
等秦九帮他拢好羽绒服,陈缘打开音响,蔡依林女士过去以后是王力宏,王力宏唱完了是怪人乐队的《脏爪子》,秦九想和陈缘继续谈谈,问他切掉这首好不好,陈缘拧了油门, 没理他。
摩托车飞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路灯投下轮廓鲜明的影子,又窄又长。从深夜的缝隙里看世界,到处都变了模样,冷风吹得陈缘脸颊疼,但背后的灼热几乎要融化他。
没有了念念不忘的钢琴,他们依然可以期待明天。
陈音最终是没能接回家。
秦九觉得陈缘执拗起来真可怕,戳手可得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还不准他提半个关于接钢琴的字眼,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拒绝再到抵触,他的缘缘像钻进了牛角尖,不豁达了。
也许只有陈缘自己知道,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他一向极端。
打针剩余的钱足够买下一个二手的挂式唱片机,塞CD进去听的那种,陈缘为他赐名叫做陈盘盘,播放金属摇滚类的专辑时偶尔会卡顿,但十分契合古典音乐,陈缘说多棒,他不会弹的曲子陈盘盘能弹,弹得还比他好。
但秦九最喜欢陈缘弹的曲子,他没学过乐理听不出什么门道,但陈缘碰钢琴的时候让他感觉很美很舒服,让人心甘情愿瘫软在旋律里,一直一直听下去。
“等过了初五,我想去趟桥下外婆那儿。” 陈缘靠进秦九的怀里,舒坦地闭上眼睛。
“好,带点桂圆干、红枣什么的过去?”
陈缘点头,“再拎一箱牛奶和水果。”
桥下外婆并不是亲的外婆,自打陈缘记事起她就叫桥下外婆了,这么多年顺口叫惯了。她膝下无儿无女,住桥洞边上的小巷里,院子养什么死什么,只有个大水缸几十年如一日地蹲着,夏天冰西瓜非常快。
以前陈缘和秦九聊起过这位老太太,说他到这座城市上小学后都是桥下外婆照顾他,秦九问是保姆吗,陈缘说当时算是,但这么多年下来比亲人更亲。
秦九知道陈缘家重女轻男,据陈缘复述他老爹的话,他出生前,究极女儿奴的老陈甚至扬言说如果是个女儿就往死里宠,是男孩子就连夜打包——送孤儿院。
陈缘妈妈刚怀上的时候,老陈魔怔地连名字都提前想好了,叫陈依依,唯一的意思。
结果生下来一看,带把,孤儿院到底没送,那行为犯法,老陈沮丧归沮丧,自己的孩子毕竟得带大,但家里还是有意无意地拿他当女孩子养,这种情况直到他离家上小学才逐渐好转。
陈母心疼他,拒绝了陈招昧这个名字,说既然孩子选择了我们家,肯定是有前世缘分在的,不如叫陈缘,老陈听了只哦了一声,表示无所谓。
所以从小到大,对陈缘最好的人是在他七岁时出现的桥下外婆。
初五清晨,陈缘早起换衣服,他的背窄,手臂交叉拉住睡衣下摆时露出细细一段腰,秦九靠在枕头上看他,思考耽搁陈缘一点时间的可行性。
出门前陈缘把睡衣塞进洗衣机,穿得清清爽爽,和秦九复习各自的身份。他是公务员,秦九开五金厂,陈缘的好朋友,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住吓,美丽的谎言说一年一次就够了。
桥下外婆和很多她们那个年代的人一样,喜欢给沙发和茶几编织蕾丝嫁衣,陈缘拎着年货进去,大大拥抱了一下她,然后携秦九朝外婆问好,接着坐到沙发上去和酱油南瓜子做斗争,他永远不能完整地剥开它们。
“小秦啊,雪饼要吃不啦?” 外婆从桶里一件件拿零食,“还有开心果。”
“不了不了外婆我不吃。” 秦九不想麻烦她老人家。
“核桃要不要。。。。。。”
“外婆您不用劝他,我老。。。。。。老秦想吃什么,他自己会说的。”
秦九点头,“是的,我不会客气的。”
“哎,那好。”
老太太搁下零食桶,蹒跚地去开取暖器,陈缘熟门径路地进厨房洗杏子,外婆后脚也跟进了厨房,在旁边晃来晃去,然后凑到他耳边,悠悠说:“缘缘……男朋友怎么还是他啊?”
作者有话说:
《脏爪子》,即 Of Monsters And Men 乐队演唱的《Dirty Paws》, 写这对cp时无限循环的一首歌。
琴声、鼓点与人声混合起来那段旋律好适合他们。
第12章 桥下外婆的の考验
陈缘眼皮跳,假装镇定地说:“啊?我和这个朋友关系很好的。”
“我看你们关系不是很好,是太好了,好过头了。”
陈缘:“……”
“哈哈哈哈外婆,您看出来啦。”
“这都看不出来那我这大半辈子算白活了,前年我就看出来了!咱人是老了,思想又没那么腐朽,咱村里科普过的!”
“那……外婆,你觉得他怎么样?”
桥下外婆悄悄回头,从门缝里瞅秦九,说:“有点凶。”
陈缘笑笑,说秦九只是表面看起来凶,其实他人很温柔的,外婆表示看不出来,她没跟秦九说过几句话,但光看这个人她还是不放心。
“你打算以后就跟他了?” 外婆问,“缘缘我可告诉你啊,挑对象不能挑只会哄人的,你条件不差的,找对象得看他人品家庭,会不会办事也特别重要……”
“对。” 陈缘擦擦手,“我都看过的。”
“怎么样?赌博可别赌啊,人一沾上赌博吸毒就废了……”
“哎呀不赌不赌。”
“抽烟不?”
陈缘顿了一下,说不抽。
其实昨天晚上他还和秦九你一根我一根地抽掉半包,云里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