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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宫里的道兵都出动,说明皇上已经知晓此事,那么他便是再有通天本事,也绝对逃不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阮端熙了然的看向贾求孤,讽刺道,“难怪贾大人如此淡定,原来是早就有了帮手。只是不知一向嫉恶如仇的贾大人究竟是如何想通,又如何找到燕大人的……”
贾求孤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他没让小厮说府上的情况,只让小厮提醒燕洵,阮端熙要动手,他也从未想过燕洵会帮忙,更是从未想要燕洵帮忙过。
没想到燕洵不但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我没有。”贾求孤低声道。
阮端熙不屑的看着贾求孤,“贾大人手段高明,鄙人追之莫及,佩服,实在是佩服。”
“我……”贾求孤想办法,却又不知从何时说起。
倒是蛋弟弟已经忍不住了,询问的看着燕洵,见着燕洵微微点头,便冲到前面,冲着阮端熙道:“你这人颠倒黑白真有本事,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哥哥们一直在收集你的证据,不过是今日恰巧收集完证据,这便进宫请旨,一路从阮府追来贾府。阮大人可是玩的一手好手段,看看这贾府毁的,乱七八糟!”
“阮大人没想到我们会来吧?我偷偷告诉你个消息,我的哥哥们找到的证据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你能想到的证据,哥哥们都找到了。”
“包括你小时候在哪儿出生,五六岁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事……这么些年的事,事无巨细,全都被哥哥们翻出来啦。”
“按照大秦律法,你这样的要足足斩首一百五十一次哩。”
阮端熙看到蛋弟弟上前一步,他下意识后退,喃喃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蛋弟弟继续上前,大声说,“这世上只要做过的事就都会留下痕迹,想要人未知,除非己莫为啊。”
“不。”阮端熙还是摇头。
蛋弟弟也轻轻摇头,“等证据亮出来你就信了。”
阮端熙带来的所有人都被押了起来,两个凶神恶煞的道兵冲过来,押着阮端熙。这时候,吴红松才不紧不慢的拿出圣旨,对着阮端熙念了一遍,末了挥手道:“都带回去仔细审问。贾大人府上的损失且要等待一些时日,等阮大人判了,拿他家的银子顶。”
“好。”贾求孤下意识点头。
“走了。”吴红松又是一挥手。
所有人都如潮水一般褪去,燕洵带着幼崽们走的最早,只有蛋弟弟留在最后,盯着贾不甄看了一会儿,也没敢说什么,见着贾不甄要说话,赶忙转身跑了。
府中还是乱七八糟,不过搁浅的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一个小水坑,正在欢快的游动。
推倒的墙,杂乱的东西,都会有赔偿。
虽然今日受了惊吓,但其实并没有多少损失。
贾求孤怔怔的看着欢快游动的鱼,心里想着燕洵的模样,他并没有说起小厮,看上去似乎也不是来可以帮他的,但是他就是直觉的认为,今日燕洵带着幼崽们出现,肯定是为了帮他。
“燕大人,总是带着面具的吗?”贾不甄喃喃道。
他只能看到燕洵的上半张脸,看不到燕洵的嘴巴和鼻子,完全想象不出来燕洵的样子。
反而燕洵脸上的面具龙鳞痕迹浑然天成,让他有种燕洵是妖怪的错觉,更有种荒谬无比的燕洵不应该戴面具的错觉。
“不知。”贾求孤喃喃道。
燕洵戴着面具,究竟是为了贾不甄还是不想露面,他不知。
出了贾府,燕洵带着幼崽们去了衙门。
这一路上,阮端熙一直都恶狠狠的盯着戴着面具的怜哥儿,他后悔无比,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怜哥儿,为什么又给他机会呢?他以为怜哥儿是忠诚的,毕竟是他给怜哥儿赎身,教会他看清人的善恶,没了他,怜哥儿能如何过活?
怜哥儿靠燕洵最近,比镜枫夜还近。
阮端熙又想着,会不会是怜哥儿故意的?等到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怜哥儿就会表明身份,重新站在自己这一边,到时候倒霉的就会变成燕洵,那么他一定会趁机置燕洵于死地。
怜哥儿跟着他才有前途,跟着燕洵又能得到什么呢?
“你瞅啥!”蛋弟弟原本跟在幼崽们身后,哒哒哒的跟着跑。他虽然是个头最小的幼崽,但是也不会太依靠哥哥们,虽然他的腿又胖又短,但跑起来也是很快的!
见着阮端熙一直盯着怜哥儿看,蛋弟弟看着不顺眼,便跳起来大喊。
阮端熙一愣,瞥了眼蛋弟弟,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故弄玄虚。”蛋弟弟道,“衙门里就是哥哥们找的证据,你且看看再考虑一下摆出什么表情吧。”
进了大堂,燕洵带着幼崽们站在一边,阮端熙和其余人等站在另外一边。
吴红松登上高堂,惊堂木一拍,早已准备好的捕快便轻轻拿起杀威棒,敲打地面。
“堂下何人?”吴红松问。
“在下燕洵。”燕洵赶忙拱手。
阮端熙没说话也没动作。
“所为何事?”吴红松又问。
燕洵赶忙让开一步,让早已准备好的花树幼崽捧着状纸上前。
状纸写的清清楚楚,且沉重无比,只因上面写得太多。
当初燕洵带着幼崽们千方百计都找不到有关阮端熙的半点证据,不过是因为有大妖插手,而有了怜哥儿帮忙,一筹莫展的情况便迅速迎刃而解,证据接二连三的找到,且越找越多。
连续几日,幼崽们都在整理证据,正巧贾求孤出事,燕洵便一不做二不休,亲自进宫,请了旨出来,带着幼崽们去了衙门,再去贾府。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吴红松的惊堂木一拍,这便拉开了别样序幕。
“阮大人罪名堆积如山,且听我细细道来。”燕洵清了清嗓子道,“此话要从阮大人出生说起……”
爱财如命,从三岁开始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长大后为了考取功名,害过一个惊才绝艳的秀才,夺了秀才的文章,为官后,惯会逢场作戏,对上曲意逢迎,对下残暴无比。
护送妖国使臣回妖国,这一路搜刮的钱财何止万万,并且造了两个账本,一个账本拿给诸位大人看,另外一个只有自己知道。
怜哥儿坏了身子,被生生踹没。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骇人听闻的大事,偏偏阮端熙平日里名声还算不错,颇有口碑,若不然也不会在官场混的风声水起。
“证据、证据呢?”阮端熙听着燕洵说了一半,便疯狂的大吼道,“燕洵,你也不比我干净到哪里去,只不过我找不到证据而已。有本事你拿出证据,这些似是而非的人证物证算得了什么?”
他狠狠的瞪着怜哥儿,要择人而噬。
他想象中的反转并没有发生,怜哥儿自始至终都站在燕洵身边,仔仔细细的听着燕洵说的话,不时的点头,没有任何反叛的迹象。
到这时候,阮端熙终于知道自己完了。
第244章
“阮端熙!你认罪不认罪!”吴红松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老夫何罪之有?”阮端熙梗着脖子,就是不认罪。
即便是证据确凿,即便是人证物证俱全,且都摆在自己前面,即便是完全找不到反驳的余地,阮端熙也依旧不承认。他知道有些事承认和不承认是两回事,有时候黑白并没有那么界限分明,反而时常会颠倒。
“恩?”燕洵盯着阮端熙的眼睛看,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虚,然而阮端熙半点心虚都没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或许有些事在阮端熙眼里已经不需要用真相去界定,而是完全变成了利益。
拥有利益就可以是真相,反之也可以是谎言。
小幼崽们看着阮端熙都有些疑惑,哪怕是他们心中清楚阮端熙和他们不一样,也知道世上的事并没有那么的黑白分明,他们依旧不懂为什么阮端熙可以这般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这种人最难对付,无论如何都不会认罪,若是打骂他,他还会觉得自己是屈打成招。”宝宝抱着胳膊,老气横秋道,“我在大理寺见过很多种这样的人,必要时必须得用刑,否则他们不可能认罪。”
“我去问问他。”蛋弟弟顿时来了精神,哒哒哒跑到前面,用眼神询问燕洵,见着燕洵点头,这才又跑到阮端熙前面,一手叉腰,大声道,“阮大人,你拒不认罪,不承认这些铁证,是觉得会有人救你吗?”
阮端熙低头看着个头矮小的蛋弟弟,讽刺道:“你是妖怪,并不是大秦百姓,有何资格前来置喙?”
尽管燕洵是鸿胪寺卿,朝廷命官,然而他的儿子是妖怪,个头还都这么小,以至于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他们不是寻常小孩,此时阮端熙这般说,便是认定蛋弟弟肯定心里有些不愤,毕竟这里是大秦,妖怪幼崽也就那么几只,而人却有很多很多。
蛋弟弟确实个头小,有时候在地上跑都不会被人发现,不过他动作快,力气也大,并不需要担心自己会被踩死亦或是轻易打死。
便是此时听到阮端熙挑拨的话,蛋弟弟也没有生气,他仰着小脸骄傲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资格前来置喙?我哥的师傅是北大人,我哥经常去大理寺帮忙,立下汗马功劳,你说他有没有资格?没有我那些哥哥们,你觉得边城能这么安稳,大秦能租到妖国荒山吗?虽然我哥哥们因为身份,从来不去居功,也从来不要功劳,但是他们可以不要,你却不能认为他们没有,认为他们没有资格!”
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蛋弟弟背着手,绕着阮端熙走来走去,慷慨激昂道:“人活着总要有追求,要么是为名要么为利。我的哥哥们不为名利,他们为民做事。你呢?你为名利,家中银钱万千,账本就在那里……你手中有好几条人命,尸骨、人证、物证都在那里。”
“阮大人,你追求的名追求的利,都将不复存在,你现在还在坚持什么呢?我阿爹进宫请了圣旨,就是为了给你治罪啊,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