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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见章单单恶狠狠地盯着他的铜锣,马上将锣塞在了旁边男人的怀里:“我承认,的确是我的神经锣发病,莫名其妙自己叫得碜人,你想干什么?这可是衙门的东西,你还想讨回公道呢?”
“神经?”抱着锣的男人高大修长,有着极雅的身形,语声笨拙地问道。
“是的,神经。就是指一些你无法控制的事情,详情请见我左边这位。”
宋令箭站在一侧,灯笼是由她提着的,这天并不是很暗,三个眼力好使的年轻人却已提上了灯笼,在无人的巷子里走了,似乎在召示着什么,显得非常怪异。她正一脸阴冷地盯着章单单。
章单单觉得自己全身寒毛直立,他第一次觉得韩三笑这个游手好闲的人其实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简单。甚至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复杂。
见章单单不回答,话多的韩三笑继续追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哦,我知道了,追债,一定是追债,我记得起了,宋令箭还欠你一躺椅的银子,交了货人却跑得无影无踪,可把你吓得,一脸冷汗,哈哈。”
宋令箭还是盯着章单单,眼里更多了层探寻的意味。
章单单恼羞道:“放你的屁!我来送货的,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韩三笑以手作檐,非得纠缠一下:“货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正往外走,自然是送完了货。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燕老板院中的木床,我不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章单单可以做出一张一样的来。”
“了不起,真了不起。”韩三笑平时没这么爱较真,可是他一看见寡言易怒的章单单,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讨厌怎么整。
章单单瞪了韩三笑一眼,对着宋令箭两人抱了个拳道:“我先走了,少陪。”
站在一边的男人也跟着笨拙地抱了个拳,好玩地笑了起来。
韩三笑偷偷凑在他耳边道:“你看,这木匠手里给铁钉捏满了印子,我那一声锣一定吓得他快尿裤子了。”说完他自己嘿嘿笑起来,海漂也跟着笑,虽然他不懂韩三笑在说什么,但见他笑得开心,也觉得这一定是件好玩的事情。
“闭上你的嘴。”宋令箭不耐烦地瞪了韩三笑一眼,转头对海漂道,“别跟这个白痴闹,你也想变白痴吗?”
海漂半眯着眼睛,也不怕宋令箭的嗔怪,笑着不说话。
“哗拉拉……咕噜噜……”
“哇,地上掉银子拉,大家都别动,一定是我掉的!”韩三笑大叫,飞快地捡起了滚到脚边的一锭银子。
“飞姐。”海漂撇脚地叫了一声。
宋令箭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将这个称呼记得紧,看来离开之前,他就已经在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了。
燕飞捂着嘴站在巷子那头,眼里已布满了眼泪,似乎忍着极大的悲伤盯着三人。
海漂往前走了几步,双眼朦胧带着智慧:“飞姐。”
燕飞却慢慢地后退了几步,飞快地跑回了家。
韩三笑可以感觉到她脸泪飞速滑落的无奈,怔怔道:“我没说这银子拾了就不还,她干嘛这反应?好像随时要吐出来的样子?该不会病了吧?”
宋令箭漫不经心地盯着地上散落的银子,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拂去散乱的发道:“我上山了。”
“上什么山?刚回来也不先整个窝,就往山上冲是什么意思?”韩三笑捡着地上的银子。
宋令箭已经转身要走了,韩三笑也不阻拦,只是继续捡着银子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的,若不是你拖拉,我们可以提早回来的。就算你不想,也要为她想想。燕飞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别人,而你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你自己。这就是你们不同的地方。”
宋令箭侧着头冷笑,两人的气氛又开始变得不对劲。她刚启齿想说话,海漂却已拉住了她。
“回家吧,回家。”
宋令箭的表情松了松,低头怔怔地看着韩三笑细心收拾着一地的碎银,他比她想象得还要了解女人。
“宋姐姐,三哥,海漂??海漂哥哥??”夏夏眼睛红红的盯着三人:“海漂哥哥,你都好了么?”
海漂微笑着:“夏,你是……夏……”
夏夏拭去滑落着泪,对着三人开心地笑:“还站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回来?飞姐让我去举杯楼多带点菜回来,这么晚了一定很饿了吧,这几天家里都没有备菜,晚市也下了,所以吃不了飞姐亲自做的了。”
海漂灿烂地笑着,牵宋令箭的手:“对,回家吧……”
宋令箭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到了,极为伤人地向后退了一步,飞快地将手藏到背手,盯海漂的那一眼极为凶狠。
海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明所以,然后满眼的透绿黯淡下去,落寞至极地转开了头。
“夏夏快去,你三哥我饿得头晕,就不陪你去了,我在家饿得空空得等你,乖,回见!”韩三笑摇摇晃晃地向里面走去。
宋令箭带着灯笼无声地随在后面,灯光照不见她的表情与眼神,只感觉到一片死寂,黑衣乌发的她没有声息地行走着,像昏暗中一道朦胧的烛,静静燃烧着。
第五章 第九节 金秋的眼(四)前事休 '本章字数:294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4 14:14:53。0'
“你说什么?你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是不记得了,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问个名字都难,还好你给起了个名字。你们家海漂呀,是个傻子……”韩三笑背着海漂,恶作剧般地凑进燕飞说。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燕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一个人不记得以前的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海漂看起来很聪明,懂事,她指的懂事是,懂得很事情,了然于心。
韩三笑跟着点头,总带着那么一点兴灾乐祸:“我也觉得不可能。宋令箭,我觉得他在撒谎,他害怕被我们赶出去,所以故意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令箭的眼里闪过一阵寒意,燕飞瞪着韩三笑:“不准你这么说。”她回头看了看海漂,他正站在不远处认真地看着他们,似乎要将他们的一呼一吸都记在脑子里。
韩三笑若有所思地看着海漂,对着燕飞笑:“这么护着他,要是他真着自己的事情,好了就马上离开这里,你还不得把天都哭漏了。其实这样重新来过,挺不错的。”
燕飞的心突然一阵阵地扯痛,她觉得只要他们都留在这里就好,却不知道他们留在这里,得要舍弃外面多少的牵挂维系。正如他们离开时她的牵肠挂肚一样,是否也会有别人在子墟之外的一个人也如此思念到痛?
一个人没有了过去,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更忘记曾经在乎过爱过的人,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有一天让她有这样一个机会,为了重新开始去忘记一切,她会舍得吗?回忆,不就是人最珍贵的不可被剥夺的东西吗?而他,连这世上最贫穷的人都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那他还有什么?
“夜了,早点睡吧。”从头到尾,宋令箭对海漂失忆这件事情没有发表一句评论,她是一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越是沉默,就越有自己的思量。她静静地将灯笼挂在院中竹枝上,拿出折子点上了火。
“都快睡了,还点上灯笼干嘛?”燕飞不明白。
“正是要睡了才点。这灯笼不能灭,若是灭了,鬼来了就看不见了。”宋令箭说完这句话,眼神之角若有似无地剜了海漂一眼。
燕飞狠狠打了个冷战,她不是被宋令箭的话吓怕了,而是被她的眼神吓到了??看来她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海漂。
海漂温柔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燕飞身后响起,接着她感觉他轻轻地扶住了她,似乎要给她温柔力量以使她不再颤抖:“飞姐不怕,令在吓你。”
宋令箭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呼的一声吹灭了火折子,在折子熄灭的一刹那,燕飞觉得宋令箭身上的什么东西也随着一起熄灭了,那对在火光中黯淡的眼睛黯然无情,似乎看透了一切,也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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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倒映着宋令箭与海漂的眼,一双静寂,一双温柔,她一直不敢睡死过去,害怕一睡再醒,一切就都没有了,都只是一个梦了。只有她看着窗外挂着的宋令箭点的灯笼,她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回来了??海漂也会留下来了??
半睡半梦间醒来的时候天已亮了,燕飞看看自己的窗已关上了,可能是夏夏早起的时候顺手关的。她起了身开了窗,外面竹枝上的灯笼已经没了,那应该是宋令箭拿走的??这么早?她急匆匆地跑到对院,宋令箭的院门是虚掩的??她在的,她是真的回来了??
燕飞松了口气,拿了很多银子,赶最早的市给他们做一顿最丰盛的洗尘饭。大清早的她连续碰见了六个人,平静的日子还没真正开始就结束了??
第一个碰到的是章单单,他还是那样,穿着放满工具的兜衣,嘴里刁着铁钉,迎面走来只是冷淡地点了个头,说:“铃铛好了,有空绕过来拿走吧。”
燕飞意外地笑了,没想到真的还能修好。章单单说完就走了,似乎心事重重。
燕飞继续走着,碰到了第二个人和第三个人??蔡大娘和蔡大叔。早市刚醒,只有几个摊位开出,他们在忙着将一只猪分身。燕飞打了声招呼,连忙走开了,她向来不敢看那些血腥的场面,走开前她觉得蔡大娘好像叫了她,她回头看看,却看到蔡大叔跟蔡大娘在说着什么,两个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人,此时脸上带着忧虑??他们怎么了?似乎有事在瞒着。
第四个人戴着斗笠,身形高大,修俊优雅,正悄悄从举杯楼的后门拐进去。
“莫??”燕飞鬼使神差地将后面的字卡在了喉咙里,她直觉里感到莫掌柜不想被人发现,他是镇上最俊美也是最大酒馆子的掌柜,镇上十个未嫁姑娘里有七个都想嫁给他,他当然不想自己抛头露脸太多,以致于失了那份神秘感,这时候她隐约看见迅速关上的门内碧光一闪??那是什么?
燕飞的速度当然来不及去捕捉,她一直想着那处似曾相识的碧光,然后她碰到了第五个人。
这第五个人是郑小姐,这个从来没有在街上看到过的大家闺秀,竟然一个人走在天蒙蒙亮的清晨,从郑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