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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柏一脸苍白,紧握拳头,眼眶泛红。
黄善柔虎目圆瞪,眼中也早已湿润,他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慢慢道:“我因云嫂才肯多与你们上官府中人来往,若是她有事,黄家与你们上官府从此也再无利害瓜葛。这话,你可以原封不动带给你们主子,也省得我跟他当面撕破脸。”
宗柏垂头静声道:“仕郎想错了,我并不是上官主人的传话筒??”
黄善柔冷笑:“我领教过你们的本事,风雷厉行,名不虚传。但好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你们燕族,也还过如此。”
“若不是我族受弃,分离流落,又如何有如此笑柄!”院后突然蹿出一人,正是外出回来的项舟,这个沉静的汉子,终于也忍受不了了,“但我们的确是听从族主遗训,忠心主从分遣!但我族从未放弃前盟,期待??”
“住嘴!”宗柏冷喝道,“黄仕郎面前,没有你说话的份。下去。”
项舟恨恨地瞪了黄善柔一眼,转身走开。
宗柏垂下眼,平静道:“宗柏回京这几日,还请仕郎代为照顾院中一切。”
黄善柔也知自己方才语气过重,沉闷地点了点头,背手走出了院子。
第二十五章 第一节 良弓藏(一)无药可救 '本章字数:325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14 16:02:05。0'
宋令箭如期给燕错施了针,她也没问燕错能不能听见了,似乎也是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收着针袋。
韩三笑已经院中沉睡了两个时辰??燕错突然发现,院子人的人都在睡,只有宋令箭似乎永远不用睡觉,冷静沉默地醒着。
燕错刚想告诉她自己耳朵有所听力的事情,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宋令箭应了声,海漂走了进来。他看着燕错匆然地笑了笑,对宋令箭道:“看好了么?”
“什么事?”
“黄老爷来找你,我让他在院里等着了。”
宋令箭针袋也没拿,起身了出去。黄善柔已进了绣庄的院子,正抬头担忧地看着什么。
“黄老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宋令箭冷冷道。
黄善柔忙收拾了那担忧的表情,看着宋令箭讶道:“宋姑娘这么快就诊好病了?”
“黄老爷赶等着急,有事么?”
黄善柔压下了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道:“我突然想起来,云嫂中毒前一天,曾给了我这个东西,她千叮万嘱,说万一阿衍病情恶化无处医治,可以用这里面的东西??现下云嫂自身难保,想请宋姑娘来看看这里面的东西能不能救她一命?”
宋令箭接过竹筒,去掉封蜡,轻轻拉开上面紧绑的鱼线,竹筒从中间戴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卷成针状。她拿出纸卷,并没有展开,只是认真看了看卷洞,似乎里面还包着什么,快速盖上还给了黄善柔。
“怎么样?是否是药丸之类的东西?”
宋令箭摇了摇头:“里面的东西对云娘已起不了作用。不仅如此,这东西存得太久,已有腐质之兆,还是不要轻易用得好。”
黄善柔照着宋令箭的方法打开竹筒,纸卷里包着什么暗红的东西,因为纸卷没展看,看不清楚是什么。
“上官衍看起来身体不错,怎么他患有什么旧疾么?”宋令箭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黄善柔知道宋令箭想知道什么,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如实道:“他少时跟着云嫂四处辗转,先天不足,后天又多遭变节,虚寒入体堪忧,带回府时命悬一线,后来得高人救治,才慢慢转危为安。”
宋令箭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韩三笑??上官衍就是当年的云博,他少时曾住在子墟数年,竟可以装成完全不熟的样子来巡政。
“阿衍并不是你们所想之人。他回府后卧病数月,醒来时意识模糊了许久??他的记忆,是他病醒后重新开始的。”
“他失忆了?”韩三笑奇怪道。
“这样岂不更好么,重新来过也更简单。”黄善柔道。
韩三笑宋令箭对视一眼,传播着谁也不明了的眼神。
“云娘现在怎样了?”海漂在后道。
“宋姑娘走后,一直是那样。再不找到救治拔毒之法,怕是??你真的再无方法么?”
宋令箭简明扼要道:“没有。”
“告辞。”黄善柔赌气般,转身走了。
“燕夫人,你的珠钗……”海漂在后突然道,宋令箭抬头一看,只见只见楼上小阁窗户已开,燕夫人披着毛领氅子,头发才挽了一半,望着通往主镇的小巷之道深深看着。
燕夫人茫然回神,发丝缠绕顺丽,髻到一半径自滑散,珠钗勾着发丝,挂在了耳鬓之后。她轻轻地拿下珠钗,紧紧握在了手心。她落默地笑了笑,轻呓道:“是他早了?抑或是我迟了?”说罢退后关上了窗。
海漂道:“你有没有发觉,燕夫人每个月二十都会簪那枝珠钗?”
宋令箭皱了皱眉。
海漂继续道:“我见过她好多次,她经常站在侧窗看着我们的院子。她平时简发素服,似乎独爱这只珠钗。每个月二十都会戴在髻间??每个月的二十,她都会认真地着妆一番,好像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宋令箭淡淡一笑,轻声道:“或许每个月的二十,她都以为自己有一场重要的约会要赶赴。”
两人相视,笑中带悲,都猜到了那约会是什么。
燕冲正恢复记忆后,经常悄悄回来看望他们,或许一开始,刚巧都在二十号,之后二十号似乎就成了一个习惯,每个月的二十号,他就站在荒废无人居住的隔壁院子里,深深看着楼上孤独的妻子。燕夫人或许看到了,抑或许以为自己看到了,自己失踪已久的丈夫游魂归来,相对无言,对望似曾相识,却不知从何说起。
但,燕冲正再也不会回来了,而燕夫人岁岁年年的,还要这样梳起装扮为谁呢?又是一个二十号,燕冲正已经失约了很久很久,就像十六年前那样,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再无踪迹,他可知岁岁年年等待的日子应要如何打发?抑或是他的英魂仍在,在某处静静地凝望着所爱之人,永不再离开。
“她一直在等着有天能想起他,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韩三笑不知何时已醒来,倚在门后优柔道。
海漂奇怪道:“怎么燕夫人记不得了么?难道她也与我一般,忘记从前的事了么?”
气氛顿时很僵冻,韩三笑装作没有听到似的,走到檐下坐下,问宋令箭道:“云娘的情况,再多一根云针也救不了么?”
宋令箭道:“吸不了血华,再多十根也没用。”
“云娘曾说,云清死在自己的手上,如同严父血。这根云针,是她从云清身上拔下来的吧?”韩三笑悠悠道。
宋令箭皱了个眉,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韩三笑已经问了出来:“你不是说血华可长存在云针之中么,怎么还会变质?”
宋令箭有点迷惑,盯着他道:“这根云针里的血华并不鲜红,而有种陈旧的铁锈之色……”
“什么意思?”
“就是说,云清的血气,并没有正常人如严父血这般干净有力??”
“血华的颜色,会因为人的身体健康情况而有色差?”韩三笑觉得有点好笑。
“云清的血华有颓败之色,云淡也曾奇怪,她锦衣玉食竟然老得很快??云清可能得过什么重病,或者身上带着毒??”宋令箭证实不了自己的说话,越说越没兴趣。
韩三笑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云娘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说完。云清是怎么死的?她们在山上又发生了什么?……”
海漂静静道:“也许她不想再回忆那些事情,真相越多,伤害也越多,不是么?”
韩三笑长长地恩了一声,表示很认同海漂的话,转头问宋令箭:“你真的没法子了么?”
宋令箭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怎么你觉得我应该有么?”
“你们这些从医的,不都藏着一手么?说无药可救,然后又出个什么奇难的药方子,要各种天下难找的药引之类的……到底有没有啊?你倒是给他们点希望也好,别让他们看着云娘等死。”
宋令箭冷冷一笑,看似真的发怒了:“你真是好笑,你觉得有,你自己去找好了。”
韩三笑眼中还有未消的疲倦,扁嘴道:“人家也是关心一下么,那么凶干嘛。”
宋令箭道:“我不是大夫,没悬壶济世的已任,像是我欠了她人命似的,个个都来问!”
“生死攸关,你别说这么刺人的话么。”韩三笑挪了挪嘴,心不在焉道。
“别人的生死攸关,与我何干?”宋令箭冷冷瞪着他道。
“喂,这话过份了。”韩三笑插腰道,“别人的性命或许对你没什么,但你能将心比心感受那亲者逝去的痛苦吧?尤其是你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生命一点点地流失……”
宋令箭的脸越来越冷,狠狠瞪着他:“有劳你提醒,不过我没有那么多亲者可以逝去,所以不用再体验那种心情了。”
“喂……”韩三笑自知令她想起了已死去的十一郎,顿时有点乱套。
“你们又在斗什么嘴呢?”燕飞睡眼惺松地开了窗门,“我听到好像还有别人的声音,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哦,没有。黄老爷来问了下云娘的病情而已,把你吵醒了么?”海漂微笑道。
“恩。”燕飞笑看了一眼宋令箭,却发现她的神情很冷漠,皱眉道,“你们真的吵架拉?宋令箭,是不是这个破嘴韩三笑又惹你生气拉?”
宋令箭冷淡道:“我上山几天,有事让夏夏来找我。”
“大冷天的,还上山干……”
宋令箭已经转身走了。
燕飞瞪着韩三笑道:“你说了什么了你?这天气还气得宋令箭上山去!她冬天从来不上山的,不管,你快去道歉,把她哄下来!”
韩三笑闷声闷气地叹了口:“知道了知道了。我饿了,先起来煮饭吧。”
燕飞狠狠哼了她一声,关了窗,估计在准备起来了。
海漂幽然一笑,苦涩异常。
韩三笑看了他一眼:“别自嘲了,她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过不了自己的心而已。”
“我懂。”海漂道。
“你懂什么?”韩三笑倒奇怪了。
海漂笑道:“三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