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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燕飞一笑。
门突然开了,郑守业拿着个泥塑的小泥人道:“这彩色小泥人是不是燕老板落下的?”
“哦??是,是我的。方才带了些小玩意来给郑小姐看,可能收拾得落下了。”燕飞松开怀抱,原来怀里抱着一个檀木小盒,交给了夏夏。夏夏接过彩色小泥人,将它放在了盒中。
“这盒呀,全是飞姐的宝贝,一个都不能少的。”
燕飞按了下夏夏的头,笑道:“多嘴的丫头??既然郑小姐休息了,那我也不多加打拢了,我们先告辞了。”
“圈圈,送两位客人下去,顺便包些刚做出来的糕点,备好灯笼与伞,让轿夫们准备妥当,别怠慢了客人。”可能看在郑珠宝的面子上,郑守业对两人非常客气,还很体贴仔细。
圈圈默念着记了好几下,生怕忘了。上官衍笑道:“燕姑娘眼睛不便,眼见天黑欲雨,在下与她们一起下去吧。”
郑守业看了一眼黄善柔,黄善柔却没给反应,点头笑道:“也好。等下次方便了,再去衙门拜会大人。”
上官衍拜见两人,夏夏小心将檀木盒子交还给了燕飞,他抢在了前面而走,跟着圈圈往外走去。
几人一转离楼梯,郑守业马上担忧又无奈地看着黄善柔,轻叹道:“自我第一次见到这绣庄姑娘,也不禁感叹造物弄人,竟有如此像的人。偶尔也担心,若是有天你遇上了,必感唏嘘。世上会有相似的脸孔,却不可能有一样的人。逝者已矣,你多珍重。”
黄善柔失落一笑,道:“你说得不错,世上有相似的脸,却没有一样的人。只怪我与她缘份浅薄,无幸白头偕老。”
郑守业不再多提往事,只是轻而绵长地唉了口气。
楼下圈圈去安排轿行的事情,上官衍与燕飞两人等在院中。
“上官哥哥,这几天可忙坏了吧。又要忙公务,又要忙着招待礼少爷与云娘,难怪好多天都不见你来我们院子了。”夏夏打趣道。
上官衍却有点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盯着燕飞。“燕姑娘眼睛怎么样了?有转好么?”
“好多了。我呀,有时候轻轻开条缝,能见着颜色跟模糊的人影了。再养几天,肯定就能见着了。”燕飞高兴道。
“那就好。”
“哎,夏夏,你再帮我看看,刚才要不是郑员外发现了那泥人,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少收拾了一样。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少的。”燕飞还是不放心,递出怀中盒子道。
夏夏卟噗笑了,接过盒子,打开盒子装模作样地报着里头的物件。
上官衍目光落下,盒子里东西并不多,都是很小件而且很古老的东西,有铃铛,有珠子,还有一些陈旧的纸条,纸条都用红线捆着,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个彩色的小泥人上面。
夏夏心思玲珑,见上官衍一直盯着这泥人,便偷拿出来递给他瞧,嘴里却说:“这可是飞姐的心头肉,也不晓得飞姐怎么舍得拿出来给别人瞧了??你瞧瞧,前阵子少见了一面镜子,差别没把飞姐吓哭,后来才知道是宋姐姐借去了。这回呀,要再丢个泥人儿在这儿,郑府金碗玉筷的,见着这些泥瓦小人,肯定一扫就没了,飞姐非不怨死自己才怪呢。”
上官衍看着手中泥人,这泥人不精致,也不珍贵,做得很粗糙,泥人的眼睛与鼻子都褪色得厉害,但隐约可以见到用朱红色描出来的微笑的嘴。虽然整身上了颜色,但颜色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里面的泥色。有几处还干裂得出了大缝,但可能保存得好,才一直没裂碎掉。如果不是本身珍贵,那一定是有很珍贵的纪念价值。
“就你多嘴??可别乱碰里头东西??尤其是那个小泥人,前些日子好像有几处又开裂了,我刚才就怕弄坏了,才特意拿出来放在桌上,可能就是这样才落了收回来。你看看,有没有新的裂口??”燕飞担忧道。
“要不然拿去给章师傅修一下,这些小裂口补上,再上点釉,保证新辣辣的。”
“要是那样,这泥人,就不是原本的泥人了。”燕飞伸出想,意思是要收回盒子。
夏夏拉了拉上官衍衣角,示意他快些将泥人放回来。上官衍怔怔地放回了泥人,泥人无眼无鼻,只有一张褪色的嘴,他总觉得它身上透着一股古怪,牵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了,都准备妥当了。三位跟我来吧。”圈圈的叫声平息了上官衍乱跳的太阳穴,只见她松散着发髻跑了出来,一直服侍的小姐病重在床,而在这丫头身上却一点悲伤凝重的神态都没体现出来。
第二十一章 第五节 忆难忘(一)过去的人 '本章字数:316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26 10:00:00。0'
上官衍的衙门先到,他感觉头痛难当,便没有再陪着燕飞几人回镇上,他先回了衙门,项舟几人不知所踪,桌上还放着未下完的棋局,不知中途有什么急事出去了。今早他放了曹南小休,院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咯咯咯……呵呵……”
上官衍转头看了看,院里空无一人,但却有个幽远的童声在笑。他甩了甩头,觉得胸口很堵。
“咯咯……玩……陪我玩……捏泥人儿……咯咯……”
仿佛有个人就在他的脑子里说话,他顿时觉得头重脚轻,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气喘不上来,冷汗却流得飞快。
“七尺男儿,不忧国忧民,却只思已身,有血有肉,却只待人食,有何脸面,情何以堪??”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送你一个小泥人,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我此生不嫁,也不会委身这样的一个废人??”
??“小哥哥不喜欢我的小泥人么?还是嫌它太丑了?那我再捏一个,好不好?”
??“她已与我们割发断义,还将我们的神药无龙台付之一炬。现在她是我们全庄的罪人,正等着将她寻回治罪……”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那样,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你回首看时就会发现,一切的发生结束皆有原因,环环相扣。所以人生才如此美妙,机遇玄不可言。或许有日你真的找到了那个人,会发现她其实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人??”
“衍儿,你怎么了?”
??“你会为一切付出代价的!你的余生都要在我的诅咒里度日,不得安宁??哈哈哈哈哈哈……”
“衍儿,你没事吧!?”
上官衍突然抬起了头,盯着肩膀上那只苍白冰冷的手。云娘担忧的脸展现在眼前,摸了摸他脸上的冷汗:“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汗?是不是病了?”
上官衍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恐惧地瞪着云娘。
“是不是……是不是又发病了?穿这么点衣服,啊?”云娘连忙解下披衣,一阵温暖清香盖在了上官衍的肩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强笑道:“我??我没事。”
云娘关切道:“天气冰寒,你又总穿这么点在外奔走。我在家中收了好几件冬衣过来,你一直没在衙门里,也一直没机会给你??”
“娘多心了,冬衣暖被这儿都全,早上出去时没料到降温这么快。雀儿他们怎么没在一旁?”
云娘笑道:“难得出来一趟,雀儿跟小武总是孩子,我让他们跟大宝玩去了。反正这儿街道整齐,路又好识,我自己走走逛逛的也就回来了。”
“那娘也一定累了,我去看看芙妈他们在不在,日落天冷,娘还是在房中呆着好些。”
云娘默然无语。
上官衍默默将披衣还给了她:“我回房中加件衣服,娘也快些回房吧。”不等云娘说什么,他头昏脑张地转身走了,却再忍不住目光中的悲伤与疑惑。他回到房中,衣鞋不退地躺在了床上,紧闭双眼,久而幽长地叹息着。
云娘脸上的微笑黯淡了许多,突见桌下有物在亮,俯身捡起,是颗发着微光的玉石??月光卵玉。她的双眉瞬间皱了下来,眼间盈盈有泪,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马上的,上官衍匆匆出来,低头寻找着什么,他很快就看到了云娘手中发光的卵玉,松了口气。
云娘用手帕拭了拭,飞快含去眼中的泪意,笑道:“原来你一直带在身边。”
上官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却还要强作解释:“此玉有光,带在身边便宜行事。”
“如若一直找不到,衍儿是否一直放不下?”云娘含糊道。
“过去的事??”上官衍将卵玉放在怀中,院子又一片黯淡,“我从未怪过爹,更何况是你。我们很久没见,难得这么多人在此处遇上,再过几日就是冬至,到时候我们摆个小宴庆聚,顺便给为有表弟道喜,你觉得如何?”
云娘笑道:“那样自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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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飞姐,他们都在院子里呢。”夏夏看着厅中的韩三笑与宋令箭笑着,“曹先生也在。这下可真热闹。”
“大清早就没见你们,上哪去了?”
夏夏仔细扶了燕飞进来,燕飞笑道:“今天天气好,感觉精神也特别好。听夏夏说郑小姐卧病在床,想起那些日子她一直在旁帮我,就跟夏夏一起去看了看她。”
“她怎么样了?”宋令箭问道。
“好多了,我跟她聊了大半个时辰。不过我来之前,据说一直情况都不是很好??听说还是幸亏请了你去,她才转醒过来。我就说你呀,比这镇上的大夫都灵多了,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去打猎。”
“你怀里抱了什么?有啥好吃的藏起来?”韩三笑早盯上了燕飞怀里的檀木盒子。
“就是我那小盒子。突然想着带出来给郑小姐看看,解解闷儿。”燕飞坐了下来,将盒子摆在了桌上。
“还说呢,刚才差点落了那小泥人,要不是郑老爷看见了,飞姐又要急得不行了。上次那面小镜子,可就急得她找了大半天。”夏夏接话道。
“在我这。一直忘了还。原物奉还。”宋令箭从袖袋里拿出那面黑白双面的镜子,轻轻巧巧地放回了盒子。
“咦,这是什么小泥人?这么丑?哪来的?都裂了喂??”韩三笑八卦道。
燕飞扁了扁嘴,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印象中它一直是放在这盒子里的,这盒子里,全是很重要的纪念品??既然我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