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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站起了身子,花原只有花与一片片不规则的突地,再无任何人影。
那影子哪去了?
他再找不到任何东西,却突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宋令箭那张乌鸦嘴里诅咒出来的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他身上起了厚厚一层的鸡皮,马上转身走了。
第二十章 第九节 作鬼人(四)云女 '本章字数:301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11 16:21:10。0'
韩三笑刚进主街,就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但是似乎非常不想看见他,马上转身要走。
“曹贤弟!”韩三笑扯着嗓子欢叫道。
曹南停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怒瞪着韩三笑:“乱叫些什么!”
韩三笑不理会,装作十分熟稔道:“最近衙事清闲啊?怎么老见你在外面晃荡?”
曹南皱了个眉,韩三笑突然想起那温柔仁善的云娘,不等自答道:“也是,上官衍来了兄长母亲,又来了世叔什么的,当然分身无术了。明白明白。”
曹南眉皱得更紧了:“照理应是如此啊……但是为何上官大人反而更忙了?他还放了我几天小休,自己独自提批那些旧案去了,难怪大早的云夫人她……”
韩三笑看看曹南衣摆与鞋上有湿泥未干,问道:“你打哪里来?”
“刚从衙门出来,反正闲着没事干,大宝那傻家伙又让他爹领回去了,衙门里全是些冷冬瓜大男人,索性回家呆着。”
“你也从西头过来?那你有没有绕到花原去?”
“没有。怎么了?”
韩三笑嘀咕道:“那真他娘的是见鬼了??对了,省得下次再找你,你跟我来。”
“我还没吃早饭??”
韩三笑已经走远了,曹南气得吹胡子。
韩三笑一推开门,宋令箭拿着扫帚在扫院子,天气大好,阳光普照,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海漂房间门窗大开着,被子放在窗台上晒着,房里却没有人。曹南觉得有点不自在,虽然他与上官衍来过几次,但却没这么大清早的就在人家姑娘家院子的。
“你还有真闲情逸致,大清早的扫地??破乌鸦嘴,我今天早上可真是撞鬼了。”
“什么鬼?”宋令箭看了一眼曹南,并没有什么表示。
“我交完活从西边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鬼花原里头有灯光,咻一下灭了,有个影子,一下就不见了。你说见鬼不见鬼。??曹南也看见了!”韩三笑趁机把曹南也推了出来。
曹南狠狠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说,我什么也没见着。你才见鬼了!”
宋令箭显然没把韩三笑的话放在心上,收好扫帚,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开了棉布裹好的篮子,一股香姜的味道飘满院子。
韩三笑大笑:“就知道没白来!阿飞又做了姜面,我说了吧,跟为兄来准少不了你。不过,别抢了我的份。我要吃三碗!”
曹南实在肚饿,宋令箭也没有拒客的意思,已拿出碗给自己乘了一碗,桌上还有两个碗,也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海漂呢?大早又不见人。”
“我也刚回来不久。”
韩三笑已经坐下来吃得策马奔腾,问道:“刚回来?那酒鬼折腾了一夜啊?”
宋令箭却抬头问曹南:“你有没有听谁提起过,曾经在黑俊身边有个女人,名字里面可能有个云?”
曹南一愣,怎么突然被问到这么偏远的一件事。
“你走后,黑俊意识混沌,一直梦呓,有个女人,他叫她云姐。”
“他还说了什么?”曹南全身的血肉都紧崩着。
“狼心狗肺,蛇蝎心肠,错信好人,不敢相信。”宋令箭淡淡例举。
“他能说出这些优美有文才的词句来?”韩三笑满嘴姜面,眉毛一上一下地瞄着宋令箭。
“大致是这样。他用不同的形容词重复了大半夜,难道我得一句句说出来么?”宋令箭狠瞪了韩三笑一眼,见曹南的确关心,继续道,“他似乎很恨这个女人,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今早他错认我是这个女人,疯着骂了一柱香时间??”
韩三笑不识时宜地笑出声来,想着宋令箭被黑俊劈头盖脸大骂的情景。
宋令箭瞪他一眼,继续道:“但奇怪的是,他的情绪异常激动甚至不惜自毁,却始终没有靠近我,只是远远看着。”
“也许他始终骗不过自己的心。”韩三笑突然静了下来。
“什么心?”
“或许他应该恨极了她,却一直不伤害她,伤害自己来平衡??爱极生恨。也许他曾爱过这个女人,所以才会恨得如此痛苦。”
“既然选择去恨,就不应该还有所谓的爱。可笑至极。”
韩三笑头一次不跟这嘴硬的女人争辩,他一直觉得这是她最难能可贵的地方,人是聪慧玲珑,却独对人情世故少了份谙熟,有种简单而直的自傲。“若世界爱恨如此简单明了,又何谓情深至苦呢?”
宋令箭盯着韩三笑,三分是笑,三分不解,四分鄙视。好吧,无论他说什么,她最多的也就是鄙视这意味。
“好像你很懂爱,也很明情似的。怎么?难道?你曾也受过情箭之伤?”
韩三笑狠狠呸了一声:“我去你的!你才受情箭之伤!你全家都受情箭之伤!”
其实韩三笑说完这句马上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的话已挑起宋令箭的痛处,虽然他不知道宋令箭背负着什么,但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气氛,只要提及有关家与家人的事,她都会不悦离去。他赶紧岔开话题:“照你这么说来,看来这个云姐应该是跟他们三个人都有所关联的,可能十六年前,这个云姐做了什么事情,以致让黑俊因爱成恨。”
“但这个人,竟然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提起过,就像一个污迹,被这个镇抹去了一样。我也算对这件事有份查寻,却也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这个人。”曹南喃喃道。
“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有关这个人的一些事情。”韩三笑抬头,看着烛光仍在的孤阁,那个梦一样的燕夫人。
曹南却似乎并不苟同,直言道:“我并不觉得??”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必去问她。”一个人突然道。
三个转头一看,门口平静地站着衣着干净崭新的蔡大娘,除下脏污的布裙,束着整齐光洁的发髻,还能隐出年轻时的几分姿色。
“没有谁知道得比我们更清楚,也没有谁比我们更不愿提及这件往事。但是你们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去打扰燕夫人。”蔡大娘的声音在冷风中颤抖,嘴唇紧抿,似乎每一句话,都下了很大的决心。
“天寒风冷,各位厅中坐吧。”宋令箭破天荒地邀人进了自己的小厅,厅中柴火正旺,拉上纸帘,能挡寒风,但光仍能照进厅中,厅中竟有春日温暖。
四人坐了一刻,却一直沉默,谁也挑不起话题,也不知如何切入,尤其是曹南,莫名其妙被拉来吃姜面,又莫名其妙地听到了有关黑俊的消息,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坐在这小厅里扮演大眼瞪小眼的角色之一。
蔡大娘一直僵硬地坐着,似乎在很痛苦地理清着心里的什么事情,以致于放在暖炉上烘烤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怎么蔡大叔没有一起来?”韩三笑开了个头。
蔡大娘苦涩地笑了:“当年就是他起的头,镇上所有的人对此事不再提起。如今就算要说出来,也决不能是他。”
“那??”韩三笑开始慢慢意识到,蔡大娘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定不一般。
“他知道你来么?”宋令箭慢慢倒了杯茶。
蔡大娘默默捧着茶杯,盯着旋转的茶叶,淡然道:“我与柱子他爹守了二十五年,自我嫁他那天就发誓,这辈子以他为天,我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心里只有他的人,耳里只有他的话。包括十六年前,他决定将有关燕捕头的事情埋藏起来,我也是一力支持。”她的声音慢慢颤抖,眼角泌泪,“但这十六年,我最不能面对的就是阿飞,她越来越像燕捕头,善良,热心。她每次看到我总是那么开心,拉着我说长聊短,我知道,她总是希望能多知道一点关于她爹事??但我半点都不想说,半点也不想回忆。因为我害怕,害怕说漏嘴,害怕她捉到任何蛛丝蚂迹,我害怕??害怕成为一个罪人……”
“罪人?”韩三笑再次惊讶,“到底你们隐埋了什么?阿飞是燕捕头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蔡大娘拭去眼角泪渍,复而浸湿。
“那现在又何又决定要说了?”韩三笑有点不明所以。
蔡大娘正想说,却突然看了一眼曹南,那一眼有些疑惑,还有迟滞。
“当年曹南有份参与燕捕头失踪一事,他决计不会出去乱说的。”韩三笑认真道。
蔡大娘点了点头,语声平稳了些:“现在连他自己也守不住了??宋姑娘说得对,纸包不住火,我真的不想,不想哪一天直相揭穿的时候,我们费心这么多年去保护的一切成为杀人之刃??况且,既然都已有了结果,起因再难看,也总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是不是跟那个名中有云的女人有关?”宋令箭敏锐道。
蔡大娘点了点头:“黑俊疯疯癫癫,除了你们,不会再有人将他的话当真,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出现,也许??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第二十一章 第一节 共隐旧秘(一)新夫妇 '本章字数:298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11 16:27:58。0'
二十三年前。
平静的小镇来了一对夫妇。这对夫妇很年轻,像是新婚燕尔,避难也好,避世也罢,没有人去在乎他们来到这里的初衷。只要平平静静,不为恶做坏,这里的人都会很欢迎新人的到来。尤其,是这样的新人。
年轻夫妇很快在侧街的巷尾盘下了房子,开始营造自己的家。
男人姓燕,全名叫燕冲正。他高头大个,性格豪爽正直,大方公道,很快融入了小镇,镇上的年轻人都非常喜欢他,也非常尊敬他。他的妻子也是个和善平易的好人,但只因长得很美,美得让人太有距离感,再加上性格较为内向文静,不事交际,似乎身体也不大好,所以与她相近的人倒不是很多。
燕冲正非常爱护自己的妻子,事事为她办理妥当,嘴里提起,口里念起的,全是自己的妻子,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放在家中怕她孤单,带在身边又怕被人抢了,所以他到哪里都紧紧拉着妻子的手,要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