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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无所畏惧-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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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后,楚章手脚并用从曜仪殿正门爬进来,气喘如牛,明明尚在冬末,他整张脸都红的要滴血,满脸的汗水像雨一样哗啦哗啦沿着脸颊往下淌,前襟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了一大片,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饶是这样,左右宫人也没有敢上前搀扶的。
  邵天衡坐在主座,见他狼狈地将一只手伸进曜仪殿的门槛,摸索着将自己拖进来,脸上终于噙了点儿笑:“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小公爷梳洗?”
  早就准备得当的宫人们呼啦一下围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楚章扶起来送进侧殿,邵天衡这才低下头,不紧不慢地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小半个时辰后,重新梳洗了一番的楚章腿脚发软地一步一蹭来到邵天衡面前,尽管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他还是眼睛亮亮地看着邵天衡:“殿下,我跑完了。”
  邵天衡淡淡地嗯了一声,勺子一指身旁空位:“坐吧。”
  楚章抖抖索索地坐下,两只发软的手根本握不住筷子,可他死活咬着牙不肯露出一点困窘,邵天衡也没有看他,仍旧有一勺没一勺地舀着碗里的粥。
  这顿早膳足足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楚章终于将自己囫囵塞了个饱,在心中长舒一口气,才发现邵天衡几乎是和他同时放下筷子的。
  楚章愣了一下。
  太子殿下向来吃得少,往日用膳也都是草草了事,从没有哪次用这么久,所以这次难道是……在等他?
  着苍青色太子常服的青年起身朝他招手:“过来,今天给你讲《六韬》。”
  他神情平淡,楚章也慢慢将心口的情绪小心压进心底,朝对方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来啦!”
  从冬末到春初再到夏至,邵天衡身上的大氅也换成了单面的斗篷,厚厚夹衣换了新制的纱袍,东宫里的宫人们都习惯了每天早上在夹道狂奔的那个少年,无论风雨,小公爷的身影永远不会缺席。
  他也逐渐从刚开始的爬着结束最后一段路,到能够游刃有余地伴着晨曦踏进曜仪殿叫邵天衡起床。
  在讲解完《九兵》的最后一卷后,邵天衡将校尉名碟扔给他,宣告这一段不长也不短的师徒生涯的终止。
  “城防营统领京师六卫,戍守京师方圆五百里,职责重大,营内军令如山,军法官铁面无私,孤将你的名字递出去的时候,没说你的身份,你也别想着用东宫的招牌在里面唬人,若是吃不消,趁早回来。”
  楚章一直记得当时对方的模样,宫阙堂皇里,大魏的储君低着头,单手执一支小毫,沾了石青色在纸上描摹云霞下苍松的顶盖,朝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番话。
  而他是怎么回答的?
  大概还是年少气盛下绝不给殿下丢人之类的誓言吧。
  楚章手里抓着一支长矛,顶着烈日站的板直,汗水一路滚进了衣领,将劣质的里衣瞬间浸泡得透湿。
  军营的生活实在是苦,楚章自小生长在宫闱里,便是在不受宠,也没有人会叫他去做苦活,之后来到大魏,也是被邵天衡好好地养着的,来到军营后,且不说糟糕的营帐和数十人同寝的大通铺,便是单说休沐日要洗衣裳这件事,就足够楚章为难的了。
  而且军中陋习多,因为他是新兵,常常被同营的老兵戏耍,不过在他下狠手打了几场群架,和同袍们一同被罚了禁闭后,他们的关系反倒逐渐好了起来。
  不到一年,楚章就被军营磋磨掉了白皙的皮肤,身高往上猛蹿了数寸,抽条似的长到了七尺,身上也多了柔韧的肌肉,身高腿长腰板笔直,眉目锋利清朗,举手投足都带着飒爽刚正的气势。
  他的十七岁生辰是在军营里过的,几个老兵偷摸从军需官那里寻摸了半壶酒来,将他灌了个烂醉,一边嘲笑他娘们唧唧,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楚章也跟着笑,从营房歪歪斜斜的木板里看出去,能看见漫天细碎的星辰,他人生一十七年从未如此快意,也从未如此坦荡过活,抛却了南疆故土的旧梦,也丢掷下满腹盘算,只是作为一个叫做楚章的人,堂堂正正,认认真真地重新活着。
  ******
  大魏泰和二十年,楚章十八岁生辰前夕,北戎叩边。
  战事起的突然,北方三城沦陷的消息几乎是和叩边军报前后脚到了京师,登时引得朝堂大惊。
  宫门口的朝闻鼓首次在大魏建朝二百一十四年后于半夜敲响,朝中众臣披着月色汇集在招贤殿里,每个人面上都是焦灼忧色。
  北戎与大魏已经数十年没有这等规模的战事了,那些善于打仗的将领早就入了土,是战是和,倒是不用多做争辩,对于生性凶蛮动不动屠城的北戎,就是再怂的官员也说不出求和的话来,只是战的话,谁领兵?谁守城?谁主事?谁筹粮?谁押运?
  军队开拔是大事,苦苦御敌的边关又等不得他们再做商讨,每个人都急的火上房,二皇子不甘示弱地频频出计,说出的话却让一众老油条们暗地里摇头。
  这二皇子到底没经过阵仗,说出来的话都是理论上可行,顾头不顾腚,听起来有理,仔细一琢磨简直是胡说八道。
  但是要谁来主事呢?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偏偏没人敢说出来。
  上首的魏帝耷拉着眼皮,仿佛一樽老朽的木像,但苍老的眼皮下沉沉的冷光依然携带着君王的威势。
  近几年魏帝愈发的老迈昏庸,偏宠二皇子几乎到了不分轻重的地步,前年提请给二皇子封王的折子被干脆掷回了尚书台,魏帝甚至在朝会上直接抚胸长叹:“桓乃朕之爱子,朕已近朽迈,天不假年,实不忍令幼子远离,诸公膝下亦有子,孰忍见其远赴苦寒之地?”
  ——邵天桓是我的幼子,我已经老迈不堪,活不了几年啦,实在不忍心让年幼的孩子远离,你们也都是有孩子的人,难道忍心让他们离开你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去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要脸,且不论后宫还有其他公主皇子,就看魏帝对邵天桓的偏爱,难道邵天桓封王的封地,会是什么苦寒之地吗?
  但堂堂帝王,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底下的大臣们便是再有想法,也要稍稍按捺一段时间。
  封王的事情不提了之后,魏帝变本加厉起来,二皇子出入的仪仗规制堪比太子,宫外府邸建了一年又一年,愈发的幽深阔丽,几乎要变成京师内的另一个“小东宫”。
  而真正的储君反倒低调下去,除却岁末大宴和天坛祭祖,几乎见不到他的面。
  若非太子多年来在朝中根基深厚,又有外祖在军中支持,只怕东宫的主人早就换了一个了。
  魏帝撩起眼皮看了一圈底下忽然静默的臣子们,又看了看一旁高谈阔论的二儿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宣太子。”
  上首的帝王忽然沉沉开口,邵天桓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如果他能趁着这个机会立下功勋,东宫的位置就不再是那么不可动摇了,父皇不也早就有意于此吗,为什么临到关头又反悔去叫那个病秧子了?
  东宫到招贤殿说远也不远,殿外的小黄门拉长了嗓子,中气十足地禀报:“太子殿下到——”
  一声声拉长的通报一路递进广阔的大殿里,魏帝抬抬手指,侍立一旁的宦官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长声道:“宣——”
  两扇朱红的殿门被缓缓拉开,沉重的大门发出低低的咯吱声,外面的月色趁机挤进来一道长长光带,而站立在光芒中的那个人影,正如踏月而来的谪仙。
  临时接到宣召的太子大约此前已就寝,接到宣召后才匆匆披衣赶来,没来得及穿上朝会的大礼服,一身秋香色白鹤长袍外面披了鸦青斗篷,斗篷上用金线压着卷云和腾龙纹理,如一泓静水流深,在行走间翻腾流漾起华贵雍容的光泽。
  “儿臣来迟,给父皇请安。”太子规规矩矩地在丹陛前跪下行完一套大礼,魏帝默不作声看他行礼,但是可苦了下头的臣子。
  太子是君,君跪着,臣子难道能站着吗?
  后面又呼啦一下跪下来一大片,这回是给太子请安的。
  看着邵天衡跪下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邵天桓见此阵势,脸呱唧一下耷拉老长,也不情不愿地弯下了膝盖:“臣弟给皇兄请安。”
  魏帝这才招招手,一旁的宦官忙挂起了笑脸,小跑下去将太子扶起来:“太子殿下快起,陛下慈父之心,哪里忍心您行如此大礼。”
  好话谁不会说,听听就过去了。
  众人你来我往一套客气话过去,迅速切入正题。
  “北戎叩边,太子以为该如何应对?”魏帝抛出问题。
  邵天衡连想都没有想,拱手低头:“便依前例。”
  这话答的含糊,尚书令首先急了:“如何依前例?”
  “战事条陈,军机处俱备有法例,因循旧例,善加运用,未有不可。”
  “秋收未至,粮草何处出?”
  “抢收新粮。”
  “民食如何?”
  “开常平仓、泰和仓以充救济。”
  君臣条对如河水涛涛,问的人问得急切快速,答的人答得流利毫不迟疑,仿佛每个问题都已经在他脑海里过了千百遍,只等这一刻倾吐而出。
  “何人领兵?”
  苍老的声音沉沉响起,打断了一问一答。
  殿中顿时片刻寂静。
  问话的人是魏帝,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将臣子们脸上的赞叹欣赏统统收入眼底,心头顿时燃起了火焰——他还没有死,这些人就想着要扶太子上位了吗?!
  邵天衡这回有了短暂的停顿。
  然后,光风霁月的大魏太子弯下修长的腰身,轻声回答:“任凭父皇做主。”
  魏帝半阖着眼皮,冷冷看着下首貌似恭敬的太子,想起太医院御医们的回话,嘴角轻轻撇了一下:“太子文治武功,诸君无有能出其右者,此次北戎叩边,太子率十万大军征北,可行?”
  群臣立即起了骚动。
  太子身体不好,上回南疆之行便大病一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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