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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羽请安,“师父!”
杜景轩见苍寒羽正拖着一盏茶,恬淡安然的模样,清梨若低着头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
苍寒羽看着杜景轩,“轩儿,凡间有句话,叫‘教不严,师之过’,你可知道?”
“弟子知道。”杜景轩瞄一眼可怜巴巴的师妹,嘴角勾起一个邪笑,嗯,师妹犯错了,有好戏看了,好解恨啊!叫她讹他的白釉剔花瓶!
“还有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听过?”
“弟子听过。”杜景轩那笑凝在嘴边,有点迷糊,这有什么关系啊?
“那‘父债子偿’呢?”
杜景轩笑不出来了,嘴角抽搐得好欢快。也就是说,师妹犯错,是师父教不严,师父教不严,父债子偿,于是要他杜景轩受罚!
杜景轩偷偷狠狠看一眼清梨若,看看师父,认命的问:“敢问师父,不知所为何事?”
苍寒羽手一挥,水镜中,一棵梨花树光秃秃的,再看看那瓶里芳华无限的梨花,顿时杜景轩就悟了!怪不得要他受罚,这仙蟠梨树,天衡有一株,剩下还有一株就长在他家后院,过个几年也就要结果子了。
杜景轩从案上的梨花那折了一小枝开得最好的,行了个告退礼,“弟子知道了,这就找仙尊领罚去。”
清梨若不安的目送杜景轩离开,“师父,错的是若儿,为什么要罚师兄啊?”
苍寒羽漫不经心的摊开一卷文书看着,天衡日常琐事情翟毅然都会处理,只是重要的总也要让苍寒羽过目点头,苍寒羽看也不看清梨若,“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
清梨若左想右想,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硬着头皮说:“我不该摘那梨花的,修行者乐好清静,慈悲为怀,要爱惜草木如子……”
听着清梨若胡言乱语,苍寒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慈悲为怀,小徒弟以为自己是小尼姑?
“白羽殿的梨花,除了那一棵之外,其实你要摘多少也无妨。其实不能怪你,总也是师父没告诉你,那是仙蟠梨,三百年结一次果,吃了对修行大有益处。只能说若儿的眼光甚好,一眼就挑中了这棵仙树。”
清梨若一怔,也就是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忐忑不安的看着苍寒羽,师父是不是生气了?绞着双手,不知所措。
“若儿,从你的角度来说,其实你并没有错,你喜欢这梨花,所以把它折下来。只是从天衡来说,你让这一次的仙蟠梨结不了果实,原本有些人可以借助这些果实增进修行,现在不可以了,就是你的错。”
“既然若儿错了,师父为什么不罚若儿,却罚师兄呢?”
非但不罚她,还这样安慰她,师父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她这样平凡无奇的小尘埃,哪里配让他对她这么好?
苍寒羽遥望着远方,那目光那样遥远,让清梨若心里七上八下,觉得他的世界,从来没有她,也不会有任何人。他一个人高高在上,一个人天荒地老,一个人不惊不扰。
苍寒羽苍茫的声音很轻,却重重敲打在清梨若的心里,“有些错,不是你承担得起的。你不能背负的,自然要你师兄和为师背负。若儿犯错,就是轩儿的错,就是为师的错。”完了,又加了一句,“有时候无心的一个错误,也许就会累及苍生,犯错的人,一开始,何尝料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师父的话似乎若有所指,清梨若咬着唇,咬出血来,嘴里一股腥甜,坚定的说:“师父,若儿不会做坏人的!你相信我!”
苍寒羽收回目光,看着清梨若望着他深切的眼神,唯恐他不信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为师自然是相信你的……”
他的手就这样触摸着她的头,让她受宠若惊,千年万载,只要能站在师父的身边就好,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的最历害最完美的神仙!
苍寒羽淡淡的说:“若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你喜欢的自己就好,万事都有为师。”
他信她是好孩子,否则便不会叫她做她喜欢的事,清梨若心里一阵悸动,激动得万千狂风呼啸而过,他信她,她就再也无所畏惧,师父……
“师父,那要是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但是天下人认为我做的是错的,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你若是心里向善,你所求的没有伤害别人,那么无需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天地万物,皆有权利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但你若是把自己的所求,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前提上,那么就违反了法则,必然不能容于世人。”
“若儿明白了,若儿会一直乖乖的听师父的话的!”
清梨若抬头仰望着苍寒羽,他眉目间一抹恬淡,他有他无尘的世界,无论,沧海是否要更迭为桑田,无论,陵谷是否要历经过沧桑,他必是这世上那个也是唯一一个一直站在最高处俯瞰着芸芸众生的白羽上仙。
从正殿出来,清梨若等在白羽殿前头的从容云海边,等杜景轩回来,师兄因她受罚,让她好是自责。
却见杜景轩翩翩御剑而来,轻巧的落在地上,收了剑,一如往常,只是嘴唇有些泛白。看到清梨若斜眼一瞥,就要从远远的避着她走过去。
清梨若赶紧迎了上去,“师兄……”
'正文 第十四章 有人内疚鸟'
杜景轩看着清梨若一副快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你大爷的,受罚的是老子,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清梨若不安的问:“师兄,仙尊罚你什么了啊?”
杜景轩不在乎的一笑,白花花的牙齿,“不过是闭门思过三日而已,谁叫老子是你师兄呢?老子大你小,师兄自然是要罩着你的。莫哭,你若是喜欢,就是把那仙蟠梨树拔了也成,还怕师兄罩不住你吗?”
清梨若不太敢相信,就这样?这才展颜一笑,嘟嘴,仙尊太偏心,要是是她,估计要被剥层皮 !
杜景轩一晃就走过去了,清梨若眼尖,那是什么?他背后衣服明显的破了三道长长的细口子,红红白白模糊凌乱的。清梨若赶紧跟了过去,杜景轩早已没了踪影。
没去见师父,必然是去他自己的房间了。清梨若跑到杜景轩房间外,一脚踹开杜景轩的门。
杜景轩背后血肉模糊,本来正小心翼翼的撕开背后嵌进肉里的衣服,清梨若踹门进来吓一跳,一下子撕下来,痛得他呱呱叫。
杜景轩赶紧抱着衣服遮在胸前,“清梨若,你个臭丫头!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啊?老子换衣服你进来干什么?”
清梨若见那案上摆了一个小瓷瓶,想是伤药,跑过去,抓着杜景轩的肩要掰过来看他的背,“师兄,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啊?仙尊怎么这么辣手摧花啊?”
杜景轩气得头上冒烟,一脚踹过去,“去你大爷的!老子是顶天立地的爷们!老子不是花!你才是花,你全家都是花!竟然将老子这样惊世骇俗、惊才绝艳、空前绝后、气死天帝羞煞天后的翩翩佳公子比作花,真是气煞老衲啊!啊,不对,气煞贫道啊!”
清梨若躲得快,拍拍胸脯,“生龙活虎的,原来你没事啊!”
杜景轩两眼翻天,“我呸!你全家有事,老子都没事!”
清梨若想着反正她全家估摸着也就她一个人,遂本着白羽上仙的爱徒的大人大量,也不跟杜景轩这粗鲁野小子计较,突地窜到杜景轩后面,谁知杜景轩反应贼快,立马早一步先转过去了。
杜景轩一双眼睛防贼似的盯着清梨若,“清梨若,老子知道自己长得很容易让人看一眼就想犯罪,但是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这样明目张胆啊!?你他爹的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啊!?”
清梨若眼睛咕噜噜一转,翘着兰花指拉着杜景轩抱在怀里的衣服的袖子,“师兄,让人家看一下下吗……”
“别给老子恶心!你给老子滚!”
“不让我看是不是?那我喊非礼了啊?”
“非礼你?老子还不如非礼一头猪呢!你给老子滚!”
“师兄,你想跨物种恋爱?果然勇气可嘉,仙界奇葩,天真无邪啊!”
“姑娘家,要端庄!要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不要这样蹦蹦跳跳的,大呼小叫!”
见杜景轩是打定主意不给她看,清梨若也知道自己打不过杜景轩,没法把他按在地上让他给她看,“不就淑女吗?谁不会啊?”
清梨若往门外走去,特特装出一副娴静温雅的模样,踩着小碎步往外走去,临了倚门回首冲他嫣然一笑,果真半颗牙齿也没露,拈了帕子娇滴滴的说,“师兄,人家走了哦……”特意拖长尾音。
杜景轩将将一口茶含在嘴里就喷了出来,“你……你……你……”
清梨若飞他一个媚眼,一阵风似的跑了,杜景轩哭笑不得,这个疯丫头!
等清梨若走了,杜景轩才想扭着头看背后,只是扭了半天头,也看不真切,要不要把头换个方向啊?只是那样也忒不雅了 ?
杜景轩挨了三鞭子,仙尊毫不留情,用灵力贯在鞭子上狠狠挥下来。那三鞭子绝不仅仅只是皮肉之痛,是内伤,伤及修为了。
杜景轩见不好抹药,浓眉一皱,直接不管了,换了身衣服,若无其事的去禀告苍寒羽,就去思过崖闭门思过去了。
清梨若在角落里目送杜景轩从房间出去,又难过又自责。她躲在外面透过窗看见了,那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衣服合着凝固的血粘在衣服上,看着分外触目惊心!
清梨若又等在大殿外,看着杜景轩下了白羽殿御剑而去。
师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对她很好,又给她做饭吃,又替她受罚。师父说的对,有些事不是她能承担的,这样的伤若是伤在她的身上,只怕半条命就没了,从今往后,绝对再也不犯错,绝对!
大殿里,苍寒羽看着两个弟子的背影,略有一丝欣慰,虽然总爱斗嘴,但是看得出两个人感情也不错。这次若儿也吸取了教训,罚轩儿她很自责,但愿她真的铭记在心,将来只要她不犯大错,再大的事,总也有他在,必然护她一生安乐。
中午时分,苍寒羽在书阁,老远不施术就能听见巨响,“咣当”,打破一个碟子,“叮当”,打破一个碗,“嘭嘭”,爆炸的声音……
苍寒羽到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