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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皇子不由微微失望,不过孔璋既然说到这地步,他也不便再说下去,先得到女真同修会的支持再说,否则以后与妖族开战时,独领一军,但没有修士的支持,要想建功立勋只怕会异常困难。
他却不知道孔璋心意到底若何,竟然连传承道统的诱惑都抵受住了。
其实孔璋想了一想,如果真有心与祈皇子交易,得其允诺,固然对以后传承自身道统帮助不小,还有一事也可求到他门上。
那就是他姐姐一家,王启年的仕途。
在这个时代,皇室与道门分享着权力,皇室尊荣,但道门的势力之深,根基之厚,皇室也没办法抛开他们,哪怕皇室蓄意的推出圣盟牵制道门,但在短时间内仍然没可能动摇得了道门的根本。
而道门也抛不开皇室,因为找不到更好的代表,否则人族便会陷入四分五裂,重回当初散沙局面,互相争斗,被妖簇所趁。
是以“王与道共天下”。
但是在日常的行政上,还是需要一些儒生们为其效劳。
道门支持皇室,参予治理天下的原因,一是因为不如此,若重回妖族统治之下,那各宗各派将陷入可怕的黑暗时代,被妖族逐个击破。
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主动的得到资源的分配权,并将其中一部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一些政事的处置上,道门也会直接参予。
但是如果道门修士能肯定自己有可能破境,那便会产生分化,并不是个个都愿意将时间去浪费在世俗政事上。
这时候儒生们就仍然可以利用上了,所以儒道末落,却没有绝灭。
只是分裂且分化,各自为皇室、道门,再加最新出现的其他势力所利用,为其代言。
如此各取所便,儒生中仍有怀着济世之心的,愿意献其力之余,与道门这种大奸大恶在朝堂上周旋,以为这能稍阻其掠夺天下。
也有儒生只是为自己升官发财,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但是儒道已经失了大半真义,如同散沙一盘,现在的这些儒生更无复当初孔圣之能,修习的与修炼无关,寿元也与常人无益。
这样便只能依附于别人,却发不出自己真正的声音,充其量不过是代言。
因此,如果孔璋有心,便可趁机推荐王启年,令其成为祈皇子一系的代言人,对其仕途必有帮助。
但是孔璋想了想,却是放弃了此念。
一来祈皇子的根基也太弱,除非日后他压过其他皇子,成为帝位的第一顺位,倒是可以考虑。
二来孔璋最大的担心,一直以来他自身都是处于一种游离于危险边缘的状态。
哪怕是现在修为大涨,暂时连羽红袖都制住了,但是他心中仍无时无刻有种危机感。
谁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极大的变数,若是有那么一天,那么现在暴露自己和王启年一家的关系,以后说不定便会祸及他们。
所以,他始终忍住了。
ps:新春快乐,这节有点晚了,不过终究还是在今天之内。另外,谢谢nxzhg和吞食天地两位同学,谢谢你们的贺卡,谢谢,非常谢谢。
第一百七十一节 风起灵州(上)
“你要女真同修会去帮祈皇子?”羽红袖微微动容道。
孔璋既然答允了祈皇子,自然不会食言,果然回了一趟蜀山,面见羽红袖。
“不是我要,我只是搭个桥罢了。”孔璋悠然道。
“如果我说不呢?”羽红袖冷笑道。
孔璋哈哈一笑,起身道:“当初你我便约定过,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反正你不愿意,对我也没半点损失。”
提到强迫二字,羽红袖脸色微白,想起当日之事,那日被孔璋制住强行凌辱,实是她生平最大耻辱,偏偏还被他捏住把柄,动弹不得。
甚至于现在每次与孔璋再见面,她都小心翼翼,特别是像现在两人单独在浮岛相处,万一再被孔璋来上一次,她也只能在哑巴吃黄莲和同归于尽中选择一样。
不过现在孔璋想再像上次一样也几乎不可能,上次是她沉迷于自*渎中,而且没料到孔璋竟然修为大增,竟然能潜得进来。
自发生那等事后,羽红袖不但向其父又借了一件专门对付天人境修士的法器,更以女真同修会的名义向符文院捐赠了不少材质,换得符文院增强了她的浮岛禁制。
最关键的是羽红袖这段时间几乎抛下所有事务,连女真同修会都暂时交给叶缤打理,一心一意修炼,期望能突破瓶颈。
“若是你将女真同修会只视为蜀山的外围附庸,那我今日所说你大可不必理会。不过,如果你的心思不止于此,又何必因人废言。”孔璋微微一笑道。
见羽红袖面沉如水,孔璋将袖一抖,便待要走出去。
虽然没亲身触发,但是这次来,孔璋已经能感觉到这浮岛上禁制较从前似乎又有变化,增加了许多。
看来上次之后,给羽红袖也留有阴影。
不过羽红袖仍是低估了孔璋,她现在浮岛上的禁制仍是针对当初制住她时的孔璋,却不知道如果孔璋完全魔质化,这些禁制虽然能伤他,却仍然不可能致他于死地。
其中涉及空间变化的禁制,最多也不过是把他转移到其他界天,但是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后,他自是夷然不惧。
只不过要在蜀山云海中暴露魔质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孔璋也不敢。
“且慢。”羽红袖终于发话。
孔璋立即停住,仿佛早就知道是这结果一般。
“你替我回覆那位祈皇子,我要见他一面。”羽红袖道。
孔璋眸光一亮,知道此行不虚了。
夜深人静,一株大树之上却有两道漆黑的人影伏在那里,遥望着与大树隔了一条街那么远的一处宅院,那里只有一两点亮光还亮着,其余漆黑一片。
“师兄,这里应该就是那灵州知州的家宅了。”两道黑影中的一道轻声道。
另一个被称为师兄的黑影微微点头道:“此事幸好有人及时告诉我们,否则被他报上去,麻烦大了。”
“师兄,怎么办呢?不如你我现在就闯进去,将那个什么知州宰了。”师弟跃跃欲试的道。
“胡说八道,在这城里动手,你想死吗?”师兄斥道。
“为什么不可以?”师弟不解的道,“那知州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有些书呆气,手下虽有衙役,但哪里拦得住我们?”
“你疯了。”师兄压低声音道,“他再是个普通人,但代表的却是大楚王朝,这么直接闯进去取他性命,便是公然和大楚王朝作对,我们四象门便只有死路一条。再说他虽不是修士,但是随他来赴任的卫队中必然有一两个修士。一旦动起手来,惊动了城里,别忘了灵州还有道术仙官在。”
师弟一怔道:“道术仙官怕什么,不就是他……”
师兄喝道:“一旦闹腾起来,仙官也只有出手,否则他如何交代,所以在城里动手是绝不可行的,那灵州知州若是在城内出事,必然引来道门和大楚王朝的追索,到时便瞒不住。”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请师兄示下。”师弟郁闷的道。
师兄将目光移向宅院深处,缓缓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断绝他向云京传讯,拖得一时。”
师弟精神一振道:“这事就交给我们几个师弟吧。”
“嗯,你们分成几路,扼守灵州到云京的道路,只要这知州敢派人前去云京报讯,你们就将那报讯之人的性命取了,这样至少能拖上一个月。”师兄一边思索一边道,“不过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杜绝后患,我们必定要和这知州作笔交易才行。”
“师兄打算用什么和这知州交易?”师弟好奇的道。
“我得先回去禀报师傅,明日再来。”师兄摇摇头道。
又隔了半晌,从树上飞起两道蝙蝠似的黑影,向西飞去。
就在两道黑影窥视之时,他们所窥视的那处宅落深处,书房之中,王启年正挥毫落笔。
门吱牙一声,忽然打开了,却是孔幽捧着一个小碗盈盈步入。
“老爷,休息一下,喝碗汤吧。”孔幽轻轻将碗递了过去。
“小心一些,别脏了我的奏章。”王启年慌忙站起来,将那碗接了过去。
“老爷在写什么?”孔幽微微好奇的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打听这些作什么?”王启年不悦的道,话虽如此,只是他不惯于向家人述说国事,但对孔幽自是再信任不过。
“这灵州当真不虚此行啊,附近虽有五处灵石矿,但每年解送给朝廷的,实际连一处灵石矿的产出都不到。”王启年叹道。
这话听得孔幽大吃了一惊,她虽是妇道人家,但也作过小买卖,更在金风玉露楼中读过书识过字,以手掩口道:“那,那岂不是有人在从中亏空?”
王启年摇摇头道:“这不是亏空,而是盗采和截留。”
他缓缓起了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弦月,陷入沉思。
他离京来灵州已有一年,发现这里问题比来之前想象还要严重。
就像刚才所说,此地有五处王朝明文登记的灵石矿,但是实际每年上报给朝廷的灵石矿最多只有五分之一,大半的产量就被此地的两个宗门和一个修真世家给截留了。
所采用的方法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就是这两宗一门也围着灵石矿,从另外的方向挖掘而入。
然后官府采矿每天只采固定产量,过了就不采,而且专采贫矿之处,却故意放过富矿、优矿之地不采。
另一面,盗采私矿的却日夜不息的盗采,而且官府放过的富矿之地,他们便立即挖掘过去盗采。
采完之后再恢复原状,然后官府才又来采,自然也会视为贫矿之地。
如此采法,五处灵石矿大半产量都会落于这两宗一门之手。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手段。
比如明明挖采到了上品灵石,却在入库之前被调换,被记作中品灵石入库,中品灵石则记作下品灵石入库。
这些都是王启年明查暗访得出的结论,有一些已有实证,另一些却是连证据都没有,但是王启年敢肯定自己猜测的部份也是八九不离十。
但要处理起来却是难度不小,这两宗一门在天下间排不了什么字号,但在这灵州却算得上是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