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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
樊不花冷笑道,“我要你死容易,要你生不如死也不难。我生平最讨厌女人嘴硬,你们书院出来的果真都一个德性。”刘雨黯然道,“自打进了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又怎想过活着出来?不过为命续命罢了。”樊不花道,“你想要当烈士,我偏不让你当。我对外只说于燕飞将辟火珠拱手让与我,又叫人假扮你的模样与元人修好。到时候再放你出去,让你遭天下唾弃。”刘雨道,“天下唾弃也好,景仰也罢,无非虚名。自三年前起,我便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了。”
樊不花见她神色凄怆,心中有疑。哪知对上刘雨双眼,刘雨只道,“我早已不将死生放在心上,痛也好,痒也罢,有计或是有毒,尽管来罢。”
此时门外响动,樊不花伸头看去,房门早被撞开,于燕飞赵容赋两个冲了进来。门外守众早倒了一地。樊不花见赵容赋手上持一把牛毛针,奇道,“剑雨菲菲?”赵容赋也不答话,只道,“你怎么样?”刘雨道,“无妨。”樊不花冷笑道,“我本来见你说话好听,想饶过你两个。但既然这么不要命闯出来,也怪不得我了。”往外一指,道,“二十三星斗阵就在外头,你三个尽可以去闯。”
刘雨道,“那便望陈夫人领我们走一遭了。”说罢去拉樊不花。哪知将将抓到樊不花衣领,樊不花反身将刘雨抱住,一张银网从天而降。刘雨见樊不花并不躲她便已起疑,一下甩开樊不花往旁边撞去。只见得又两张银网从房梁机关上落下,刘雨往于燕飞赵容赋那里一撞,将二人撞开,道,“快走!”于燕飞仿佛又见到了孙二郎,心中十分不舍。赵容赋晓得耽搁不得,忙拉了于燕飞越窗而出。刘雨着那两张银网缠住,双手握住网索,死命一拽,手上身上绞出许多血痕。更兼之梁怀鱼那一战伤口未愈,白底浅花的衣衫登时成了大红袍子。刘雨忍痛拔剑,直抵樊不花咽喉,道,“你们且退下。”
那门外众人正欲上前,又有要追于燕飞赵容赋而去的,此时都停下来看樊不花。樊不花怒道,“停下做什么?她难道敢动我?”有人道,“默公交待我们以夫人安全为上。”樊不花怒道,“果真不是自己养的便不好使。”又道,“快解了我身上银丝网,裹得我难受。”
刘雨道,“外头还有机关人等,全部放行。”樊不花道,“传我的令,那两个人放了。”刘雨心知樊不花只取于燕飞一人,料想不会非要为难旁人,于是信了。又挣扎起身,剑尖颤颤巍巍的,终究不离樊不花咽喉。樊不花道,“这些人都怕我死,既然你说放行,就绝不会阻拦她两个。”刘雨哪还有神听她讲话?坚持了这半晌,叮当一声,长剑坠地。早有人上前扶了樊不花,又扣了刘雨手腕。刘雨一把牛毛针全洒在路上给赵容赋她们领路了,何况钢针在手也无力施展,便由他们去。
樊不花说放行,固然放行。只是她那庄子四周多少眼线,见于燕飞赵容赋二人神色匆匆,早有人暗地里跟上。于燕飞虽察觉了,却也不能怎样。二人在茶摊喝水时,七八个路人中,少说有五个是樊不花的人。于燕飞早失了蛊术,不能传信,便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字。她将字倒过来写,赵容赋也能认清。哪知于燕飞才写了“龙胆”二字,便有那茶博士过来添水,故意洒了几滴水在那两个字上。于燕飞低叹一声,喝茶不语,又将那茶杯放下,道,“见君可跟你说过咱们湖南的名茶?”
赵容赋道,“听说过安化黑茶,和君山银针。”又道,“还有洞庭水月??”于燕飞道,“君山是洞庭湖中一青螺,太湖之中也有洲山,叫洞庭山的。那里产碧螺春,香气袭人,又叫吓煞人,以水月院僧所制为佳,是以又名洞庭水月。彼洞庭却非此洞庭了。”赵容赋道,“那太湖可不地道了,怎么也叫洞庭山呢。”于燕飞道,“还不知道两个洞庭,哪个在前,哪个在后。”赵容赋道,“洞庭波兮木叶下,少说屈子时候就该有此洞庭了。”又奇道,“怎么这些茶叶全立起来了?”于燕飞道,“这也有个典故。初唐时有个白鹤真人自海外来,带有八棵神仙赐予的茶苗,种在这君山之上。白鹤真人修白鹤寺,挖白鹤井,汲井水泡茶。茶雾之中有白鹤冲天而上,带发这茶叶也根根直立,如短刀,如钢针??我们湖南物产匮乏,好容易产一种茶,又是这等犀利。果然不如江南水乡,吴侬软语,温香柔美。”
赵容赋道,“我怎么没见着白鹤?”于燕飞道,“传说此茶年年上贡之时,都连白鹤井水一同进上。一年押船的官员打泼了白鹤井水,只好取江水混之。皇帝取水泡茶,却不见白鹤冲天而起,于是叹道‘白鹤死了’??皇帝都是真龙天子,果真有一语成谶之势。此后白鹤井枯而不发,白鹤真人也不见了。只有这银针茶叶还根根直立,恍若刀林剑海,豪侠爽阔,又如松针凛冽,傲骨挺拔,是以文人武人也都爱喝。”
赵容赋道,“不是还有化龙池,白沙井么。咱们书院里头有文泉,山上也有好几处泉眼呢。”于燕飞笑道,“说起来白沙井由来也与白鹤有关。兴许白鹤真人的白鹤从巴陵飞到潭州,镇住恶龙,甘泉能出。不过一地水泡一地茶,邓师兄在园林里种茶,取文泉水泡,清香甘冽,我倒觉得比哪里的都好。这君山银针,自然要用君山水泡了。”赵容赋又道,“这茶听着倒十分名贵,怎么这荒村小摊上也有?”于燕飞笑道,“那自是有咱们老朋友到了,特地备下招待咱们的。”
此时茶摊中其余人等,连上那茶博士,都往近处去摸兵刃,却都不禁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于燕飞笑道,“惯用毒的,可是曹二哥到了?”棚外进来两个妇人,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道,“不是有苦有乐,是老婆子我。”于燕飞见了喜道,“原来是吴婆婆!”来人正是巫手吴婆。
吴婆身边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笑道,“虎丫头这是怎么了,让这些人跟了一路?”正是吴婆独生女儿袁克柔。于燕飞道,“这一路说来可话长,这些人都听不见?”指那倒了一地的人。吴婆道,“都昏死过去了,自然听不见。”于燕飞道,“我刚得了辟火珠时,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不能说话动弹,却能听见别人。”吴婆皱眉道,“辟火珠是什么?”于燕飞拉过赵容赋,道,“还要慢说,这位是当年平邪将军遗孤,容见君在北方收的徒弟。”又对赵容赋道,“这位吴婆婆和山长同辈的,武艺高强,轻功和毒术更是一等一的好。这位是定清姐姐,承了吴婆婆绝学不说,还有袁将军家传的十二册兵书兼三十六路刀法,是个女将军。”赵容赋忙上前见礼,吴婆只笑道,“见君这孩子居然都收了徒弟了,真是个个都是大姑娘了。”
几人于是坐下,于燕飞便从她在湘西起的际遇都讲了,赵容赋也补了些,总算讲了个七七八八。吴婆道,“我只怕洞庭帮灭族之事,陷害兰丫头是为了坏她名声,更兼害她性命,好使她义军组建不成。这樊不花找你来,更是直指辟火珠无疑。我看她们倒都是一伙的,再有传授梁怀鱼青城剑法的,都为挑拨我中原武林,抢夺我炎黄神器,好使那蒙军铁骑能长驱直入。”于燕飞叹道,“什么中原武林。赵氏皇族偏安一隅,大好中原早就拱手让人了。”
袁克柔道,“这样说来兰丫头那里危险,剑菲和何常相也都不妙。”于燕飞道,“其实山亭还好,无非几个不入流的小女生罢了。梁帮主所结交的都不是庸人,即便不全信了山亭,也不会乱出手的。梁怀鱼已死,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辟火珠一事,他们知道不在我这里,便在何常相那里。剑菲一个人被关在樊不花庄子里,何常相伤重未醒,孔先生内力大减,素仙凡仙姐姐身上也都有伤,不知能平安到家否。”赵容赋道,“听你说来,那个方种玉是朝廷的人,不抢辟火珠就罢了,怎么要姚氏祖孙死呢。”于燕飞道,“方种玉也是无奈听上头的话。上头奉行蒋公的焦土政策,保不住的,我一把火烧掉,也不给敌人得了。实是无赖之举。”又道,“方种玉不会透信给元兵,大概是乃仁台一行又跟中原武林中汉奸者有呼应,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恨了。”
吴婆道,“李安抚使有大识大义,既然得知辟火珠一事,定然跟上头有所交涉。只怕方种玉之辈不会有了。梁怀鱼樊不花她们都当是元军的人。”袁克柔问道,“看来我们要往湘西一趟了。”于燕飞道,“只有这样麻烦你们了。”又道,“我与胡夷在这里等书院来的援手,姚氏祖孙生死便托在你们身上了。”袁克柔笑道,“最好还得见了何常相一行,也好问候问候他?”于燕飞笑道,“哪里就扯这些了呢。”
吴婆自怀内取出一个纸包给于燕飞,道,“这包粉末入热水无恙,入冷水即成剧毒,小心使用。”于燕飞应了,吴婆便同袁克柔携手而去。赵容赋道,“咱们将这些人怎么打发?”于燕飞道,“趁他们尚昏迷,咱们乔装了,再悄悄摸回去,好做接应。”又问赵容赋道,“你怕么?”赵容赋道,“怕。那二十三星斗阵,我看二十三个你我也打不过。”又道,“刘师叔为救我们而入险境。我纵使怕,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于燕飞道,“实则也无妨,我们只在这里好好等着援手过来,小心一点。他们这里断了消息,未必就认得出你我。”
赵容赋道,“我却是不敢等了。樊不花是元军的人还好,要慢慢问出辟火珠下落。虽严刑拷打,总归性命无虞。若是朝廷的人,只怕??”于燕飞忙安慰道,“若是朝廷的人,也要问出辟火珠下落,这才能确保销毁。何况朝廷中有李安抚使。他声望极高,手下奇兵又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朝廷当会信他,将毁辟火珠改为护辟火珠。咱别说不吉利的话,别像那皇帝一样,白鹤??”于燕飞忙拍嘴巴,道,“快不说了。”
果然樊不花的人只以为二人向外逃去,便严卡各个路口关隘,却不想二人折返回来,摸回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