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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妾,只是,只是……”
平儿似乎吓住了一般,张了两回嘴没说出话来。这给凤姐儿急的:“你这会子装什么腼腆,蚊子哼哼似的,还不快一五一十告诉我。”
于是平儿就从头说起。
……
且说屋里就留了邢夫人跟王夫人后,王夫人就打量了一番邢夫人的穿戴,忽而笑了:“我以为嫂子如今过得多顺心,原来也不过如此——你身上这件大氅是上用的,大约是宫里太子妃赏的吧,据我所知这跟凤哥儿身上那件一模一样。明明是个长辈大舅母,却得了跟儿媳妇一样的赏赐,大嫂还穿在身上喜气洋洋的,岂不是可笑?”
说的邢夫人拍案而起。
还不等她说什么,王夫人就叹道:“不过大嫂到底是好福气,比我强远了。靠着太子和太子妃,大房自然可保住富贵,不似我们二房跟宁国府,如今都不像个样子了。”
王夫人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角,声音虽然轻,但却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力,仿佛可以钻到人心里去一般。
“大嫂,你自己都是经过见过的,大老爷,琏儿,及至咱们府上所有男人,哪有一个不是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娶个九天仙女来也不过两三日就扔到脑后了。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闭门不纳的鲁男子,古今能有几个?”
邢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夫人心内暗骂:真是沉不住气的蠢货。
然而面上仍旧只是一脸肃穆慈悲似的,轻声道:“大嫂,太子妃入宫一年半了,一直未有身孕。”
这短短一句话,像是烙铁一样,邢夫人险些跳起来。
王夫人早有准备,按住她的手,继续道:“大嫂,若是探春还未出阁,我也情愿一试!你想想,邢姑娘的品貌虽不及太子妃,但也差不了许多,最要紧的是那份谦和稳重,与太子妃是截然不同的新鲜。何况太子殿下见多了官宦之家的女子,偶然见了这样一个家道贫寒,钗荆裙布的女孩子,说不准别有欢喜。”
邢夫人心口砰砰直跳,口中斥道:“弟妹这是什么话!岫烟不过是个极为寻常的女孩子,连宫门都不配进,哪里就配伺候太子殿下了?”
王夫人一笑,邢夫人这话分明就是动意了。
于是故意叹息道:“我不过这样一说。原是听说这位邢姑娘父母不成样子,全靠着嫂子张罗照看,那么自然看你跟看亲娘一般,正如太子妃与老太太的情分。
其实也不费什么事儿,年下老太太自然要带着嫂子与凤哥儿进宫去拜见太子妃的,只带了岫烟进去服侍,年下太子又不上朝,留心自然能碰见。若是宫里不便,太子与太子妃再大驾荣国府时,也是好时候。”
邢夫人叫她说的面红耳赤,仿佛看到了邢岫烟做了太子侧妃,以后做了贵妃,然后孝敬自己如老封君一般的尊贵那样美好的场面。
……
这里凤姐儿听平儿讲完,也脸色大变:“做妾是做妾!只是咱们再想不到二太太的心胸,竟看不上琏二爷这个虾兵蟹将,冲着龙王太子就去了!”
平儿终于从惊吓里回过神来,连声音都变了:“奶奶可得想个法,大太太若真干这样的糊涂事,老太太岂不是厌极了咱们大房!”
凤姐儿啐了一口:“二太太这是哄傻子呢,偏生咱们大太太就信!也不想想,太子若非对太子妃情深义重,怎么会年节下总肯陪同回府上省亲?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成了,人家父母俱在,怎么会孝敬这个才见几回的姑妈!”
最后又斩钉截铁加上一句:“怕不是疯了!”
平儿拍拍胸口:“还好咱们今日留心,打发人去细细听了壁脚,否则若任由大太太胡作起来,不单害惨了无辜的邢姑娘,只怕咱们这一家子都不得安生。”
凤姐儿凝神细想一会,也觉得心里火烧火燎似的,半晌终于拿定了主意:“走,我们这就去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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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处置事
腊月二十五日。
京郊牟尼院。
惜春正与妙玉对坐下棋。
没有大观园; 妙玉自然仍旧留在京中牟尼院里自得其乐。她因性情高傲,一贯与这里的尼姑们不往来,如今惜春来了; 两人出身差不多; 性子又一样冷僻,反而能说上话。
她们身边也一直有丫鬟服侍; 此时入画就过来道:“姑娘,荣国府大太太带了好大一包东西; 坐了马车来看你了。”
惜春有些诧异的挑挑眉:“大太太可不会自己想着来看我。”
入画就着急:“我的姑娘; 甭管大太太是听了谁的吩咐; 可这老远带了许多东西来看你,就是她的好意思!您也别像怼珍大奶奶一样,将人家噎的再也不肯来。”
贾珍和尤氏也曾经来看望过惜春; 结果被她抢白了回去。
惜春冷笑道:“你也不必劝我,当日你也在跟前; 难道没看着他们的嘴脸?如今我并不在乎钱,只是说这样的理:宁国府败了,只有女子的嫁妆未曾抄去,按理说我娘的嫁妆也该有我的一份。
我也不敢奢求他们把该我的给我,全当我死了也干净。可谁知他们竟借着来探望我的借口,与我打听老太太有没有亲自来过; 凤姐姐又什么时候来看我; 又叫我替他们跟荣府说话要钱,哼; 这样的‘探望’不要也罢!”
入画一窒,然后低声道:“难为姑娘了,可大太太到底是荣国府的主母; 脾性又不甚宽厚,姑娘好歹耐烦些。”
惜春也不答话,照样摸着棋子打量棋盘。
……
妙玉安然坐在原地,听着旁人家的内幕丑事,丝毫不见窘迫,也未曾动身。直到入画去接邢夫人,妙玉才道:“你这人到底还算不得极冷。前几天你二姐姐来看你,我瞧你倒是欢喜的。”
惜春点头:“我是替她欢喜,从前满家里下人都笑话二姐姐是个喘气的死人,觉得她懦弱针都扎不出一声。如今看她会说会笑了,我自然也欢喜。”
两人正说着,只见邢夫人过来了,除了入画,身后还跟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扛着几大包东西,惜春定睛一看,竟然连大毛衣裳包袱和铺盖都有,不由疑惑。
邢夫人这看起来不像是来探望她的,倒像是……
果然邢夫人面上是说不出的尴尬,笑容里全是勉强:“惜春丫头,我,我来看看你顺便住几日。”
惜春和妙玉心道:我们虽然不通人情练达,但我们不是大傻子啊!你一个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如今腊月二十五,还有四天过年,就算不忙的脚打后脑勺,也应该在府里操持才是,怎么心血来潮住到庙里来?
邢夫人有苦难言,看着四个婆子手脚麻利给自己铺了床铺,竟连个服侍的丫鬟也没留下,就哗啦啦都撤退了将自己独个抛下,禁不住悲从中来,简直想抱着惜春哭诉抱怨。
无奈惜春早已抽身走开,只说回去念经,与妙玉结伴而去,于是邢夫人只得形单影只哭了一场,然后心里痛骂王氏害人。
……
这一切都要从九日前,王夫人走来出了个主意开始说起。
兹事体大,王熙凤自己也拿不准且不想担责任,于是第一时间就回了老祖宗,果然见一向云淡风轻的老太太脸色顿变,恐怖的如同降魔一般。
“糊涂油蒙了心,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不必过了。”两句话说的凤姐儿胆战心惊。贾敏略缓了缓语气:“凤哥儿,这事儿你心细打听了来,也知道早来告诉我,免了家里一场祸事,做的很好。”
凤姐儿嘴甜道:“婆母一时错了主意,我们晚辈不敢顶撞但也没个见她往绝路奔走的道理,少不得来请老祖宗拿主意。”
贾敏指了指旁边仍旧在惊讶的鸳鸯:“你跟了凤哥儿去吧,这几日盯着邢氏,看看她到底要作甚!王氏花言巧语若的,若邢氏只是听她挑唆一时迷了眼,过后想想明白过来,并不敢行动,那也罢了。可若认真动起这歪心思来,我少不得要她往清凉些的地方去静静心!”
鸳鸯忙跟了凤姐儿出来。
凤姐儿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松了口气:“鸳鸯姐姐肯在旁边看着,我也就安心了!”
鸳鸯笑眯眯:“我跟眀薇在南边的铺子田地都是琏二奶奶派了妥当人帮忙看着,我们白坐着收租,今日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因杨皇后中毒之事的变故,周眀薇跟鸳鸯一直未去南方,如今周眀薇又要嫁入建安伯府,想必几年内也难再离京。
贾敏断不放心鸳鸯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跑去南边做生意,于是只留了她在身边,一应黛玉跟从前三春的一样,又苦口婆心道:“你不完了终身大事,我不放你出荣国府的。如今周姑娘都有了这样好的夫君,你还光想着这些铺子生意!你若喜欢这些,来日你出嫁,我再补贴你一份京中好的嫁妆!”
鸳鸯无奈,只推说周眀薇和范云义是从前旧相识,两情相悦,她总不能胡乱找个人就嫁了,若盲婚哑嫁,宁愿自梳了一生不嫁人。
既然老太太舍不得她,她就一辈子住在荣国府了。
这话一说,换了贾敏无奈,于是便将她留在府内,继续进行爱的教育。
……
且说凤姐儿和鸳鸯两人就一直盯着邢夫人的举动。
只见邢夫人次日就将邢岫烟叫到府里来,又是拿出自己的体己替她置办衣衫首饰,又是和颜悦色的嘘寒问暖。倒将邢岫烟吓得无所适从。
凤姐儿无奈对鸳鸯道:“太太的糊涂有七分准了!”
两人冷眼看了三四天,见邢夫人又请人进来教邢岫烟描眉画眼,又夜里亲自带着她睡,比对亲生的女儿还要亲切,心里也就拿准了八/九分。
凤姐儿便找日子试了试邢夫人:“太太既喜欢邢姑娘,又看中了芸儿,那么我屋里的小红可不敢争,到底她是个丫头。”
邢夫人这才想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