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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恢复镇定,澹台佾掸掸衣摆,“本座不与你废话。只问你一句,你敢肯定那只骷髅蛊绝不会背叛你?”语调阴阳怪气。
蛊师眸中迅速掠过一丝暗光,面上却声色不动:“她不敢。”
“很好。”澹台佾慢吞吞地站起来,古怪一笑,“那么,就让本座拭目以待吧。”
一拢红衣,一袭蓝袍,一个玉立,一个静坐。
对视的目光在空气里燃起无形的战火。
三个时辰后,长门街巷口转角处。
一拢红衣的男子斜倚青墙,漫声道——
“喂,那边的骷髅蛊,想摆脱你主子么?”
传音入密,虽两人相距十步,其音亦如近在咫尺。
元夕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大街上,被人一语道破自己真身。
更没想到,那个人一
上来就丢出了个如此诱人的钓饵。
让她摆脱白朔。
倘若是在半年前,不,哪怕是一个月前,听到这句话,元夕都会两眼放光。
但现在,她仅仅惊讶了一下,心中却并未如何喜悦,反倒因对方的话而深深警觉:“——阁下是?”她谨慎地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子。
红衣男子眼中划过一丝得意,面上却矜傲一笑:“随我来。”径自转身离开。
稍一迟疑,元夕选择跟上。
风拂云动,陌上草青。
这是一间雅室。
香茗在青花瓷里散发袅袅茶香,曼妙的筝音漂浮于明亮的茶室中。
木窗半开,从这里,看到得阳光下的波光粼粼的朝阳湖,即使隔着这么远,荡漾的碧波亦如此清晰。
元夕靠着窗,静默,等着对面的男子说出他的来意。
他们进入这个茶室起已达一炷香的时间,而他自始至终却只是不紧不慢地斟茶,细品,偶尔转动手中的瓷杯,表情漫不经心。
元夕暗地戒备,面上却淡淡的,全然瞧不出情绪。
许久,红衣男子终于悠悠开口:“有意思……你就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的真身?”
“你想说?”元夕淡淡一笑,“我可以勉强听听。”
红衣男子一噎,嘴角一抽,又极快地恢复优雅:“你既然肯随我来这儿,想必心中也是已经有些打算的了。”展眉一笑,吐气如兰,“我可以教你摆脱蛊师的方法,你拿什么报答我呢?”
啧,这人脸上的笑,让人看了无端端的就觉得讨厌。元夕端起清茗,手势慢条斯理:“不是这么说吧?我怎么觉得,如果我离开白朔,阁下亦能获得不小的好处呢。”
红衣男子微微一愕。
“难道不是么?”少女眼底闪动着慧黠,语气却一本正经,“那么,我得问一句:阁下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钱财?我浑身上下只有两吊铜子儿;美色么……”故意一顿,“莫非足下与白朔一般,对惨白阴森的骷髅格外的……有兴致?”
真不愧是那家伙造出的骷髅蛊!气人的本事都是一等一!
红衣男子险些打翻手中清茶,额角青筋猛跳,手心发痒只想揪过某人胖揍一顿……
在元夕略
带戏谑的目光中,红衣男子用力克制着自己,将香茗轻轻搁在方几上,唇角勾起一抹魅笑:“不错,我与白朔确实有些小过节。”
只是“小过节”么?那用得着苦心积虑跑过来怂恿人家的骷髅蛊弃主跑路?元夕心中撇撇嘴,也不揭破,且看他如何编下去。
红衣男子却不再提起他与白朔之间的事,转而说起骷髅蛊如何摆脱蛊师的控制来。
元夕凝神细听。
男子缓缓叙说的低沉语音,与空灵的琴音叠在一处,意外地形成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有微渺天音,自九霄之外,穿过层层流云而来。
一只黄雀停在窗棂上,轻轻啄着自己亮丽的尾羽,忽然啁啾一声,展翅飞走。
久久,直到空渺的乐声已落下帷幕,琴者轻拨琴弦,开始弹奏一首节奏欢快的坊间小曲,室内,红衣男子的低柔的声音也终于止歇。
元夕面色凝重。
“你确定这样便可以解咒?”摩挲着细腻的瓷杯,她慢慢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呢……”
红衣男子微微挑眉,“反正不是对你不怀好意就可以了,怕什么?”勾唇一笑,眼角带出几分嘲弄,“当然,若你没那个胆子动手,便当今日你我不曾见过。回去做你‘忠心不二’的骷髅蛊吧。”
元夕淡道:“不必激我,我有没有胆量,很快你就知道了。”
“很好。那么我便敬候佳音。”红衣男子自腰间锦囊中取出一样事物来,托在掌中,“此物的用法我方才已说过了。机会只有一次,记得准备齐全了再动手。”
元夕淡淡道了谢,伸掌接过。
看着对面的少女将东西收起,红衣男子眸中浮起莫测的笑意。
神态微微一变,这一身红衣的男子的语调带上了些诱惑的气息,若一株开在暗夜的血色曼陀罗:“既然你已下决心背弃他,不如做得更彻底一点如何?斩草除根方是上策,趁他无力反击……”
“杀了他。”
轻飘飘道完这一句,红衣男子深深望住元夕。
连眼睫都不动一下,元夕轻轻抿下杯中最后的液体,放下茶杯。
她姿态从容地站起来,淡淡道:“承蒙款待。告辞。”
行至门前,忽然又略略回头,仿佛她刚想起的似的,慢悠悠
地对那个斜倚在檀木椅中的男子说:“你衣带开了,姑娘。”
雕花木门合上。
半晌,茶室内才响起男子意味不明的低语。
“姑娘?哼……”
他看起来好似……并不生气。
果然是装女人装太久了,所以连性别意识已经淡薄了么?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君,果真是非同一般的存在,甚香艳,甚奇葩。
另一边,离开雅室的元夕,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附近最大的一家酒铺。
“老板,麻烦来两斤花雕。要年头久的,越久越好。”她微微一笑,“最好是一碗就能让人醉倒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木瓜君的长评!木瓜俺为乃的无私奉献深深倾倒了~来个法式热吻吧3~
然后是一如既往饭后甜点的居家大辞典君……(远目)
曲裾
现在小说中提到穿曲裾的人物,似乎大多是女性角色。但其实曲裾也分男女,不过款式稍有不同。所以【来人着一袭丹红锦绣斜襟曲裾】并不是笔误哦~
而且我觉得,没有比华丽丽的曲裾更适合澹台这只自恋的孔雀的服装了╮(╯▽)╭这厮还尤其喜欢穿介于男女之间的曲裾,甚至直接穿女装——原因是男式曲裾不如女式的色彩丰富花样多变衬托气质赚人眼球……→_→
、第三十章 我为你跳支舞吧
一碗就能让一名壮汉醉倒的陈年花雕,三碗也放不倒一个白朔。
但若是五碗呢?或者——十碗呢?
若是,再添上玉色夜荼蘼的幽香呢?
元夕无法肯定自己的计划是否万无一失,不过,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万无一失的事。
没人喜欢被束缚,即使如今元夕并不觉得跟着白朔东走西逛有甚不好的,但不可否认“主仆身份”始终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平时扎在那儿不痛不痒,可一旦想起它来,便难免觉得不舒坦。
何况,今日从外面回来,剑魂娃娃又对元夕说:“小夕,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浮玉山,要是多了其他人,你就是再装可怜,我也只好爱莫能助啦……”
你还可以“暗示”得更直白点的,娃娃。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元夕还能说什么?趁早收拾那点莫名其妙的小心思,好好琢磨怎么拿下白朔才是正经。
蛊师对骷髅蛊的禁制一日不解,骷髅蛊就一日不得自由,甚至连活动范围,都只能在蛊师周围十里内。当初在楚国元夕曾请求白朔解开禁制,白朔将她冷嘲热讽了一番,最后此事还是不了了之。
一颗红豆大的珠子搁在素底描花的瓷盘中,滴溜溜一粒,玲珑剔透。
元夕托着腮坐在桌边,目光一直停在盘中红珠上。
剑魂娃娃飘在剑旁,玩着下午买到的新剑鞘,时不时瞄那边的少女一眼。
好一会儿,见元夕还在盯着那珠子瞧,它撇撇嘴:“小夕,都二更了,明天再想吧。”
元夕不答,慢慢拈起那颗珠子,眼神若有所思。
“小天,你觉不觉得,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感觉怪怪的。”她捏着珠子,看着它艳丽的色泽,想起那个同样一身艳红的男子,“像是在哪儿见过……”
剑魂皱皱鼻子,“没印象。”它望向元夕指间的灵珠,“不过这个倒是货真价实的火辨珠。”
“火辨珠?”
“嗯,火辨珠,几乎能接触所有的禁制,不过有时效限制。”
元夕眼睛一亮:“效果能维持多久?”
剑魂一怔,这个它还真没留意过。不肯承认自己堂堂千年剑魂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只得含糊一句:“大概一两个时辰吧。”
“一两个时
辰?”元夕皱眉,“太短了。——你知道哪儿还有火辨珠么?我们可以多弄一些,然后全部吃下去,效力应该可以得到增加吧?”
剑魂摇头:“这玩意儿以前有很多,魔妖两族就常常用这玩意戏弄自己的阶下囚。不过自千年前那仙魔大战后,就只剩魔界还在出产了,听说这东西现在挺稀缺,一般人还弄不到手。”
这么难得么……元夕也犯了愁。
不过,照这样看来,那个能拿出火辨珠红衣男子很可能是来自魔界的了,至少,应该与魔道也有些关系罢。
若是这样,他说自己与白朔有仇的话,倒是可以多信三分。白朔早年的确与魔道结下过梁子,这家伙当年可是干掉了血魔的独生女呢。
剑魂瞅着元夕变化不定的表情,想了想,小小的身子飘过去,“小夕,要是你怕打不过白朔,我可以帮你。”它说着就挽起袖子,展现自己的小小胳膊。
元夕笑了。
不错,红衣男子给元夕出的精囊妙计就是,先把白朔灌醉,然后元夕用火辨珠解开自己的禁锢,这样一来蛊师便失去了对骷髅蛊的绝对控制力,就算她趁着他失去意识把他五马分尸亦是轻而易举,何况只是将他五花大绑,然后用水泼醒他,逼他解开她的禁制。
剑魂以为元夕在担心白朔会反击,卯足了劲儿给她支招:“或者我们先给他灌些软骨散?这样便没问题了!”
“……让我再想想。”
她不想如此折辱他。
那个人那么骄傲,怎么受得了?一睁眼,发现他被自己造出的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