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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了他们的对话,她大致能想象发生了什么。
就她听到的来看,死,对卢霖来说,未尝不是件乐事。
只是那个孩子,恐怕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大概会把白朔当成仇人吧?
虽然很俗,但她真的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扶额叹气,元夕走过去,对那个哭得昏天黑地的少年道:“喂。”
人家不理她,哭。
“我说,”她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对方哭声一噎,水洗过的大眼惊恐地望向她。
“唔,口误,之前说习惯了。”元夕摆摆手,“我是说,你知道你爷爷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对方警惕地望着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会鞭尸还是挫骨扬灰?还是一把火烧了这里让你无家可归?小小年纪,心眼挺多。”
心眼挺多的小少年,在骷髅蛊的一连串假想句中,抖得更加厉害了……
元夕懒得再和他啰嗦,直接道:“你爷爷死了,现在卢家只剩你一人,我不相信卢霖之前没给你安排好后面的事,”那人一看就是吃了上顿不知下顿还用不用吃的样子……“唔,总之你要明白,如果你不好好努力,以后逢年过节,你爷爷就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了。他在阴间会过得非常凄惨的!没有冥币,连饭都吃不上!”
小少年有些被忽悠到了,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人死后会去阴间?”
擦!这小子还是个无神论者?
手一翻,一串火花从她手心爆出,差点没烧着少年的脸。
《
br》“看到没?”元夕微抬下巴,“我是妖,我说这世上有阴间,就是有阴间。”
连妖都有,有鬼,有住着鬼的阴间,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就是她的潜台词。
卢忏小少年,终于被唬住了!
他眼眶一红,眼看又要掉泪,好在还是在元夕骂娘之前憋了回去,咬着唇不做声。
元夕知道他不会有事了。一个人有了牵挂,再想做一些极端的事,便不那么容易。
稳住了少年,元夕伸个懒腰,目光飘向白朔,发现白朔的表情像是正出神,脸上惯有的淡漠,换成了说不清的情绪。
好难得,这人居然也会发呆。
元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结果立即被发现了,回了神的白朔面无表情瞥她一眼,径自转身走了。
撇撇嘴,元夕跟上去,刚走两步,又跑回来,望着仍跪在地上的卢忏少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她轻声道,“你爷爷一家做了对不起白朔的事,白朔如今来复仇,你也看到了,你爷爷没有抵抗。”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想跑也力不从心……
卢忏紧紧抿唇,瞪着她。她无视他恶狠狠的目光,继续讨人嫌:“虽然这话说起来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希望这个冤冤相报的怪圈能停止在你这里。其实,仔细想想,你爷爷也不是白朔杀的嘛。老人家太激动了,这样不好不好……”
恶狠狠的目光,开始转向恶狼一般的目光……
元夕继续无视,想这一年来跟着白朔,她什么工种没做过,哄一个小孩子那还不手到擒来。
不过这个小孩倔强了些,元夕又懒得用心,直接一击必杀:“你不知道,卢家这几代做了多少坏事……啊,你爷爷是难得的例外,他出淤泥而不染,白莲花一样的存在堪称奇迹!不过这也不能改变他是卢家人的事实,小子,让我这个妖告诉你,如果没有你的搭救,你卢爷爷那是注定蹲地狱蹲到牢底穿了,隔三差五的还有风刀,火箭、油锅之类的大刑伺候……”
对面的目光,由愤怒到惊讶,到骇然,再到恐慌,泪花滚滚……
“所以!”不良少女拍案总结,“卢忏,这辈子,你一定要当个好人,完完全全的好人,你可是身兼着拯救你爷爷乃至卢家上下几十口的重任!”找白朔复仇什么的就想都别
想了。
对面的目光,完全失神了……
捕杀完成。骷髅蛊摸摸小少年的脑袋,笑眯眯地走开。
紧赶两步,跟到那袭墨蓝的身后。
过了会儿,前面忽然飘来淡淡的一句话。
“多管闲事。”
元夕一怔,脚步跟着一停。
前面也顿了顿,然后墨蓝继续前进,只丢过来一句:“呆着作甚,跟上。”
听语调,这人似乎,心情不坏?
摸摸鼻子,元夕笑着摇头,跟上那拢墨蓝。
夕阳下,两人映在地上影子,也在靠近。
一个轻快,一个稳重。
—————
白朔确实没想到,那个经常自以为是,又爱胡作非为的骷髅蛊,会为了他,去费心哄骗一个小孩子。
相处一年,他还算清楚她的秉性。
懒,出奇的懒,除非和自己利益紧密相关,否则天塌下来,她也只是默默钻进事先挖好的洞里,想她捎带你?哼。
正因为了解,所以当听到她对卢忏的那番话时,才让他觉得……意外。
嗯,还有些愉悦。
这个残次品,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白朔眯着眼想,至少知道忠心护主。
……朔公子,你对自家蛊的要求,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低了……
好吧,总之,恭喜白朔终于从骷髅蛊一号身上,挖掘出一个闪光点。希望一号小姐再接再厉,不要太快被三振出局。
时间转到白朔把卢小少年弄成孤儿后的第二天,白朔、元夕和穷奇一行人继续北上。
白朔最后还是没把卢忏怎样,这点让元夕颇感欣慰,觉得这人还不算坏到家,虽说以前为了炼蛊造下不少杀孽,但在这次的复仇事件中,还挺非分明的……
不得不说,这两人相互对彼此的要求都很低……
寻仇不成的白朔,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在经过下一个小镇,便广袖一挥,宣布在此歇息两日。
三人下榻的客栈,位于小镇的东南处,门前栽柳,门后绕柏。
白朔出去了。客栈里只有元夕和穷奇。
元夕来敲门的时候,穷奇刚刚躺下。
开了门,元
夕和穷奇东拉西扯了半天,直到对方开始呵欠连天,元夕才道:“穷奇,你知道白朔除了叫白朔,还有其它名字么?或者名号?”
穷奇一愣,“别的名字?”他摸着下巴,“没有吧,反正我是不知道。怎么了?”
没有么?元夕心底轻轻松了口气。
当年蜀山灭门,领头的魔头,世人称为“白魔”,这些时日,她一直想着,莫非白朔就是白魔?
但天下姓白的人何其之多,她不能光靠一个姓氏就定了别人的罪。
说到白魔,她倒是知道这魔头的另一个名号。
“刚刚想到一个名人,恰好也姓白,忽然觉得说不定两人有关系呢!”她言笑晏晏,对穷奇道,“你听过‘白渊狂客’么?”
穷奇想了想,道:“没有。这人很有名?”
“嗯……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擅写草书。”
最重要的是,白渊狂客,乃是前世那个白魔对外所用的名号。没人知道白渊狂客真实姓名为何,又师承何处。他突然出现在斗穹天道的尊主身旁,被尊主委以重任。随后,他又让斗穹天道所有对此不满的人,看到了他的实力,再不敢小觑于他。
不过这些没必要让穷奇知道。既然已经确定白朔和白渊狂客没有关系,她也就能稍稍安心了。
恰好穷奇也无意再聊,元夕便顺势告辞。
安心而去元夕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把自己丢进床铺中的穷奇,半睡半醒间忽然想到:“白渊狂客”这几个字,他似乎曾在白朔书房里见过来着……
他也只想到这儿了,下一瞬已沉入梦乡。等下次醒来,他早将这事忘在脑后。
另一方面,放下一桩心事的元夕,则在思考,她要如何让蜀山众人相信,陆回雪带回去的那个元夕是假的。
重生以来,已经有好几件事发生了变数,让她无法完全预知未来,不得不谨慎行事。
假元夕很可能和将来蜀山的灭门有关,元夕有种预感。
蜀山试剑盛会举行在即,只怕假元夕会借此制造事端,而她明知魔道的阴谋,却无法脱身回去示警。
都是那厮的错,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元夕对白朔越发痛恨起来。
……且住。之前白朔想来燕国,是为了找卢湛寻仇,如今他仇也寻了,
气也出了,正是无事一身轻。若她软语相求,说不定他会同意带她回去……
想到这里,元夕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走下楼去,叫上两碟小菜。
夏天进入尾声,窗外的蝉声嘶鸣。
元夕挑了个临窗的位置,此时就着蝉鸣,吃着美食,细细琢磨着,等会儿陆回雪回来,她要如何说服他。
刚想到第三个方案,忽听旁边一桌,坐着三人,其中一人低声道:“刚刚确定的消息,昆仑的明止上仙,确然在百年前,就坐化了。”
元夕一怔,昆仑么?
她一直觉得,白朔和昆仑有些道不明的关系,他对昆仑的态度,太奇怪了。
凝神去听,听到那桌的另一人道:“真的?上仙不是都很厉害么?还会死?”
“不是死,是‘坐化’,坐化!”第三人将扇缘往他脑上一敲,“早叫你多看书,仙人的‘坐化’与‘死’是不同的。”
后者摸摸被敲的脑门,嘟哝道:“反正都是两眼一闭……”
最先说话那人,着一身圆领黛青直裰,沉吟了下,“小广虽然总爱信口胡说,但这次说的却中了几分……明止上仙成名于六百年前,当时公推为昆仑十六代门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位,日后修为更臻化境。无论怎么想,也不该如此突然的‘坐化’。”
他顿了顿,道:“再联系下,百年前昆仑发生的那件丑闻……恐怕昆仑对外说是‘坐化’,其实内有玄机。”
名为小广的少年身子前倾:“师兄,什么丑闻?”
青衣人却不肯说了,倒是摇扇的那位,凉凉道:“明止上仙教的好徒弟,以人炼蛊,屠人满门,还挑起仙魔争端,闹得六界难容,最后被拔了仙骨,逐出昆仑。”他脸上扬起些许讥笑,“想必昆仑自己也觉丢人,否则为何将明止‘坐化’的消息隐瞒百年?一定是怕其他门派将这件事和明止将白朔逐出师门的事联系起来……”
青衣人打断他:“飞白,吃你的东西。”
摇扇青年耸耸肩,不说话了。
一旁,元夕默不作声地听着,轻轻啜了一口冷掉的茶。
白朔……原来他是昆仑门下。
以人炼蛊,这个不用想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