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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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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踩点的人很快就摸清楚他身边只带了一名司机和一个保镖。这是个下手的绝佳机会。
  四点刚出头,路星河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他和林有匪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车,车子调了个头往郊外开。
  他们的运气好到令人不敢相信,在这个点,通向近郊的路罕有人至,他们甚至不需要浪费时间向任何“围观群众”解释,就轻松地得了手。
  “人已经抓到了,您现在要见吗?”梁硕问。
  穿着睡衣的慕鸣盛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食指抵着嘴唇:“不着急,你先去见见宋辞。”
  “我吗?”
  “嗯,你。”
  虽然沈听和楚淮南在花了整整一夜“促膝长谈”后,达成了某种共识。
  可在与慕鸣盛约定见面的当天,楚淮南仍然忍不住再三地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这次轮到沈听恨得直磨牙:“真这么担心我,你晚上倒是让我早点睡,少花点力气啊!”
  楚淮南一手揉他的腰,另一只手的拇指按了按他脖子上一块显眼的淤红:“演戏演全套,你这样才比较像宋辞。再说了,公平地讲,论花力气,是我花得比较多才对。”
  沈听懒得跟他争论,眼尾微微一吊高倒显出几分宋辞的风流:“老话怎么说来着,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你给我小心点儿。”
  楚淮南哑然失笑:“放心,就花这点儿力气还不至于累死我。”
  眼看已经到了和慕鸣盛约定地点的楼下,资本家敛去笑容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见他脸色肃然,沈听假意嫌弃,试图活跃气氛:“要是你跟着我,真出点儿什么事的话,我还得分心照顾你这头累不死的牛,放心啊,我死不了,你就乖乖在家攒力气吧。”
  比起在家攒力气,楚淮南更希望跟他一起去。但这个场合他出面确实不合适,于是只好再三叮嘱“万事小心”。
  沈听拉开车门,冲他挥手:“行啦,没死都被你烦死,你赶紧回公司好好工作建设祖国,还有,回家等着我。”
  “别一天到晚死不死的。”
  对“死”字很忌讳的楚淮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恨不得连说三遍“童言无忌,有怪莫怪。”
  相比起他的“草木皆兵”,被他归作儿童的沈三岁却还有心思开玩笑,人已经站在车外,就探进大半个身子来朝他眨眼睛:“公仆办事,请公民放心。”
  可这个程度的玩笑显然缓解不了楚淮南的紧张情绪。
  见他仍然紧绷着嘴角,毫无笑意,决心好好为人民服务一把的沈听突然把脸凑了过去。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得极短,嘴唇挨着脸颊快得像是只蹭了一下。
  在雁过拔毛的资本家的地界上,是绝没有沾了便宜就走的道理的。被楚淮南一把拉进车里的沈听扶着门框直叫:“哎、哎!我要迟到了!”
  “宋辞迟到很正常。”
  知己知彼的楚淮南伸长手臂关了门,扶着他的后脑勺,把得了便宜就想跑的嘴唇啃得通红,“对我,你只会这一招。”
  沈听不接他的茬,仍一本正经地开解他,“其实你真不用太担心。宋琪儿、林霍、徐凯随便哪个都比慕鸣盛跟宋辞更熟,在他们面前我都没有露马脚,何况是在慕鸣盛面前呢?再说了,他和我也好几年没见了,又算不上什么至亲至爱,我顶多就是个‘别人家孩子’,他早忘了我是圆是扁也说不定。”
  见楚淮南仍不说话,他又侧过头吻了吻对方扶着他侧脸的右手手背。
  楚淮南叹了口气:“一天到晚都用同一招来安抚民心,这算不算犯规?”
  同一招,也照样吃定你。
  面对一脸无可奈何的爱人,沈警督又给了个安慰奖:“我也只在你这儿犯规。”
  “深感欣慰”的楚淮南很吃这一套,却仍然叮嘱:“还是谨慎点儿的好,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宋辞。”
  沈听垂下眼看了看手表,又侧过脸去看窗外,随口回他:“你不一样,你属于至亲至爱。”
  时间差不多了,他解开安全带,可脚还没沾地就又被他的至亲至爱捉住了领子。
  沈听的不惜命,楚淮南见识过不止一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做无用功的人。
  可是面对这个人,即便知道很多事情说了也是白说,担心了也没有用,可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反复跟对方强调。
  “安全第一,你明白吗?”
  “明白,我的家长同志。”
  “要小心知道吗?”
  “知道的。要小心,安全第一,我不是超人,我拖家带口,得活着回来。”沈听站在车门前把楚淮南从昨晚开始就念的紧箍咒全部重复了一遍。
  见楚淮南还要张口,他弯下身犹豫地说:“楚淮南,我说句实话,你能不生气吗?”
  “嗯?”
  “有些时候,你可真像个老太太”
  “”


第208章 
  沈听掐着时间有心迟到; 却不想对方来得比他更迟。
  而楚淮南关于他安全的担忧,在沈听见到来人后,显得格外“杞人忧天”。
  “那位先生”看起来四十岁上下; 保养得当,气质也不错; 进下午茶的包间时,左右都跟着保镖,一带三的派头; 架势十足,可这个人却不是慕鸣盛。
  站在这位“先生”身后的; 除了两位穿着黑西服、黑超蒙面的两位保镖外; 还有一个便是之前和沈听通过电话的梁硕。
  沈听掀眼看了看对方; 手指在腕表上“噔噔”地敲了两下,皱着眉头冷笑:“够准时的啊您。”
  此刻,距离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
  梁硕是个心思活络的; 见状赶忙打圆场; 客气地解释道:“真抱歉; 慕先生上一个行程比想象中结束得晚些; 不好意思让宋总久等了。”
  沈听吊着眼角打量来者; 脸上的冷笑勉强止住了; 脸色却还是难看。
  梁硕体贴地替那位生面孔的“慕先生”拉开椅子,仍在笑着说明情况:“这一路确实有点儿堵,耽误了不少功夫。”
  沈听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冷淡地说:“迟都迟了,就别再说这么多废话浪费我的时间,坐吧。”
  梁硕一愣,之前在电话里; 这位小宋总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这是看出了端倪?不应该呀。
  梁硕仍是一副乐呵呵的笑面虎状,心里却直打鼓。
  沈听态度冷淡,那位慕先生的话也不多,桌上一度冷场,基本全靠左右逢迎的梁硕在硬撑。
  某种程度上,梁硕和林霍是很相似的人,整日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
  沈听坐在餐桌面前,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盘子里味道寡淡的前菜听梁硕像个代言人般,就有关“慕先生”与宋诗的交情侃侃而谈。
  等到上热菜的时候,弯弯绕了半天的梁硕才终于说到了重点。可他才刚开口说了句“有关那东西的配方——”,沈听就立刻打断了他。
  “梁总,趁热吃。”他用公筷夹了朵冷盘上装饰用的西蓝花放在了梁硕的餐盘里:“别客气,多吃点儿。”又转过头对端坐在一旁,活像个“工具人”的慕先生也做了个请的手势,“慕先生也是,随意啊。”目光落在梁硕盘子中心的那朵西蓝花上,他故作惊讶地一挑眉:“哎?夹错啦?不中用的摆设本就不该出来见客的,要是碰上个和我一样眼神不好倒还好说,但要碰上不瞎的,被人当面戳穿了那多尴尬啊,您说是吗,慕先生?”
  被叫作慕先生的男人瞥了眼梁硕,逐渐表现出沉不住气的样子来。
  沈听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神情举止中的讥讽和有意怠慢却是显而易见的。“戳穿”之类的词让一心想要活络气氛的梁硕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笑容来得快去得更快,板下脸来,气质阴鸷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放下筷子,沈听比他还要不客气,垂着眼自顾自地喝了口热茶,等到茶水咽下舌尖明显有了回甘,才慢悠悠道:“我倒是想问,梁总和那位爽约的慕先生是什么意思?”
  梁硕没说话。
  沈听抬起头神色冷然地望着他:“我哥死了,我也年轻,被怠慢是应该的。可既然这个饭局是慕先生先提出来的,他又还有心要让华鼎万亿和天汇继续合作,那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儿诚意来?这么重要的合作,他自己不来,找个冒牌货坐在这儿充数糊弄我,是大可不必的。”
  他话音未落,坐在主位上试图鱼目混珠的那位“慕先生”脸色骤变。梁硕还想强辩,却见沈听抬了抬手,一连串到嘴边的解释被青年人生硬制止的动作堵了回去,统统滚回了喉咙里。
  沈听说:“梁总,你也比我年长一些,大概和我哥差不多年纪。我之所以喊你一声‘梁总’并不是因为我宋辞是个‘尊老爱幼’的。而是因为林霍曾多次跟我说过,华鼎万亿的那位先生对我哥正如我哥之于他,有知遇之恩。你既然是那位先生身边的人,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他话锋一转:“只是,今天这事儿你做的不太地道。我哥以前给我看过慕先生年轻时候的照片。”他用眼尾扫了一眼已经不太坐得住的“慕先生”,轻慢的意味不言而喻,“很明显,照片上的慕先生和眼前的这位对不上号。”
  其实,在最开始沈听也不能百分百就确定,来的人是个滥竽充数的。
  虽然慕鸣盛的嫌疑很大,可能够证明他就是华鼎万亿掌门人的实质性证据并不充分。
  有那么一个瞬间,沈听甚至怀疑过自己的判断。——难道一切指向慕鸣盛的线索都只是巧合,那位先生真的另有其人?
  可十几分钟看下来,梁硕和那名坐在主座的“慕先生”之间的互动却让他意识到,那个看似很深沉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掌握着华鼎万亿的“那位先生”。
  在电话中,每当梁硕聊起那位先生时,用的都是极其仰慕的口吻。可眼下,虽然他对待这位慕先生也很客气恭敬,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位排场很大的慕先生,实在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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