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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静兮最近很走运。
先是她的男朋友李知武为了掩人耳目,帮她开了一家梦寐以求的漂亮花店。再是被她挑中劝说自杀的几个女孩,都陆续自杀成功了。
而尽管最新的目标韩尔素最终没有死成,却给她带来了一笔巨额财富!
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她更幸运的女人了,舒静兮高兴地想。
她总是试着找各种理由,让自己变得更“幸运”一点。
有时,甚至不惜以他人的不幸来做衬托。
你看,他们多惨啊,被骗两句就死了!而我呢?我至少还活着。看!多么幸运。
那副价值近亿的画,仍在完成它的最后一场展览。只要再等一周、最多十天,她就可以带着画和钱,一个人过上她梦想中的幸福生活。
是的,一个人。不需要别人。
幸福的人生一个人才可以。有了别人,就会开始变得不幸。
因为“他人”总试图操控你、利用你、恐吓你,“他们”以你的痛苦为乐,“他们”喜欢你的尖叫,喜欢你受伤的**,喜欢看你烂泥一样匍匐在地上任人踩踏。
“他们”一声令下,你就必须脱光衣服躺下。
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资格来践踏你。
但你不能怨恨,且必须感恩。
谢谢他们给你浑浊的水、很少的吃食、狭窄阴暗的房间以及肮脏腥臭的体液。
啊?你是在问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给了你赖以生存的食物,给了你“新鲜”的空气,给了你从地下室的天窗里透出来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天光。
是的,如果不能保持一个人呆着的话,你就永远没办法得到幸福,因为你的一切都源于“他人”肮脏的恩赐。
“他们”淫娱巧乐,“他们”怪癖众多,“他们”精通一切□□。他们践踏你,如同践踏草芥。
在他们眼里,你甚至不是公园里那种不允许随意踩踏的草坪,而是生来就用来垫脚的足球场。他们在你的上面肆意欢笑,一张张扭曲的脸,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你打心眼里地畏惧、痛恨,却只能报以永恒的微笑,流着眼泪说:“谢谢你们。”
是的,谢谢。
他们迫使你跪着去看这个世界,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地上的烂泥。
可你却仍要说谢谢,你谢过他们一万次。
直到灵魂黯淡了,尊严磨灭了,连胸口跳动着心都被肮脏的生殖器们,破了个堵不上的大洞。
所以,你决心反抗命运。
于是,你拿起刀,背过身,将闪着寒光的刀刃朝向更弱者。
而强大的“他们”仍是操控着你的上帝,是你的衣食父母。
舒静兮穿着漂亮的蕾丝连衣裙,坐在她新砌的钱库里数钱,起初按张,后来按叠,最后按捆。
十万一捆,一共两百捆。数着数着,她忍不住地哭了。
因为即便面前放着这么多钱,她却仍然无法感觉到“幸福。”
一切都这么糟糕。
对不起她的人太多了。
父母、医生、护士还有“他们”。
她甚至不知道,究竟应该先去怨恨谁。
第145章
和迷恋儿童身体的王振华不同。贝隆对介于女童和常年女性之间的少女抱有不可告人的、近乎病态的痴迷。
那些娇弱的; 童音未退的少女音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年轻力壮时; 含苞待放的呻吟像在鼓膜上轻柔抚摸的手,抹过来,拂过去; 让他心悸魂销。
二十年前,蓄养专属的“养女”、“养子”尚不流行。而干爹也还单纯只是个中性的称呼词。
在那个时候; 贝隆和一些同样喜欢稚嫩身体的朋友们; 总结伴去“吃外食”。
而康仁就是他们共同出资设立的“私人食堂”。
各种类型的孩子被分门别类地关在狭小的地下室里。
他们大多是无依无靠的弃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就算悄无声息地死了; 也没有人会追问。
年少的孩子们被毫无尊严地圈养起来。像失去自由的牲畜般等待着出资人们随时起兴的临幸。
奇怪的事情发生在特定的场合也就不奇怪了。
贝隆一行人之所以选择康仁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毕竟,没有人会因为精神病院里时常传出奇怪的声音而去报警。
那些因为害怕而尖锐到变形的呼喊声; 总于午夜断断续续地响起。
它们或高亢或喑哑,或是夹杂着哭泣的尖叫,或是掺入了愉悦的低笑。它们萦绕在康仁阴冷潮湿的空气里; 像飘散不去的野鬼孤魂。
稚嫩的哭泣声丝绒般地滑过这些“慈善家”们的鼓膜。极大地取悦了这些选择“堂食”的男人们。
他们自诩有着的“黑暗诗意”,并以此为由; 肆无忌惮地享用着孩子们的身体,转而又一口吞灭了那些幼小而鲜活的灵魂。
这里是缥缈的欲望仙地,也是森然的眼泪孤城。
这些被一个个足够做他们的父亲、甚至祖父的年长男人; 扒掉尊严的孩子们,在这里悄无声息地长大。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因为长得足够大; 而被这些只爱摘择鲜嫩幼苗的金主们厌弃。
只要活着,他们便终有一天能够从康仁逃出去。
可是,在地下室昼夜难辨地活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孩子们,终其一生,也永远无法真正从那儿走出来。
而舒静兮便是其中的一员。
资助她长大的“慈善家”,正是夺走了一切的强暴犯。
贝隆也曾是她最重要的恩客之一。
他们把她关在地下室里,那里阴暗得如同一滩淤泥。
只有贝隆总在占有她时哄骗:“看,你正在我的掌心里开花。”
那里有花?
地下室的天花板很低,和上方这个陌生男人粗糙的手指一样,都是棕红色的。
随着身上起伏的浪潮,十岁的舒静兮于颠簸中睁开眼。
她太痛苦了,所以试图做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她侧过脸无声地冲着墙角那只正忙着织网的蜘蛛打招呼,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除了随时留宿的“他们”,她见过的另一个活物是一只老鼠。它顺着下水管道爬出来,并在靠西的墙壁上挖了一个洞。
舒静兮端着自己的盘子,分了半块面包喂它。童稚未退的小姑娘试图和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做朋友。
她太寂寞了。她很希望有人可以陪她说说话。
可那只老鼠吃光了她省下来的面包,却并没有真心和她做朋友的打算。它呼朋引伴,在一周之内招来了另外两三个亲眷与朋友。它们合力啃坏了舒静兮唯一的一本童话书。并在她睡觉时吱吱乱叫,到处乱窜。
舒静兮含着眼泪抱住心爱的童话书,伤心地劝说自己不要埋怨。
朋友之间,总有一方要付出得更多些。
两个月后,这些不请自来的朋友们擅自在她的地盘生了一窝小老鼠。肉粉色的小生命尚未睁眼,聚在一起咿呀乱叫。
舒静兮因为盯着蜘蛛走神,遭到了挑剔的金主的呵斥。在床上表现不好的她,因为不够投入而被关了禁闭。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三天没有拿到新的食物了。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任凭她再怎么节省,一大包压缩饼干到今天也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肚子咕咕叫的舒静兮想起洞里的那一窝小老鼠,她犹豫地握住手里的饼干,最后狠下心掰了一大半放在了老鼠洞门口。
剩下的小半块用纸袋仔细地包好,藏在了床前的柜子里。
那是她仅剩的口粮。
这次,不知道还会被关多久。
地下室的暖气早就停了,但好在这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头顶唯一一扇明亮的玻璃窗上,时常飘下几片嫩绿的叶子。
舒静兮成年后对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非常执着。
但到底是什么时候想开花店的呢?
应该就是在那一天。
一阵迟暮的春风,把一片已经卷边泛黄的栀子花瓣吹进了天窗的细缝里。——那片凋零半腐的花瓣,带给饥肠辘辘的舒静兮,极大的震撼。
它是香的!那一缕幽香沁人心脾,伴着鲜甜的空气冲进鼻腔慰藉着她污浊的肺。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闻的香气!
原来“他们”所说的“叔叔给你闻点儿香的东西”都是假的!
那些分泌着腥气、形状丑陋的东西并不香的!
原来,嗅香是这样令人身心愉悦的体验!
那是绝望中的一抹亮色,也是舒静兮生命里,第一缕难忘的幽香。
可惜,再美的花朵只要陷进了淤泥,也总有烂透的那一天。
饿了一晚上的舒静兮头晕眼花,她决定天一亮就要把那半片饼干都吃掉。
老鼠们在房间里窃窃私语,热闹的细小动静,让她觉得似乎没那么孤独了,她笑着跟她的朋友说话:“你们在讨论什么呀?”
“吱吱——”
“你是在问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我最喜欢吃面条,里面加一点蔬菜,如果有香肠就完美啦!”
舒静兮砸吧着嘴:“但我希望他们会把香肠切成丁,不然它原本的形状总让我犯恶心。你们呢?你们喜欢吃什么?”
“吱吱——”
“哈哈,你是说你喜欢吃蔬菜吗?”
她兀自幻想着对话的内容,略有些苦恼地认真思考起来:“唔,可是蔬菜很少水果也是,我上一次吃苹果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啦!他们会给我带一些维生素,很酸,但必须吃,不然我会生病的。生了病就不能陪他们睡觉啦!嘿嘿,我其实挺想生病的,因为陪他们一起睡觉太疼啦!”
“吱吱——”
“嗯?你是让我不要总睡觉吗?可不睡觉我还能在这里做点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