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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喜鹊诡异地咧嘴笑了一笑,又令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而后它便化作一阵青烟,重又凝聚在一起,一道高挑修长的天青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赫然便是此前被我狠推了一把的帝澔。此人一撩锦衣的下摆蹲了下来,那一张放大了的俊颜堪堪凑到了我跟前,我目光僵直地往上看,只看到那如玉般挺直的鼻梁。
却见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指头戳了戳我,勾起唇角戏谑地道:“哎呀呀,这是只什么虫子,看到人家年轻男子竟然也会脸红?莫非虫儿也会思春不成?”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帝澔这个小人竟然变作一只灰白无奇的喜鹊跟踪我,甚是卑鄙无耻!我在凰枫书房里那一幕想来全部落在这厮眼里了,想来此人心里已经不知暗笑了多少回。这比被一只真正的喜鹊啄住还要令我抓狂,因为这尊大神乃是天庭皇子,断然不能被我灭了口去。
我默默思考了一下将他毁尸灭迹的可能性,答案甚是令我自怨自艾,于是便心如死灰地拉过花瓣将自己的虫身裹上,掩耳盗铃地闭上眼睛,缩成一团扮虫卵。
然而讨人嫌的帝澔却不肯如此放过我,他大手一挥将那朵不幸的粉扶瑯摘了下来,放到鼻端轻嗅,笑嘻嘻地道:“虫儿啊,你竟是在害羞么?”鼻息拂过我全身,有年轻男子独特的气味,清新温暖,却又异常暧昧,令我装死也不能够,只得强自镇定地跳下花瓣,落在草地上现了形。
我满面通红,狼狈地站在他跟前,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发髻衣裙一边恶声恶气地问:“你都看到了?没想到堂堂天界三皇子,竟也学那无耻小人偷窥。”
帝澔想来因看饱了这一场热闹,心情甚好,眸中有星星点点的愉悦,这令我愈加咬牙切齿。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状似无辜地道:“你娘亲让我与你同去,看看那凰枫模样性子如何,我既已应允,如何能不信守承诺?”我怒目而视:“那你也该堂堂正正地去看,而不是变成一只喜鹊偷偷摸摸地跟着我。”
帝澔更加无辜地摊手道:“可你变作一只虫儿飞了进去,我又不认得那凰枫,难道要独自贸然走进去吗?还是,凤歌儿觉得我该变成另一只虫儿?”
我气结语塞,恨恨地瞪着他。
帝澔摸着下巴,眸中兴味甚浓:“凤歌儿,那凰枫可是已经有了意中人?若不是你的话,又会是谁呢?哪家的姑娘如此天姿国色,竟连凤歌儿都被比了下去?”语毕还一脸神往。
我几乎当场就要飙泪狂奔。是谁,当然是那只白孔雀啊,还能是谁?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卑鄙小人呢?那该死的凰枫看上谁,却又关你什么事儿呢?便恨恨地斜了眼睛睥睨他,好让他知难而退,晓得自己有多么无聊。
帝澔见状便负手望天,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这可难办了。等下见了你娘亲,她定要问起我那凰枫如何,我要如何作答呢?”
我呆了一呆,纵然万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暗自咬紧了牙关,勉强摆出一副做低伏小的模样儿,低眉顺眼地道:“三皇子,您只要说他一家子今日都不在家,并不曾见到此人就可以了。”
真是开玩笑,若是由他出面告诉我娘亲,凰枫已然心有他属,我娘面上得多难堪?说不定终是一时想不开,恼羞成怒,那气儿还是得撒在我身上。
帝澔又摸了摸下巴,故作为难地道:“哎呀,如此甚是不妥吧。伯母待我甚为亲厚,我若瞒了她定然于心不安。”那拿腔拿调的模样儿,看在我眼里要多可恶就多可恶。
想来今日出门不曾先卜上一卦,所遇上的事儿实在匪夷所思,悲催得很。然而我只能将一把憋屈的泪生生咽下,赔笑道:“三皇子要如何才肯帮我瞒下这事儿?”
他笑嘻嘻望了我道:“唤我子藤。”
我抖了一抖,无奈只得清了清嗓子,乖乖地唤道:“子藤哥哥。”
帝澔那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容神采飞扬,晴朗如碧空的眸子里光华流转,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凤歌儿这一句子藤哥哥,唤得我心里甚是熨帖。也罢,那此事便暂且替你瞒下。”我大喜过望,如释重负,赶紧谄媚地道:“多谢子藤哥哥。”
他却狡黠地笑一笑,继续道:“不过,凤歌儿以后可要继续乖乖地,否则我心里一郁结,或许会很想找人倾诉一二。”
卑鄙啊卑鄙,竟然胁迫于我!我几乎咬碎了牙,僵硬地扯了一个笑:“凤歌明白了。”
帝澔极是得意,哈哈大笑着御风而起:“如此便先去鸣凤阁复命吧。”我郁郁地伸手招来一阵狂风,咬牙切齿地踏着那暴烈翻卷的沙尘暴,灰溜溜地跟着他回去了。
半空中我盯着他潇洒修长的背影甚是郁卒。
今日一事,给我的打击甚大。虽然我对凰枫断然没有什么念想,但是平白自作多情了一回,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再者此情此景竟然让帝澔这厮看在眼里,更是羞至狂怒。今日平白吃了这么大的亏,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此外,我最担心的是,在娘眼里,我定然是最好的,若是此人若不厚道地去娘亲面前多嘴,娘亲要追问起来,很容易就会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被孔雀族的公主比了下去,怕是要更加恼羞成怒。是以当他以此胁迫于我,我除了委委屈屈地低头,无法可想。我盯着他的背,目光恨不得将他烧出一个洞来,甚是担心此人待会儿见了娘亲会不会乱说一通。
然而我的担忧并未变成现实。我远远地看到鸣凤阁前甚是喧哗,离得近了便看见爹娘和四位姐姐都站在门口,此外还有一人甚是面生,他身着一袭简洁的青衣,正在向娘亲行礼,我认出那是天界青鸟使的服饰,青瞳此前穿的小衫子就是这个样式。帝澔已经停了下来,我与他并肩站在一处,只听得他诧异道:“青鸟使来凤凰岭作甚?”我幸灾乐祸地笑道:“子藤哥哥,约莫是你爹爹想你了,召你回去训话哩。”帝澔勾了勾唇,算作回答。我觉得甚是无趣,撇了他自行向鸣凤阁掠去。
我落在地上,快速走到阿娘身边。阿娘看到我的模样一楞,轻声斥道:“凤歌儿,你又去哪儿野去了?怎生弄成这副狼狈模样?”又指着面前那青衫男子道:“这是天界的青鸟使青蒙大人,去向大人问好。”
我被娘说得脸红了红,有些扭捏地上前施礼:“青蒙大人好。”眼角瞥见此人的青衫下摆绣满了象征资历的青羽纹路,心道怪不得娘亲如此客气,青鸟族以送信的多寡与所去之地的艰险程度衡量等级阶层,即使送一趟信去十八层地狱也难得半片青羽的标志,而此人竟然绣满了下摆,想来是青鸟族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见我施礼,那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慌不迭地回礼道:“折杀老奴了。”赞道:“人人都道公主一曲凤翔九天已有君临天下的霸气,今日一见,果然是钟灵毓秀的人物,天下羽禽幸甚。”我乍听得如此直白的恭维,脸红得快滴出水来。一旁娘亲笑道:“凤歌儿不过还是个孩子,大人谬赞了。”
“如此,老奴便辞去。还请陛下与公主勿忘明日巳时,灵霄殿上天帝设宴以待。”娘亲颌首道:“有劳大人,请转告你们陛下,我们定然准时赴宴。”我楞了一楞,好端端的请我们去天界做什么呢?
却见那帝澔慢慢悠悠踏着一朵祥云从半空落下,先向阿娘和爹爹行了一礼,复向那青蒙道:“青蒙,我父王明日为何设宴?”
青蒙一见帝澔,当即跪下行了跪拜大礼:“臣见过三皇子。陛下称此番战事龙凤二族均立下大功,但因此事不能向三界八方宣告龙凤二族的赫赫战功,故而圣心难安,下旨在灵霄殿特特为二族功臣设宴封赏。”帝澔仿佛松了口气。又向青蒙说了句什么。
我却已经听不清了。乍一听这个消息,我心中顿时雀跃欢腾,想着龙族若是也有人去天界赴宴的话,龙四会不会去呢?然后想想又有些担心,他若是去,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东海龙王的义子么?仿佛有些尴尬似地。
正在激动地胡思乱想,却听得阿娘重重地唤了声:“凤歌儿!”
我一愣,回过神来,发现帝澔已经站在我面前,俊美的面容上有些无奈之色,想来方才是我走神不曾注意到他。我尴尬一笑:“三皇子,您说什么?”微微后退一步。众目睽睽之下,我可不想让人看出什么。
他无奈地笑了一笑,轻声道:“如此我便回去了。你还不曾去过天界吧?明日宴席散了以后,我带你四处逛逛。”
我心里还满是刚才那些疑问,故而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他面上似有一丝失望之色,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向大家施了一礼,便与青蒙一同踏着云回天界了。
正文 寻芳不觉醉流霞(中)
这一日,阿娘带着我与大哥辰时就离开了灵山,往天界而去。
昨日帝澔与青蒙走后,阿娘当即遣了虹珠与绿桑分别去鹰鹤二族走了一趟,将哥哥们都叫了回来。但晚上她与爹爹一商量,终究决定只带我与大哥前去,二哥与爹爹都留在灵山。有了这事儿的打岔,阿娘对我昨日去凰枫家的遭遇只字未问,倒让我长舒了口气。
今日我们的衣着打扮都很是慎重。阿娘身着一袭明黄色的织锦长裙,上面用璨璨金丝绣着一只浴火而生的金凤,披上了逶迤曳地的百鸟羽毛织就的大麾,流光溢彩,艳光灼灼。今日她只是淡扫蛾眉,高耸的凤髻上斜插着十二只精致小巧的黄金凤钗,绝艳的面容上少了几分温柔慈爱,多了令人不敢正视的赫赫威仪。
我穿着一袭黄色团凤百花凤尾裙,外面罩着一袭绣着银凤的淡黄色烟雾纱。满头青丝梳成清丽又不失庄重的惊鹄髻,发髻间只斜斜地插了一支凤纹鎏金钗,额前坠着那枚至罕的凤形翡翠。哥哥身着一袭银白色的织锦长袍,腰束白玉带,墨般的长发以上好的白玉簪束起,更是衬得他眉目清雅如画,一举一动,真是道不尽的儒雅风流。我的目光每每落在他身上,心里便悠悠腾起一股自豪之感。这样优秀夺目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