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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天幕之上渐渐地浮现出那裹着一袭黑袍的瘦削身影,苍白瘦弱,面目平凡,一双深灰色的眸子目光犀利如电,正是蜃长老无疑。不过我知道他人必然不在幻境之内,而是在阵外的某个隐秘之地施法,窥视阵内的动静,这影像应当只是他的幻象。
“小丫头,原本我纵容你在阿腾身边,是想让你陪着他解解闷儿,不曾想不过几日功夫,你便能影响他至深,令他假戏真做不可自拔。你跌进这幻境里来,他竟当即遣了云蟒苦寻我,不顾眼下情势危急,命我即刻撤了幻境,只为担心你有不测。”他面上有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阿腾身负全族的血海深仇,我与他苦心经营谋划多年,你且说说,我如何能放任你这不相干的人继续妨碍他的大业?当局者迷,他自己看不清,我便帮他出手,扫清你这个障碍。”
听得此言,我心中纷乱如麻,然而有一点却终是明了。心下苦笑一声,我听见自己十分冷静地问:“不相干的人,蜃长老的意思,难道我竟不是真的落落了?你可知我是谁?”
那散发着阴郁之气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漠然道:“老夫不知。你是阿腾自己捡来的。不过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都要死了。”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我心中亦寒如冰霜,不禁冷笑道:“且不说长老的这番话,我究竟能不能信得。就算我真不是落落,长老又何以认为我定会妨碍哥哥的复仇大业?而你又凭什么替他决定我的生死?”
想到哥哥所受的非人之苦,我悲愤尤甚,指着这阴沉沉的天幕道:“蜃长老,我敬你为哥哥和蛟族鞠躬尽瘁,可你有未想过哥哥他是否喜欢你这些安排?这两万年来,他又可曾真心笑过?我在他身边这些日子,看到你口中所谓的复仇大业,比那黄泉业火更甚,日日夜夜将他炙烤焚烧。难道这就是你当年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他活下来的全部意义么?如果那惨死的蛟王,你的结拜兄弟尚存有一丝魂魄,看到他唯一的儿子活得如此痛苦难当了无生趣,他可会对你有一丝儿感激?”
那晦暗天幕上蜃长老的幻象有一瞬间的波动,像水纹一般晃了几晃,大概是被我这番话扰乱了心神,然而他迅速恢复了正常,目中杀气大盛,厉声喝道:“我蜃安的所作所为,得失与否,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相干的小丫头来做评判!任你如何舌灿莲花,今日都非死不可!”
说罢他猛然一挥右臂,立时有无数冰刀嗖嗖嗖地从那厚厚的云层中激射而出,铺天盖地地向我刺来。
我心中悲怆无比,仰头大叫道:“蜃长老,日后我哥哥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原谅你!”
蜃长老的面容有些狰狞扭曲:“不过一个替代品罢了,阿腾难过不了多久。日后他自然会明白我的苦心,你且安心上路吧。”我脚下的波涛猛然咆哮翻滚,似有无数狰狞的海兽嘶吼着从深不可测的海底冲将上来。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刀锋将至,脚下却又是无底深渊,眼下这番情境,我委实已经无处可逃。
却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你不是说去去就回吗?怎生落得如此狼狈?是忘记回去的路了吗?”
……一切杀戮都在瞬间静止。
我在漫天飞雪中转身,抬眸望去,一道身着银甲的挺拔身影立于一头巨大的海兽之上,从结界的尽头破空而入,后面跟着一个圆乎乎的青衣小童。
那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右手尚软软地垂着,而左手修长的手指却莲花般翻飞,结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印。转眼间半空的锋利冰刀已经融化成水,落到身上竟成了缠绵的雨滴,而脚下怒吼的波涛也平静下来,碧波荡漾,方才海兽的嘶吼仿佛只是一场幻境。
我一片苍凉荒芜的心中,忽然就有万物生。
“是啊!”我仰面朝他笑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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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旧晦暗阴沉的天幕上,蜃长老不动声色地看着幻象被一一化解,然后阴沉一笑:“原来是你,龙族的小子!那黄鷔利爪的滋味,难道你还没有尝够么?”
龙四背着剑,足踏变身后凶猛无比的海兽罗罗,俊朗出尘的面容傲然看着天空:“蜃长老,我正四处寻你,没想到竟在此遇到,甚好,甚好!”
蜃长老冷笑一声:“你找我作甚?你带来的那五千精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你这个主帅却整日里不务正业龟缩在角落里,龙族有你这样的纨绔,真真是前途堪忧!”
龙四却丝毫不恼,微微一笑:“龙族如何与我何干?蜃长老,我来此地,只是为了找你借一样东西。”
蜃长老眼中尽是轻蔑之色,他不怒反笑:“想要取我的内丹么?好小子,你真是狂妄得很。莫说你眼下只剩下一只手,就是你有四只手,也休得如此猖狂。”他抬起干枯如枝的手,在胸前结了个红光灼灼的印:“你龙族性本属水,用水境对付你固然不能成事,那就且试试三昧真火的滋味罢!”
说话间周围已经腾起滔天的烈焰,脚下尚未来得及退却的海水被烈火烤得滋滋作响,冰山迅速消融,无数条火龙从烈焰中蹿出,往我们直扑过来。
圆乎乎的青瞳在熊熊烈火腾起之时就迅速跑到我身边,抱着我不撒手,把圆脸埋在我的长裙里。我有些哭笑不得:“青瞳,你这是作甚?你不是不怕幻境吗?”青瞳闷声闷气地大叫:“姐姐啊,这哪里还是幻境?这是那只蜃调动真元喷出来的三昧真火!你这袭长裙是遇火不燃的冰蚕丝所制,且让我避上一避!”
除了热得喘不过气来,我确实毫发无损,当即将青瞳紧紧搂在怀里。
那边龙四正立于半空中徒手搏杀火龙,他足下的海兽罗罗也不停地从口中喷出水来,试图浇灭烈火。然而这三昧真火不同凡火,越是遇水越是炽烈,熊熊烈焰几乎要将他们吞噬。我心急如焚,想上前去帮忙,又怕丢下青瞳的话,这只只有区区几百年修为的小青鸟当场就要变成烤鸡,真真进退不得,左右为难,急得团团乱转。
那龙四却是越战越勇,仅凭一只左臂便斩杀了数条火龙,然而火势太过凶猛,这样下去他即使不被大火吞噬也得活活累死,我汗流浃背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不拔出背上的剑来。
那被烈火烧红的天幕之上,蜃长老也面露诧异之色,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三昧真火中矫健无匹的身影,手却不曾闲着,快速地又结了几个印。
所有游走呼号的火龙立即汇合至一处,融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火龙,身长足有数百丈,火红色的龙鳞有铜盆大小,清晰可辨,狰狞的龙头高傲地仰天长啸,火势闻声暴涨。那巨龙摇首摆尾之间,似有焚烧天地的力量,它对着龙四,暴突如斗的龙眼灼灼燃烧,张开巨口,呼地吐出一颗巨大的火球,携千钧之力向龙四和罗罗呼啸而去。
眼看着他二人就要被火球打个正着,我几乎魂飞魄散,千钧一发之时,只见那道颀长的身影在熊熊火光中刷地一声将身后剑鞘中的长剑拔出,一剑向那巨大的火球劈去。
一道白光一闪,剑如闪电,竟一下就将那巨大的火球劈成两半。龙四单手使剑并无任何凝滞,大开大阖之间将那柄寒意森森的神剑舞得风生水起,白色的剑光似一道密集的结界,将他和海兽密密地罩在里面,三昧真火碰上那层剑光便烟消云散了。我搂着青瞳,浑身汗出如浆,堪堪松了口气,只觉就要瘫软在地。
云层之上,蜃长老的影像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他那爽灰色的眸子似被火光映得通红,面容极其扭曲狰狞,咬牙切齿地道:“寒玉剑?好好好,想不到我兄长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东西,竟然是在你手中。臭小子,这剑是谁给你的?”
龙四不答,只将那剑舞得滴水不漏,更加从容不迫。
蜃长老从齿缝中一字一缝地说:“也罢,总归是与你亲近相关之人。今日你就先替他下地狱去吧!”
他猛地双手翻飞,熊熊火光中又蹿出三条同样的巨龙,从四面将龙四和罗罗围在其中,游走摆尾,一齐向着他们吐出巨大的火球向他们当头压下,势要将他们烧得灰飞烟灭。
“接着罗罗!”那几乎被烈火吞噬的身影突然向我的方向厉声吼道,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我直飞而来,被烟火熏得看不清面目的罗罗哇哇大哭着一头扎进我怀里:“姐姐,可痛死我了!”被我一把搂住。
却见那四条火龙之间,猛地腾起一道修长虬曲的白影,翩若惊鸿,快如闪电,银色的龙鳞在火中越发显得耀眼。原来是情况危机之下,龙四终被逼得现出了原形,与四条火龙以命相搏。
那银龙在火龙的夹击中灵活游走,昂首清啸,龙吟之声可裂金石,张口喷出大股清水,那火龙被真龙之水所伤,痛不可当,嘶声痛叫,愈发扭曲狂舞。这天地间仿佛成了黄泉炼狱,映得我眼底一片灼红。
那矫健的银龙在漫天火光中耀眼至极,我仰头望去,心中却突然咯噔一声。龙头龙身龙爪龙尾,无一处不妥,可他的头上,只生着一只白玉一般的角。
千真万确,只有一只。
而龙,头上应该有两只分叉的角。
那四条张牙舞爪的巨大火龙突然就如烟雾般散去,只剩下几缕黑烟。半空中蜃长老失声锐叫道:“小子,你竟是半龙半蛟?”
正文 万里峰峦归路迷(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也zhuangbility了一把。当地时间9时许,同事们都去岛上出名的酒吧、商店找乐子去了,而我带上电脑来到酒店旁边的海滩上,坐在岸边的躺椅上码字。来自太平洋的海风极其清洌,泛着微微的海腥气,拂过全身令人有不真实的感觉。头顶星空浩瀚,很难在国内的任何一个城市见到这样纯净璀璨的星空。哦,天上还挂着半轮明月,莹白透亮。嗯,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星月童话了。
面前二十步处,就是浩淼的太平洋,有几艘游艇静静地在海水中漂浮。头顶是椰树在海风中沙沙作响。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