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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上走一遭呀!咦~~”
“哥,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咱俩跑吧。”
唐锦枫扯着苏一泽的袖子,风一样冲下了山。
动心1
回了学校一切如常。
苏一泽在出版社找了个翻译的兼职,出版社允许他把书籍带回学校,完成初步翻译之后再送回去,稿费很低,但却让他的生活滋润了不少,至少,每人每天一个水煮蛋是没问题了,唐锦枫再也不用扣扣索索省那一块钱了。
晚自习时间,苏一泽没去教室,他在宿舍的床上看书,宿舍里只开了台灯,突然觉得有点冷,揉了揉眼睛,一看表竟然都10点了。
唐锦枫还没回来,他打算下床去倒杯热水喝。不料,撩起床帘,竟发现床边直戳戳的立着一个人!他猫着腰用几乎趴在地上的姿势向上看着,头正好贴在去往上铺的扶梯上,在台灯的光下,两只发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床帘放下来,出了一身凉汗,心里毛毛的,扑腾的直想吐:这个人在这盯了我多久了???
十分钟过去了,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壮起胆子问了一句:“同学,你找谁?怎么不开灯呀?”
外面依然没有动静,苏一泽穿着秋裤去开灯,一张诡异的大白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竟然蹬在扶梯上了!正转着头往下!!
苏一泽一书拍下去:“看看看,看你爹呢!!你谁呀?”
那人的嘴角弯成了月牙,脸面像张鬼皮。
苏一泽说着:“你跑我们宿舍干嘛了?笑啥笑!中彩票了,高兴成这狗样!!”
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隔壁宿舍化了妆的张其。
张其是他们班的名人,据说是个网络作家。
学校里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比如说:他刚开学的时候写悬疑小说,为了找灵感,他白天睡觉晚上写作,每天晚上都有人看见他披着白毛巾在长长的走廊转来转去,偶尔抓住一个上厕所的倒霉鬼,拿着本子就往人家脸上怼,让人看他的文章,看不完不让走。又比如说:他时常在上课的时候发表一些奇怪的观点,没人听的时候会自言自语,他总是以为自己生在战乱年代,自己跟自己讨论兵法和政治。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他就被举报了,学校认为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的范围,就劝着进了精神病老师的办公室。其实他也有正常的时候,据说他的小说被一家影视公司买下版权,他挣了一大笔钱,这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吗?再后来,他当了走读生,同学们再也没见过他。
苏一泽正纳闷,他想不起自己跟着哥们有什么渊源让他如此惦记,正在这时,房间的大灯亮了起来。塑料袋的声音撕拉撕拉响了半天,“哥,你站床上干啥?快来看我买的苹果和包装袋,咱俩……”说到半截,□□上的人被拽了下去。
“卧槽!??”唐锦枫叫起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哥呢!”
“你走错宿舍了。”唐锦枫推着他出门右拐,指着前面的宿舍说:“你宿舍在那边,拜拜~”
说完飞快的把门关上了,不放心,还上了锁。
他坐在苏一泽的床上,问:“你的脸色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差?是不是张其欺负你了?他来找你干什么?”苏一泽摇摇头。
他又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喝水吗?”
唐锦枫拿了水杯倒了热水递给他。
苏一泽被吓着了,心里扑腾扑腾的。
唐锦枫摆弄了一会儿塑料袋,掏出个饭盒。
“哥,这是我们训练日的晚餐,有很多牛肉和鸡蛋,我吃不了,给你带回来了点,你快吃,做完手术得补补身体。”
苏一泽就知道,这准是他故意剩下的,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当他端起那还散发着温热的饭盒时,看着瘦瘦的唐锦枫,尽管很馋,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超级没用,吞了口口水,强忍着看到荤腥肉食之后出现的强烈的、饥肠辘辘的感觉,告诉自己:你吃了,就是在啃唐锦枫的肉啊。
于是舔了舔嘴唇,做为对它们的告别,又盖好盖子还给他:“你吃,你吃啊,我不饿的,我晚饭吃了面,很撑,这些肉食不太适合我啊。”
唐锦枫并没接他的饭盒,而是认真的摆弄一只红苹果。
只见他正把一只苹果包上了漂亮的塑料纸,上面还打了一个蝴蝶结。嘴里嘟囔着:“陪你生了场病,本事没长,倒徒长了一身贱骨头,哼!”
“来,你不吃,我就喂你。”
“别别别。”
“……”
“我吃!”
唐锦枫把一袋子苹果都包装完毕,喊苏一泽跟他一起去步行街买苹果,今天是平安夜。
商业街尽头,是这个地区最大的天主教堂。
每年的平安夜都会举办大型的弥撒活动。
他俩冻的鼻涕直流、喷嚏不断,终于把苹果卖完了。收了摊,唐锦枫把钱点好,一股脑全塞进苏一泽的口袋,又扯下自己的围巾把他的头包成了大粽子。
苏一泽刚要反抗,教堂的钟声在这时响起,还没来得及准备,他就感到自己被拉着跑起来,随着乌央乌央的人群流进了教堂。然而,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明白,当时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是如何醒来的,只记得恢复意识之后,自己就趴在一张干净的木桌上,前面全是黑压压的人头,管风琴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坐在旁边的唐锦枫的侧脸,他正专注的听神父演讲,没了镜框的遮挡,眼睛明亮而虔诚,连带着那条高鼻梁和薄嘴唇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在金色灯光的照耀下,一瞬间竟以为他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一瞬间又以为他是只故作矜持的妖精。
看着看着,一股羞耻之感就冒了出来:这样一个超凡脱尘的人物在我这个毫无长处的凡人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称兄道弟的,我简直占到了天大的便宜呀。
苏一泽边“占便宜”,边琢磨着:要是附近有个星探该多好,这小模样当明星一定爆火啊!那我们就有钱啦!!
而就在这时,他发现后面竟然真的有个拿着单反相机的人在走过来,他戴着渔夫帽,架着副圆墨镜,胖圆脸,长卷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艺术感,一定不是星探就是导演。
只见他边走边挥手,嘴里还说着话。
苏一泽高兴的蹦起来,指了指唐锦枫,示意他:这里有个明星胚子,你想比别人更早签了他就麻烦你再走快点。就在他误以为即将梦想成真的时候,那个拿相机的大叔却在他们后边坐下来,吹着大胡子对我说:“朋友,你的眼睛都快贴到旁边那位朋友的脸上了,我在后面都被你俩挡的几乎看不到神父,请记住这里是神圣的殿堂,不是你们的出租屋。”
听了这话,
唐锦枫那小子“哼哼”的偷笑,一张嫩脸憋的通红,连肩膀都在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嘲笑苏一泽。
苏一泽弹了他个脑瓜崩儿,他就不敢笑了,腆着脸伸到苏一泽跟前说:“哥,你看我呢?来来来,你使劲看吧,我不害臊。”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西方的宗教氛围,小小的玩笑之后又一本正经的听讲了,我虽然不喜欢,但看他一副天真的样子,便打消了赶紧离开的念头,沉下屁股陪他一起坐着,却连神父的半句话都没听进去。在我心里,西方的神血腥暴力,发动战争,争夺女人,伦理关系混乱的很,跟我们所讲究的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恰恰相反,相比之下更像是我们东方的鬼。所以我是不敢信它的。
想法不知不觉就飘出了老远,西方神话故事中的姐弟恋、人兽恋、砍人腿、吃人肉的画面想起来没边,刹都刹不住车。忽然,周围的人群都站了起来,我的心里又是一惊,赶紧对自己狠狠“呸”了两口,又跟着站起来:我这是干了什么蠢事!!竟然在人家的教堂腹诽人家的神!!!!
我跟着他们分别在脑门、肩膀和前胸画了四个十字,之后又紧跟着他们高喊了一句:哈利路亚!再之后又连忙小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放心的坐下来。我知道自己刚才做了蠢事,希望老天爷保佑,看在这句“阿弥陀佛”的份上,在人家抓我去缝嘴巴的时候能为我说上几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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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我经常坐在疗养院的轮椅上,看着窗外的夕阳,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被夕阳染成毛绒球的后脑勺,回想着坐在平安夜里教堂里的林星,这时我就会笑出声来。而窗前的人总是回头看着我,用阴郁的语气说:“你又在想他了。”
动心2
教堂事件之后,苏一泽便落下了后遗症:只要一会儿看不见唐锦枫的脸,他就想的心肝痒痒。
渐渐的,他就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不敢再调侃他是二狗子,更不敢拿从他铺盖下面翻出的同志杂志开玩笑了。而唐锦枫则是破天荒的热爱上了图书馆,每天早出晚归不见踪影。苏一泽就只能在熄灯之后听到他一句:“哥,我回来了。”然后在这充斥着温柔声音的空间里偷偷搜寻着那个人的影子,再暗骂着自己没出息!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放寒假的那天晚上。
苏一泽收拾好行李,给了唐锦枫一张回去的车票。
把六千块的奖学金分成了三份:给姚老师四千,自己留五百,剩下的钱给了唐锦枫,托他交给福利院的院长婆婆。
唐锦枫瞪着眼睛问:“你不回家!!?”
他们说的“家”就是指两人一起长大的福利院。福利院位于焱城的一个小村庄,院长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每年她会送走一两个学生,又收留一两个无家归的可怜娃,虽然穷苦,但从小学到高中,只要愿意去上学的孩子,他们的学费一直由大院资助,从来没断过。
他们虽然到了很远的地方上学,却把根留在那里,希望能为福利院尽些绵薄之力。
苏一泽告诉唐锦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