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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泽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别扭过,在床上拉屎撒尿的实在是怪难为情,可是他的大肠却不给他时间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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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苏一泽收拾干净,唐锦枫从书包里拿出日记本放在床头桌上。
“姚老师不上课时就在这医院工作,她给留了电话号码,说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都可以找她。”
“别担心医药费的事,我找了份临时工,放心,不卖身不卖血,工资高日结。”
“还有啥事不?没有我就走了,上班去啊。”
苏一泽说:“有。”
“怎么了?又拉?”
“不是,真是谢谢你了。”苏一泽哑着嗓子说。
唐锦枫笑了笑:“傻狗,走了。”
躺在床上,苏一泽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子女,没有人愿意为你擦屎端尿,如果他做了,那他就是你的大恩人。以兄弟相称的这么多年,唐锦枫一直是个体贴懂事的好弟弟,自己却总是很坏,心里不免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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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高中时,每天都有女生给唐锦枫送吃的,那包装精美的零食盒子里无不例外的夹着一张张写满爱意的小纸条。
他不接受她们的情意,却不拒绝她们的礼物,苏一泽曾亲眼见过唐锦枫在宿舍拿着一块黑色的巧克力慢慢舔食,那时,他眼里馋的是那从未吃过的高档零食,心里却嘲笑那个靠皮相吃饭的软蛋。
当时,唐锦枫拿了一块给他,却被扔进了垃圾桶,苏一泽骂他:当了□□就别想立牌坊,不想接受人家的情就别收人家的礼,为了口吃的干这么没出息的事,你就那么馋?人家要吃个苍蝇你也得掰下条腿尝尝呀!!他不说话,从垃圾桶里把巧克力捡起来,擦干净又装进了盒子里,说:你不吃就算了,干嘛挖苦人?
几乎是同一时期,苏一泽发现自己每天的早餐里多了一颗水煮蛋,他抱怨:这个鸡蛋的钱本可以省下的,一份粥就能凑合一上午。唐锦枫却不管,依然每天一个水煮蛋伺候着,他总说:哥哥学习累脑子,营养补充不好就又傻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唐锦枫仅仅尝过那么一块巧克力,剩下的全被他卖给小卖铺换了钱,而那些钱又换来了自己每天的一颗鸡蛋。苏一泽非常生气,仿佛当初骂他的那些话都骂了自己,便又闹起了心思跟他赌气:抢他的饭吃,让他时常饿着肚子训练。那个时期,唐锦枫时常惨白着一张小脸进医务室喝葡萄糖,却从不怪他。
还有一件事令他记忆犹新,学期末的时候,他把唐锦枫收女生礼物拿去卖的事迹编成了大字报,贴到教学楼的显示栏里,一夜之间唐锦枫就从很受欢迎的校草沦落成被人骂的“窝囊废”,大家再也不愿意跟他做朋友。慢慢地他的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爱笑,那些嘲笑和讽刺黏在他身上直到高中毕业。
做的这些事情,苏一泽其实也是愧疚的,暑假里他试图补偿他,可他也知道,尽管唐锦枫在面对大院的家人时依旧开朗,但那些伤害已经渗进了他的骨缝里,永远抹不掉了。
后来苏一泽也问过他:“你恨不恨我?”
唐锦枫说:“恨你干啥?这些年你对我这么好。”
他真是个好弟弟,只记得别人好不记得别人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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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泽累了,身体疲软下来,俩眼皮也打起了架。
夏天2
眯了一会儿眼,再睁开时感觉到桌上的日记本正发着淡淡的红光,苏一泽的内心很是惊奇,一转头,却竟然发现同病房的人都不见了,他们的床铺铺得整整齐齐,全部盖上了大白布。窗帘换成了新的灰色系遮光布,屋子里被灯光照得惨白,床边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监护仪,连着很多线,门也关的严严实实,刚才走廊里还很热闹,现在竟然没有一点声音。他心想:我这是一觉睡到了大晚上?他们都出院了??几点了,怎么唐锦枫还不回来?
准备给他打个电话,才发现自己的被褥也不见了,此时正躺在一张硬硬的木板床上,脸上贴了4片电极片,两只手被绑上床栏,双腿缠满胶带动弹不得。
“卧槽!医生!!你们干什么!!”
他急的大喊,胃管搅得喉咙一振恶心,用尽全身力气,除了头哪也动不了……
“医生!”
“有人吗?”
“快来人啊!”
……
当他累的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声音终于回应他了。
“你好啊小叶,我在这呀,你又不认识我了吗?”
声音从头顶的方向传来,他猛的仰头,看到了一张笑的温柔的脸。
这人似乎一直站在床头,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夏天呀。”
“夏天?……”
“对的宝贝,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夏天手里拿着一张床头卡,饶有兴趣的绕到他的右侧。
“那么,我们继续吧。”
他用手指从苏一泽的锁骨一路滑下去,停在小腹画了个圈,又继续向下摸索,在他的右腹股沟处摸到了那道不规则的疤。
按了按,“还疼吗?”
苏一泽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那道伤疤。
“看样子应该好了,那我们就又开始咯。”他认真的设置好监护仪的各项指标,手里拿着一根大大的针筒。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苏一泽突然急了,“夏天医生,你搞错了,我是2床病人苏一泽,我不是小叶!!!”
“夏医生!夏主任!夏夏教授!!我不是小叶!!”
那人似乎听不到他的呼喊,毫不犹豫的把那只装满黄色液体的针扎在了他的腿上。
“啊!!!”
苏一泽由于挣扎的太用力,从床上摔了下去。
“2号床!!苏一泽,苏一泽,醒一醒,苏一泽!”
“快去喊主任!这人翻白眼了!!”
两个尖锐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吵,苏一泽终于睁开了眼。
房间里洒满阳光,其余病床的家属都站在2号床的周围,两位年轻的医生蹲在自己旁边,地上放着医药盘。自己的手正被其中一位医生紧紧攥着,他感觉鼻子下边生疼生疼的,摸了摸,竟有道深深的月牙印子,另一位医生说到:“你刚才晕过去了,好在给你掐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同学,你这病我们见多了,小手术,你这几天不要过于紧张了。”
“明天姚老师回来,给你安排明天做,别怕啊。好好休息,看你拽的这管子都掉出来了。”
“来来来,家属们帮个忙把这位病人抬上床,谢谢了啊!”
……
苏一泽听着他们的对话,反应过来,刚才又做梦了!
上了床盖了被,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腹股沟,那里真的有一个圆圆的疤!!!他从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过伤或者做过什么手术之类的,那为什么会有疤???
这个时候,窗户外边又传来了声声唢呐。
靠窗的大爷家属“咣当”一声关上,说:“准又是送丧的,埋在山上,晦气哦,小弟弟你别怕。”
他们说,医院后边那山是个坟场,每天都能听见唢呐声,隔三差五还能遇着唱大戏的,那就是丧乐队。一般情况下死的人越年轻送丧的时间就越早,老人一般都是在午后送。这一大早就听见送丧的,准是哪个人年纪轻轻就去当了死鬼,可不是晦气!不过那座山是人工建的,规模不小,漫山皆是乌青的松柏,学校、大型商场还有住宅区,都是绕山而建,时间长了当地人也就都习惯了,那山还成了焱城的地标建筑。
苏一泽斜着眼睛使劲瞅了一眼外边,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大部分山体,甚至连上面慢慢移动的白色队伍都能分辨出来,披麻戴孝还抬着棺。他从小在焱城农村长大,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那座山真的是个墓场吗?他心里的谜团多起来,打算出院的时候亲自去看看。
到了晚上,整个山体在周围建筑发出的各色光芒映衬下,显得格外静谧,黑黢黢的,倒真的像个巨大的坟包。
唐锦枫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2点,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苏一泽给摔着了,说什么也不肯休息,瞪着俩眼看着他。
“就做了个梦,不小心滚下去了。”
“真不省心,我还是看着你吧,万一再摔出个好歹还得我伺候你呀,赶快好了回去上学。”
苏一泽看见他露着的手腕上是青一道紫一道的,还有一些长口子倒像是玻璃划出来的,领口敞开着,锁骨处还红了一块,虽然只开了一个床头灯照不太清楚,可仔细看的话,他的脸上好像也有块淤青。
“你找了什么工作啊这是?怎么弄的浑身是伤??”
“在附近的酒吧当服务生。”
苏一泽一听就急了,撑着胳膊打了他一巴掌。
在他印象里,酒吧就是一个乌烟瘴气的交易所,只要进了那个门,什么服务生、公主、销酒妹啊,稍有姿色的不是鸡就是鸭,更何况唐锦枫这种长相呢?能不被有心人注意?
他让唐锦枫凑近点,一把拽开了他的白衬衫,只见一大片指甲抓出的红印子呈现在眼前,一种不好的预感冲上头顶。
唐锦枫俯着身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继续往下拉,压着嗓子说:“你你你干啥?别人都没睡着呢,看见了不好!”
“这会知道不好了,让我看看还有哪。”
“行了行了,我冷,我得系扣子了……”
苏一泽着了急,在他低头的时候扇了他的脑瓜一巴掌,恨不得现在就从床上跳下来,拉着他去他家祖坟磕头谢罪。
然而事实上却只能躺在床上气的干瞪眼。
“我就不该信你!!这就是你说的‘不卖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