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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又将身子翻了过来,头顶是一片灰蒙蒙的夜幕,寥有星光,稀疏月色。
“嗡嗡”
回复过来的邮件?
太宰治连忙又打开了刚刚才盖上的手机,上面显示——是服务到期提醒。
轻轻呼出一口气,太宰治再次,或者说是这一个小时里的第十七次,将手机缓缓盖上。
一个小时前,太宰治选择来到这里,随后便在侦探社的这一片天台空地上,静静躺了一个小时。
静静等着回复的邮件。
九十月份的横滨夜晚,俯冲而下的天风掠过皮肤,已经夹带上了丝丝凉意,凉而不冽。
太宰治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感觉这只手已经脱离了自身,近到能直接抓住天上的星光,远到自己的呼吸也无法触及。
突然之间,一点光亮从掌心之上的夜空一瞬而过。
那是什么?流星?流星吗?
太宰治放下那只看似能触及到星空的手,眼睛直接与夜空四目相接。
流星的光亮一闪而过,给天台上仰面躺着的青年眼中点上了一秒的高光。
真的是流星啊!
太宰治翻身坐了起来,不自觉地又掏出了手机。
嘛,要是敦或者谁过来叫我的话,就能直接看到了。
虽然这么想着,手机盖子还是先一步地打开了,上面依旧是邮件收件画面——还是没有一个人回复。
退出,显示是之前邮件发送成功的通知,在8:06。
“太宰治:我在上面。”
上面?什么上面呢?说得很模棱两可吧,所以才没有一个人过来找吗?
没有国木田君愤愤地扯着自己的领子拉到侦探社里工作,没有敦跟在自己后面“哒宰桑、哒宰桑”地一直喊着催报告。
“没有一个人在啊。”
太宰治终于第十八次盖上了手机,放进兜里,然后再一次躺了下来。
“真美。”
夜空之中,已经陆陆续续地划过了三四颗流星,明亮招摇地划过。
市中心里,一大群男男女女爆发出一阵尖叫,有忙着低头许愿的,有忙着举手机拍照的,预报之外的奇观带给人们成倍的惊喜,迫不及待地便与身边的人分享。
手机的收信提示音不断回响在市中心的公园、餐馆或是街道上,一声一声都是电波另一端的回复。
太宰治一个人躺在侦探社的天台上。
又是一两颗流星孤零零地尾随其后,分割了夜空。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是半小时后了,9:30了。
太宰治将手机放在胸前,闭上了眼。
又是一天的结束,无聊。
“嗡嗡”
“敦:太宰先生,你在哪个上面啊?”
邮件的收信时间显示是8:10,敦在四分钟后就做出了回复,能在这么欢快忙碌的庆祝会中抽出时间来应付一个无聊的无关者,果然敦——
“还是需要磨练啊。明天,明天就带他去……去干什么呢?嘶——”
太宰治第十九次盖上了手机,然后翘起了右腿。天空之中,流星已了无痕迹,于是天台上的青年便盯着上方寂寥的夜空,想着次日怎么捉弄自己的后辈。
很是释怀的样子。
或许是流星到来影响了信号,也或许是包月服务已经到期,反正敦在收到自己信息后做出了回复——这就很好。
这就足够了。
“嗡嗡”
“敦:太宰先生,你是已经回去了吗?庆祝会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去了。”
原来已经结束了啊……
收件箱上方,显示时间为——
横滨时间,晚9:35,整。
……
“咔擦”
侦探社的门被打开,太宰治站在门外,轻轻将铁丝收进衣服里。
社内一片漆黑,大家已经收拾干净回去了。
他来参加庆祝会了。
一声轻响,门在身后被关上,太宰治走进社里,社内桌椅码放整齐,干净如初,已经看不出一小时前开庆祝会时欢脱玩耍的痕迹了。
太宰治直接走到了谷崎那一张桌子旁,一直以来,每次开什么晚会时,都是用这几张桌子拼凑起来的——
每次他都不在,但是每次他都知道。
“真好,是奶油甜腻的味道呢。”
太宰治伸手触摸这几张桌子,想象到了敦或者贤治将那个大蛋糕搬出来,搬出来放到这张桌子上时,其他人露出的那种渴望的眼神。
如果、如果自己也在的话,应该也会有所渴望的吧——但是表现一定要很夸张啊,夸张到国木田君会冲动地一把拎起自己的领子摇啊摇,问自己还想不想好好参加庆祝会了,然后再甩到一旁的角落里去,等到开始分蛋糕了,再把自己召唤回去。
不过这样的下场好像也有点惨呢,有没有正常一点的参加庆祝会的方法啊?
没有,好像没有呢。
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谁告诉过他,在外面、在一群人之间,要如何自在地做出所谓正常的相处反应啊。
“好甜。”
太宰治伸手摸着桌子的时候,居然摸到了一抹没有被擦干净的奶油,挑起来,便放进了嘴里。
“真的好甜。”
“甜死了。”
走到自己临窗的办公桌旁,随手抽了张纸擦擦手,太宰治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
要是被国木田君看到了,一定要狠狠呵斥一番了,敦这时候肯定站在国木田君一边加以劝说,镜花酱的话会默默坐在一旁看着,乱步先生不睡着的时候一定会拿出零食,一边吃一边准备看戏,贤治搞不清楚状况呢,至于其他人么……
太宰治回头看了眼:“没有一个人在啊。”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窗外,几乎已经没有行人和车辆了,淡黄色的灯光从孤零零矗立着的灯柱上洒下,为整个街道营造出了一种虚伪的温馨感。
一个人的温馨感啊……
“嗡嗡嗡嗡嗡”
手机振动,太宰治有些些疑惑,这时候不应该有人会打电话来啊,不应该,不可能。
“喂……”
“那个,请问是木村先生吗?”
太宰治犹豫了一下,想着要是说“是”的话,电波另一端的声音是否会再陪他一会儿呢。
“不好意思,不是。”
“啊,那实在抱歉,打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嘟、嘟、嘟……”
“真的挂了啊。”
太宰治第二十次盖上了手机,社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于是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默默盯着窗外的街道看了一分钟。
从这儿跳下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
二楼,死不了。
残念。糟糕。无聊。
“啊——”
残念极了。糟糕透了。无聊死了。
太宰治仰面倒在了办公桌上,上方是雪白的天花板。
奇怪,从这个角度看天花板——其实也挺好看的啊,以前都没注意过呢。
明天和敦他们说说吧,如果他们有空和自己在一起的话。
太宰治躺在桌子上,闭上了眼,准备入睡了。
“呃!”
就在快要睡着时,心脏突然一阵闷痛,胸前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不能。
怎么回事?身体异常?这、这是快要死了吗?
——那还真是突如其来的干净利落啊。
不过,天花板的事怎么办,没有人分享了啊,真是没想到呢,自己临死前居然还会有遗憾的事情存在……
有点不甘心啊,实在是。
……
太宰治猛地睁开了眼,在一片黑暗之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上方的天花板。
胸口快速地起伏着,渴望呼吸更多的空气,梦中窒息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身体异常?不会……的吧。
低头一看,胸口处正埋着一颗脑袋,橘红色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自己身上,两只手也是胡乱地环在自己的脖子上——突然之间就怀疑身上的人其实是想掐死自己来着,另外,两条腿也是不客气地勾住了自己的腿。
整个人都相当于趴在自己身上了啊。
行吧,120斤的体重搭在自己身上,不胸闷、不窒息才怪呢。
太宰治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人,不想吵醒他,只能一点一点缓缓地呼着气,试图稍稍缓解胸闷的感觉。
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呢,于是太宰治这回躺在床上,盯着上方看起了天花板。
“喂,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哦呀,原来中也已经醒了啊,那么,请问这算是谋杀嘛?我右胸口好疼啊……”
而且胸闷气短,呼吸不能。
“切,谁让你平时不锻炼,稍微压一会儿就受不了,嗯?”
“是啊是啊,我又不是中也,港黑体术第一人嘛,平时注重锻炼,所以被我压一两个小时也完、全没有问题,啊~好厉害啊好佩服,原来中也平时都这么辛苦的嘛,那我下次就不一边讲话一边压着中也了……”
“给我闭嘴啊混蛋!!!”
身上的人被刺激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环在脖子上的双手直接就准备发力往死里掐了。
“等等,等等中也,嘘——樱酱还睡着呢,你掐我的话,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大喊的!嘘——樱酱、樱酱!”
“啊?小樱?”
一直到听见自己宝贝女儿的名字之后,掐在太宰治脖子上的双手才放松了力度,真是万幸啊,还有一个女儿在。
趁着坐在身上的人一时放松之际,太宰治却突然发力,一把将其搂进了怀里,为以防万一,还伸手把他的脑袋紧紧扣在了自己胸口处。
“喂!”
“呐,中也,从这个角度看天花板真的很好看哦。”
“啊?你说什么?”
“嗯,没什么。好了,晚安中也。”
“……你没病吧,我才出差没几个月啊,还是说——刚才做梦了?”
“不愧是中也。我刚才梦到我就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桌上把中也压在身下呢,然后突然之间就有人敲门了,你说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办呢?是继续呢还是继续呢?”
“那就去死吧!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切,等着将接下去一年的家务都承包了吧!”
身上的人被按着脑袋还不安分,一直动着想要坐起来再揍自己一拳的样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纷争,太宰治决定接受这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