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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信摸了摸脑袋,将袖子往脸上一遮,继续向伽蓝堂冲去。
赤鬼身形巨大,它身高十几米,人站在地上只能仰望。
如此巨大的敌人,连怎么靠近它的脖子都成了难题。
锖兔看向伽蓝寺内部的装潢,想要找到能向上跃去的落脚点,但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九原柊的声音。
“锖兔,你带着伊之助逃出去。”
“什么?”锖兔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般,“恶鬼就在眼前,你在让我临阵脱逃吗?”
“血雾很快就要把伽蓝堂的外墙腐蚀殆尽,”九原柊放下住持的尸体,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锖兔,“到时候伊之助会被波及到,所以现在需要有人把他带出去。”
“你……”
锖兔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九原柊的眼睛。
明明被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但锖兔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双眼睛透过自己看向了什么别的人。
“你在看什么?”
“住持师傅!”
从伽蓝堂的门口传来了道信的声音,他身上裹着的别人的僧袍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身上也能看见淡淡的血迹。
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伽蓝堂里正将脑袋伸出屋顶放毒雾的鬼,径自跑到住持的尸体身旁,在发现对方已经身亡后,心里一酸,几乎忍不住痛哭出来。
“站起来!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现在就还不是悲伤的时候,”锖兔厉声道,“来得正好,赶紧将住持和伊之助带出去,拜托你了!”
你这是拜托别人的态度吗!?道信很想这么说,但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话却让他莫名有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于是他抹了把眼泪,赶紧跑到角落里昏迷的小孩身边,把他捞了起来,背上则是背着住持被僧袍裹住的尸身。
九原柊解下羽织抛给道信,看着对方把伊之助裹起来又一头冲进屋外的浓雾之中,然后一言不发地执刀对着巨大的赤鬼。
伊之助暂时安全了,但还是于心难安。
他几乎魔怔地希望锖兔退出这场战斗。
他有千百个借口,你应该出去联系鬼杀队的人,你应该保护僧人们,但九原柊知道自己真正所想的目的,不过是一句“我不希望你死”而已。
但这种自私的,软弱的理由,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人厌恶的吧,于是他想了想:
“这不是你的任务,这只鬼的力量恐怕已经超出了下弦之贰,你……”
“够了。”锖兔皱着眉打断他还未出口的理由,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
“我会履行身为鬼杀队士的职责,其他的请别再说了。虽然不知道你在想着自己没能保护好的什么人,但我不是为了被护在身后,才站在这里的。”
九原柊微微睁大眼睛。
你看,你还是瞒不过的。
“全集中!水之呼吸…玖之型——水流飞沫。”
在已经开始坍塌的伽蓝堂里,锖兔寻找着难得的落脚点,几个瞬间便已经冲到了赤鬼肩膀的位置,但那附近已经被血雾笼罩,无法直接砍向脖子,所以他半空中回身旋转,将目标对准了那些雾气。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少年利用上半身与腰部的力量,让自己在滞空时回转,刀刃在空中划出如同海中漩涡般的弧度,将雾气聚拢在刀附近,又猛地挥向一旁。
但是雾气被挥散后,转瞬间又被从那巨口中出现的新的雾气填充。
而且那鬼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附近的两个鬼杀队士,它开始缓慢而笨拙地行动起来,随着它的一举一动,似乎大地都开始颤抖。
“九原师兄!”锖兔看向还在地上还在发愣的九原柊,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屋顶要塌陷了,空隙只能打出一瞬,你快行动啊!”
九原柊终于回过神来,执起刀。
似乎有谁的手跟他一起握住了那把刀。
“我也不是为了有好下场,才和你一起对付相枢的。”
耳边似乎响起了友人的声音。
他心神一凝,运起轻功瞬间凑到锖兔身侧,同时以刀尖对准了赤鬼周身的血雾。
“全集中!木之呼吸…陆之型——枫!”看着黑红色的腐雾被划出缺口,他扭头看向锖兔,而后者心领神会地点头。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
海浪碎裂之声,波涛起伏之声,海风呼啸之声。
“让你独自一人了那么久让我一直很愧疚啊,但现在已经没事了。”友人似乎在笑,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快,“因为你看,现在拿起刀的人不止你一个。”
“浮世!”
九原柊落回地面,愣愣地看着那里。
眼中没有血雾,没有赤鬼滚落的头颅。
只有那像是海又像是晴空的,湛蓝色的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可有可无的补充:
孩子走失之后若还活着,可能会被寺庙收养,所以鬼子母潜伏在寺庙。
第一次尝试这种故事,原创鬼的问题很多,请多包涵。
下章大概能轻松点了。
而且明天评论就开放啦哈哈哈哈!!(你冷静)
感谢柴胡和季皓丞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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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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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之贰被击杀了。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鬼舞辻无惨不耐烦地蹙起眉,手里的书页出现了一道褶皱。
这已经是多少次,多少次更换下弦的鬼了呢?他对鬼子母创造的那个东西还抱有过期待,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保留着太多人类感情的鬼,终究还是敌不过人。
没用的棋子就算舍弃了也没什么可惜的,鬼舞辻无惨如是想着,还有一件事,他透过鬼子母的眼睛再次看见了那个早就本应死去的九原柊,但他这次已经并不执着于斩草除根。
“千年前,在渔夫捞起来的棺木里发现的,在两面以篆体刻着“伏”“虞”二字,包含着强大力量的剑柄……太吾的传承……相枢。”
他读着笔记,将视线转到一边放着的造型古朴、质地非金非铁的剑柄,剑柄上原本的剑刃已不知所踪,亦不见半点断折的痕迹。
虽然传说握起剑柄的人就能得到太吾的传承,但鬼舞辻无惨试了很久,无论是人亦或鬼,在握住剑柄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尝试过直接吞噬,却以失败告终。
但研究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此时九原柊在他眼中比起一个鬼杀队士,更是一个样本。
那可是这千年里唯一一个成功得到这把伏虞剑柄承认的人,这样的稀有样本,活着总比死了的作用要大。
此时的山中寺庙,那场雨终究没有落下来。
恶鬼被斩杀之后,血雾紧跟着烟消云散,阳光洒在几乎被毁于一旦的寺庙里,仿佛这里是什么久远的遗迹。
“那个剑技很厉害。”九原柊收刀入鞘,“是你自创的吗?”
“是的,”锖兔回答,接连几场战斗下来他已经累得不行,此时坐在已经化为废墟的伽蓝堂里,靠着仅剩不多的墙壁,“但是刀刃也因此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得给锻刀的师傅写封信。”
九原柊坐在他旁边,抬头看着放晴的天空,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弯了弯嘴角:“那你有麻烦了。”
“嗯?”锖兔不解。
“不,没什么。”九原柊别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现在心里轻松得很,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你说她后悔了吗?”
锖兔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指的是鬼子母,表情也凝重了几分:“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当初没有变成鬼,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如果她在最后回想起身为人类的自己,我猜一定会后悔的吧。”
“说的也是。”
鬼真是可恨又可悲的生物,他不由得想着,虽然杀生无数,却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生不如死。
住持的死,孩子们的死,甚至鬼子母自己的死,说到底源头都在那个不知道此时身居何处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只要不解决鬼王,这样的事件就还会周而复始上演无数次。
借宿都能遇上这种事,也不知道运气是太差还是太好。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突然看见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人冲进了伽蓝堂,虽然半张脸都被绑住了,但两人还是很快认出来那是道信。
他身上都是血雾腐蚀出来的伤口,尤其是手臂的部分尤为严重,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你们没事吧?”他倒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疼痛一般四下张望着,在看见旁边正在消散的鬼时松了口气,“那个小孩子醒了,他在找自己的头套。然后那边那位……九原先生,很抱歉你的羽织已经只剩下这么点了。”
道信拿着羽织残留下来的碎布递给九原柊,后者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了过来,心说你不用特地还给我。
“对了。”锖兔突然想起什么,拿出那张署名瑚春的儿童画:“这个我想应该是住持师傅的东西,觉得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这是?”
道信接过,看着上面画着的孩子们和住持,心里一酸。
“住持师傅……”
记忆涌上心头,他想起那些在灯火下讲着故事的日子,那些温暖的梦,不由得眼眶发热,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道信!法堂也塌了,”这时外面有僧人喊着,“藏经阁的东西大家都已经搬到地窖了,接下来该干嘛?”
“我想想……先搭建几个过夜的棚屋吧。”道信很快整理好情绪,转身对他说着,“对了,法堂里面收藏的东西呢?你们抢救出来没?”
“什么东西?”那僧人一脸茫然。
“你居然问我什么东西!?不就是那个……哎算了随便了我自己去看看!”
他回过头向九原柊和锖兔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开。
九原柊想起不久前还在一惊一乍地对住持师傅大呼小叫的道信,忍不住道:“他变化真大。”但道信原本也许就是个坚强的人,这从他冲出血雾的那一刻九原柊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