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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顾程睿顿了许久,下一句话怎么也接不出来了。
他还不知道下一次能过来是什么时候,无法向他承诺一个确切的时间。
快出门的时候,祝宜眠跑回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
顾程睿在门口等他,丝毫没有要催促的意思。
祝宜眠取出盒子里的胸针。
红宝石耀眼如昨。
“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太贵重了……不,不用那么贵的,给我……不合适。”
顾程睿看着他,没有接。他本来就处在别离的不悦情绪中,这下更觉得祝宜眠在把他推远。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不想要也是随你处置。”
祝宜眠觉得他似乎不高兴了,一时有些为难。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一分钟。
他的助理过来了,祝宜眠适时地说:
“再见。”
“收着吧,”顾程睿深深地看他一眼,“再见。”
顾程睿回国的第一个晚上,祝宜眠早早就躺在软垫上酝酿睡意,甚至预防性地吃了安眠药。
可最终也只睡了半小时,祝宜眠又清醒了。他甚至不确定这半小时是不是睡着了。
他起来倒了杯水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昨天哥哥还坐在这里抱着他,他要分不清哪个才是梦了。
墙上的时钟走到凌晨三点,祝宜眠还是哭了。
怎么才尝到一点点甜头,之前的心里建设就全都没有用了呢。
他知道再舍不得也必须习惯。
可是这过程实在煎熬。
他有放在心里的人吗。
祝宜眠一直记得方瑾苓说的话。
所以,他有什么立场去挽留?
顾程睿回去的第一周,他们没有再联系过。好似同床共枕那几夜不过是谁的一个梦。
祝宜眠仍是缓不过来的状态,时常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被水果刀弄得指腹渗血,身上到处是磕碰的淤青,慌神成了常态。
直到那天手滑打碎了顾程睿用的杯子,祝宜眠才不再压抑着情绪,放声哭了一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故意让它从手中下坠的,还是真的只是不小心。
周一下课后他一个人去了那次重新见到顾程睿的博物馆。
油画展还没撤,祝宜眠站在高大的白石膏墙前,第一次看清了那副从展厅走出去的游客都在谈论的油画。
整体是不太明亮的色调,轻易将人带入酣眠的世界。
看画的人不敢高声语,恐惊画中人。
画中的男孩陷入柔软枕被,露出被几缕黑发遮挡的侧脸和半裸的身躯。
祝宜眠怔怔地伸出手,与画上人比对着看了一下。
他闭上眼也是这样的吗?
头发和侧脸,怎么会这么像。
但是背后……他的颈后有红痣吗?
祝宜眠睁大眼睛——
画,是他的名字。
作者叫——洛因?
祝宜眠迅速找到展方负责人,又去问了馆方这幅画的主人信息,但均被告知对方要求保密,如有需要可以联系画作作者。
祝宜眠拿到洛因的联系方式,却没有立刻找他。
他要问些什么呢。
万一只是巧合呢?
那样普通又常用的一个名词……
他在自我否定与怀疑中反复摇摆,最后不得不暂时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他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出来没多久,就收到了信子发来的信息。
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祝宜眠看到最后竟有些麻木。
【Carey竟然公开了你的信息!】
【他在诬陷你!!】
祝宜眠点开她发的图片看了几张,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同学诬陷和教授有一腿。这盆脏水猛地泼过来,饶是祝宜眠也有些措手不及。
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不过是因为他和斯诺教师一起发了篇论文,偶尔很晚才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周末也常常到教授家拜访。看起来他们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拍到了圣诞那天他被教授迎进门的一幕。
这种事被被当众说出来,还是让祝宜眠很头疼。
后面几天去上课,差不多全系的人都要知道了。雅痞潇洒的斯诺教授一直是学院的焦点人物。但对方似乎对这场谣言还一无所知,祝宜眠也不打算在这个风口浪尖去找他。
尽管说服自己不在意,但他还是没法让内心做到表面上那么平静。
回家的路上,他不可避免地想,祝宜眠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可是当他很沮丧地走到街区里,发现哥哥就站在他家的门牌号前的时候,他又觉得,生活似乎也没那么坏。
他的哥哥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给他很大的安慰了。
祝宜眠小跑到他面前,“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等久了吗?”
顾程睿抬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好看清他的眉眼,“没有,吃过晚饭了吗?”
祝宜眠摇摇头,他心情低落的时候话都很少,现在也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
顾程睿看出他不对劲,捧着他的脸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祝宜眠很不想让他看到生活一团糟的自己,随便说了几句搪塞过去了。
于是顾程睿带他去吃了晚餐,再回到他的小房子时祝宜眠心情好了不少。
可是躺下之后,那些糟心的事又从黑暗中翻涌而来,叫嚣着要将祝宜眠吞噬。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身子也蜷缩着。
顾程睿靠过去,扯开被子的一角,撑在他身上看他,“眠眠,怎么了?”
“我没事。”祝宜眠没有转过来。
卧室里被遮得没有一点光,顾程睿隐约感觉他在发抖。他用手背碰了一下祝宜眠的额头,摸到了冷汗,心里一紧,想起身去开灯,祝宜眠也察觉到了,轻轻拉住他,“别,别开灯。”
第25章
25。
顾程睿掀开他的被子,从身后抱住他。
“不开了,不怕,不怕。”
他用袖子擦去祝宜眠额头的冷汗,把手覆在他攥紧的小拳头上,指腹一下一下揉着他的手背,“眠眠,我在。”
祝宜眠渐渐放松下来,只是仍不愿抬头。
他果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大。
那些毫不在意都是假的,他其实在意得要命。凭什么我总要被人误解?
顾程睿感觉到他不似刚才那样害怕发抖了,一边通过肢体接触安抚他,一边循循开导:“眠眠,你还有我。”
“可是你不说出来,我就没办法帮你。”
“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业上的事,又或者是其他方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解决,嗯?”
祝宜眠贪婪地享受被他拥进怀里的感觉,但他还是很怕,要剖开生活中不好的一面给他看,会不会让他反感?
他越是这样对待自己,祝宜眠就越自卑。
顾程睿说了很久,哪怕看不到他的表情得不到任何回应也还是耐心哄着。
当他说到“你不用总是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事”的时候,祝宜眠终于忍不住开口:“可是我就是一个人啊……”
他话里哭腔那么明显,顾程睿心疼得要命。他握紧祝宜眠的手,将额头抵在他的后脑,“谁说的。”
他从未这样渴望被人反驳自己的话。今夜的祝宜眠实在太需要有人来告诉他,那些想法都是错的。
直到脸上的眼泪被温柔地抹去,祝宜眠才把发生的一切讲给他听。
他说得很慢,顾程睿牢牢将他搂在身前,沉默地听着。
“大家都知道他是不婚主义者,却还是喜欢猜测他的性向。”
“他帮去世的前女友抚养一个不知道与自己有没有血缘的儿子,但这是个秘密,我要帮教授保守的。”
“没有人知道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小joy很可爱,也很可怜,教授很粗心的,又没有育儿经验,出差的时候会忘记找人照看,常常让他饿一天了才想起拜托我去看看他。”
“但是、但是这些和我发表论文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我的成果,你相信我吗?”
黑暗中他的眼里又盈满了泪水,顾程睿让他转过来,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眠眠就是这么厉害。你很棒,不要哭,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这些都是有办法解决的,你先睡觉好吗。”
顾程睿哄他入睡之后,先去柜子里找出药箱,把他的药都看了一遍。
药箱里都是一些家庭常备药,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多找了几个柜子,最后在摆放花瓶的柜子最下层看到了第一次进来时见到的那些空瓶子。
安眠药。
顾程睿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却未舒展半分。
他吃了多少?
顾程睿不敢往另一个地方想。
他在客厅打了几个电话,回到卧室时祝宜眠正枕在他睡的位置,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他半跪在软垫上,祝宜眠两只手抓着被子边缘,一双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去哪了呀……”他一醒来,身边什么也没有。
顾程睿摸了摸他的脸,刚要开口,因为还没放下手机,有信息进来,屏幕亮起,在葡萄色一样的室内很是刺眼,祝宜眠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迅速躺到自己的枕头上,把被子盖过脑袋。
能让顾程睿这么晚还接电话看消息的人还有谁呢。
是不是同住了几日,就忘记了他和顾程睿之间隔着的距离和时间,其中还有那么多人。
他怎么能问他去哪了。
就算顾程睿现在要走,他也没理由说不行。
祝宜眠拼命在被子抹着眼泪,可是为什么会越擦越多。脸已经被蹭得生疼,水迹还是不断地顺着脸颊下来。
他死死咬着嘴唇,很怕自己发出丢脸的哭声。
顾程睿扔了手机,把人挖出来抱着,“不哭,眠眠,别哭。”
“抱歉,我去打了个电话,”他用指腹揉着祝宜眠的下唇,“放松,放松,别咬,要咬就咬我的手指。”
祝宜眠想出声,但他太难过了,话也说不清楚,只能呜呜地哭。
“不怕,我就在这里,”顾程睿心都给他的眼泪泡软了,他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两条长腿夹着他的腿,嘴唇抵着他的额头,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