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妨,”我指着远处的庭院说:“我巧遇旧友,走不到哪里去。百司仙君不喜旁边有人伺候,你先回尘殊府邸,我稍后就来!”
馥眠敛下睫毛,静静的施了一个礼,就小步离去。
我看着她纤柔的身影渐渐远去,六枝青云簪在后流苏落下,在已经升起了淡淡的暖阳下如星火熠熠。鹅黄的锦绸裁剪平齐,层层有序交叠,彩色的丝线细致的绘制着游云图,走起来婀娜多姿,却一点也不显得妖媚。
心里赞叹了一句,又惋惜了一句,可惜身份太过高贵,尚木怕是没有机会了!
自那天我意识到我实在对不起尚木后,我就想着补救。虽然第一次被打断了,可我还是没忘的,就想给他提提位阶再娶个妻子。反正我这就他一个侍从也没有什么竞争的,而我认识的侍君各个都位阶高,有的也已定亲。
离得最近的馥眠更是不用说……我也不好意思在开这个口,只能望这尚木哪日能与一位仙子对上眼,那日我定亲自登门提亲!
…………
绕过流仙府,虽还是清晨但还是有不少刚登仙的仙家出来闲逛,零零散散中我竟发现有不少女子,衣着轻薄皆为低领纱裙,腰带为镂空材质较硬的布料束在胸下,看起来高挑又有些性感。
我就直接愣在原地,本女子修仙的本就少之又少,如今突然出现这么多,穿着又都如此暴露堪比我当初在秦淮河畔遇上的名妓。难道人间风气变得如此开放了?
我记得当时我登仙后在登仙台登记时,偷瞟一眼一百年间只有十多人登仙,其中只有两人是女子,如此看来我的对下界的看法该改观了。
走到那庭院门口,圆形的拱门上落下一簇一簇的荆棘花的枝干,颜色深沉只有叶子没有花开。青色的瓷砖顺着拱门贴下,里面的女子坐落在一棵腊梅树下,深色的壶冒着一股股白气,酒香飘万里。
这样一幕多熟悉,在我暂住流仙府时,因为没有熟悉的朋友,侍从来来回回我也没记住几个,只是听人说那庭院是一位位高的仙君长待的暂住所不得去打搅。
我本就胆小不喜欢惹事,在流仙府举目无亲,峒赤真君那是又是在另一个流仙府,我只好日日带着房内等着能有一日分下土地好早日离开。
在登仙时我已经知道师父鹤浮真人本就是仙人,按道理我可以投奔他门下,可惜在我脱胎换骨洗去人间尘埃时,他明确警告我不得去找他,不得说是他门下。可怜我一番感恩之心付之东流,只好找个地方躲起。
在晃晃悠悠中,就这么失脚踏进了布满酒香的庭院,看到了宛如画中的女子。
在相识很久后,百司仙君才告诉我,她是特意在流仙府旁建下庭院,偶尔来暂住时不时煮着好酒,就是为了吸引像我这样的馋虫。我悻悻笑着喝着酒,问她为何要吸引才登仙的小仙时。
她放下了酒杯,转身折下一支梅花问我,人间这时梅花可会开得这般艳。我老实回答,这时人间的梅花应该还未开,而且人间的梅花从来就没有开得这么大,这么多过。
她说,这就是我喜欢从人间来的仙家的原因。她生在天庭长在天庭,待成年后就女承母业成为了女官中最大的百司仙君,一生不得离开天庭,不得擅离岗位。
她爱市井话本中描绘的山川美景,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色,话本中每一条寻常的街她都如数家珍,每一个主要人物的名字倒背如流,。只有从人间修仙的仙家才能告诉她人间的景色与天庭有什么不同。纵使人间还不如天庭美丽,可还是如鸠酒一般,明知道是会致命的痴念,可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
她说天庭太完美,心也太完美,完美的有些冷和无趣。
可别人告诉我这庭院是你暂住之地,旁人不得打搅?她笑眯眯的揉着我的头说,做事循规蹈矩,不懂美酒之香的人又怎么能懂人间的场景?
这样的人不认识也罢!
…………
我缓缓踏进这熟悉的庭院,和第一次的迷茫完全的不同,我看着落花掉落在她的发间,在一群复杂看着昂贵的头饰间,插/得一根色泽一般工艺粗糙的玉簪,那是皇六在教我讨得女儿欢心时,我做的一根簪子。
忍不住,我带着笑意慢慢靠进,若不是我没带折扇,此时我定是开着扇子做风流少年郎的模样摇着扇子上前。
煮酒的女子手一顿,在额头的红色捆着金色的玛瑙逐渐出现完整的形,一双桃花眼比任何的花朵还有美艳,眼尾红色的染料勾起,薄唇点朱,浅色的粉晕开。
我笑着说:“可惜我不是新的仙家。”
她拿出早在烫好的酒杯放在对面,托着酒壶倒下一杯,“我又不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负心郎。”
我脱下袍子挂在腊梅树上,枝干轻晃,在我眼前落下几多腊梅花。
踩着早就落了一地的腊梅,坐到了石凳上,腰间的玉佩随着我的姿势划到了一旁,她看了一眼问:“喜事将近?”
“还早着呢!”我不以为然,拿起酒杯呷了一口,就如记忆里的味道一样。随着酒香滚落喉咙沉下的不知道多少年的记忆翻滚出来,有皇六初到时的;有我与皇六打闹,百司仙君一旁笑看我俩的;有我与皇六去到人间后,你一言我一语抢着给百司仙君讲人间见闻的……
“可惜就是少了一个人……”我有些感叹,往日我有幸有机会上天庭,皇六定会来此一同相聚。
“他自找的。”百司仙君没什么惋惜感, 端着小点的碟子就放到我面前。
看来这就事可真算的上是众神皆知,莫名的我有些羞赧,这种事无论在哪个身上说起来都有些尴尬。
捏着小点我就往口中塞,今日起得早我什么也没吃,倒是小狐狸开开心心的在厨房吃的饱饱。到了拓狸府邸后我也只喝了一口茶水,就把女主人给气走,弄得我现在饥肠辘辘。小巧的糕点做得紧致,甜而不腻,刚好可以一口包下,不会落得一身渣子。
“我刚刚进过流仙府,看见了不少女子,穿着暴露的我前所未闻,可是吓了我一跳。”
“没有了皇六子,看来你可真是一点也不敢下人间,到了人间你就知道他们早就开始崇尚展现女子美丽的姿态,而修仙也成了热潮。”
“下到人间有风险,没有皇六我怎么敢贸贸然,谈起躲人这功夫,可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皇六所及。”
“你就知道躲,他拿走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不着急,他反倒急着找你。”百司仙君含着笑看着我,云鬓两旁的金簪璀璨,金色的蝴蝶和枝叶交错延伸到她幼滑的肌肤上,在那青黛的眉上投映这浅金色。
“我……”一时间我哑口无言。那人如我,就似月宫的娘娘如白薇娘娘,不碰生疮,碰了流血。长在心窝,痛在心窝。
她看了我一眼,将怀里的丝帕丢给我,有些懊恼地说:“你可别哭了……不就是一魔界小妖吗?不就是被骗了感情吗?不就是被偷了玉碟吗?有什么大不了。”
她一下就戳中我最不敢和人开口的话题,而且连戳三个,我捂着心口觉得隐隐作痛。
顿时,她的视线漂移,漂亮的五官转向旁边的腊梅,白玉裹着镂空花型的金片耳坠带在她单薄的耳朵上,小巧玲珑。自知说错了话,她有些不好意思,羞红的上半段耳朵与她额头的玛瑙交相辉映。
“那你怎么上来的?”
“和拓狸府邸的侍从一道上来。”
“拓狸府邸?你与那位娘娘相识?”
“当然不是,只是娘娘客气请我去参加那位小姐的满月酒而已。”
“曾几何时,魔界与天庭也开始熟稔了起来?”百司仙君冷笑,执起了酒杯对着暖阳抬头。
当初的打了千年的仙魔大战过去了万年,立下汗马功劳的仙家都还健在,而这千年仙魔两界关系也明显有了缓和。可对于经历了那一场血雨腥风的岁月的人,又怎么能放得下与魔界的恩恩怨怨呢?若是没有那场大战,百司仙君就不是百司仙君,而是个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小仙君。
可开始缓和的趋势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不然我不会在瑶池遇上,在寻找一同落单的那个人,不会与他相识相恋,更不会在全心托付下,毫无察觉的被拿走仙人最重要的玉蝶,元气大伤逼得我陷入长眠。
“仙家娶了魔界女子的还少吗?”从幕真君起头,后面被魔界女子迷惑的男子比比皆是,只是有的名正言顺,有的众叛亲离而已。
比起看惯了的知礼守节,清高冷漠的仙君,魔界那妖娆柔美的女子怎么也是有无比的吸引力。
相顾无言下,我饮下了了最后一杯酒,本可以让百司仙君就这样呆上一个上午的酒,就这样被我俩喝完,我阻止了她再去煮酒的举动,拍了拍裙子起身。
从树上拿下了挂着的袍子,都已经带着花香了,拍落了上面的灰,我双手一转就披上了,红色的绳子落在我颈脖旁。
“我就不多留了,馥眠在尘殊府邸等我,待到满月席我再来看你。”说着我就直接出门,千年的相处我俩早已熟知对方的习性,什么推辞借口都不需要,坦坦荡荡的就好。
等到我走到拱门时,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低声的模糊,有些柔弱无助的哀怨就似会一不留神就消失在暖阳下……
“子施……”
我回头,荆棘花的枝叶落在了我脸旁,遮住了我大半的视线。
在一片绽满花的树下,看不清神色的艳丽女子起身,在云鬓间点缀着满满的镂空花朵,金簪流苏,朦胧的迷糊在花间。
我听见她叹息似得说道,“早日嫁进天庭来吧,这样与我也好有个伴……”
我点着头,离开了这个千年甚至是万年没有变过的庭院。我无法理解她坚持着在里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煮酒等待着能给她讲人间故事的仙家是怎样的心情……
而当每一个仙家路过,被她身份震慑而慌忙离开时,她是怎样的遗憾和无奈。
或许她在等一个能不顾一切带她去见人间美景的人,也许她一辈子也等不到。
我突然就想起,在那个似梦里的地方,那个男子与我讲的话。
“命中注定就是几生几世都定下那一个人。转世早的,说不定等不及那命中注定的人就先去;转世晚的,命中注定的人怕是早就老的干净了;若有幸年龄相当,也可能一辈子不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