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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言语误导,应该能稍微缓事态。”
网友都是没有主见的傻子,等缓个一阵就能翻篇了。
金显亮颔首,显然觉得这样可行,“那女的是谁?”
祝旭升原本的醉意早已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不知道。”
“不知道?”金显亮和经纪人异口同声。
“这种事情,我没做过二十次,也有做过十次,这些女人摸起来都差不多,我哪里知道谁是谁?”
因为涉及到公关处理,祝旭升的回答很坦白。
他在性爱方面玩得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绅士人设都是做给粉丝和观众看的,圈里但凡有些资历的人,都对他的品行一清二楚。
“……”
众人听见这话,一致陷入了沉默,有几名组员甚至已经眼露了鄙夷——
这算什么事吗?
周五大晚上的,她们下了班又被突然召唤,结果是处理这样的渣男渣事。
经纪人抹了一把额间的急汗,换了种思路,“这样吧,找个身材方面相似点的小艺人,让她配合你澄清吧。”
话音刚落,公关组的组长就严肃开了口,“晚了。”
“什么晚了。”
“有人已经扒出视频里的女性了。”组长直接把爆料截图发在了微信小组群。
神通广大的网友通过衣服、头发长度、身材等蛛丝马迹的细节,就将视频里的另外一号人物给扒了出来。
对方也是一位演员,叫段雅玲。
年初的时候,她和祝旭升就合作过一部公益短剧。
包厢内的众人看见这个消息后,无一例外变了脸色。
身为当事人的祝旭升如遭电殛,瞬间倒靠在沙发上,出道后一直算得上顺风顺水的他,终于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完了,这下怎么办?
金显亮气到发颤,他原以为目前的情况已经坏到极致了,但没想到祝旭升的所作所为还能把他自己带到更深渊去。
“看你怎么干得好事!有夫之妇你也下得了手!”
是的,段雅玲去年就已经结婚了,而且她的丈夫是制片圈巨佬李国谈。
要是得罪了这人,连带着电影圈都可以不用混了。
这下子,微博热搜是彻底瘫痪了。
……
两天后,海市中央陵园。
电影《时间说客》终于迎来了通告单上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正是电影开头的第一幕。
又一次轮回后,所有人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女主最终没有躲过暴力逝去的厄运,而男主依旧持着那把短刀,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位渣男丈夫刺成了重伤。
这幕戏,拍得就是男三向随安和男主成宇的最后一次面对面交流。
为了塑造‘暴雨’袭人的环境,剧组特意调动了一辆洒水车。
纪厘裹着一件宽大的棉衣在原地踱步取暖,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戏服。
郁赋雅看见这个气候,有些担心地望着青年,“这大冬天的,本来就已经够冷了,还要得穿短袖淋雨,你这身子骨吃得消吗?”
“纪哥纪哥!这是我早上给你煮的红糖姜水,你赶紧先喝一点!”
包子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姜水递了过去。
“谢谢。”纪厘笑眯眯地接过,压住心里的忐忑。
他是怕冷的,更怕大冬天拍反季节的戏。倒不是他吃不了苦,只是怕冻僵的肢体会影响拍戏时的状态。
场务过来询问,“纪厘,你们这边可以吗?我们得速战速决。”
比起还没挨冻的纪厘,封程作为男主的扮演者刚刚已经拍过一场戏了。
这会儿,对方虽然裹着毛毯保暖,但身上衣服是湿冷的,时间拖下去久了,只怕会感冒。
“我这边可以了。”
纪厘一口气喝下包子煮的姜水,脱下棉衣外套,走到拍摄位。
空气中的寒气瞬间席卷了身体,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今天的戏份都在正式开拍前对过走位,能稍稍省去一些挨冻的时间。王嶂和现场的工作人员不拖延,迅速地喊下了准备。
瓢泼的人造‘雨’水骤然落下,迅速冻成豆大的颗粒,嘭嘭嘭地砸在了纪厘的身上。
在被寒意侵袭的恍惚中,纪厘听见开拍的打板声响了起来,四周撑着黑伞的人群尖叫着朝外面撤去——
“快逃!”
“有人持刀伤人了!”
混乱的尖叫声中,有逃离的宾客猛然撞上了纪厘的肩膀。这一下,就将青年眼里的迷茫撞了一干二净。
纪厘迅速反应过来,双手颤抖着将挡在眼前的人群拨开,声嘶力竭地喊道,“让一下!都让一下!”
暴雨模糊了青年的视线,他依靠着本能拼命地朝前挤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那千分之一的转圜余地。
终于,他的视野开阔了起来——
暴雨中,一名身受重伤的男人倒在血泊里,艰难挣扎着朝外面爬。
他认出突然出现的纪厘,绝望的双眸中燃起一丝希翼,“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还没等反应过来,有人狠狠踩上了他的背部。
手起刀落间,后者的求救声戛然而止。
纪厘眼皮颤颤地往上抬,望见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男人少有的穿着一件黑色正装,许久未修理的头发被淋雨冲刷后黏在了脸上,发隙间的那双眸吐露出冷凝而绝望的死志。
纪厘的瞳孔猛然一缩,心尖泛起化不开的痛意——
那是成宇啊。
那个好不容易从地狱中被人救出来,拼了命往上努力爬的成宇啊。
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随安,我再工作一年就能攒够房子首付了,到时候,我就去向甜甜求婚。”
“随安,我和甜甜分手了,是我耽误了她七年,够久了。”
“随安,我还是没忍住……我扮成她最喜欢的兔子玩偶,跑去了她的婚礼现场。你说,她持着捧花路过玩偶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点点想起我?”
“随安,我今天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她,她怎么会生病了?那男人为什么没有陪着她一起去医院?”
“……随安,有人告诉我,她、她死了。”
镜头推近,青年的眸光一点点淡了下来。刹那间,一滴眼泪混入了斑驳的雨水里。
这些都是后期剪辑时会插入的言语闪回,到时候,电影观众的情绪是跟着向随安的回想一点点加深的。
现在,纪厘仅凭借眸光细微的变化,就将人物内心的回放表达得淋漓尽致。
王嶂认真看完这段眼神特写,心里只有四个字——
无可挑剔!
青年共情式的表演,压根不需要他这位‘导演’指导的。
下一幕的拍摄很快继续——
纪厘僵着跪在地上,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只会偷偷送她一程!”
“阿宇,为什么?你说好了听我的。”
封程走了过来,麻木地跪在他的身前,“随安,对不起,从她死的那一刻,我就回不去了。”
他摩挲着自己的西装衣摆,呢喃,“甜甜一直说,想要看我穿西装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种场合上。”
不到两个月的拍摄时间,封程浑身的气质已经大变了。
如果说,原先他还带着几分肆意的少年感,而现在,浑身上下都带着无助的沧桑感。
监视器前的副导见到这幕,心尖泛起阵阵酸涩。接下来,纪厘的问话更是将这种酸涩推到了极致。
“阿宇,我们搏不过命运的,对不对?”
青年神色已然变得空洞,他嗓音中的悲戚极尽传达出来。
和他对立的封程红了眼眶,惨然一笑。
嘹亮的警笛声划破黑云密布的阴空,像是给他们的最后一声倒计时。
封程眼里的死志松动了一瞬,“随安,别管我了,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吧。阿淮不在了,甜甜也不在了,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向随安这位陪伴了多年的好友,是他对这个世间仅剩的一丝不舍。
“……好。”
纪厘扯了扯嘴角,喉咙中溢出一声压抑而无法宣泄的哭声。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背对着好友转过身去,一步又一步地朝外走去。
封程目送着他离开。
几米开外,青年顿住步伐。
暴雨声中,响起他沙哑而郑重的告别声,“阿宇,再见。”
宛如多年以前,在那条被夕阳铺满的石子路上,放学归家的少年对着他说,“阿宇,明天见。”
那抹化雨春风的笑,在封程心里记了很多年。
他盼着他好,可他始终没做到。
封程抬起头,看着纪厘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的崩溃终于爆发,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时间慢悠悠地过,他们并行再久的人生,也有分道扬镳的那一日。
他们一群人,终究是彻彻底底地走散了。
……
王嶂当机立断地喊下‘卡’字。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将纪厘和封程各自围了起来。
郁赋雅将厚浴巾、毛毯一个劲地围在了青年的身上,生怕他哪里挨了冻,“纪厘,还好吗?”
包子凑了上来,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了上去,“纪哥,快点拿着暖手袋回暖。”
纪厘被众人推搡着,慢半拍地含糊应了一声,他侧身回望,只见入戏太深的封程依旧跪在原地,狼狈地哭得停不下来。
纪厘同样还没出戏,看到这幕,不由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被角色情绪操控着流泪。
正当他恍惚之时,一方厚重的浴巾被人拢在了他的脑袋上。
冷到发颤的纪厘抬眼,顺势跌进男人那双担忧的眸潭中,他一怔,“……栎哥?”
“先别多说,马上去房车冲个热水澡。”
秦栎宽厚的手掌隔着浴巾摸了摸他的脑袋。转头又对边上的工作人员交待,“我喊了两辆,让封程也去冲一下寒气。”
秦栎是这部戏的投资方,又是封程的顶头上司,今天是杀青日,他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大家的猜疑。
即便直接换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