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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摇篮身后突然腾起一尊丈余高的法相金身,结实的擂台一阵抖动,周围防护禁制彻底碎裂如同粉末散开,站在擂台外的修士们这才感受到了化血刀的血煞之气,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但是几乎是立刻,血煞之气就被升腾而起的金身法相散发的耀眼光芒散去。
那金身面容模糊,甚至根本看不出来个完整人形,只能勉强分出胳膊和脑袋,随之而来的飘渺禅唱,让一切显得祥和又安宁。
在化血刀几乎挨到谢摇篮头发丝的一瞬间,金身伸出两条看起来像是手臂的长条,合掌按住了化血刀。
一时间禅唱大作,连带着祁阿修脑袋都一阵清明,他被法相金身逼得后退一步,暗自纳闷:为何刚刚自己会对一个才见面一次的女修起了杀意?
此刻来不及多想那么多,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祁阿修翻转化血刀,刀刃直接割在金身未成形的手掌上,此金身乃谢摇篮全身上下念力凝结而成,虽然强横无比,但是相比于千万年的阴邪之物化血刀,就落了劣势。被刀刃划上的一瞬间,她识海深处巨疼无比,如同刺入了数十根长针一般。
谢摇篮后退两步,突然大声道:“我认输。”
裁判呆了片刻,赶紧道:“三擂台,五百一十三号胜出。”
谢摇篮叹了口气,走下擂台,她不认识此刀,但是交手之下却意识到此刀着实太过阴毒,她初次使用法相金身,金身手臂不过刚刚沾上了刀刃,就如同被万魂噬去所有能量一般,倘若她再松得晚了些,只怕整个金身手臂都要废掉了。
有此等威力的化血刀,只怕她如今脆弱的肉身被轻轻挨一下,就得形神俱灭吧。
认输比丢了命强。
不是说第一天的比赛都是热身赛吗?怎么她上来就遇到这么强横的对手?!
祁阿修闻言收了化血刀,兴致阑珊道:“他日再战。”
周围修士懂得一些的,看得脸色惨白腿脚虚弱,不懂的却颇为失望,刚刚看到了个热闹,居然就直接认输了,着实没意思!
谢摇篮走下擂台,萌萌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对着她蹭了又蹭,将浑身白毛染了一层灰白色,谢摇篮赶紧把他拉开,心不在焉道:“脏,我可不给你洗澡,自己掐避尘决去。”
萌萌趴在她的掌心,闻言立刻怒了,自己一番示好彻底被无视,简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谁稀罕!”
谢摇篮并不知道自己在生死关口走了一遭,自然不能理解萌萌的激动,她随手将儿子丢到绿蛟高昂的头顶,扭头看向一直向她招手的齐寒烟和岳阳二人。
“哈哈哈,呆子还真是你?跟昨天岳阳那蠢样一模一样啊。”齐寒烟道。
岳阳脸一红,闷闷低下头。
“哦?”谢摇篮好奇。
“哦,你知道昨天那边山上有个出窍期的妖兽渡劫吗?”齐寒烟道。
谢摇篮嘴角一抽:“知道。”
“岳阳和我都闲着没事,想去捡个漏,结果到半山腰,发现那峰顶有人修的灵气波动,这才知道那妖兽是有主的,正准备原路返回……”齐寒烟顿了顿,颇为费解地说道,“这时候那人修正在协助妖兽渡劫,我们隔着那人布置下的禁制,远远看去,那人好像是用的一串古怪的珠子吸收雷劫,那天劫把珠子淬得亮晶晶的,这傻子就说了一句——原来天劫也是好东西啊。”
岳阳无力地叹息,接着齐寒烟的话说道:“接着,那山顶没有被珠子吸收的雷劫,突然分出来一缕,直直朝我劈了过来。”
齐寒烟心有余悸地抖了下:“真是邪门,明明隔了那么老远。”
岳阳也一脸庆幸:“起码有三根手指头粗的一道天劫,把我护身法宝都劈碎了两件,谢天谢地捡了一条命,谢道友也是被那天劫劈到了吗?”
、青冥一
谢摇篮没有回答;恰巧这个时候;绿蛟甩着尾巴游了过来,他头顶萌萌,眨巴眨巴眼睛道:“仙姑我先回去了。”
谢摇篮点头,顺手掏出避尘珠在萌萌身上滚了一圈,萌萌哼一声,前爪用力扒开她,理都不理。
岳阳鼻翼扇了下;脸色顿时惨白得难看;他看着绿蛟九曲回肠的身影:“它……它它是不是就是昨天渡劫那只妖兽?当真是朵……奇葩。”当日被控制傀儡的黑衣领头人追逐的时候,岳阳也曾见过绿蛟本来模样;只是没认出来这只焦得都快熟了的臭烘烘巨蟒就是那绿蛟。
这货大大咧咧地在隐宗会上用蛟形跑来跑去,连个人形都不化,一方面依仗修为高深,另一方面也表明肯定是有主之兽。其实好些妖兽都不喜欢在灵兽袋呆着,只是他们出了灵兽袋,好歹也会化个人形,而且待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比如重明。
像这么拉轰地在尖叫的女修中间窜来窜去的灵兽,岳阳还是第一次见到。
谢摇篮看到绿蛟再次钻了一个模样清纯可爱的的金丹期女修的裙底,以手抚额,掩面扭过头。
这时候,高台上栖云唤来谢摇篮,朝她安抚一笑,说道:“刚刚的比试,摇篮不必介怀,那刀威力之下,恐怕能抗住一击的没有多少人,我们摇篮还算很棒的。”
谢摇篮只当栖云宽慰,没有多说。
栖云这才话锋一转,继续道:“他日再比试,遇到这种敌人连一招都不必接,立刻认输就是,你方踏入元婴期六十年,机缘法宝都跟不上,性命为重,切莫逞强。”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为师唯愿你们平安。”他伸手似乎想去揉揉谢摇篮的头发,顺手给她掐了个避尘决,将她浑身上下的黑炭清理了个一干二净,“都大姑娘了,怎么还不知道干净,难道师父能给你掐一辈子避尘决?”
谢摇篮很光棍地笑了下:“反正我学不会。”
宿微在一旁听到,斜睨了她一眼。栖云佯作气恼,眼中却含笑:“就这点出息?”
···
隐宗会第一场比试彻底结束,岛上依旧青葱树影,叠叠飞鸟,美好得令人心安。远处浅金色的结界边缘,时隐时现在海天交接处。
谢摇篮只身返回房间,突然发现门口被布置下禁制,她扭头一看,绿蛟正盘在柱子上装死,萌萌却不在了。
谢摇篮心头一惊,手心凝聚了十分的灵气,呼地一声推开了房门,好在禁制似乎根本不防备她。
房内并无外人,萌萌盘成一个白团,窝在那人的长袖上,见谢摇篮进来,冲她歪歪脑袋唤了一声娘,又指了指她只能看到背影的那人,说道:“父亲来了。”谢摇篮侧头看去,那人似乎也格外疲惫,坐在床边,侧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双眸紧闭,好像深陷梦境。他的银发从后背垂下,散落一地,看起来没有往日柔顺,显得乱糟糟的。
正是半年不见的谢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谢摇篮看他身上灵气紊乱,身体似乎慢慢自我修复,并没有打扰。抬手把伸着前爪打算拍醒父亲的萌萌抱回身边,给他揉了揉毛,小声道:“安静。”
萌萌抬起下巴任她挠了一会儿,也有些困了,他熟练往谢摇篮胸前一跃,安静睡了下去。
金乌西沉,谢琅还未醒来,身上灵气反倒越来越弱,谢摇篮不放心地坐在他身边,牵起他的手,输了一些给他,可是她的灵气对谢琅来说明显太过微弱,她皱眉,只能将储物袋中所有的灵石都掏出来,尽数堆在他身边。
渐渐地,他身上灵气似乎低到了一个限制,又开始慢慢趋于平稳,突然间,他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房间内的那堆足够谢摇篮用几年的灵石,瞬间即成齑粉,甚至整个隐宗岛上的灵气疯狂地朝他身上聚拢,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可是他却像根本不能满足一样继续吸收着,似乎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谢摇篮听到了外边响起一阵一阵的躁动,有不少修士误以为他人布置下聚灵阵,捣乱他们恢复灵气,耽误明天比试,连法宝都祭了出来,在头顶飞来飞去。
好在谢琅似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受得呻丨吟一声,停下了吸收灵气的速度。
外边的争执也缓慢平息了下来。
谢摇篮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皱着眉头,脸色惨白,神态和当年初遇时候的病弱样子非常相似。不过好在他灵气已经恢复平稳,不再持续减弱了。
天边最后一丝日光黯淡了下去,房间内装饰的用于照明的夜明珠泛着浅浅柔和。
谢摇篮不经意间一瞥,突然再也移不开目光。
谢琅的银发,突然被什么东西顶出来两个小小的尖,那尖头慢慢变大,鼓成了个小巧的包,那两团头发包又突然一颤,从中间的银发缝隙里露出一只长着雪白色绒毛,在夜明珠下泛着剔透粉红的耳朵尖。
这双耳朵尖挺立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病弱得耷拉了下来。
他究竟现在疲惫到了哪种地步,才连最基本的人形都保持不了?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在慢慢恢复,并无大碍。
谢摇篮努力想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却怎么也办不到。
她偷偷瞄谢琅一眼,小心翼翼伸出手,随着距离的缓缓接近,她的呼吸频率都明显加快了许多,心脏也在用这几百年从来都没有过的速度狂跳不已。
想碰一下,碰一下就好,差一点了,还差一点点——
谢琅突然翻了个身,广袖一扬将脑袋盖在了袖子底下。
谢摇篮瞬间清醒过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的一下站起来,转头出了屋子。房门在身边啪地一声关上,她这才感觉心跳和呼吸恢复了正常。
天刚刚擦黑,王冲正在溜重明路过这里,笑眯眯打招呼:“摇篮师姐,这么晚了还没回房呢?”
谢摇篮匆忙抬起头:“嗯,马上就回去。”
“师姐你脸色不太正常啊?是不是今天比试耗尽灵气,我这里有丹药!”王冲热心得很。
“不……不必。”谢摇篮婉拒了王冲的好意,罕见得脸上浮现一层尴尬之色。
绿蛟缩小身形,盘在头顶房梁上,闻言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琥珀色竖瞳盯着谢摇篮看了两眼,严肃问道:“仙姑,你是——发——春——了吗?”
然后,房门啪地一下摔在绿蛟脸上。
谢摇篮坐在蒲团上,捏了禅定印修炼了一个时辰,这才慢慢睁开眼。此时萌萌已经彻底睡熟了,谢摇篮小心翼翼将他放回床榻上,不经意又瞥见了依旧歪在一边沉睡的谢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