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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张岩蓦地想到了那个神情阴沉,手段通天的元婴期修士孟东野。不禁百感交集。自己和郭老栓何其相似,一个是被众人要挟,一个是被众人离弃,都是受这人性所害!
“是啊,老郭家本就在东海七寒岛。”郭老栓没有看到张岩脸上的奇怪表情,随口回答道。说着从衣襟内掏出个小挂坠,递给张岩说道:“张兄弟,你这兄弟我老郭交定了,虽然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修士,但在我老郭眼里你还是一个血性汉子。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送给你。”
张岩见老郭脸色严肃,知道若不接受怕老郭又会多想了,当下接过,小心地放在手中,说道:“郭大哥,这礼物珍贵的很,张岩必定好好戴在身边。”
郭老栓随意地说道:“那玩意儿没啥用处,丢了也没事。不过我打小就戴它在身上了,父亲说,这玩意还跟修真界有联系,让我好好保管,我老郭凡夫俗子一个,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既然张兄弟是修真者,想必能发现它的不同了。”
张岩正欲细细打量手中之物,不料过大栓说完,起身朝外走去,嘴中还说道:“我老郭走了,张兄弟不用送,你我兄弟以后必有相见之时。”
张岩连忙站起相送,讶然说道:“郭大哥走的这么急,我还想和你多多聊聊呢。”
“我要趁夜离开,我再不想多呆一刻了,张兄弟,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老郭走了”郭老栓掀起帐篷,外面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匹马安静地等在那里。
张岩知道郭老栓去意已决,当下说道:“郭大哥一路小心!”
郭老栓翻身上马,朝张岩一拱手,拍马挥鞭,消失在浓浓地夜色中。
张岩回到帐篷,想起郭老栓这个汉子,忍不住轻轻一叹,喃喃自语道:“他的心性的确不适合跑江湖啊……”
随即想起手中郭老栓送给自己的祖传之物,伸开手定眼一看,却是一个淡白色的珠子,约莫有核桃大小,表面光滑,做工甚至有点粗糙。这样一颗普通的珠子怎么会和修真界联系在一起?
张岩运起神识朝珠子内看去。不料神识甫一接触珠子表面,便被一层无形的透明波动给挡开了。这珠子竟能阻挡神识?
张岩好奇心一时被提起来,仔细地打量起这颗淡白色的珠子。看了半响依旧看不出端倪,修士的大多东西都有灵气涌动,而这颗珠子灵气一丝也没有,若不是能阻挡神识,还真和普通的珍珠没什么两样。
神识用不了,真元也不敢冒然地灌注其中。张岩无奈,把珠子收进了益轩钟内。
益轩钟内是一个极大的空间,自成一界,倒是和须弥戒指作用相同。张岩再一次摸索益轩钟功能的时候,除了护体,攻击的功效之外,意外地发现它竟然还有这种纳须弥于一芥的功能,一时欣喜不已,这也就意味着以后随身的东西都可以放在其中了。而益轩钟又在自己的丹田中,所以除非杀了自己,否则,别人休想夺取自己的东西,更别说偷窃了。
看着淡白色的珠子和一些钱物堆放在益轩钟内的空间中,张岩收敛了心神,思索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龙渊都城
天道无情,世俗无义。波澜汹涌的一天之间,发生了如此多关于人心的事情,即使以张岩被打磨的淡然异常的心,也禁不住一阵寒冷。
人有贪嗔痴怨恨;修士也有,只不过掩埋的更深,也表现的更为暴烈。那苦苦追寻天道羽化成仙真的可以脱离世间苦海,与天地共存么?成仙之后,是否不再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恩怨纠葛……一切都是祥瑞异常,无比的美好?可没有了丑恶,怎么知道什么是美好?没有了黑暗又怎么知道何谓光明?
张岩第一次质问自己的道心。宛如手拿一把锋利的刀,精确地剖解着心中最迷茫的地方。
大道无形无象,到底走到哪一步才真正是所谓的从生死彼岸到达涅槃彼岸?
无尽的迷茫挣扎在道心中剧烈激荡,世界宛如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夜笼罩中的张岩,面色平静,身上却生机全无,仿佛是一块风化了千年的石头,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蓦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细小却清晰地响彻在内心深处,脑海浮出中一幅生动的画面:
一声春雷炸响,泥泞深处,一颗芝麻大小的草籽挣破了表皮,钻出了一抹嫩绿,不依不饶地朝空中伸去。瞬息长得半米多高,颜色变得葱绿幽然。此时,风咆哮而来、雨轰然砸下、霜冷然吸身,雪坦然压迫、脚无情踏过……
不曾叹息、抱怨、沮丧,无畏执拗地和天地抗争,和自己战斗,弯下的腰不曾折,傲然如长剑,刺破了长空!
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一把狰狞燃烧的火兀然袭来,它在火焰中跳舞、飘零,星星点点间,化作最美、最高贵的黑,消散、湮灭、于天地。
又是一道春雷炸响,无数的草籽醒了过来,发出一声似曾相似的欢愉的笑……
“大道无情,而万物有灵,修真,修真,修的是真如自我,修的是真如无我,修的是真如有我,不苦不乐,才是极乐!”
蓦地,声息全无的张岩睁开了双眼,平淡如水的脸上无喜无悲,不知觉间,张岩破除心神桎梏,已快要频临崩溃的道心刹那间变得坚如磐石,纯净通明。心性淬炼升华,较之以往,已不可同日而语。
体内修为虽然没有精进,但这次的明悟,对以后修行的裨益是无法估量的。这也就是修真界所说的心障,过了这道坎,身心蜕变,才能适应和生存在天道之下,继而悟天道,化羽破空而去!
一抹绚烂的神光在眸中一闪即逝,张岩立起身子,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天色一片晴朗,无风无浪,雨后的荒原弥漫着清新的水汽味儿,让人不由精神一振,心情愉悦。
但这种愉悦在用过饭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用饭时,众人本是跑到张岩身边套近乎的,毕竟认识一个强大的修士对他们而言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不料看到张岩后,众人脸色狂变不已,甚至有人两腿直啰嗦。张岩浑不在意,以为是昨晚大战的时候,自己陡然成了修士,让众人感到不适应,却不料众人强忍着惊惧吃过饭,便纷纷逃也似的离开张岩的身边。
这下张岩就疑惑了,看到众人在很远的地方停下来,小心翼翼地议论纷纷。他终究忍不住好奇心,凝神细细窥听起来。
“张前辈变了,像变了一个人,浑身有一股让人打心眼里发寒的气息。我,我差点吓得跪在地上。”
“我也是啊,张前辈脸上平静,可就是吓人,难道这一夜间前辈修为又有提升了?”
“谁知道呢,我以后可不敢和张前辈见面了,再见面我非心肝吓裂掉不可。”
……
听到这些,张岩晒然一笑,庸人自扰,自己还是自己,哪里变了?
张岩一脸平静,牵起宝财的手上了一辆宽大精致的马车,那是廖头特意为张岩准备的。
上了车,张宝财一反常态,坐的离张岩很远,嗫嚅说道:“岩哥儿,你怎么了,变得好陌生啊。”
张岩微微一愣,怎么宝财也这么说?挥手打出一道紫色灵光,在半空中汇成一面锃亮的镜子。
张岩朝镜子中一看,小麦色皮肤,削瘦的脸颊,挺直的鼻子…是原来的自己!
舒了口气,忍不住说道:“宝财,我哪里变了?”
张宝财期期艾艾说道:“面容没变,可气质变了,变得让人不自觉地害怕,就像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让人敬畏,让人不敢靠近。你没看出来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怕你的很呢。”
张岩微一思索,想到用饭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倒也证明了宝财的话不假,大概是昨晚心性蜕变的结果吧。别人怎么看,他不在乎,可看到连张宝财这个堂弟都怕自己了,张岩有点不确定是心性的蜕变了。难道体内佛元枯竭,是魔元让自己发生了变化?
张岩细细思索,想不出所以然,洒然一笑说道:“又陷入魔怔了,管他如何,我且做好自己就是了。”伸手拉过张宝财笑道:“怎么,宝财你怕你岩哥儿,就不要岩哥儿了?”
张宝财哭丧着小脸说道:“哪能啊,我只是,只是开玩笑罢啦。”
张岩看着张宝财委屈的小脸,微微一笑:“这世上,除了咱家的人,我谁都可以不理会,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自己好好地活着就行了,你明白么,宝财?”
张宝财似懂非懂,狠狠点了点头!
……
随着廖头一声长喝,队伍踏着早晨的阳光,朝南继续前进。
这一走,就是月余,天气渐渐地寒冷起来,即将进入冬季了,四野一天枯败萧条的景色。张岩一直盘坐在车中闭目运功。如今佛元恢复,并且愈发地深厚起来,浓浓的金雾盘绕在丹田,吸纳吞吐。而紫色魔元得到玄焰魄珠的孕养,也变得凝练异常。两股不同的力量渐渐显现出液化的趋势,这让张岩心中欣喜,一旦真元液化,也就意味着该冲击金丹期了。那一天,不远矣。
张岩和张宝财的用餐基本上都是在马车上,一部分原因是众人对张岩变了一人似的敬畏,另一部分原因却是张岩乐得清静,好趁空闲好好地恢复佛元。这期间,张宝财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健康,小脸红扑扑的,不过倒是没有和以前一样胖乎乎的,现在模样俊秀,倒是和他的母亲刘芸芝颇为相像。看在张岩眼中,对二叔二婶又是一番担忧和思念。
张宝财性子活泼,耐不住车中寂寞,倒是常常在停顿休息的时候,跑下马车玩耍一番。而在一次和岳氏家族那名明艳的女修偶遇后,一大一小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张岩瞧在眼中不置可否,也就等于变相地默许了。张岩也从张宝财口中得知了那女修的名字,岳韵诗,很好听的名字。
夜晚,弦月如钩,明亮的星河倾泻夜空的璀璨。风拂草木,簌簌宛如天籁,不时响起的虫鸣,更添一份生机盎然的情趣。
张岩和张宝财并肩坐在马车旁边,两脚悬空摇晃着,头看着天际星辰。
“岩哥儿,我老是害怕你不要我了,我在最后边,而你已经站到我必须仰望的高度,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啊。”张宝财出神地看着明亮的星空,喃喃自语。
张岩心中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