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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不服气,还要再说,李谋面色阴沉; 道:“阿洵已经将姜家二女儿的名字上了玉蝶,钱氏再怎样也是楚王妃的生母,人既然已经死了,怎样死的也就无所谓了。你也已经替姜家大姑娘报了仇,回头,我让老王叔直接将姜家大姑娘早下记在名下,你过了年好好成亲。你这两日在家中好好休息,若是觉得不喜欢做京兆尹,那便去礼部,轻松些。”
陆晏垂着眼睫不语。
李谋叹气道:“你还年轻,有些事儿,差不多就行了,你为姜家姑娘所作的一切,够多了。”
“舅舅,觉得真相不重要吗?”
李谋沉默了一会儿,道:“阿洵说,姜家的二姑娘怀了他的孩子,这事儿,快要藏不住了,阿晏,别让舅舅为难。”
半晌,陆晏向他行了一礼,道:“阿晏知道了。”
他出了皇宫,想着舅舅提起李洵时的那种口气,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总觉得他偏袒楚王,都偏袒的有些过了。
他突然想起那日早上见他居然从皇太妃的宫里出来,隐隐约约有了些许猜测,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命阿定驾车直奔长公主府。
行至门口,陆小定停了马车,道:“主子,到了。”
陆晏的心此时已经平复了下来,他沉默了半晌,道:“掉头回去吧。”
在家中等了陆晏半日的姜阮,见着他面色极为难看的进了屋子,还未说话,就见他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然后脱下身上的官服挂在架子上,一直坐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好似那那制作华丽的绯色圆领袍上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姜阮不知他在宫里发生了何事儿,只是觉得他今日格外的不同,上前蹭了蹭他的手心,仰头看着他,一脸的担心。
陆晏想要笑,确实是笑不出来,低声道:“舅舅不肯往下查了。”
姜阮心中了然,此事牵扯甚广,且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再往下查,无非是将那些藏在暗地里的污秽暴晒再阳光底下,连同着楚王府的脸面也不好看。
她冲他摇摇头,“喵喵”叫了两声,依偎在他身旁。
她心想钱氏已死,再追究下去,为难的只能是陆晏。
那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好。
陆晏,够了,真的。
陆晏却觉得心中堵了一口石头似的憋闷的很,叫人送了一壶酒进来,自斟自饮。
姜阮急得团团转,拉着他的袖子又是冲他撒娇,又是冲他生气,可他却越饮越多,直到一张雪白的脸颊上染上两坨胭脂红,桃花眼里时光潋滟,直晃的姜阮也好似醉了一样。
她见他实在伤怀,心里不舒服,便抱着舍命陪君子的态度,坐在他旁边,豪迈的端起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酒才入口,一股子浓烈辛辣的味道直冲天灵感,辛辣火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到五脏六腑,如同有人在里面放了一把火一样,姜阮眼睛一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她分明见陆晏吃起酒来,如同饮水一般,竟不曾想到这酒与她平日吃的那些花酿完全不同,才一杯下去,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陆晏见自家小猫一杯酒下去,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猛地从地毯上跳起来捂着嘴巴“嗷嗷”直叫,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他吓得酒醒了大半,赶紧找来温水拼命的给她灌下去,直到把一壶水给她灌下去才好了些。
姜阮虽饮了许多水,又如厕了几次,可那酒劲实在太大,看什么都眼花,拉着罪魁祸首在那儿哼哼唧唧了一下午。
陆晏见那只小猫窝在自己怀里,半伸着舌头,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幽怨的瞥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只觉得趴在自己怀里的并不是一只小奶猫,而是那个吃醉了酒,时不时睨他一眼的明艳少女。
他心里被勾的七荤八素,总觉得有一股火散不出去,揽着她躺在地上,迷离的眼神飘向那挂的整齐没有半点褶皱的官服,狠狠揉了一把她拼命在自己肩膀拱来拱去的小脑袋,喃喃道:“你说,什么是官呢?”
姜阮陪他一起躺在那儿,比划了好半天,撑着他的手起身,摇摇晃晃的爬到那架子上将那顶官帽戴在了头上,伸着舌头抱着架子晃来晃去,直把陆晏的小心肝差点晃出来,赶紧上前将她抱下来。
姜阮紧紧护着头上的官帽,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呆呆的又掉出舌头来。
呜呜呜,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了!
陆晏愣了片刻,随即拊掌哈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说的对。”
头昏脑胀,看什么都重影的姜阮“喵喵”两声,“我说什么了呢?”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那张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脸,睡意朦胧眼尾如同长了钩子一样的桃花眼,心道:“就是,美色与酒一样,有些上头……”
……
原本一切算是尘埃落定,只是不知为何,钱氏死后没多久,姜阮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梦里,那只大手拼命的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水里压,而她拼死挣扎,却怎么也都看不见他的脸。
雨下的那样大,那个人的手那样白,那样冰冷。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绝望挣扎中,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手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终于得以喘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睁开了眼睛。
只见连大氅都未解下来的陆晏正将她抱进怀里,不停安抚她。
姜阮好一阵儿才缓过来,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再也不肯松手。
陆晏“嗤笑”,“我还未沐浴更衣呢。”
姜阮扭扭捏捏,慢吞吞的从他身上爬下来,哀怨的看了一眼陆晏。
她不知该如何告诉陆晏,自己怕的很,就好像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行走,随时会有厉鬼野兽一样的东西突然从迷雾中跑出来将她吞入腹中。
她怕极了!
陆晏含笑不语,见着那只小猫儿拉着他的衣角在那儿扭来扭去,都快把自己扭成一条麻花了。
他见她蔫蔫的样子,伸手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道:“今日去了一趟刑部大牢,身上实在脏的很,我很快的。”
只见那只小猫哼哼唧唧的将被子拉过了头顶,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陆晏只得赶紧迅速的去沐浴,生怕他的小猫等急了。
等他洗去一天的疲惫再次回到卧房的时候,那只说好了要等她的小猫早已经压着被子睡着了。
陆晏掀开被子,将她捞进自己怀里,也不知那小猫感受到了人的体温,赶紧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将小小的猫脑袋紧贴着他。
陆晏觉得脸痒的很,拉着她的手想要将她拉下来,谁知她又开始哼哼唧唧的撒娇,非但如此,还晃着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胸膛。
他刚沐浴完,身上的衣衫本就单薄,此刻被她蓬茸的尾巴扫的又痒又麻,却又挠不着。
可那只小猫也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怕的很,就是不撒手,恨不得转进他的衣裳里面。
陆晏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感受到胸口那团温热轻颤的小东西,心里头不知为何,生出了寂寞。
寂寞了一整夜的陆大人,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哀怨的看着夜里睡相极差,早上起来精神奕奕的小猫。
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小猫见他吃饭都蔫蔫的,以为他是因为钱氏的事儿郁结难抒,指手画脚的比划:算了。
一句“算了”又把陆晏的一颗心脏给勾了回来,他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为自家小猫鞍前马后,将她收拾的妥投当当。
而他自己又重新将那套折放的整整齐齐的官府穿到身上,由着那只小猫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去给他绑好肩上的结,然后掐着点儿带着小猫儿去府衙应卯去了。
他想,既然都做了,那么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毕竟,他也是要养家的人了。
那只需要被养的小猫,则乐呵呵的坐在他肩上,打量着长安城热闹的早晨,不时发出“喵喵喵”的惊叹声。
而每日跟着陆晏去府衙的姜阮,则觉得这副猫的身体便利极了,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不必受任何的约束,这世间一切的有关于女子的道德法度,仿佛都不复存在。
没想到人可以活的这么自在,她想。
日子一天一天过的飞快,偶尔,她也会听见有关姜家的事儿。
比如,钱氏死了之后,她的那位父亲,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位据说是长相与她阿娘相似的女子,扮起了戏曲里痴情男子,缅怀原配,后悔没能早点对自己的女儿好。
再比如,有人见过楚王家的那位王妃,分明才过门一个月,肚子却都有了……
姜阮也曾见过姜府新来的姨娘,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笑起来很温柔的女子。
可她觉得,与她阿娘半点也不相似。
临近年关的时候,长公主殿下叫陆晏将她一起带去了公主府,说是要商议过年的事儿。
她心中忐忑,生怕长公主看着她又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别别捏捏不想去。
陆晏道:“你迟早都是她儿媳妇儿,躲不掉的啊。”
姜阮知道他说的没错,可心里还是有些怕。
陆晏只得道:“你若是觉得不适,就扯一扯我的衣袖,咱们立马回来好不好?”
姜阮点头,与他从连接长公主府的那道门走了过去。
李瑶平日里没事,最大的爱好就是伺弄花草,此刻,她正坐在暖阁侍弄她新培育的花种。
她见他二人来了,赶紧让丹淑上了茶,还特地给姜阮拿了一个软垫坐。
姜阮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花茶,连吃东西都小声了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她招哭了。
谁知李瑶见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瞧瞧你媳妇儿,怎么跟你那个榆木脑袋的爹一个样?”
“谁榆木脑袋?”她话音刚落,只见身姿挺拔的英俊男人背着手大步走了进来。
正是陆晏的父亲陆俞。
陆晏忙站了起来,“见过阿耶。”
姜阮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