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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怀孕了。
算算日子,比假孕日期晚了一个多月。
林冰琴忽然就有了动力。
春暖花开,在她的指挥下,静轩外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清澈的池塘,流水潺潺。
池塘前是一大片花海,各种花儿争艳开放。
每天上午,林冰琴都会让人将老夫人抬出屋子,处在花海里享受阳光感受大自然的美。
老夫人身子渐沉,下半边身子逐渐不受使唤,吃喝拉撒全需要人侍候。
但精神状态却保持得不错。
日子就这样有滋有味地过了下来。
~
从皇宫出来的曾墨,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噌噌往家赶。
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疤痕犹在,给整张脸增添了恐怖感。
为了不吓到路人,曾墨戴了专门的面具,上半边脸仅露出额头和一双锐利有神的双目。
所谓近乡情怯,离家门口越近,曾墨内心反而愈忐忑。
阔别三月有余,终于要见到亲人了。
第54章
这天早上,林冰琴刚起床,彩叶就跑进来报信儿。
“夫人,咱家门口来了个怪人。”
林冰琴右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怪人?”
“那人呀,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披着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脏袍子,头发蓬乱,最可怕的是脸上有两道长长的疤痕,”彩叶比划着,“有一道啊,从这儿到这儿,跨了整张脸,下面那道在下巴处,可吓人了。”
林冰琴手一顿,“毁容了呗?”
“是,毁容了。”
“坐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门房那边问他了,他不吱声,但也没生事,所以还没特意撵他。大家差我来问问夫人您的意思,是直接撵他走,还是不搭理他?”
林冰琴将衣服披上身,“不用搭理他,兴许是在此一歇,回头就走了。”
洗漱完毕,林冰琴照例去了静轩。
红花正在帮老夫人擦拭身体。
下身不能动了之后,老夫人大小便都得有人照顾。
林冰琴赶上了,忙拿了热毛巾上去帮忙。
她动作娴熟没有丝毫嫌弃,边擦拭还边跟老夫人聊天。
“娘,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用上药粒?”
老夫人似是习惯了林冰琴的照顾,她讲道:“也奇怪了,昨晚一粒药没用,一觉到亮,睡得挺舒服的。”
“那太好了。”
帮老人擦拭完,林冰琴坐在边上陪老夫人聊天。
彩叶从外头进来,“老夫人,夫人,咱们家路口那儿搭起了戏台子,一会儿就要唱戏了。附近好些人涌来看呢。”
这可是稀罕事儿,老夫人问:“花钱吗?”
“搁大街上哪能收钱?顶多让大家随意赏几个铜板罢了。”
老夫人挺感兴趣的。
林冰琴下令,“还等什么,赶紧摆饭,吃过饭,我们抬着老夫人,一起看戏去。”
凑凑热闹,挺好的。
红花忙命人摆饭上桌,林冰琴和老夫人就在炕上简单用了餐。
吃罢饭,林冰琴帮老夫人穿上了衣服,找了把椅子来,让人抬着老夫人,林冰琴则跟在后头,一家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戏台子就搭在距家门口不足五十米的地方,走几步路就到了。
刚出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发现了坐在路侧的男人。
彩叶、红花只瞟了一眼便转过头。
那两道伤疤看起来有些可怖,她们不敢看。
老夫人倒是瞧了两眼,但瞧过两眼之后便扭头去看前面的戏台了,她对听戏更感兴趣。她叮嘱跟在身后的林冰琴,“冰琴啊,你走路要慢点儿,当心身子。”
林冰琴抚了抚额前垂落的发丝,笑道:“娘,你就甭担心我了。就这么几步路,我没事儿。”
“唉呀,我这身子骨,让你吃苦了。要是墨儿知道你身子这样还为我忙前忙后,定是心疼坏了。”
“瞧您说的,照顾您是应该的。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还得麻烦娘帮我照看孩子呢。到时候咱们仨一起住在静轩,娘可不许嫌我们俩吵闹。”
林冰琴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贴身照顾老人家。老夫人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她吁了口气,“这辈子墨儿做得最合我心的事情,就是娶了你。要是没有你,估计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哪还能过上现在这般舒坦的日子?”
老太太是真心感谢这个儿媳妇。她的这些夸赞悉数落到了身后倚墙而坐的曾墨耳里,他眉眼低垂,表面看不出什么,实则内心像起了风,浪涛翻涌。
宅子里的人,几乎都在门口经过,每个人都见过了曾墨的脸,但大家都没有认出这张脸,或者说,都没有刻意去看。
林冰琴是最后一个看到曾墨的。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忙着去追老夫人了。
戏台子跟前的人很多,她们找了处相对靠后的位置,视线虽不是特别好,但基本也能看到。
老夫人对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儿,听得是津津有味。
林冰琴本身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只听了一两句便觉得没意思了。
她在老夫人身后站了会儿,侧头对着彩叶和红花叮嘱几句,一个人慢腾腾打道回府。
这次,她仔细看了两眼曾墨的脸。
可怖泛红的疤痕,双目垂下,不知道是闭着眼睛,还是在看向地面。
她往前迈了两步,靠近曾墨。
曾墨长长的眼睫微微翕动了下。
男人的脸让她产生了一丝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她很突兀地开口:“抬起头来。”
曾墨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心脏便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因了这张毁容的脸,他到家了,却犹豫着没敢进。
戏班子是他请的,脏兮兮的装扮是他刻意的。
他用这样一种方式,让所有的家人见识到了他这张脸。
也让他见到了久违的家人。
当看到母亲被照顾得这么好,他内心温热而感动。
当日思夜盼的人儿向自己靠近,他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没有抬头。
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她。
这令林冰琴内心的狐疑又加重了几分,她声音加重:“抬起头来。”
她倒要仔细看看这张脸。
是神似曾墨?还是,产生了奇迹?
曾墨忽地起身,疾步向侧方走去。
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般逃走。
林冰琴对着熟悉的背影大喝一声:“站住!”
曾墨不仅没有站住,反而逃得更快。
不远处的星辰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眼,拔腿去追。
曾墨疾行几百米之后,刻意放缓速度,星辰赶了上来。
他拔刀拦住曾墨的去路,呵斥道:“什么人?”
曾墨慢慢抬头。
眼睛低垂的时候,人们看不到他的眼睛,只会注意到他脸上的疤痕,可当他双目瞪大,即便是毁了容,也能看到几分曾经的样子。
星辰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须臾,刀剑咣当落地,他双膝跪下,激动发问:“爷,是你吧,是你吧?”
曾墨叹口气,“是我。”
熟悉的眼睛,配上熟悉的声音,星辰一下便确定了。
他孩子气一般抱住曾墨的腿,“爷,见到你太好了。”
还以为曾墨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见到活着的他。
曾墨心知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对星辰是个很大的冲击,他沉默地等待星辰缓冲情绪。
星辰激动过后,这才起身问道:“爷,你为何这么久才回来?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个口信也没有的?”
曾墨将前因后果简单一说,转而问起府里的事情,“这几个月怎么样?夫人和老夫人都好吗?”
“老夫人身体状况慢慢加重了,现在下半身不能动,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要不是夫人怀孕,她都想贴身照顾老夫人的。为了老夫人,夫人在静轩外辟出了一处池塘和一处花园,老夫人虽然身体不好,但心情还是不错的。夫人一直骗她,说是您经常捎口信回来。”
星辰这么一讲,更加印证了曾墨的想法,老夫人被照顾得很好,病情加重是预料中的事情,但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他心中甚感安慰。
“那,夫人呢?”
“夫人,夫人挺好的啊。”星辰摸摸后脑勺,“夫人以为您不在了,情绪低落了一阵,现在好像没什么了。”
林冰琴大哭的样子,星辰没看到,他只看到林冰琴情绪恹恹的状态,但据说那是因为怀孕导致的。所以在他的印象里,林冰琴算是过得挺好。
“她,她刚才应该是起疑了吧?”
说到这点,星辰有点儿惭愧,他见到曾墨却没有认出来,他道歉:“爷,恕在下眼拙没有认出您来。还是夫人胆大心细,其他下人看到您都躲得远远的,唯有夫人,竟然敢靠近。”
星辰听到林冰琴大声喝斥,还以为曾墨做出了什么不妥的行为吓到了她。
他问:“爷,接下来怎么办?”
曾墨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袍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轻轻罩到脸上,两道疤痕被遮住,吓人的感觉没有了,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出几许英气。
“连我娘都没有认出我,想来我这副样子有多令人厌弃了。皇上本意是让我把家人全部带回宫,现在看来,让她们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爷这是?”
曾墨将宫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下,“过两日我便会返回宫里,家里的事情就劳你多费心了。有事情着人找我,我会尽快赶回。”
“爷,难道不打算见夫人和老夫人了?”星辰震惊而不安,“这样,好么?”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没有我,她们照样过得挺好。得知我这样,我娘可能会更伤心。”
“可还有夫人,还有未出生的小公子呢!”
曾墨眼眸动了动,低语:“她不是过得挺好么?”
未出生的小公子?
他知道那是不存在的。
“那,那属下回去怎么向夫人交待?”星辰表情纠结地问。
“就说没追到,人不见了。”曾墨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说道。
“那,爷这几日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