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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葵微微惊诧了一下。
“我当初可不是什么好妖怪。我在妖界的时候，离经叛道可是出了名的。”楚陌耸了耸肩，“我那时候喜欢乱欺负人。抢了她的石头后玩了玩就腻了，自己都不知道把石头扔到了哪里，谁知道她一直记得。后来我偷偷跑出人界玩，她就跟下来追我，逼着我还她东西。天知道我把那东西扔去了哪里……我们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蜀葵微微蹙眉：“……她为什么不让手下抓来你？偏偏要一个人去找你要。”
第二十六章 蓄势待发（2）
爽朗地笑了笑，楚陌挑眉：“大概因为是归韶送她的东西，所以不想被人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妖界有不少仇家，有一天我和他们打了起来，她把我从那些人的手里救了起来——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妖界之王的女儿，因为她一出现，把那些妖怪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她让我把东西还给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东西去哪儿了……我告诉了她，她挺难过的。”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们就认识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她那时候朋友很少，大概就只有我和归韶。”说到归韶的名字的时候，楚陌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至于那个归韶……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我真不明白，这么多年后那个人怎么还有脸见你——他看到你这张脸，难道不会愧疚？”
微微有些恼怒，蜀葵抬头争辩：“你不要这么讲他。归韶一直都在帮我……他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不是？那么数年之前，妖界争斗的时候，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你了？开什么玩笑！因为他是懦夫，他玩弄了醉冥！”楚陌冷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被他这样蒙蔽！我告诉你醉冥是怎么死的……妖界内乱的半年前，归韶突然不再理会她了。不论她怎么找归韶，那个人都毫无回应——她跑去归韶面前，问归韶为什么……你知道那个人怎么回答么？！”
微微颤抖了一下，蜀葵冷声：“……怎么回答？”
安静。楚陌的唇角的冷意更深。他的目光深邃，看着蜀葵的脸，仿若就这么直视她的灵魂一眼望到了从前。
“他对醉冥说，‘因为我讨厌你’。那句话有多伤醉冥的心，你知道么？那之后归韶就躲进了他的破雪谷里面去，完全不和她联络了。醉冥去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厌倦了妖界的生活，已经决心要修炼成仙。醉冥那个傻子听了之后，就不顾一切地要去帮归韶……开什么玩笑，多少人都觊觎成仙的机会，她就这么白白送给了归韶。那时候妖界有多少人骂她，可是她像个疯子一样什么都不听。”
沉默，蜀葵低声开口：“他说过。他是因为……是因为和辰非是好友，在中间陷入两难，所以才……”
“胡说八道，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楚陌冷笑，大雨中他的发丝湿透，他却完全不顾，“他和醉冥绝交的时候，妖界还没有开战，妖王还没有死，辰非还没有和醉冥对立！没有人会知道妖王卿辕会暴毙，那时候的我们都以为醉冥还要过很久才能做妖界之王——之后妖界开战，他更是连个面都不曾露过。如果他心里真有醉冥，他至少会出现一下吧？你知道醉冥写了多少信向他求助！每一封信寄出都像石沉大海……那个人再也不会理她……你知道醉冥当时的心情么？！”
沉默了很久，蜀葵轻轻咬唇：“……我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他……就是这样。”
“当初醉冥和你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笑意嘲讽，楚陌耸了耸肩，“后来她死了。你就那么肯定你相信的人一定是对的？”
第二十六章 蓄势待发（3）
那一句话让蜀葵的脸色苍白了一下。
你就那么肯定你相信的人一定是对的？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那个紫色长衣的贵公子，她曾经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多可笑……那些曾经的执着与坚持，在她看见茈岚消失的那一刻……都变得那样可笑！
那么，那个人呢？那个人……她可以相信么？
为什么所有人说的都是不一样的？为什么这些人众口不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蝶儿怎么在那个店铺门口站了那么久？”微微皱眉，楚陌看向街尾的店面——那里，那一点身影似乎已经停留了很久，“真奇怪，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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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走进了店面，蝶儿将油纸伞收起，放在了门前。
“店家，麻烦拿些水来——顺便再要些牛肉，用纸包好，我要带走。”
里面的店家应了一声，转身急急地走进了后面。
与此同时，屋内悄然又进入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笼罩在灰黑色的宽大长袍里，掩了面，看不清面容。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牌子，看上去是游走街头巷尾的算命术士。
“你的身上是湿的，离我远点好不好？”微微皱眉，蝶儿看了一眼他，有些厌弃地挪开了一步，“真是的……你们这些人，怎么连一点礼貌都不懂？”
男人微微笑了笑，没有生气，向一边挪开了一步远离她。
“算命术士……又是些骗钱的家伙。”低头，蝶儿轻轻地嘟囔了一声。
微笑，男人似乎听见了她的话：“是不是骗钱的人，姑娘可以试试看。”
“我可没什么兴趣——你还是去骗别人吧。”蝶儿白了他一眼。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轻笑：“哦，去骗谁？去骗外面那两个等着姑娘的人？这么说来，姑娘也真是宽心——把他们两个人丢在外面，就不怕他们说起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脸色一白，蝶儿扭头，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微微笑了笑，对方扭头看她，淡淡拿开了面纱。
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蝶儿不由得捂住了口——居然，居然是殊尘！这个人……这个人，居然是殊尘！
“你想做什么？楚陌他们离这里不远，你……”后退了一步，蝶儿眼神中满是戒备，“你得逞不了的！”
殊尘的脸上依旧是温润而波澜不惊的微笑：“楚陌？真可惜，我看那个人此刻的眼里可是完全没有你。你不用这么紧张，如果我是抱着敌意而来的，我就不会和你讲这么多废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帮你。”淡笑，殊尘眉目轻敛，仿若可以直视人心，“我想帮你铲去那个眼中钉。只要她不在这里，楚陌就是你的——完完全全，从头到尾，只属于你一个人。”
后退了一步，蝶儿微微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利用完我，当然会把我扔到一边去……到时候我和楚陌，说不定都会被你杀死！”
第二十六章 蓄势待发（4）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在我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不过，杀人总归要有一个理由。”殊尘毫不在意地微笑着，“你并没有阻碍到我什么，所以我不会对你出手。至于楚陌……如果他继续帮助蜀葵，我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再次死去。”
脸色苍白了一下，蝶儿微微咬唇，没有回答。
“不想赌一局么？赢了的话，你不想见的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楚陌也没有继续在这场混战中停留的理由，他将和你远离尘世，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殊尘轻轻扬起头，走到门前的雨帘边，伸手轻触那落下的点点雨水，“他弹琴，你跳舞。你们的世界再也没有其他人。”
沉默，蝶儿低着头，安静了很久没有讲话。
“好好的想一想吧，蝶儿姑娘。”看见那边楚陌和蜀葵的身影走近了，殊尘微微眯起了双眼，“我等待着你的消息。”
那句话讲完的刹那，那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小屋中。
大雨淋漓中，那一抹颜色淡淡地看了一眼远方屋中的人。解开了灰黑色的长袍，殊尘顺手把它丢在了雨里，淡淡转过了身。
“主人……不要淋坏了身子。”身后，红衣的少女急急递过来了纸伞，“我们现在回妖界么？”
点了点头，殊尘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纸灯……其实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蝶儿的？”
“我……”安静了片刻，纸灯抬起头，“其实不是我。那天晚上，镜蓝突然闯进来告诉我的……她说完就走了，我也没有来得及细问。”
怔了一下，殊尘愣在了那里。
“镜蓝？”
点了点头，纸灯应答：“嗯。是她告诉我的。”
安静，殊尘微微眯起了眼睛。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她究竟是谁？”纸灯试探地去问对方，“我总是觉得她有些奇怪。主人，你是怎么遇到她的？”
扯动唇角轻笑，殊尘回头看她：“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成为妖界之王后，回到人界第一次遇到她——我想那是她策划好的。她要跟我回来，我没有拒绝，因为我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可是有点出乎我的意外……我怀疑过她是辰非的人，可是看起来不像。我想她也许是玄卿的人，并且故意把她放在了蜀葵身边……可是她居然毫无反应。”
“居然连主人也不知道她是谁？”惊诧，纸灯瞪大了眼睛。
点了点头，殊尘淡淡笑了笑：“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知道？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本就有很多。”
“……”纸灯回头看了一眼，“主人，我们这就走了？那里只有一个蜀葵和楚陌，未必成得了什么大事。”
摇了摇头，殊尘淡淡看向远方：“还有一个人。”
“还有……谁？”
“还能有谁？是归韶。”殊尘转身拂袖，“他一直都在。”
纸灯有些急急地：“可是，可是他身上受伤了……”
“我也受伤了，纸灯。”没有回头，殊尘淡淡走向远方，“此时出手太过冒险。”
“那……那主人下一步要……？”
“集结兵力准备一战！”冷笑，殊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蜀葵逃脱，我们不能再等了。我必须抓回她，趁着玄卿还是我们的同伴。以后的局势只能更加艰难，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安静，纸灯微微蹙起了眉，神色间隐隐有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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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今天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