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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看了一眼来者，尚息冷笑：“我就是在威胁他。想有求于人，必须要先有自己的诚意吧？他是你的主人，可不是我的。我的主人是这天下曾经最厉害的皇者，可不是殊尘这种人能够比拟的。”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2）
心中一寒，纸灯伸手拔出袖间利刃，就欲对尚息动手。
“纸灯，住手。”
微笑如沐春风，殊尘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刚刚那个人的话，伸出手阻止了纸灯。他抢过了纸灯手中的血蛊，微微垂眼看它：“你说得对。想要有求于人，就必须要有自己的诚意。那么，殊尘就把自己的诚意拿给公子看。”
言罢，他的手微微用力，瓶子在他手间碎裂成了碎片。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心，素瓷一般白洁的手中有殷红的血流出。纸灯睁大了眼睛，一股恐惧让她捂住了嘴——在殊尘的手心中，她看见瓶中的只只蛊虫正在从殊尘手中的伤口向他身体深处钻去。
手心一阵钻心的疼痛后，是毒入全体的痒麻。
脸色苍白了一霎，殊尘有些无力地抬起头，勉强冲着尚息笑了笑：“现在，殊尘已经将诚意拿出了。不知尚息公子可否满意？”
沉默。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爽快，尚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好，我这一次就先相信你。我将一人前去，拿到之后便会来见你。”
讲完了那句话，尚息转身便走，关上了殊尘的大门。
“主人！”
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纸灯急忙奔了上去，扶住了殊尘。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殊尘轻轻抬手，示意她扶自己到□□。
“主人，你疯了么！”被吓的哭了起来，纸灯脸上满是泪水，“你和琉火回来的时候本就身上有伤，现在又被下了毒……这要怎么办才好！”
轻笑，殊尘轻轻抚摸了一下纸灯的头：“我还没有哭，你哭什么？不要怕……我没有那么容易死掉呢。”
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掉落，纸灯使劲摇了摇头：“主人每次都这样……明明很痛苦，就是忍着不说——可是主人，这样真的很辛苦的，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琉火说你伤的很重……为什么你明明受伤了还要装成什么都没有呢？为什么你还要这样笑呢？我……我最讨厌看见主人笑了……最讨厌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殊尘伸手替纸灯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要这样笑呢？
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大红色裙摆的少女也这样问过他。他还记得那天她站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下，他躺在地上看她的脸，阳光好刺眼，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为什么不哭呢？
他的心里也有点恍惚。是因为怕爱自己的人担心难过？是因为倔强不想被人发觉内心的脆弱？还是……
即使哭了也没有人会在乎他。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难过，殊尘感觉心中有些空洞洞的。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纸灯的头，轻轻垂下了眼帘。
不……纸灯，你什么也不懂。
这个世上爱我的女人很多。然而她们爱的是我倾城绝世的容颜，是我妖界之王的强大身份，是我自己营造出来的一个“假的”强大幻象。倘若有一日我容颜尽毁，功力全失，我再也不会得到任何爱与温暖。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3）
倘若有一日我褪尽伪装，扒下层层的画皮赤裸裸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会发现我肮脏又卑微，可笑又渺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真正的我，他们只会冷笑着看我，然后……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再放纵自己哭。因为反正不会有人在乎。
闭上眼睛，紫衣的贵公子唇角挑起一丝苦涩。
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天。他站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那个他一生中最相信的人，可是却等来了一场毫不留情的背叛。
“你以为你是谁……我花了那么多努力接近你，就是因为你是妖界的少主。如今知道了你不是妖界的继承人，凭什么我还要继续呆在你身边？”
那一拳狠狠地将他打倒在地，可是他感觉不到痛。他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没来由地就想笑。
他躺在地上，用尽了全身力气发疯一样地大笑。他的眼眶通红，却忍着不让自己流出泪水。
“主人……纸灯会永远陪着你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纸灯低声的呢喃，“不论如何，纸灯都会永远站在主人身边的。”
眼神迷离地看向前方，殊尘唇角挑起一丝苦笑。
一瞬间又好像回去了那个从前。红衣的少女向他伸出手来，风吹过她的发丝，掠过他的脸，弄的他很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少女突然扑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是他一生之中曾经唯一的温暖。
其实很多年前他会救下纸灯并留在身边，就是因为她们有些地方很相似吧？心中一阵揪心的寂静。那个在他心中刻下名字的少女，让他这么多年都不能忘记。
白宓听……如果你如今还在，我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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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一直等候了许久都不见里面有动静，小渔有些纳闷，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心中一阵纳罕，小渔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门偷偷看了一眼。
门里……门里居然没有人！
桌上留了一包银钱，可是那个受了重伤的白衣少年却不见了。
换好伤药后，莲奚左思右想，决定即可启程去见辰非，向他讲明殊尘的事情。懒得和小渔多做解释，他干脆留了些银子，直接跳窗走了。
狠狠跺了跺脚，小渔嘟嘴不悦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枉费自己还一番苦心救了他，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过……好歹他也留下了钱，也算是对得住自己。想到这里，小渔过去打开包袱，看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不由得笑歪了嘴。
有了银子就比什么都好！嗯……那家酒楼是不敢再去了，快点启程去下一个城镇，好好饱餐上一顿再说。心中下了这个决定，小渔心中瞬间开心起来，拿走了银钱出门，吹了声口哨召唤了雪粟就走上了离开小镇的大路。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4）
一路上想着可以有吃的，小渔嘴里险些流下了口水。然而走了好久却都不见人烟，只看见了一个破茶馆。感觉口干舌燥，小渔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头冲进茶馆里要了一碗茶。
“咕咕——”
刚刚进到茶馆里，雪粟就在她耳边发出了警惕的叫声。喝了一口茶，小渔看了一眼雪粟。难道这附近也有妖怪？
“咕咕——”
警惕地叫着，雪粟的眼光死死盯着前面一个也在喝茶的少女。
垂下眼帘喝茶，小渔心里哼了一声——又是一个坏妖怪，扮成小女孩在路上害人，看我一会儿就除掉你！心里这么想着，小渔继续装作无意继续喝自己的茶，眼光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瞟着那个少女。
茶饮到一半，旁边的少女收拾东西离开了茶馆。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雪粟展开翅膀飞上了天际。
拿上符纸跟在对方后面，小渔微微眯起了眼睛。
“站住！”
看远离了茶馆人群，小渔轻叱一声，叫住了前面的少女。怔了一下，前面的少女扭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这位道士哥哥，是你叫我么？”她歪着头看着小渔，“你叫我有什么事？”
哼了一声，小渔从怀里抽出了符纸，眼神凌厉：“谁是你的道士哥哥？！死妖怪，看招——”
刚刚准备扔出那道符，一只手伸出拦住了她。怔了一下，小渔抬头，对上了一张熟稔的脸庞。
“莲奚？”怔了一下，小渔甩掉了他的手，“别拦着我！你看她是个小女孩，其实她是个妖怪。让她跑了的话，她会害人的！”
无奈看了一眼对方，莲奚挑了挑眉，趴在小渔耳边轻声：“我说，这位厉害的小道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也是一只大妖怪？”
跺了跺脚，小渔有些生气：“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快让开！”
莲奚轻笑：“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
话讲完的那一刹，白衣少年的瞳色瞬间从墨黑变成了碧绿色。他抓住小渔的那只手上的指甲也不知何时变得长而锋利，闪着冷寒的厉光。
惊呆了，小渔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莲奚……莲奚真的是……
亏她还一直以为他身上的妖气是因为沾染了妖物……原来他本身就是一只大妖怪！
“你，你骗我！”瞪大了眼睛，小渔指着他满脸都是气愤，“亏我刚刚还救了你！原来……原来，你也是坏人！”
撇了撇嘴，莲奚伸手打了一下小渔的头：“谁是坏人？你才是坏人呢，亏我刚刚还留了银钱给你。好了，我没空和你在这里闹——快收起你的符纸，这个女孩是我认识的，我不许你伤她。”
“师父说了，所有的妖怪都是大坏蛋。”撅嘴，小渔却不依不饶起来，“他们只会害人，心肠歹毒。我才不相信你！”
无奈，莲奚挑了挑眉，歪头看着她：“那我对你好也是假的喽？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怔了一下，小渔回身护住怀里的银子，狠狠瞪着他：“才不！这是、这是我救你应该有的报酬。所以我说喽，你们这些妖怪都是坏蛋。我就这么一说，你就想把给我的钱拿走……才不给你呢！”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5）
说到最后那句，小渔的口气也有些虚了下来。没了钱，没了钱可不行。自己之前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什么吃的都没有。雪粟虽然“好心”给她抓来几只老鼠，但是根本就不能吃嘛。这个该死的大鸟，根本就不知道人类喜欢吃什么。还好后来她遇见了莲奚，才让自己没有饿死街头。
想到这里，她的口气也就软了下来。
“呐，那个……我今天就大发善心了。”小渔嘟起了嘴，“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无奈地笑了笑，莲奚真想揍她一顿——这个小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怕了她么？
“那你说吧，是什么事？”忍住，莲奚无奈地看她，“别说的太过分啊，不然我揍你。”
小渔哼了一声：“你认不认识一只叫做辰非的妖怪？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