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流羽一回头,见到中天后,便是一怔,急悄声见了礼,中天后摆了摆手,便站在一角,花解语摘掉了幻术面具,扬声道:“你们可认得我?”数个魔魂微微摇摆,显然是认得的,花解语正色道:“你们本是我北天界天兵,现在却成了一缕魔魂,四野游荡,你们可知为了甚么?”
魔魂聚了又散,花解语续道:“可是有人战前在你们体内注入了了魔气?”魔魂似乎情绪激动,不住狰狞舞动,空中嗟呀连声,似乎有数个魔魂在努力开口说话,却偏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凤流羽仰面看了半晌,忽转头道:“语儿,我们先出去。”
花解语一怔,这才醒悟,凤凰神的气息对魔魂压制之力极强,而她这几日一直在苦炼凰火,气息也变的明显,竟让魔魂无法发声。只得向中天后点了点头,退出门去。凤流羽在门前打出一个结界,掩住了两人的气息,才刚刚结成,便听里面嚷成了一团,有数个声音尖声道:“是帝君!是北天帝君……枉我们对他忠心耿耿,他竟在我们体内种入了魔气……”
其实那一战,在人间已经是数年,可是他们入了地底,又随之东流,一直混混噩噩,所以在炼魂鼎恢复神智之后,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一战。人对于死前的记忆本就十分清晰,何况他们已身化魔,受尽苦楚,更是对当年事恨到了极点。一时满室俱是魔吼,中天后一直皱眉细听,终于不耐烦起来,扬声道:“嚷嚷什么!一个一个说!不想报仇了么!”
众魔顿时噤声,他们并不认识中天后,可是魂魄之身,对气息极是敏感,中天后身上那种纯粹之极的神界气息,已经彰显了她的身份。被她嚷了这么一句,居然再无声息。花解语不由好笑,向凤流羽使个眼色,意即“我母后很威风吧!”凤流羽含笑点头,仍旧侧耳细听。
中天后似乎是指了一个人,道:“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立刻便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道:“就是北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枉我们这么信他,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狼心狗肺,把我们害到这步田地!”
原来这些人都是天兵中的小头目,承天神将请旨替瑶姬出战,因为之前刚有过一场大败,且魔军似乎神勇异常,进退有度,所以北天界诸人俱都有些惶惶。北漠恰在此时召集人手,这些人以为他要面授机宜,便立刻赶去。北漠便在他们眉心各注入了一股气息。当时只觉与自身气息全不融洽,却并未多想,只当是帝君在设法保他们性命,心里甚为感激。谁知阵仗之中杀气一激,那小小一股气息乍然爆开,竟瞬间侵蚀了他们本身的灵力……之后他们便不受控制的滥杀身旁伙伴,被他们的气刃所伤的,也都瞬间入魔,竟是流毒无穷。一直到死后坠落人间。
中天后早听的怒极,凤流羽亦是双眉深皱。终于查清了想知道的,不知为何,却实在高兴不起来,花解语叹了口气,进去劝住了中天后,妖凌风已经收起了魔魂,中天后怒道:“真没想到,那北漠居然是这种人!生生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瑶儿,我现在就带你回神界,让天帝看看,他给你指的好夫君!”
花解语急劝了几句,一边瞥了凤流羽一眼,凤流羽略略点头,花解语便道:“我略略交待几句,就随母后回去。”
“好,”中天后道:“凤王,你也同去!还有你!”
妖凌风愕然:“我?”
“对,还有那几个男子!我全都带去!我要让天帝看看,哪一个不比那北漠强上百倍!”
中天后显然是气糊涂了,可是她也的确有这样的底气,就算她真的把所有人全盘儿拉上神界,也没有人敢责罚于她。花解语悄向妖凌风张手,要那几枚魔魂,中天后已经急冲冲的走了出去。前后脚的空儿,便听她的声音怒道:“北漠,你居然还敢来?你害的我瑶儿还不够么!你真是枉为人夫!枉为人臣!”
北漠来了?花解语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的急冲出门去,便见中天后扬起手,怒向他面上掴去,而他却猛然抬手,反击回来,中天后数年养尊处优,哪料得他竟敢还手,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击出数步。花解语急道:“母后!”一边扑上去,将她接入了怀中。
中天后脚尖沾地,大怒道:“北漠,你竟敢对我出手!”
花解语亦是含怒,一转头间,看清了那人的脸,然后猛然怔住。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的明朗舒展的五官,一样的俊美清逸,晴天丽日一般,可是她分明知道,他不是北漠,他是湛然……他正面无表情,微微负手,甚至没有看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甚么,甚至……不认识眼前的人。
除掉凤王之外,花解语最最挂念的人,就是湛然,可是湛然是被北漠带走的,再怎么着急也是无用,只能强自压抑,拼命安慰自己,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她怎么也没料到,竟会在这种情形下重逢……湛然是她心中最稳定的那块磐石,即使天各一方,也从未想过会失去。可是此时的湛然,居然像不认识她似的……那种感觉,好像心一下子空了一块,没着没落的……
中天后本来十分愤怒,却一眼瞥到了她的神情,微微讶异,回头瞥了凤流羽一眼,意示询问。妖凌风本与湛然相熟,又听到中天后的话,左右看了几眼,便是一皱眉:“难道湛然跟那个北天帝君长的一模一样?”
花解语居然有些抑不住的发抖,抑了许久,才一步步走上前,轻声道:“湛然?”他转眼看她,眼神明朗,温文尔雅,却是拒人千里……她慌的手足无摸,喃喃的道:“湛然!湛然,我是语儿啊……你怎么了,你生病了么?”
“嗯,”他点头,微微牵唇,绽露微笑,道:“语儿。”
全不认识,毫无情绪,却十分礼貌,正如她初识时的那个北漠,可是属于“北漠”的神情,出现在湛然脸上,竟让人肝肠寸断……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了他手,喃喃的道:“湛然,湛然……你不认识我了么?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究竟出了甚么事?”
他微微偏过脸来,看着她,神情微带隐忍,似乎对她的行为十分不快,却基于礼貌,暂时隐忍未发。花解语只觉得心被人提在半空,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拼命抑着泪,手情不自禁的越握越紧,却再不敢叫出他的名字,湛然终于微微皱眉,强抽了手,退开了几步。
那样疏离防备的神情,竟比刺了她一刀还要难受,花解语一时竟觉心头气血翻涌,明澈双瞳中竟微微现了红光,好似火焰之光,却是一现即隐。凤流羽与中天后都站在她身后,并未看到,只见她微微踉跄,凤流羽也顾不得中天后在侧,急上前一步,轻轻相拥,道:“语儿。”
花解语一把抓了他手,泪便滑了下来:“凤王哥哥……他不认得我了……”
凤流羽柔声道:“语儿,湛然不会忘记你的……一定是那缕元神出了问题……”
花解语一怔,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她乍见湛然,关心则乱,竟忘了此着……湛然自出生时,北漠便将他一缕元神强掺入了他的神念,现在他一去几日,难道是北漠做了甚么?
花解语定了定神,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湛然的手,二话不说,便往房中拖去。她灵力已复,湛然便不是她的对手,连挣了几下都不曾挣开,竟被她硬拖入房中。妖凌风不由得噗的一笑,自言自语似的道:“我们小语儿呀,小女人时没人比她更娇弱,大女人时却也着实大女人的很……”中天后瞥了他一眼,妖凌风立刻道:“跟天后殿下您不愧是母女,俱是气势十足。”
站在不远处的妖凌云,遥遥看着乃兄全无骨气的狗腿行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第一百次庆幸,没有趟这趟浑水……
花解语已经将湛然拖入房中,房中有来自冥界的炼魂鼎,鼎外转圈镶嵌了九面照魂镜,湛然本就是人类,一拖到照魂镜前,形容面貌便立刻从镜中隐去,只余下了三魂七魄的隐约影像,中间却有一缕元神,便如一线光柱,夹在魂魄之中,极是分明,那元神光芒,竟似乎连他的三魂七魄都罩在了其中。
凤流羽站在门边,遥遥的道:“竟是无根元神?”他顿了一顿,便解释道:“元神本就是本身化出,与本体完全一样,即使只取一缕,也与本体心意相通……但是无根元神,却只是元神的一缕残念,便如……便如人已经走了,却留下了影子,不与本体相通,也不随本体生长……但是显然,这缕元神近日得到了滋养,竟至无限生长扩大,隐有吞噬三魂七魄之兆……”
怪不得他的模样,像初识时的北漠,怪不得他居然不认识她……花解语只听的心惊胆寒,喃喃的道:“那怎么办?若任其生长,难道,湛然会变成北漠……”
凤流羽默然,中天后终于忍不住怒道:“这北漠也着实欺人太甚!口口声声对瑶儿有情,若当真有情,怎会连一缕元神都舍不得,只掷下这么一缕残念?跟丢个残羹剩饭有甚么区别?且一念之私,却生生改了一个人类的运数!到如今仍旧不思悔改,硬将这缕元神滋长起来,竟要吞噬神魂,此人何其无辜?”
花解语有点儿发慌,喃喃的道:“凤王哥哥,现在怎么办?”
凤流羽温言道:“这般情形,便如投鼠忌器,若硬将元神剔除,难免伤到神魂,但元神残念与人类三魂七魄,毕竟有微小的不同,既然北天帝君有法子单独滋养无根元神,那么,一定也有法子单独滋养神魂……只怕那位夜大师或者雪澈,就有法子。”
妖凌风插言道:“就算是那北天帝君的元神残念,难道会不认得你?”
花解语也是一怔,算起来她下界之时,与北漠已是夫妻,即使只是一缕残念,又怎会不认识她?可是这时候哪有心思想这些,被妖凌风一言提醒,急从怀中掏出幻术面具贴在耳垂上,双手抓了他的手臂:“湛然湛然,你看着我!你敢不认识我?”
…………O(∩0∩)O…………O(∩0∩)O…………O(∩0∩)O…………
…………O(∩0∩)O…………O(∩0∩)O…………O(∩0∩)O…………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