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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她的理解,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不太可能抵抗的了专业的催眠,若是不成功,那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没想年绅又摇了摇头说:“不是。事情有些棘手,去催眠的人被打伤了。”
杨可愣住,被打伤了……这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她之前不觉得,这么一听好像去催眠别人还得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年绅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对着她笑了笑说:“只是个意外,碰巧。”
火车于晚上八点半开车,这个时间睡觉还早,年绅将行李放在架子上之后便让杨可先去铺位上休息,他们这一间格子里的下铺是两位老人家,此时已经睡了,再去坐在下铺不太方便。
杨可脱了鞋爬上去,年绅将她的鞋摆好后也才脱鞋上床,杨可发现,他连袜子都是纯黑色的。
她的脚并不好看,常年穿芭蕾鞋发育的有些畸形,她在公共场合若是非要脱鞋都喜欢将腿向后曲着,把脚藏起来。
年绅则不然,他整理铺位上的被子时跪着,脚尖点着床铺,脚的流线型很好看,不胖不瘦,支着的时候有明显的足弓,筋骨分明的让人感觉到力量。
杨可收回视线躺在床上,发现年绅躺下后也在看她的脚,只不过她已经隐藏的很好。
她在等待他移开视线,可好像不太奏效,便望向他问:“对我的脚很好奇?”
年绅回视着她说:“只是在想你到底受过多少苦。”
他这话,好像包含了多重意思。
杨可平躺着,将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搭在这条的膝盖上,就像平时训练一样的绷了几下脚尖,然后起来盘腿坐好,浅笑着对年绅说:“我的舞蹈老师说小孩子对长久的痛觉不敏感,察觉到疼的时候伤口可能都已经快要好了。”说到这里杨可用手握着脚踝说:“事实确实这样,我发现脚疼的不能忍受时,流血和化脓的部位其实已经在愈合了,就是因为再次伤到了愈合部位才特别疼,等完全习惯后,就没感觉了。”
“上一次用药后,脚踝疼么。”!
“晚上回家后有些疼,但是没有肿起来,应该已经完全长好了。”
年绅安静的看着她,杨可收回视线,若是一定要用言语来形容,那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五月拂过面颊的清风,没有任何寒意,也不会太过熨烫。
这种感觉,淡淡的,却不褪味。
其实很想和他多说话,问问即将要面对客户的状况,问问她怎样才能帮上忙。但这些话在火车上讨论不太合适,杨可也不想耽误年绅的吃药时间,上一次他晕倒,她是真的吓着了。
“你是不是该吃药了。”杨可问,年绅眉眼间掺着笑意的点了点头。
吃药后他静静的平躺着,眼睛微闭,眉头微蹙,杨可看到突然也感觉到一阵心塞。
之前没有关注过,只在意着自己的痛苦。面前这个男人,心里压着的事一定不比她少,他所经历的与她不同,他能够理解她的苦,她却理解不了他的累。
。。。
。。。
☆、第117章 醒着的和睡着的
年绅好像睡着了,服用过的药瓶握在手里,杨可看着它,决定悄悄拿来看看。他以前说过。这药的毒性可以在瓶子上画半个骷髅头,可他一直坚持在吃。知道有毒还要坚持吃,他也真是一直在难为自己。
突然很想知道每次他吃了之后是什么感觉,但就在她手指快要碰到药瓶的一刹那,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杨可一惊,将手收回来,他没能握的紧,手又掉回了原位。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杨可解释,年绅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手还麻着,没有力气抬起来,抵抗着舌尖的麻木,他开口勉强说出几个词:“别试,微毒。我没事,睡吧。”
听出来他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杨可躺下来侧身望着他,轻轻应了一声:“恩,那晚安。”
年绅再次闭了眼,很轻的点了点头。
火车行进的时候偶有轻微晃动,杨可睡眠浅,每次都会醒,然后便看着对铺的年绅,很久睡不着。火车行进的声音,还有距离他们这个格子间挺远的某位旅客的鼾声交织出夜的节奏。年绅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每次他睡觉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有些怕,但之前因为也经历过,知道他不过是睡的很沉。便忍住了去查探他鼻息的冲动。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坐火车,也是她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躺着。
就在不久前,他对她说。他喜欢她。在情感如此开放的年代,男人对女人说句喜欢其实不算什么新鲜事,可年绅这样性格深沉的人反常的抱着她,告诉她,让她觉得有些兴奋,又有些迷茫。
能不能回应这份情感,她不知道,她就像漂浮在虚空中的尘埃,连未来的方向都分不清楚,这样的自己,还能认真的回应感情么?
杨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在心中默默的念着爸爸妈妈。请求他们给她一些指示,但最后沉入一个梦。
梦很真实,是她快上高中的某天,她成绩不好,区重点报考无望,打算还是在原来初中的中学高中部继续学习,将这个想法告诉爸爸的时候,他说认识某高中的教导主任,问她有没有意思过去。
那个高中的名字很熟悉,向阳高中。她心思一直都不在这上面,也没有认真思考过想去的学校。后来爸爸选了个周末带着她去了那里,想让她自己看看环境,她却对校门口那年的高考榜感兴。
新放出来的榜单是粉红色的,上面写着人名,分数以及录取学校。虽然没有区重点那么闪人眼球,却也绝对是所学习氛围很浓的学校。
她看到前十名的成绩,觉得这样的高中生活和她相距甚远,他们都是学习的天才,而她充其量在舞蹈上有冲劲和天赋。
梦慢下来,场景开始变的清晰,太久了,她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爸爸或者妈妈,可她这一次居然看到了。爸爸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裤子,瘦瘦高高的,和同人相比,他很年轻,也很帅气。杨可有一双和他相像的眼睛,只是爸爸笑起来时眼角或多或少还是有了细纹。
睡着的她心里难受,想哭。可梦中的她却挂着天真的笑容,伸着纤细的手指指着前十名中的一个名字问爸爸,这个姓氏好特别,他会是满族人么?因为她知道年羹尧。
爸爸说姓年的人其实不少,若是追本溯源,这个姓氏与春秋战国时期的霸主齐桓公还有一定关系,也不一定就是满族人。
她想起来,爸爸虽是药剂师,可对历史也很着迷。
她看到那些尖子生的成绩,第一名649分,清华大学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年姓的同学633分,同济大学土木工程。
梦境的最后一个场景,是爸爸问她想不想来这所学校,她仰望着不远处的教学大楼摇了摇头,说的话她居然记得很清晰。
她说,不来了,没朋友,在哪儿都一样。
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枕巾湿了,天还黑着,火车停在了某个站,车厢内只剩下那位旅客的鼾声。年绅靠坐在铺位上听着手机音乐,察觉到杨可动,他递给她一张准备好的湿巾纸。
杨可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没想到年绅会醒,他之前睡的都很沉。巨丽刚弟。
“火车影响你睡眠啦?”杨可小声问他,怕打扰了周围人休息。年绅将床头灯打开,摇摇头说:“抗药性。”
杨可不太理解,但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好。
想到那个清晰的梦,杨可一愣。向阳中学,年姓……
杨可望着他,不太确定的小声问:“年绅,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学的心理学么?”
年绅微一摇头道:“不是,软件工程。”
土木工程,软件工程,好像差的有点远。
“同济大学。”
听到年绅的补充,杨可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了。这个梦,是爸爸在给她预示么?告诉她其实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擦肩而过了。确切的说,并不是擦肩而过,而是她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那个学校是不是土木工程很有名?”杨可看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他那样好的成绩,去学校应该也是很好的专业。
年绅微一点头道:“恩,我本来是,但进校后转专业了。”
杨可低着头不说话,她想起来他说过的上大学后就放弃了她的话,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中,为了舞蹈几乎荒废了学业,更不要提谈恋爱,没有一个男生真的出现在她心里过。
若是说男孩子不会莫名其的对一个女孩子关注,不管他是不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的生活圈,亦或者找一切机会的想和她说说话,这些都算作青春萌动,情窦初开,那年绅确实是在很久以前就喜欢过她了。#~
杨可躺在床上思索着梦的启示,后半夜还是睡着了。年绅将衣兜里的一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拿出来,写了一段话。
我睡着,你等了我很久很久。而我醒来,你却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睡。
爱情中的痛苦,横竖不过一场又一场的擦肩而过。
……
车厢早上的广播响起时杨可才再次醒来,年绅已经不在铺位上,她坐起来打算下地,下铺的两位老人家已经将床铺整理好,在吃早餐了。
打算将行李箱取下来拿一把梳子理理头发,年绅恰好过来,递给她一包热牛奶,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梳子。
他已经帮她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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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渔女的传说
到达市已经是下午五点,火车站打车的人很多,杨可提议坐公交车,毕竟他们行李也不多。选了一部没什么人的车上去。杨可坐在年绅身边,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出门在外的小情侣一般亲密。
市是海滨城市,他们选的这辆车刚好有一段路走的是环海公路,夕阳照过来,杨可隔着年绅向另一侧车窗望去,却正好看到阳光下他侧面的剪影。
年绅长的确实俊朗,夕阳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色,有时候杨可觉得,他若是皮肤稍显古铜,会更好看。从侧面看,他鼻梁很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