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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声,身型微侧,刀尖直立,顺势把一只飞扑过来的狼的肚腹剖开。
对生存的恐惧终于战胜了头狼的命令,剩下的狼夹着尾巴鸟兽作散,赵衍从背上解开虎贲弓,强弓四射,只听到弓弦在空气里的震颤声和弓箭破开空气的锐响,有三只狼便倒在地上,抽搐着不动了,箭杆已然没入整个身体,只留白羽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周围传来厮杀声和哀嚎声,赵衍恍若未闻,手臂上的肌肉贲起,弓弦拉满,饱满如同月轮,遥遥指向丛林中的头狼。
那头狼健硕的如同小牛犊一般,碧色的眼睛里满是野兽的思量和狡诈,毫不畏惧地接近赵衍。
在箭发弦上的一瞬间,黑狼向前一跃,竟然跃了足有几丈远,赵衍眉头微蹙,“嘡啷”一声,刀已出鞘,斩向黑狼木桩粗的爪子。
没想到它竟然不躲,忍着血肉被剖开的剧痛,探首直直咬向赵衍的脖颈。
赵衍就势把胳膊在身前一挡,头狼便咬上了锁子甲,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双方僵持不下。
他松开刀柄,松松地使了个刀花,右手改斩为刺,侧身发力,刀锋直接穿过狼爪,把头狼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那狼吃痛,在地上发出哀嚎声,也不顾爪上带刀,就要往林子里跑,赵衍只听到耳边传来“咻”的一声锐响,一只银色箭矢从后方射来,正中黑狼的胸膛,那畜牲在地上打了个滚,便不动了。
赵衍回头,只见火光中季岚熙刚把手里的弩收回, 她急促的呼吸着,面若春桃,额上的汗把鬓发打湿了,那双黑眼睛里像是有揉碎了火光,满是惊魂未定。
没哭,倒是好样儿的。
他轻轻勾起嘴角。
季岚熙见他看来,连忙做了个“王爷威武”的口型,示意他赶紧去解决掉其它的。
刚才她左瞄右瞄,怎么都不敢放箭,□□这东西威力极大,一般的轻甲挡不住,是步兵专门用来克制骑兵的武器。别一箭射过去狼没死,她倒变成寡妇了。
赵衍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抽刀把血污仔仔细细地抹到狼皮上,就转身去其他地方支援了。
季岚熙松了一口气,头狼已死,群狼皆退,这边的伤亡倒是不大。赵衍带的都是王府里和卫所里的精锐,都穿甲持刀,身经百战,哪里是一群畜牲就能解决的,因而除了有几个受了皮外伤的兵士一边疗伤一边被战友嘲笑外,还真的没有受重伤的。
季岚熙把一只□□重新填入弩机中,再放到匣子里,心中不断思索着。
原文里赵衍“遭的劫”可是折损了好多人,这才把消息送回京中,让卫所补充。可这次并无一人死亡,难道后面还会有什么突发状况?这群狼身强体壮,也没能给他受什么损失啊。。。 。。。
季岚熙的思绪忽然一顿,脑海里有一线灵光迸涌而出。
不仅仅是狼!她深吸一口气,把弩机重新握在手上,红唇轻启,发出小鸟缠绵的稠啾声。
野兽伤人,通常是不得已而为之,或是饥饿难耐,或是觉得此人弱小。那些狼皮毛鲜亮,不见饥馑,他们这边人数众多,又有车有马,为何会悍然发起进攻?
除非。。。 。。。有人在后面驱狼吞虎!
季岚熙带来的十几名锦衣卫听到了夜莺的鸣叫声,按而不发。只默默地站起来走动,把身体藏在马车后方,握住了腰边的武器。
赵衍的眼神锐利,自然见到了锦衣卫的异动,季岚熙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轻轻敲了敲窗沿。
他垂眸,缓缓地打开马车的箱箧,像是在检查是否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兵士们的阵型回缩,逐渐向季岚熙所在的中间靠拢。
“他娘的,你这小儿身手倒是不错,啧啧啧,可惜就要命葬黑山岗喽!”一道喑哑的声音忽然从树林深处传来,“马车里的美人不必伤心,待一会杀了这劳什子王爷,和我做压寨夫人去!”
第20章 美救英雄 你。。。 。。。季岚熙!快……
话音未落,树林里忽地有一名黑衣蒙面人钻了出来,啧啧称奇道,“众人皆说肃王是个银样蜡枪头的草包,没想到竟是个卧薪尝胆的大人物,等下取了你的人头我便和上面回话,倒是能多领千两银子。”
他又嘬了嘬牙花,看着周围的狼尸,“我黑风寨把这狼养了这些年,今个儿头回在这里吃了大亏。”
赵衍神色未动,身后兵士迅速结阵,五排十列,前方重甲兵把 箱箧里的盾牌取出置于地上,发出整齐的顿地声。那盾足有一人多高,人藏于盾后,一时间竟看不清他们在干些什么。
领头的匪头名唤王五儿,原本是个镖头,后来因为私吞主家银子被赶了出来,就找了些其他穷凶极恶之徒一起上了黑风山,做杀人劫货的行当。
他做事心狠手辣,从来不留活口,再加上为人阴险狡诈,一有风吹草动就潜逃上山。黑风山连绵十几里,官府竟然也奈何不了他,渐渐地越做越大,扼住了出关的这条要道,遇到他的车队连便是骨头都不剩下。
王五儿自然是与当地有些勾结的,每次劫出来的银子有不少送与要员,前几日上面递来消息,要他们做掉就任辽东的肃王,事成就有千两黄金进项。
王五儿心动不已,这千两黄金足足够他花用一辈子。可毕竟是一位皇子,贸然出手反而会遭致杀身之祸,他正好有一门驱狼的好手艺,黑风山猛兽众多,便打算做出肃王被野兽袭击身死的假象,没想到肃王并不像消息上那样无用,自己却是不得不出手了。
想到车上还有一位美人,王五儿心里不禁更加热切,贪婪地望着中间那辆马车,听说贵族仕女皮肤嫩的如同牛乳,触之即化,今日我有口福,也来尝尝王爷的女人!
那女子见他的视线竟也不躲,一双凤眸直直地望了过来,瞳孔水光盈盈,如同潋滟春水,仿佛是在唤他快来一般。
王五儿身下更炽,嘴上叫道,“儿郎们,随我冲锋!杀了这些个王八羔子,分钱!分女人!”旁边的树林子忽地一股脑钻出百人来,均身着布甲,蒙面巾,怪叫着持刀冲向河滩,后方还有十几名弓手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放冷箭。
王五儿在黑风山立寨多年,自然不是那些有勇无谋之人,赵衍刚才苦战一场,体力大为消耗,过段时间便会自顾不暇。自己又人多势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赵衍今日也是必死在乱刀下!
他正暗自欣喜,却见那立在地上的长盾均往周围倾斜着挪动几寸,中间露出不大的缝隙,如层层金鳞绽开,后方伸出一个两尺长的金属杆子,像是长。枪,上却没有刃,不知道是何物。
赵衍站在盾后,他的甲上还有之前留下的污血,一滴一滴地溅到地上。
他盯着前方的刀光剑影,身形挺立,纹丝未动,待到最前方的一名山匪的刀尖差点触到盾牌时,他冷冷地开口,一字一顿道,“开火。”
霎时间,如流火天坠,声震雷霆。
巨大的声响激起了不少宿在林子里的老鸹,盘旋着飞向天空,发出嘶哑的鸣叫,更给人心头添上一丝不详的阴影。
王五儿只见到那根铜棍前方冒出火光,声音像过年时的炮仗,冲在前面的下手就如被镰刀割草一般倒下去了,连盾牌都没摸到。
其他山贼脸上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顺着惯性又冲了上去。藏在盾后的兵卒训练有素地后退一步,换了第三排上来,又一次火光乍现,两轮开火下来,王五儿的人手竟然折损了一半。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被这些烧火棍吓得肝胆俱裂,扔下刀就往回跑,嘴上高呼着,“这是妖法!妖术!”,还没跑几步,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击倒了。
王五儿目眦欲裂,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硬点子。
卫京师,神机营!
他也只是在走南闯北时听说过,海外有一国名叫佛郎机,里面的人红发蓝眼,长的如同恶鬼一般。佛郎机人为前朝万岁献上一种武器,名唤鸟铳,外形如同烧火棍,内填火。药,点火后能射落飞鸟,威力巨大。
只因是那物件是刚刚传入,且数量稀少珍贵,还未在战场上检验过。前朝便设专使用鸟铳的神机营来守卫京畿,轻易不出手,鸟铳的实物威力也只是流传,并未有有多少人真正见过。
赵衍区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不到一分种的功夫,他的手下便被都哀嚎着倒在地上。赵衍眸光冷冷,回头吩咐道,“降卒皆杀,不留活口。”话语间杀气愈重。
说完便张弓直射,也没瞄准,如同信手拈来一般,白羽箭发出划破空气的锐响,把正要往林子里奔逃的王五儿钉在了地上。
王五儿的膝盖被穿透了,露出森森白骨,他哀嚎着跌落在地上,叫嚷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愿意把指使的人告诉王爷,只求王爷饶我一条小命!”说着也不顾疼痛,膝行着爬到赵衍的方向。
赵衍抽刀摇指王五儿,神色冷漠,道,“你说。”
他手下的兵士已经开始收拾战场,大郑的鸟铳里面装的是弹丸,能生生打断肋骨。季岚熙下了马车,那个场面真的像是人间地狱一般,可惜这并不是电影,忍不住胃里有些翻涌。
她看赵衍在审问王五儿,也想过去听听谁是陈皇后的下线,手段这么狠辣。
王五儿知道自己今天定是不能活了,只低下头,眼神阴毒,“告诉小人王爷行踪的是。。。 。。。”还未说完,忽然猛地拜伏在地上,五体朝地,像是要祈求一般。
季岚熙的耳边忽地响起了细小的机括声,她的瞳孔陡然一缩。
这个声音,是背弩!
背弩的弩。箭装在背上,只要人低头即可触发,从颈后射出,属于战场上的暗器,叫人防不胜防。
赵衍反应极快,手中的雁翎刀如同风雷般掷出,力度千钧,穿透王五儿胸膛的同时也改变了他的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利剑从王五儿的身后迅疾而出,直取赵衍的右臂。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右边猛地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