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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送水的来了,麻烦您开个门。”
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到休息室的门那边,场务人员就在外面客气地喊了起来。
“我来我来。”小安连忙冲上去,将门锁给拧开。
只见一个大块头低着头扛着桶水进来,不由就后退了好几步。
“今天送水的咋换人了?”她挪到场务人员旁边,用胳膊撞撞,“前两天不是一个比较瘦的小伙子吗?”
“可能那小伙子有事去了呗,无所谓啦,只要打了电话有水过来就行,”场务人员挠挠头,“不过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刚要走,结果就听你喊有人来送水了,”小安往里面努努嘴,“周姐今天下午也渴坏了,现在又坐回去了估计就是想着喝口水再走。”
“周姐今天的杀手装扮真的是美绝了!那脸!那身材!就算站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头,那也是响当当的了!”他露出痴汉相。
嗓门不小,完全能让休息室里面的人听见。
换水的大块头后背微微一僵,随之将那桶水啪地一下装进了饮水机。
周清韵低头笑笑,懒懒散散将自己的包给开了,想要摸个东西。
但等摸出来了,随手一摇不免轻轻呷唇:“哦豁。”
“周姐,你这喷雾剂是不是没了?”小安眼力见很好,连忙道,“等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个,还是一样的牌子吗?要不要考虑换个国外牌子试试。”
“不用,这个牌子就很好,”周清韵扔了空瓶进了旁边的小筒,“其他的我都试过,都不如它好用。”
说来讽刺,有钱了,但很多昂贵的东西反而达不到廉价东西能给的效果。
“我这有。”低沉的,掩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颤音,从大块头嘴里发出。
周清韵不由看过去,单瞧见他背对着门的几许侧颜,眼神就一下惊异。
没等小安问一句有什么,她便立马起身让这场务人员和助理出去,“我看这送水的人有些意思,想和他聊聊,小安你就在外面等我吧。走远了也没事,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砰。”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
小安和场务人员面面相觑。
“那个送水的说啥了?咋就引起了周姐的兴趣?”他又挠头,感觉那处都要秃了。
“这……我也想知道,”她做出思考状,最后还是摸摸下巴,“算了,咱周姐可能就是不走寻常路。怕是太久没和普通人聊天了,所以心痒痒。”
“我也是普通人啊,周姐咋不看看我?!”他表示不服!
“去你的吧!我说的普通人就是彻头彻底的圈外人!”她径直撵他离开。
休息室内,诡异安静。
大块头杵在饮水机旁,蓝色的水桶里水纹巨震,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海。
“你可真是为了接近我不择手段啊,怎么,这次直接扮送水工了?”周清韵突然冷嗤一声,“陈谚,你不觉得你这样跟那些偷窥狂没有任何区别吗,真恶心。”
“我跟他们不一样,”他死死捏了会掌心,而后松开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抹圆滑,“小欣,你之前落在我这的那瓶鼻炎喷雾剂过期了,我现在还给你一瓶新的。”
她盯着他,猫眼微微眯起,闪着不可名状的光。
半晌弹开手心,红瓣动诱惑般地:“来,给我。”
陈谚咽咽喉咙,一步步往前,只感觉自己坠在悬崖口,但凡走岔一步,就能粉身碎骨。
可是前面是她,便全然不顾。
喷雾剂终于到了周清韵手里,连带着的是他的指尖,抖抖划过她的肌肤。
“小欣……我……我好想你。”
自从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后,他就已经苦追了她快要五年。
其间,局子就不知道被扔进去了多少回,罚款关押更是数不胜数。
最后一次,差点就因为尾随罪要入狱了。
周清韵收拢掌心,将其放在膝头,然后腾出手惯常点燃一根细烟,抿一口,抖了抖,好整以暇地斜睨着他,“想我做什么?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知从哪一瞬间淬出勇气,“我们还能复合吗?”
“噗嗤,”她翘起二郎腿,用脚尖拨了拨他裤腿,嗓音柔柔磨砂,“你这里面穿的,还是保安服吧。”
陈谚一震:“你怎么知道?”
“下次伪装的时候,最好将最外面衣服的第一颗扣子也扣上,免得太容易露馅。”她有条不紊地继续抽一口烟,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奚落。
他闻言默默将第一颗扣子扣上,哪怕它卡住了自己一部分喉咙。
“我需要工作赚钱。”
做过保安,自然会再优先选择保安。尤其是在总跟着她流动的情况下,更会选择得心应手的。
但他知道,保安这个职业,很多人都瞧不起。
“这能怪谁呢?是你自己当初不好好上学,才没考上大学,甚至连高中都没毕业。”周清韵咬了咬烟口,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很奇怪的是,后期你不是已经在努力赶上来了吗,怎么高考还考砸了。”
她和他玩笑约定过,要上同一所大学。
但是那所大学,是一本。
第184章 曾经……陈谚也是个光芒四射的人
而以他当时吊车尾的成绩,正常来说是想都不能想的。
所以她在心底想着,只要能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可在高二期末考后,他突然疯了一般的学习,累了就在储物间里抱抱她,说自己一定可以追上她。
她就这么看着他的成绩涨上来,在喜悦下又哭又笑了好几次。
“因为我住院了。”陈谚蹲下来,将手放在她的膝头,距离那喷雾剂不过半截手指的距离,想要低下额头枕枕。
可那膝头却并没有给他再多一秒的时间。
周清韵直接撤开腿,将还在燃烧的烟头对准他语气冰冷:“离我远点。”
住院?
笑话。
当时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住院了。
“我真的住院了!”他不顾被烫到的风险扯住她小半截露出来的白皙脚踝,“小欣,那天我偷到家里的钱之后就想给你送去的,但是——”
“但是什么?!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她一只手已经暗中捏紧了那喷雾剂。
“是真的!”他飞快掀起右腿裤管,内侧一条蜿蜒丑陋的旧长伤疤赫然醒目,四周还有无数细小的宛若是擦伤的伤口,看上去皆是烙印进骨头的深度,“你看,小欣你看,它们就是证明!是我那天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证明!”
周清韵的眸色有一瞬凝滞。
指尖微动,但很快克制般地捏紧。
“滚个楼梯下来就住院了?”她笑,讽刺,“你这身子骨都是塑料做的?”
“我妈发现我偷钱便在后面使劲追我,我一时心急踩空了个楼梯,头撞到台阶上人直接就昏迷了。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两条腿都骨折无法走路了。”
陈谚说着又用力抓住她的脚踝,仿佛是生怕她下一秒会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我妈收掉了我的手机,一天24小时严格看守我,不让我有一点机会和你联系。我那腿又没有办法移动,就只能一直熬一直熬,直到熬到有一天我妈疏忽了,我就马不停蹄坐着轮椅去找你。但你的家已经住进了我完全不认识的人,而那新的租客告诉我,说你带着你妈妈离开了这个城市。”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此刻的陈谚,坚毅的双眼里,泪水一层层打湿下眼睫。
他没有哭腔,是咬着牙在说话。
周清韵微微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储物室里,倔强地抱着她说自己一定能追上来的毛头小子。
陈谚……陈谚……
在校园里,也曾是最耀眼的存在啊。
年轻活力而又张狂,只是因为想和自己好好在一起,就收敛了太多太多。
他知道的,她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对异性。
她的胸口开始一点点起伏,隐匿于红色的风衣之下。
其实过去的事情讲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原来,在高考前两个月,自己母亲病重之际,陈谚在承诺要筹钱后人间蒸发,他爸爸找过来说的。
‘我儿子不想再和你们这种差劲的家庭有任何关系’‘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除了成绩好些,哪里还配得上我儿子,我儿子也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要钱可就算了吧’‘他要面子不愿意和你当面讲清,就只好由我这个当爸爸的过来了,我也是不想你这么个耗不起时间的女孩还傻傻地等着他’‘我心善,这点钱就给你拿去过日子吧,但你妈妈我是救不了的,没那么多钱……’
这些话,通通都是假的。
只是当时天真的自己全都信了,便恨了陈谚入骨,只想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
同时也为了病重的妈妈能够有一线生机,没有参加高考,她便离开了那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去了个医疗设备更好的城市。
而在那里,她的黑暗人生又一次卷土而来……一点点拉她进了地狱。
想到这里,周清韵腾地起身,将手里的烟掷在地上,离他的脚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然后将手里的喷雾剂狠狠砸去了他的胸膛:“以前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提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破镜重圆?你瞧瞧你配吗?!”
陈谚呼吸加快,下颚晃动起来。
一个不配。
让他所有的坚持,此刻看来都显得很是可笑。
但还是没有放弃:“我要了你的第一次,这辈子就要为你负责。如果你觉得我不配,那我就辞职,去拼更好的工作,小欣,只要你愿意等我,我一定能——”
“做梦吧你!陈谚我告诉你,我们这辈子都完全不可能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都谈了多少年了你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你对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爱。”
“我爱不爱关你什么事?”她忽然勾了唇,一双猫眼妩媚异常,“哦对了,你是觉得你要走了我的第一次是吧?”
陈谚心底莫名一慌,下意识不想再让她说下去:“小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