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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映游叹气,替刚睡着的魏洋掖了掖被角:“怎么会突然就要给落蝶许亲呢?”
齐映游今年二十三岁,正是很好的年纪,面容姣好,温柔端庄,虽然当年倾心徐谦,但是嫁给魏渊也算是合意。只是,她从没想到,她本可以嫁给徐谦的,只是为了替她躲去被李道恒糟蹋的命运,齐方瑾才选择了魏渊。而现在,魏落蝶要许亲也不过是另一个王的缓兵之计。
魏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叹气道:“事情不至于完全没有转机,只要俞儿到高陵,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晋王,只是我不愿让她对俞儿抱太多期望。”
听魏渊提到颜俞,齐映游想得再开也不免有些疙瘩,只笑笑,并未说话。
冯凌入晋后第一次送信回来,徐谦本就担心他,收到信后匆忙打开,内容却令人心惊:“······狄行心胸狭窄,对定安兄长早已生出除之而后快之心,已私下送信至蜀王手中,小蜀王尚未加冠,易受蒙蔽······以我所知,兄长留居蜀国,无异于坐以待毙······事情未到绝境,但凌儿无力相救,特来信告知兄长,以兄长之智,或可力挽狂澜。”
今年冬天异常寒冷,安南几日前下了一场大雪,为历来所罕见,院子里树枝光秃,大雪堆积,时而能听见枝条被压断的脆响。徐谦手中攥紧了冯凌的信,独自一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脑中尚未有营救之计,鲜血却已从口中喷出。他猛然弯下了腰,又猛咳几声,将口中腥甜一并吐出。
今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大楚天清十年,上天似乎要收走他所有至亲至爱的人。
“俞儿······”徐谦口中呢喃着,洁白无瑕的雪地上那摊鲜红的血迹,像往年争相开放的梅花。
蜀中那头,单尧也收到了东晋的来信,甫一看完信,单尧便即刻进宫去求见赵恭。
赵恭展开那封狄行特意写给自己的信,信中细数颜俞不轨的种种表现,从在先蜀王赵肃面前不拘礼数到与赵飞衡私交甚厚,从随意出入各国王宫到为齐方瑾举行国师礼,行事不端,侍上不恭,即使如今没有反心,却已有了造反的实力和条件,民间更是只闻颜相不闻蜀王,不得不防。
接着详细周到地为赵恭分析了他所处的形势,新王上任,根基不稳,又无威严,最易被权臣掌控,一不小心就会被架空,成为无权的傀儡。
然后体贴地为赵恭提了建议,颜俞此人,巧舌如簧,心怀叵测,结党营私,绝不可令他在蜀中兴风作浪,为保蜀中安定,定要将此人杀之而后快。
最后为了打消赵恭的疑虑,又表明自己的私心,说自己确实与颜俞有旧怨,见不得他在东晋蒙蔽君王,晋王明断,已然收回晋国相印,又说自己曾与先蜀王有过数面之缘,感念先王仁厚爱民,实是不忍蜀中数百年基业毁在颜俞此等小人手中,特此来信相告。
赵恭读完这封长信,全身都有些瘫软,他不满颜俞很多年了,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和借口,如今这就是凭证了,他做的事,桩桩件件,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不处置还留着做什么?但是赵恭多疑不止是对颜俞,他转向殿下跪着的单尧:“为何是你来呈这封信?”
“臣不敢欺瞒王上,三国结盟时,东晋的狄先生曾与臣有一面之缘,当时他不忍臣为颜相所欺辱,为臣与颜相顶撞,但颜相那时为三国并相,臣不欲动摇三国结盟,所以将事情压了下去,狄先生此番实在无法,怕信在到达王上手中之前便被奸人拦下,故而借由臣之手转交,这是狄先生写给臣的信,请王上过目。”单尧从袖子中取出另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
单尧知道,赵恭肯定还会去求证他说的话,但是怪只怪赵肃这个爹当得太称职了,他不想让儿子这么小就同他一样日日为蜀中担忧,几乎隔绝了他对朝中事务的了解,赵恭此时再去打听那几年的事,单尧只需买通几个人,便可编造一个真相。
赵恭同样一字不落地看完了狄行写给单尧的信,确实看不出有勾结的样子,况且单尧教了他十来年,可信度应该比颜俞高一些。
或许,先抓回来,杀不杀再另外说,但绝不可让他脱离自己的手心。
“赵祈!”
赵祈自殿外而入:“王上。”
“你亲自去,把颜相请回来。”赵恭在“请”字上特地咬重了音,赵祈便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单尧低着头,心想,这回他该拿到相印了吧。
赵祈出城门的时候持的是赵恭的诏令,城门守卫却是赵飞衡的人,一看这阵势就知有事发生,即刻回来禀报,赵飞衡奇怪,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可想到自己那多心的侄儿,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于是便派人去打听赵恭这两日都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
哪知他这好侄儿前脚答应他先父善待颜俞,后脚就派人去抓人,赵飞衡气了个半死,差点没忍住冲进宫里像小时候一样,打他一顿屁股。
“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家仆看着他去马厩牵马,急急忙忙问道。
“我?我去给咱们王上收拾烂摊子!”
“将军!这三更半夜的,您一出城得闹出多少动静啊?”
赵飞衡忽然停住了,颜俞早告诉过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要密切往来,若是让赵恭知道他白天下令去抓颜俞,晚上自己就出城救人,那他不是更多心了?
赵飞衡急急停住,又往屋子里去,叫来一个亲信,让人偷偷出城,一定在赵祈之前拦住颜俞。
“拦住颜相之后呢?”
“拦住之后······”赵飞衡突然哑口了,他本就不擅长谋划这些事情,“你就把事情告诉他,他一定有办法的。”
“是。”
与此同时,颜俞到达高陵,高陵地处北方,冬日严寒,冻得颜俞直发抖。薛青竹迅速为他打听了最近的事,边给他加裘衣边转告他。狄行求和成功颜俞倒不惊讶,人家长了嘴,自然也能说,只是颇为奇怪:“怎么还有落蝶的事?”
“这是狄行的条件,魏王很是高兴,听说要下旨了。”薛青竹说。
颜俞的心都沉了下去:“落蝶怎么肯嫁?她那脾气。”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颜俞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急忙往魏王宫里去,一进殿中便看见狄行,想必即刻就要唇枪舌剑了,于是收敛神色,跪下行礼:“臣,见过王上。”
魏方一抬手:“颜相请起。日前狄先生说要与颜相对质分城一事,你便同他说说吧。”
“是。”颜俞起身,转向狄行,“不知狄先生此次又有何见教?”
☆、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孟浩然)
狄行在颜俞手上输了太多次,一看到他的眼神下意识便发怵,不过这次底气足一些,倒也没有闪躲得太厉害:“在下当然是想向颜相请教挑拨我魏晋关系一事。”
颜俞一笑:“向来知道狄先生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没想到屎盆子也有往我头上扣的一天,狄先生说话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你蜀国割给王上的那几座城,借此挑起我们魏晋之间的冲突。”
颜俞满是疑惑地眯起眼睛:“蜀国借助魏国之力获得南楚土地,两国之间共享战果,这有什么问题吗?”
狄行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反驳道:“那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我东晋?”
“我记得,三国纵约书里有说明,三国之间地位平等,应公平享有所得利益。我虽不久前归还了晋国相印,但原来也不如狄先生清闲,若每一件事都要我一一告知,恐怕是不行的了,比如这次北魏朝东晋开战,不也没我什么事么?”
“哼,以后我东晋如何,也与你无关了!”
颜俞听着狄行顺杆往下爬了,便笑道:“如此,挑拨一事便是狄先生无中生有了。”
“你!”狄行瞪圆了眼睛,才反应过来刚刚不该接那句话,又被气了个半死,“好,那我问你,若是说分城,当初你取回瑜、琏、玖、瑶四城,怎么不分?”
“那是南楚帝君主动归还,此事我已向几位王上解释过。况且,瑜、琏、玖、瑶四城原本就是我蜀国的土地,何来分城一说?”
狄行冷笑:“颜相要追本溯源,那这天下可就都是南楚的了。”
颜俞斜觑他一眼,满不在乎的:“狄先生若要这么说,那晋国不如先做个表率,将国土归还南楚?”
“你······”狄行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便想赶紧转移话题,顺便给魏方提个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晋国相印都已被收回,便是你的诡计别戳穿的明证!我不与你逞口舌之辩,该当如何,王上自有决断。”
颜俞知道他要给魏方施加压力,便绝口不提相印被收回的事:“你若要这么算,我便与你分辨清楚!我未佩晋国相印之前,以蜀魏二国之相的身份入晋,向晋王献计,助东晋取得南楚五城,这算不算东晋借蜀魏之力?晋国可曾有半分谢礼?”
其实颜俞这话有漏洞,若是换了魏渊或是徐谦,恐怕就要反驳他了,但还好这面前的只是狄行,气势足便可把他震住。颜俞乘胜追击,转向魏方:“王上,臣一心护三国纵约,先蜀王以真心相待,所取城池均分魏国,晋国私吞吐所有土地不说,倒反过来污蔑蜀国,孰是孰非,王上明智,自有决断,臣不再多言。”
狄行听完便慌,赶忙转过去,拱手道:“王上不可听一面之辞!”
颜俞忽悠的本事自是一绝,魏王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下了判断,颜俞却还转身朝殿上跪下,朗声道:“今日无论王上是否信臣,要如何处置,臣无怨言,但求王上收回成命,勿将魏氏远嫁他国。”
“颜相,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狄行已然自乱阵脚,只顾泄愤了。
“我倒要问问,这么多女子,为何偏要魏氏?大约是狄先生打听清楚魏氏年纪不小却尚未许亲,如果真要结亲,为何不找一个温顺的女子?”颜俞朝向魏方,“王上,想必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