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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等人押送回来。
林广没少笑话他:“唐相啊唐相,有什么好怕的呢?伸头一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更何况,以你我之才,蜀中帝君少不得还要巴结我们,求我们给他当差呢!我看啊,到了蜀中,他们还是得舒舒服服地伺候老子。”
唐元现如今不必拗口地唤他王上了,连话也不回,只一心想着到时候会见到什么人,要是见到他的师弟,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一群人被送到蜀都后,便关进了牢房里,林广和唐元都是单独一间牢房,两间牢房相连,颜俞来的时候还跟赵飞衡打趣:“你这是与我方便呢!让我一回见两个。”
赵飞衡自是恼怒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出来,却又知道说不过他,干脆瞪他一眼:“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颜俞笑笑,同他一道走进牢狱之中。
昏暗中,一声嗤笑传来:“唐相,我没骗你吧,蜀中帝君这么着急就派人来拉拢咱们了,不知是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唐元听到这话,赶紧窸窸窣窣地爬到了门口,双手抓着牢房的木杠,眼巴巴地朝外望着。
牢中光线太暗,直到颜俞和赵飞衡走上前来,唐元才看清来人,见到是颜俞,脑子都兴奋了起来——他有活命的机会了!只是人还瘫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广就先开口了:“颜公子,我与你有几面之缘,只要你让蜀中帝君给我九卿之位,我也不是不能为蜀中效力。”
赵飞衡冷笑一声:“你也配?!”
“我不配?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大楚帝君的郎中令,你说我配不配?!”
赵飞衡正欲反驳,却被颜俞拦下了。颜俞轻描淡写道:“大楚亡了,你嘴里的帝君正是亡朝之君。”
“小师弟!”趁着林广没再说话,唐元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抓着颜俞的襟袍,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不知能不能救命,但一定要抓,“你救救我,你知道的,我能做点事,别让他们杀我!”
不知为何,唐元这副嘴脸落在颜俞眼里,竟觉比林广更可恶。他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小师弟?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师的学生?”他想起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见到唐元,他是万人之上的楚相,那辆马车华贵异常,配饰在齐宅门口“叮铃铃”地响,诱得颜俞怎么也想出去看一眼,可他却无论如何不愿意对这个人行礼,想来,那时候就是不屑于这个楚相的。
唐元立刻改了口:“是,我不配,但你留我一命,我,我当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但是颜俞既没说杀他也不说救他,只丢了一句:“你真是,污了老师的名字!”
赵飞衡见他要走,赶紧追上,问:“你想好怎么处置他们了?”
颜俞并没有马上回答,赵飞衡怕他心软,又问:“你还真的想留这些人一命?”
“我不知道,”颜俞心中也很迷惑,他来之前,甚至是刚刚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都觉得定要杀了他们,只是,稍稍一缓,他便犹豫了。他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越是到天下要统一的时刻他越彷徨,“我说过的,要用最小的代价······”那是他离开安南前对徐谦说过的话。
“可是这些人,留着是祸患,你今天心软,来日受苦的就是我们的百姓和士兵!”
颜俞叹了口气:“翼之,你说得有理,交由你处置吧。”
赵飞衡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没有再追问什么,过了会,听他问道:“翼之,知夜的情况如何?”
这回叹气的换成了赵飞衡:“定安,你见过四城的百姓,知夜那里,只怕比当年的四城还惨烈许多。”
听了这话,颜俞的心又沉下去了,这是他出的主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从来,就没有对得起任何人。
林广和唐元隔日就被斩首示众,蜀都百姓皆呼过瘾,赵恭除去了心头大患,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应风平浪静的一天,赵飞衡却带着百来人闯进了单尧的府邸,说是接到线人的消息,治粟内史府中有里通外国的罪证,必须进行搜查。
单尧原本还想不明白,狄行为什么会突然被斩,为什么狄行死了而自己却没被盯上,可是现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私通他国的根本不是他,而正是这一群人,名声赫赫的齐门四公子!
“将军,臣可否问一句,您可有帝君下发的搜查文件?臣再怎么卑微,至少也是蜀中的九卿,将军这么大肆搜查,是不是不合规矩?”
赵飞衡淡淡地说:“我自然知道不合规矩,可实在是这个罪名吓人,我也来不及请示帝君了,单先生放心,搜查的文件稍后一定补上,若是没有查出东西,我自当向帝君请罪,到时候单先生要怪罪我也是无话可说的,只是现在,还请单先生同我一道候着吧。”
府中所有的人都被抓到前厅看守起来了,赵飞衡带来的人在府中闹得鸡飞狗跳,嘈杂得仿佛是战前逃命,单尧神色如常,狄行下狱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信件烧掉了,他就不信赵飞衡能凭空生出证据来。
但是,赵飞衡真的能。
“将军!”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呈上一沓信件,“这是在书房中搜出来的。”
单尧一惊,这怎么可能?
赵飞衡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暗笑,起身去把信件拿过来:“单先生放心,所有的信件我都不会动,只会直接呈到帝君面前,到时候就看单先生如何辩解了。”
“臣怎么知道这信,是从臣的书房搜出来的还是从哪里来的?”
单尧与赵飞衡对视着,两人心知肚明,这些信件就是伪造的,可赵飞衡甚至在笑,他们知道有什么用呢?得赵恭知道才有用。
“就看帝君怎么判断吧,有的时候,谁说话都不管用,帝君说的才是对的,你说是不是?”
单尧看着赵飞衡带队离开,心想,这回竟是被他们摆了一道吗?
☆、交情得似山溪渡,不管风波去又来(杨万里)
赵恭看完赵飞衡呈上的信件,竟然没有发怒,只是想起了单尧当初说的那一句“后手”,最初的谣言不知从何而起,如今的后手却是自己的叔叔,魏渊,颜俞,赵飞衡,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一体的吗?
赵飞衡没有料到赵恭竟会不信这证据,更没有想到赵恭会让单尧前来对质。口舌之辩原本便不是赵飞衡的长处,遇上单尧,他没有胜算。
倒是单尧,心中甚为欢喜,没想到自己在这小帝君心里地位还挺高,只是得了便宜也知道不该卖乖,因而并未咄咄逼人,只是平静地问了几个问题:“敢问将军,可否告知帝君告密之人是谁?若是这告密者与我有仇,难免不会公报私仇栽赃嫁祸于我。其二,为何这告密者要等到晋相狄行被斩首之后才说?如今死无对证,真相更加扑朔迷离,难道不是让帝君更加为难?”
当然没有告密的人,信件也不过是当初的拓本,让士兵带在身上,再说是从单尧的书房中搜出来的。赵飞衡想了想,说:“帝君,线人原本就是担心会被报复,所以屡次叮嘱臣不能将他说出,如今臣若是说了,只会让蜀中百姓觉得臣不可信,臣一人事小,但臣多年身系蜀中,实不敢拿蜀中与帝君的信誉开玩笑。单大人的问题臣不善言辞,无法回答,只一件,这些信件乃由单大人府中搜出,信件均为狄行此人笔迹,信中屡次提及单大人与其密谋之事,该当如何,帝君心中应有判断。”
“帝君,之前便有臣里通外国的信件满天飞,只是帝君明察,那并非臣的字迹,如今又来了新的证据,非要将臣往那逆臣贼子之路上推,臣不知得罪何人,竟落得如此地步,还望帝君可怜臣!”
“你!”赵飞衡没想到单尧竟开始卖惨,赵恭也明显把心往他老师那里偏了,如今再提把魏渊放出来的话,无异于引火上身。
“叔叔不要再说了,予自有判断。”说罢,竟是起身亲自将单尧扶了起来,无声地将自己的判断昭示得明明白白。
按照颜俞的预算,这一夜魏渊应该要回家的,但是魏渊人没影,赵飞衡也没有送消息来。颜俞心中颇为不安,睡得很浅,次日醒来还是昏昏沉沉。用过饭后,赵飞衡才到:“定安,失策了!”
赵飞衡迅速把昨天的事同颜俞说了,颜俞并不言语,赵飞衡眼中尽是愧疚:“玄卿多次叮嘱我,你如今思虑不得,但除了你,没人能救他,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否则,不仅玄卿,就连你我,蜀中,都要垮了。”
没有办法,颜俞脑中不断重复着,如果去解释这一切事情,只能更加引起赵恭怀疑,为什么当初知道单尧是内奸而不说?如今再说出来岂不是欲盖弥彰?单尧一定也想到了,所以他们才没有救出魏渊来。“要洗刷兄长的冤屈,太难了。”
“那就不救了?那可是你兄长,你在狱中的时候,单枪匹马入蜀拼了命要救你的兄长啊!”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有办法的,他一定有办法的,颜俞逼着自己,快一点想,一定能想出来的,双手不住颤抖着,眼前也是渐渐模糊,颜俞紧紧抓着赵飞衡的手,一张嘴,话没出口,竟是“哇”地吐了一口血。
“青竹!”赵飞衡吓得赶紧喊人。
“翼之,”颜俞气息微弱,抓着赵飞衡袖子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根根分明,“你把,兄长无辜下狱,还有单尧通敌的事,传出去,闹得,越大越好。”
“你这是,”赵飞衡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要天下人逼着阿恭放了玄卿?”
“是,”颜俞一头冷汗,汗水从额上留下来,打湿了睫毛,双眼亮闪闪的,“我要逼他不得不放了兄长。”
薛青竹跑了进来,赶紧和赵飞衡一起把颜俞扶上了床。
赵飞衡在他床前站了片刻,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最终一句话也没出口。
有的时候,赵飞衡并不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他是赵恭的叔叔,却跟外姓人联起手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