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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赵飞衡还欢欢喜喜地带来一个消息:“听说永丰现在搞了个什么变法,以前还不知道狄行和秦正武有这种本事。”
颜俞和魏渊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赵飞衡仍在喋喋不休:“也不知道他们能弄成什么样,听说弄得也不怎么好,你俩说我们能不能趁这时候去打东晋啊,他们忙着那劳什子变法,肯定没空应对,到时候就把东晋收归所有,不久统一天下了,你说······”
“这恐怕,不是晋王和狄行的主意。”颜俞冷不丁开口打断了赵飞衡。
赵飞衡一愣:“那是谁?”
颜俞笑了笑,说:“东晋如今这么一大块地方,谁知道有多少能人在里头?我哪知道是谁的主意?只不过,以我对晋王和狄行的了解,知道他们干不出这事罢了。”
“管他多少能人!”赵飞衡不屑地一哼,“能比你颜公子还厉害?”
这话一出,颜俞和魏渊竟又想到了徐谦,魏渊知道颜俞不欲再说,便主动道:“人外人有,谁说得准呢?俞儿再厉害不也是人?”
“唉,”赵飞衡叹气,“倒也是,如今快要入秋了,你这身体老是不好,总得注意点。”
颜俞无奈地笑:“翼之,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不如你来照顾我,让青竹替你领兵去。”
“好啊!可千万光说不做,还有知夜呢!”
赵飞衡这么一说,颜俞倒想起来了,那会儿为了安抚林广,暂且收兵,还承认了他的吴王地位,但总不能就这么下去,知夜在蜀地境内,这个大麻烦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知夜也是老城池,防守坚固,里头少说有三万兵马和半年粮,林广死守,颜俞又卧床许久,竟也让这吴王存在了小半年。
“别急,今年,我一定给你想出法子来。”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李绅)
“凌儿出手了。”待得魏渊送走赵飞衡,颜俞说道。
魏渊却是提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你应当还不知道,凌儿加冠的时候,老师为他取了字,云中。”
“字云中,”颜俞喃喃着,“甚好,凌儿确有凌云之志。”
两人沉默了一阵,似乎谁都不想先提起那避不开的人,最终还是颜俞开口问:“他呢?是不是也快了?”
“凌儿应该会在三年孝期满后请兄长,兄长大约不会拒绝了。”魏渊叹气,“这天下乱得太久了,若当年,是你与兄长联手,今日不知是何情形。”
东晋能请徐谦,蜀中自然也能,但如果徐谦一定要选择一个能统一天下的君主,肯定不会选择将大楚覆灭的赵恭。他与徐谦联手?颜俞想也不敢想这样的事,连再见一面都难上加难,他又何必徒添烦恼?颜俞垂着眼睫:“狄行在一天,他入晋就会有危险,凌儿势力单薄,怕保不住他。”
“你想怎么做?”
“引之以绳墨,绳之以诛戮,故万民之心皆夫而从之,推之而往,引之而来。”颜俞淡淡地说,“凌儿变法后劲不足,该立威了。”
永丰变法的消息在蜀中传得沸沸扬扬,赵恭也少不得要在朝堂上问:“我们是不是也要弄个变法?”
魏渊笑道:“帝君不必多虑,如今东晋变法效果并不十分好,更何况,蜀中与东晋情况不同,我们不必亦步亦趋地跟在东晋后面,否则倒给天下百姓留下蜀中对东晋有样学样的印象,有损蜀中之威。”
“就是,”赵飞衡附和道,“臣看那变法还不如不变,事事都这般规定着,就像给人套了枷锁似的,怎么着都不舒服。臣还记得去年年末打南楚的时候,魏相看准了士气高昂,便让士兵们自己选择回家过年或是去收服南楚,结果几十万大军自愿前往南方降服南楚城池。要是强迫士兵们前往,士兵们反倒不乐意,强行规定实在比不上算准人心。”
朝臣们频频点头,赵恭也说:“叔叔此言有理,予相信魏相和叔叔。”
魏渊又道:“帝君,时下已入秋,各地都已丰收。今年无战事,臣想前往各地看看百姓们收割粮食,一来可了解蜀中情况,二来可显示帝君关心百姓,请帝君允准!”
赵恭想了想便答应了:“魏相为蜀中与百姓劳心劳力,予自当准奏,这些事治粟内史单卿更了解,不如单卿一同前往,只是不要离开蜀都太远太久,予实在······”
“帝君放心,”魏渊浅笑,“臣自知蜀都事务繁多,绝不敢以此逃避公务,只在蜀都及周边城池走走便罢了,此番辛苦单先生一同前往,在此先谢过。”
单尧这段时间跟赵恭的接触多了些,仿佛又回到当年师生情深的时候,这会魏渊和赵恭说的话都在理,他没法推辞,可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此乃臣分内之事,自当全力以赴。”
蜀都及其以南地区主要的粮食作物是稻,与北方种麦不同,唯一相似的大概是秋天来临之际,田野中均是一片金黄,飒爽的秋风吹过,便是一层一层荡漾开去,仿佛连绵起伏的波浪,连带着吹开了农人喜悦的笑声。
“单先生,这些年蜀中的收成都好?”
单尧跟在魏渊后头,毕恭毕敬地回答:“是,自魏相入蜀以来,百姓休养生息,又得上天护佑,风调雨顺,自然是连年丰收。”
“我听赵将军说过,几年前蜀中多种菽,怎么如今又变稻了?”
“魏相有所不知,蜀中人本就多食稻,菽只在急需备粮那几年种过,后来不缺粮了,百姓们又种回稻了。”
魏渊“嗯”了一声,走到一处舂谷的地方,伸手往稻谷中一捞,一颗颗的谷粒金黄饱满,粗糙的外壳蹭得他掌心皮肤有些刺痒,“单大人可估过,加上今年的粮,蜀中可支撑连续用兵多少年?”
“魏相这是打算来年出兵东晋?”
魏渊在单尧面前看似随意,实则十分谨慎,不愿意落下话柄:“出兵是赵将军的事,我不过随口一问,想听听蜀中的情况罢了。”
单尧笑了笑:“下官多言了,以蜀中的情况,支持连续用兵三到五年没有问题,以魏相之智和将军之勇,三五年内必能拿下东晋。”
魏渊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十分忧虑:“统一天下,谈何容易?单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晋的人才又何尝比蜀中少?更何况,真正能统一天下的人可还没出手呢!”
“下官倒不知这世上竟还有能胜于魏相与颜公子之人。”
魏渊笑笑,颇为谦虚:“我与俞儿师出同门,齐门中人甚多,胜于我们的又岂在少数?”
“魏相可是说那徐公子?”
魏渊只是笑,却没有再回答。
更南方收割得早,如今按照赋税规定上交的粮食也已到了蜀都,单尧须得将这些粮草登记入库。魏渊对此颇感兴趣,便跟着看了几日,称重,登记,入库,归档,都是他以前不知道的事。单尧本就存了私通狄行,将蜀中卖给东晋的心思,前几年没人看着他的时候,粮仓里混进不少陈粮,今年魏渊一旁看着,他不好动手脚:“魏相如今在这,这粮册还得您签字。”
魏渊抬手一挡:“这是单先生的职务,我不便插手,各司其职便是。”
单尧微微一点头:“也是,魏相既看过没有问题,那臣便签字归档了。”
“这几日辛苦单先生,明日我便不来了,府中还有许多事情堆着,我不能一昧躲懒,今晚一起用膳吧,就当是酬谢单先生几日辛劳。”
单尧一拱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谦今日收到了冯凌的信,往常信一来,他都满心期待,想着又能听到些颜俞的消息,而且魏渊说自从颜俞回去之后,便再没有好过,他更是担心。一见了是冯凌的信,心中竟然颇有些失望,失望完了又少不得嘲笑自己,这个兄长当得实在偏心——凌儿也是弟弟,凌儿的信也是信,该开心才是,有什么好失望的?
一展开信,徐谦便看见冯凌熟悉的笔迹,冯凌的字迹与他的有六分相仿,只是更为端正。
“兄长,想必你已听说凌儿在永丰变法之事,凌儿盼这一日已盼了多年,心中实是惶恐,担心变法无效,遭遇阻挠,过早失败,凌儿知自己才学尚浅,未能如几位兄长一般辅佐君王,更害怕使天下愈加倒退。
东晋帝君多年前便已显露统一四海之念,如今蜀中也已称帝,蜀晋南北分立,天下不可避免要有一场大战。凌儿知兄长忠于大楚之心。然今大楚已灭,兄长才学满腹,即便不为自己谋出路,也应当以天下人为重,方不负老师教导之恩。
凌儿知兄长与定安兄长情深意重,玄卿兄长亦在蜀中,定然难以抉择。凌儿来信,不过是为兄长提供另一种选择,于私,定安兄长与兄长有深仇,于公,蜀中乃灭楚凶手,若兄长不欲入蜀,东晋帝君亦时时盼望兄长到来,助其完成统一大业。
以兄长之才,定能迅速平定天下,凌儿离开兄长日久,亦十分想念,日日念起兄长教导之恩,望能与兄长于永丰相见,以解思念之苦。”
徐谦收起信,苦笑一阵,心想凌儿出去这么久,大概是真的安于当个太子师,也没有浸淫官场,否则不会还想当年一样,心里想什么都要表现得如此明白。
徐谦原本也没有入蜀之想,冯凌大概给他算好了三年的丧期,他这个时候回信,冯凌那边派人来接,刚好足够让徐谦脱下丧服。
他想,就这样吧,他躲得够久了。
魏渊一整夜没有回来,颜俞也不担心,仿佛连他今晚在哪里说些什么话都已经算好了似的。
魏渊是在一处酒馆招待单尧的,席中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最后魏渊都有点醉了,嘴里喃喃地说着:“真想让帝君去请兄长,这样我就不用当这个蜀相了,也不用整天劳心劳力了,买个宅子,赏花论道,喝酒品诗,单大人,你可喜欢这样的生活?”
整个蜀中都知道当年魏渊是被赵恭强留下来的,这几年虽然也干得还行,单尧却没想到他这么不愿意当这个蜀相,笑问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