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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天峰顶!
惜言抬头望去,就见峰顶处似是闪了一闪,随即一股滔天威压自上下漫洒下来,直似银河倒泄,将整个插天峰笼罩!
“师父?”
惜言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要知飘渺天宫主人已是通天高手,但即便如此,似如今这等堂皇无匹的威压,也是从未出现过的,要知道离了半山的距离,以惜言的修为,仍觉压抑,这是何等的威势?
再仔细看去,惜言终于现师父的身形,虽然面目依稀,但轮廓却是不会有错,就见飘渺天宫主人立于插天峰顶,煌煌然,如与日同辉!当年就算是天命大闹剑竹岛,威压骇人听闻,似不及如此!
“难道师父他老人家的修为当真过了天命?”惜言刚刚想到这里,便听那顶上人声传来:“惜言么?”自草芦向上,直有数十丈高,飘渺天宫主人竟似是听到了惜言的惊呼,随口问到。
惜言闻言一喜,正要开口,便见峰顶上人影一晃,飘渺天宫主人竟然一脚踏空,直直的朝下落来!
这草芦与峰顶足有数十丈的差距,任谁都不可能直跃而下!惜言先是一惊,可又不信自己的师父会当真失足,也便在这稍一犹豫之间,飘渺天宫主人已是自上而落,随即“砰”然一声巨响,惜言再看去,就见自己师父已然落地,而他的脚下岩石竟寸寸龟裂开来,却是抵不住这般的重击!
插天峰整座山峰的岩石就是整整一块,坚硬异常,可自己师父仅是落地,便硬生生的将这岩石地上踩的四裂开来!
“这可不是寻常铺在地山个的青石板啊!”就连惜言这般化形级的修为,都暗自惊骇不已,再看自己的师父,毫无伤,站在那里,哪似是自数十丈上直跃而下?
正文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三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三
“师父……这是如何做到的?”
惜言虽然关心师父会不会受伤,可如今这番景象实是大违常理,毕竟武林高手的内力再强也是肉身,剑罡剑气的威力再大,可若肉身上挨过一剑,亦会血流不止,更何况轻功轻功,乃是轻身的功法,身若不轻,何来的度高度?但师父这凭空一落,且不说高度骇人听闻,就说这般的声势,也实是与常理有悖。
惜言能修到化形一级,年纪还比曲正秋等人年轻不少,对于武学必然是十分痴迷,这许多年里,尤其自己修为晋了化形一级后,便再没有得到过师傅的指点,今日眼见此等匪夷所思之处,终究忍不住开口来问。至于师父到得身前,那铺天盖地的威压,惜言还是能强忍了住。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倒没有丝毫的不耐,点头道:“惜言可是觉得为师所为大悖常理?”
惜言当下点了点头。
飘渺天宫主人见状,竟然和颜笑道:“常理不过人定,人习以为常,便是常理。可天下万物,人不过只知一二,这常理自做不得准。须知天下万物皆有道,道法自然,自然有道,你能眼见耳闻的便是存在,便是自然,便是道,既不违道,就算有悖常理又如何?常人一跃,不过半丈,我门下习武有成,哪个跃不过四五丈远?这在常人眼中,可合常理?”
惜言见到师父的笑容,当下便是一怔,一时竟连师父说的话都没有在意,虽然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师父的笑容不少,对自己十分的慈爱,只不过随着自己的年纪渐长,这笑容便越来越少,往日里不论是谁,便是德皇也别想得到师父的一丝笑容,可今日竟能再见,惜言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个湿润起来。
不过心下触动的只是瞬间,因为师父言罢,正望向自己,惜言立时回味方才的话语,随即欣喜道;“多谢师父指点,却是惜言没有看破,既然师父都已然做到,便自在道理,既合道理,那徒儿再问常理,岂不是问道于盲?”
飘渺天宫主人点头笑道:“为师于峰顶之上,悟得些天道,这一跃,看似数十丈高,若是硬落,落势加在地上,再馈于肉身,此等大力之下,必然冲断手足。可你若能以肉身沟通天地,自天而落,还力于天,肉身不过天地桥梁,那便不会被力所伤,自也不惧山高了。”
惜言听的灵光一闪,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一时还未能把握清楚,但他知道,这收获就已是足够,以他如今的修为,师父虽然指点不多,但一开口,必然是至理大道,随口几字,便足够自己思索许久的了。所以惜言也不贪求,只将此言劳记,随后询问道:“师父出关,可需洗漱?还是饮食休息?”
说到这里,惜言稍是一顿,自两年前,自己师父身上的威势便越来越强,等闲门人弟子,甚至都进不得身前。当年嵩山之盟,飘渺天宫主人出场,众人都以为他那浩然威势是有意卖弄,实则飘渺天宫门下却知,往日里师父散出来的威势,并不比那天来的弱上多少。
就算往日的威压已令许多门下难以进身,但终究还有不少人能够忍受,可今日师父似是进境更高,便连自己站在其前,心下都萌生退意,更不说他人了,若如此下去,怕是岛上能伺候师父起居的,一只手便数的过来。
虽然自己愿意为师父做任何事,但终究时间有限,还需要时间练功修习,所以惜言稍一犹豫,便将这顾虑说了出来。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先一点头,似是为弟子的孝心欣慰,可片刻之后,面色却似一黯。自己的师父向来心气十分之高,哪会在人前泄露心思?更不说是这般黯然的表情。惜言当下便是一惊,可还未等来问,就听飘渺天宫主人道:“惜言你怎在这里,太叔盛呢?我有些事要寻。”
说着,飘渺天宫主人似是有些愤怒道:“我于峰顶闭关,正紧要关头,他却忽然放声大笑,坏我好事,亏了他一向以道德自称!”
飘渺天宫主人的黯然之色一闪即逝,随即便呈愤怒状,惜言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的错了,此刻闻言,更是一惊,暗道:“德皇前辈碍了师父闭关?”
惜言倒没有担心,毕竟如今师父更胜往昔,显然德皇的笑声并没有影响什么,想来只是师父对次有些怒气罢了。一念及此,惜言忙道:“师父请熄雷霆之怒,德皇前辈如今已是不在。”
飘渺天宫主人一怔,奇道:“他出海去了中原?”
惜言想到自己师父自嵩山之盟后,便一直闭关,之后生的这些大事,可说一无所知,当下只得直言道:“德皇前辈他,已经驾鹤仙游了。”
“嗯?”
飘渺天宫主人先是一怔,随即竟是呆了住,直过了片刻,竟伸手捉住惜言,问道:“惜言,你的意思是说,太叔盛他死了?”
惜言少见自己师父如此失态,不过转念却也明白过来,虽说德皇六十余年之前挟了天命来到剑竹岛,随后便也一并将自己的师傅也拘束在此,可这世上只有三个通天级的高手,天命一直在那峰顶不算,德皇与师父相交六十载,心下早是惺惺相惜,若都在世,师父或可没有个好脸色,但若要不在了,师父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惜言一时竟有些不忍,毕竟师父已经是百岁老人了,痛失挚友,这份伤痛怕是常人难以想象。不过师傅追问的紧,惜言却也不敢隐瞒,当下便将嵩山之盟后生的一切,诸如德皇寿辰,武帝前来比武,虽然德皇胜了,可却于事后身死,终究寿诞成丧。
后就是嵩山决战,十大名门合争一场,十去七七,中原武林一时元气大伤,竟引的四十九院这千年前的仇家上门,就连,东南剿寇,惜言也是说了一遍。好在惜言,惜字如金,所以言简意赅,只不多时,便大概讲完。
而此刻的飘渺天宫主人已经松了开手,在那沉默不语。
惜言可从来没有见到师父如此模样,不由得惶恐起来,也便在这时,心底警兆忽现,下意识里脚下用力,朝后疾退!人朝后退,惜言的眼却始终没有离开自己师父的身上,便见师父的双目猛然一睁,“啪”地一声轻响,竟是头上的木簪碎裂开来,随后一头长再无拘束,怒向天指!
正文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四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四
面对师父的冲天之怒,惜言反是暗松了口气,倒不是他不关心师父的身体,毕竟再是愤怒也好过方才令人大觉不安的沉默,这人的病很可能闷出来,似眼前这般泄,恐怕反是好事。
自己这位师父一向是性情中人,虽然不喜言笑,可爱憎分明,却是从不加掩饰的,就似眼下这般,惜言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书中所谓的冲冠之怒!
就见飘渺天宫主人的长就好象被无形的手束成一束,之后直朝天指,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一阵一阵的轻动着,显示着头主人的愤怒,实已快到了极限。
“边夷贱类,欺人太甚!”飘渺天宫主人紧咬牙关,这一句话,全是自牙齿中间磨将出来。
冲天的怒气,带来的是冲天的威压,飘渺天宫主人本就是通天高手,如今闭关之后,威势更增,这一怒,区区几间草庐哪还抵的住?转眼间,便被吹的干干净净。
“不好!”
惜言看着草庐被那冲天威压一迫,好似被狂风卷起一般,正自感叹师父的武功盖世,可忽然间忆起一物,当下也顾不得在师父面前放肆,功力急转,随即一展身形,转瞬之间,追上一方木匣,紧握手里,又自转身牢牢的抓住一支剑,两样物事在手,惜言这才松了口气,落回地上。
“你手里捉住的,是什么东西?”
飘渺天宫主人本是气极,不过好歹没有丧失理智,又见自己的徒弟竟然飞身而起,在半空慑了一个方匣和一支剑来回来,当下便有些疑惑:“那匣子里放的是什么?我怎见它是从明鉴兄的草庐里飞出去的?”
德皇姓太叔名盛,自明鉴,往日里飘渺天宫主人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如今人死,他反是唤起德皇的字来。不过转眼一瞥那剑的来历,飘渺天宫主人登时明了.
顶着比方才还要惊人的威压,惜言再度靠到师父的近前,双手奉上木匣,沉声道:“这是德皇前辈的骨灰。”而另外一样物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