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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季迎柳狐疑的转身朝后看。
沈砀正跟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他端凝着一张脸,见她看他,他俊脸上忽闪过一丝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想去淮南王府住一段时间,便去。”
这次换季迎柳愣住。
沈砀刚才也想的明白。
迎柳的生~母杨雪芙,不管曾经和皇帝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因缘际会从以往叛出杨家的众叛亲离到如今的淮南王妃,这其中不管她是何种身份,她都是迎柳的生~母。
她念叨迎柳安危,是出于做母亲的本能,希望迎柳过得好。他纵然不愿迎柳离开他身边,可他却不能剥夺迎柳也想亲近母亲的念头。
以前,他只想把迎柳禁锢在身边,无非是想让迎柳爱上他,而今迎柳已答应试着接受他,也考虑他的求娶,他便不愿再如以往那般对她了。
眼下,他只想她平安喜乐。
沈砀皱着眉,沉吟片刻继续道:“若你想认回母亲,我想想办法。”
季迎柳却“噗嗤”笑出声,她眸子还带着残存的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一丝哀伤从中一闪而过。
她却神色轻松的挽起他的臂膀,朝前继续走着,边摇头好笑道:“我的侯爷哎,你想什么呢? ”
她说罢,撒开挽着他臂膀的手,在他面前转个身,笑道:“我现在跟着你有吃的有穿的,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大张旗鼓的认回生~母?”
“可。。。。。。”沈砀皱着眉,刚想说“她这么身世不明的也不是法子”,便被季迎柳笑着打断他的话,她蹙着眉狐疑道:“难道你不想我嫁给你?”
沈砀被她一噎,还没说话。
季迎柳已轻灵灵的笑起来,娇嗔的不悦道:“不是要给我做糖醋鱼吃吗?快点吧我的侯爷,我快要饿死了。”
沈砀只好将压在舌根的话悉数咽回肚子里。
他挑高一边眉,握着她的手:“好。”
而季迎柳虽嘴上说让沈砀亲手给她做鱼,可怎可能真的劳烦沈砀,回到府中后,不消片刻,下人便端上来精美的菜肴,各种鱼都有。
季迎柳正饿着,也没客气,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
沈砀只感好笑,也没戳破她的欲盖弥彰,直到夜深了,才依依不舍的从她房中退了出来,而午后她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哀伤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沈砀回到书房,唤段昭入内。
“什么!”段昭听了沈砀的吩咐,震惊的险些将刚咽下去的茶水喷出来,他忙放下茶盏,不可置信的惊呼道:“恢复迎柳公主的身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第67章
“有什么不可能。”沈砀皱着眉; 沉声道:“事在人为。”
“别的事都可以说事在人为,可这件事没一丁点事在人为的地方。”
段昭恨不得撬开沈砀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忙掰着手指说给沈砀听:“第一; 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前罪臣之后杨家被特赦无罪; 可这并不代表杨家能胆大包天的和皇家攀上亲戚; 自此无人指摘了。”
“其二,杨家的女儿杨雪芙; 先是给皇帝私通生下季迎柳; 后又嫁给淮南王,成了淮南王妃; 一女二嫁; 本就被世俗不容; 倘若她离开皇帝嫁给普通达官贵人还好说; 坏就坏在她还嫁给了皇帝的胞弟淮南王; 这不等同于乱~伦了嘛?你也不想想,历来皇家最重视名声,这迎柳的身份若一旦大白于天下; 杨雪芙二嫁的事就会包不住; 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骂她不守妇道; 失贞失节; 你让她今后有何脸面再存活于世?”
“到时候就算你能堵着全天下人的嘴,可杨雪芙可是迎柳的母亲; 迎柳身为杨雪芙的女儿; 就她那一关你能过得去吗?”
沈砀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可他不愿委屈迎柳,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
沈砀拧眉; 固执道:“总要试试。”
不为他,也要为迎柳。
段昭苦头婆心的劝了沈砀这么久,竟是瞎子点灯白费了,他将扇子扇的啪啪直响:“得了,侯爷你想让我做什么?”
次日一早,淮南王夫妻刚起床,便听下人回禀说沈砀来府中拜谢。
淮南王妃气的一把拂开为她穿衣的婢女,怒道:“岂有此理,霸占了我儿不说,还有脸来府里见我。”
淮南王忙拦着怒气冲冲的王妃,温声劝慰道:“雪芙,你先别急,等我先看看他的来意。”
“他还能有什么来意。”淮南王妃怒道:“无非是想继续霸占迎柳,让迎柳没名没分跟着他罢了,迎柳那边我这个做亲娘的愧对她,不好多干预她的私事,可沈砀,呵,他今日既然敢大着胆子来找我,难道就为了给我说软话不成?”
淮南王在朝中和沈砀没少交锋,自然知晓以沈砀的脾性,他若真想做什么,绝不会顾忌他人感受,而今日沈砀竟屈尊降贵的来府上找雪芙,自然不会是找雪芙赔罪这么简单。
思及此,淮南王忙道:“先去听听他说什么再说。”
淮南王妃有意晾着沈砀,一个时辰后才姗姗来见沈砀。
沈砀竟然不恼,反而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她见礼,“婶婶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任凭淮南王妃有多大的怒火,顿时也消去了三分。
她冷笑一声:“不敢,侯爷来府上若想给我说迎柳的事,那请回吧,我的女儿,我自有打算。”
沈砀来时便知会碰一鼻子灰,闻言,额头青筋霎时跳了跳。
他勉起笑容,立马道:“您是柳儿的母亲,她的婚事自然是由您做主,不过柳儿性子看着虽柔和,可实则却是个倔的,若您好意给她另外安排一门亲事,却不得她喜欢,恐怕会弄巧成拙,反而将柳儿推的更远。”
淮南王妃既认回了迎柳,定是会为女儿前途好好打算的。
而沈砀对她女儿这种不入流的勾当,她十分不齿,也听不进去他的劝告,只冷冷的盯着他,怒道:“逍遥侯既来到府上,恐怕不是只为了迎柳婚事而来吧。”
“这回王妃倒是猜错了。”沈砀负手而立,俊脸上闪过一丝从容的笑,他淡声道:“此次本侯是为了王妃而来。”
淮南王妃诧异了下。
沈砀朝院外朗声道:“快去请杨胜杨大人进来。”
淮南王妃一怔,随即脸色大变。
须臾,一名步履蹒跚的老人从院外入内,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名妇人,妇人看到淮南王妃,凄苦的脸庞一瞬染上狂喜,跌跌撞撞的奔过来,双手发抖的握着淮南王妃的双手,震惊道:“雪。。。。。。雪芙?”
淮南王妃悲喜交加,惊愕的看了眼男子,又看了眼妇人,张张嘴涩声道:“娘,爹。。。。。。”
待入了屋内,沈砀没在跟前,屋中没人时,淮南王妃双膝一软,跪倒在两人跟前,痛苦流泣道:“是,女儿不孝,害你们受累了。”
老年男子冷着脸,可脸上那双怒目已悄悄蕴满泪水。他别过脸,不去看淮南王妃。
妇人立马将淮南王妃从地上拉起来,两人抱头痛哭一会儿,待情绪变得平静,妇人忙擦干眼泪,庆幸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雪芙来,快让娘瞧瞧,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淮南王妃便把当年离家后如何遇到淮南王,如何嫁给淮南王做王妃的事一一道来,末了,眼底急速涌上泪花,哽咽道:“女儿这些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看看,可女儿每每想起自己曾做过的事,便觉无颜再见父母,便一拖再拖,没有回家看爹娘,娘,是女儿对不起你们,害你们牵挂女儿这么多年。”
提起以往,妇人虽依旧满脸泪痕,却咧开嘴笑,拍淮南王妃的手背,声音里透着股沧桑:“都过去了,只要你过得好,娘没什么的,只不过你爹,哎,你给他点时间,他会想通的。”
淮南王妃也知她爹固执,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将她赶出家门,她闻言看了眼负手而立的老年男子,他双鬓已然变得雪白,一张俊脸上沟壑丛生,苍老之态尽显,哪还有以往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鼻头一酸,哀哀戚戚的低唤:“爹。”
背对着她的老年男子,双肩微不可查的一抖,却依旧没转身看她。
妇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忙解围道:“现在我知道你在淮南王府好好的,娘这下也能安心的走了。”
一听她要走,淮南王妃忙擦了把泪,急声追问道:“你们要去哪?”
提起这个话头,妇人脸上带笑解释道:“前几日逍遥侯沈砀忽然找上我和你爹,说知你的行踪,娘还以为他在说笑,便没放在心上,今日一早逍遥侯派人拿来了你的画像让我们辨认,我认出画像中的女子正是你,便抱着一线希望过来看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如今你我母女相认,我这个老婆子就算死也能瞑目了,乖女儿,你听娘一句劝,眼下你做了王妃,事事都要为整个王府名声考虑,娘和你爹不便多在这儿逗留,今后你若想见我们,便偷偷的来柳州看望我们。”
淮南王妃闻言大惊失色。
她爹曾犯过事,虽被新帝特赦变得无罪,可身份地位却和普通老百姓无疑,若真的回了柳州,有她未婚先育的事在前,二老指不定会被旁人怎么指脊梁骨呢,她忙急声道:“我名下还有几所宅子,你们别回去了,就安心住下。”
“那怎么行,你如今身份地位和以前大不相同,娘和爹留在这,只会给人留下话柄,让你今后不好做人。”
“娘,我。。。。。。。。”
“别说了,先就这样吧。”她娘柔声阻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之后任凭淮南王妃如何挽留,二老都执意离去,淮南王妃无法,只得亲自将人送到府外,看着马车消失在喧闹的人流中。
她似想到了什么,快步赶回府中。
沈砀正负手站在院中一株桃树下,他闻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事到如今淮南王妃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爹娘十多年从未找过她,怎会忽在沈砀登门时来找她,全她的孝道,她对沈砀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