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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森冷的目光扫过纳兰明珠,明珠僵硬背脊,一动不动。
他又扫过索额图,欲言又止的索额图顿时收住了,闭上嘴巴,眼神却急切起来。
索额图暗暗头疼:太子为何总是气皇上?纳兰明珠还在呢!
康熙手拿拂尘,语气如寒冰:“刚才你说了什么,不如再说一遍?”
太子盯着那拂尘,如同猫儿受到惊吓,浑身毛都快炸起来了。
他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是想说这是大好的历练机会,儿臣想要试一试独当一面做事,而不是事事都仰仗汗阿玛手把手教导看护,您总说儿臣太依赖您,可儿臣自己也想快快成长起来为您分忧啊!您不方便出行的事儿,儿臣都愿意代替汗阿玛去走一趟。”
索额图深吸一口气,几乎可以猜测到皇上被挑拨起来的怒火难以消灭,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舍不得下手去揍。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得淘气!
作为三姥爷,索额图很想出言维护太子,可转念一想,若是他家格尔分与阿尔吉善敢这么玩,他这个做父亲的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这么一想,索额图突然又不想帮太子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顺着太子,他比帝王更不希望太子去趟这一趟浑水,在京城之中有皇上宠爱,如今正是好好经营的好时候,边境打仗都打完了,功劳是率军将领的,是大阿哥的。
议和之事有隐危,谁知对方请求议和是否会带军队前来偷袭,况且去北面沿途也是要吃苦头的!
索额图可差点没愁得把自己胡子都揪了,只盼着皇上千万别答应太子殿下。纳兰明珠唯恐天下不乱在那煽风点火,显然是巴不得太子赶紧出京呢!
想要让汗阿玛答应去边境,硬件上的条件需要满足两点:其一,安全保证,其二,能力保证。
这些恰恰是都能够达成的,因为三姥爷是开国功勋之后,他会带兵,还有现成的人脉!
体魄强健的三姥爷,外貌是满臣的豪迈模样,别看他在朝中做的是文职,玩的是官场,用兵战略一样不缺,助汗阿玛擒拿鳌拜,平定三藩……赫赫功绩,经营多年,党羽众多。
胤礽频频去瞧三姥爷,却只看到索额图目不斜视,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没有什么被太子瞧着,又不得不忽视他更令索额图感到煎熬的了。
一边想要顺着他,一边又舍不得顺着他,老臣神情纠结,撇开眼去逃避,下意识不去看他。
胤礽“预谋”已久,事到临头自然也已经做好了该如何说服汗阿玛的准备,谁知道三姥爷这儿竟然不顶用了!
太子挤眉弄眼都没能挽回索额图的注意,神情顿时哀怨起来。
康熙被索额图那回避抗拒的模样逗乐了,原先的薄怒也不翼而飞。
“儿臣接触外学许久,时常与那些传教士们打交道,也学了几句罗刹语。”
康熙受到胤礽提醒,恍然想起来:保清说德柱懂得罗刹语,那德柱本就是保成的哈哈珠子。
“儿臣在京城做的外学与科学,都已经逐渐成熟,自成体系了,即使儿臣不在,它们也已经会自己运行。”
胤礽表示:在胜利的捷报传来以前,孤安安分分地已经好久都没有搞大事情让汗阿玛忙碌起来啦!
康熙深思起来:要不要答应他?
胤礽见状,并未阻碍康熙思考。
该说的都已经说啦!
去往边境,并非非他不可,只是他若是去了,既可以涨见识,又可以代替汗阿玛与沙皇见面。
沙皇指名要“美玉太子”,究竟居心为何?
“索额图说的不错,大清是战胜国,又为何要听战败之国的要求?”
康熙抬了抬下巴,神情淡漠:“你很想要去边境,代替朕与沙皇商谈国事?”
索额图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皇上正逢壮年,谁还能代替他?!
胤礽在索额图心惊肉跳的目光中点头,心很大地回答道:“当然想啊,儿臣做梦都想要大清边境的国土回来,沙皇提出要儿臣去,想来也是知道以他们战败国的地位是请不到您的。您是大清最尊贵的人,怎么会轻易去见他们呢?这个时候就要您最爱的儿子出面啦!”
说着,胤礽很自豪地挺了挺胸,小公鸡般喔喔喔:“儿臣绝不会辜负汗阿玛的,为大清争土地,为汗阿玛挣面子!”
康熙:“你走了,京城这儿的外学与科学怎么办?”
“这不是有汗阿玛在吗,三弟与四弟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汗阿玛若是愿意给他们历练的机会,就让他们来负责总览,若是觉得他们能力还不够,那便让他们回上书房再读书学习去。”
康熙:老三老四知道你为了出去玩把他们给抛弃了吗?
“朕若是不答应呢?”
胤礽低头,委屈巴巴地说道:“那,那就很可惜。”他有一整个系统地图,如果他去了边境,小美的系统探测可以探索到更远的地方,搜集到更多详细的资料。
“如果儿臣不能去,儿臣就只能继续在京城缠着您撒娇,做个不出家门的乖宝宝了。”
纳兰明珠:“咳……”
康熙的眼刀瞬间就往纳兰明珠处去了,索额图亦转身瞪他。
这碍眼的老匹夫,他就不该待在这儿!
“还乖宝宝,你几时乖过?!”康熙没好气道,手中的拂尘已然放了下来。
他三两步走到胤礽面前,与长到他鼻尖高度胤礽对视,冷道:“朕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以内,必须回到京城。”
少年太子呆呆地看着康熙,眼中倒映着帝王如山般威严的影子。
还以为汗阿玛抓着拂尘是要来揍他呢!惊喜来得太突然,胤礽的双眸顿时溢满了欣喜的小星星:“汗阿玛答应了!”
康熙:“……”
有一点点后悔。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君无戏言,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太子普天同庆的欢喜几乎能感染到身边的人,就连此前转眼看别处的索额图也松开了眉头。
皇上都答应了,他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加之康熙又指了索额图为钦差大臣,总负责此次出使事宜,索额图念及沿途自己可以亲自保护太子,于是不再说劝解的话。
只怪明珠老匹夫心怀叵测,这回太子称心如意,倒是明珠也称心如意了。
帝王不再留索额图与纳兰明珠,胤礽忙趁机提出要去送送三姥爷。
待明珠头也不回地走远,索额图温问道:“殿下可是有事想要吩咐微臣?不如我们去小路说话。”
“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三姥爷不必忧心,”胤礽张望了下,发现纳兰明珠已经走远,轻道:“孤知道,三姥爷在朝中与明相不对付,二人执政理念多有矛盾,且各自党羽竞争,互为宿敌。”
索额图静静听他说,无奈道:“殿下既然通透明了,又为何对明珠不设防备?您虽与大阿哥关系不错,明珠却不会对您心怀善意。”
“孤是想来劝说三姥爷,珍惜明相,”胤礽轻叹道:“他若是被打压太过祈休不士,那么您可就要麻烦了。”
“朝中需要明相与您干活,汗阿玛也需要你们互相牵制,若是哪一天你们之中有一人不再任职于朝堂,那么另一人,也定做不到明哲保身。您还不知道吗?您的命运,是明相是一体的。”
索额图沉默了,顺着太子之言思索起来,似有所悟。
是了,皇上不会放任朝中权臣独揽朝纲,若真如此,岂不又一鳌拜再现?
唯有他与明珠斗起来,权臣宰相之间互不干涉,互不亲近,才真正是平衡之道。
“微臣,知道了,”索额图躬身拜谢:“多谢殿下提醒。”
他会继续与纳兰明珠势同水火,该斗还是斗,他也做不到对老对头和颜悦色。但他们互相之间不会真将对方置于死地,纳兰明珠要是犯了死罪被杀,那么他也没想要独善其身。
索额图想了想,突然回忆起了曾经发生过的某件事。
他因太过急于亲近太子,反而惹哭还年幼的小殿下,失了分寸而遭受革职。那时候,纳兰明珠身居高位,却并未落井下石,反而没过多久也跟着降职了。而他官复原职后,对微末时的明珠党羽奋力打压,皇上却还隐隐护着,令他数次未能得逞。
纳兰明珠会不会早就参悟到这些,与他争斗的这些年来都掌握有分寸?
索额图一旦想到明珠会“让”着自己,顿时就感到一阵反胃恶心。
“殿下,微臣也要劝说您一句。”索额图忙将纳兰明珠那张老脸踢出自己脑海,看着年轻俊美的少年太子赏心悦目,慈祥而细致地教道:“微臣虽在内阁任职大学士,内阁众臣亦有宰相之实权,然皇上有意削弱内阁之权利,重用南书房之近臣。”
“殿下日后在朝中施展拳脚,只从内阁下手可不行,少设大学士官职,令其逐渐成为虚衔是大势所趋,亦是皇上的态度,南书房早晚有一天会成为能够代替内阁行使政务的存在。”
胤礽恍恍惚惚地回忆起来,好像还真是如此,内阁大学士人数越来越少了。
“三姥爷说的是,孤都记下了,”胤礽认真应下,他正经起来的时候沉稳而明理,索额图放心极了。
送走了三姥爷后,胤礽屁颠颠地回到御书房:“汗阿玛,儿臣来粘着您了,儿臣送走了三姥爷和明相,现在没有外人了。”
康熙正在阅读从边境传来的奏折,闻言气得将那奏本往胤礽脸上丢来:“正经一点,太子礼仪呢,全都白学了?信不信朕治你个御前失仪之罪!”
自从许是答应了胤礽去边境,康熙那想要训儿子的情绪又上来了,他一一指责胤礽哪里做的不好,说他“长不大”、“幼稚”、“粘人精”、“不知轻重”!
胤礽捏着鼻子认命听训,左右没有外人,被训的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再附和上一句“汗阿玛说的对!”
谁知这话一说,汗阿玛更生气了。
一定是因为他太乖,汗阿玛最近太闲了,才又有了精力来训他。
汗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