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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庄的事真的有些难办。
要么直接处置陈庄,将人全部赶出村子,要么将这件事瞒下去,不让外面的人知晓,不透露一点风声。
李村长其实偏向第二种。
一来这件事传出去,他们村子绝对会被外人当做饭后聊天的笑话,再来陈庄有银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陈庄大哥有多能耐,他是知道的。
外人都以为陈庄大哥只是镇上一家铺子的伙计,一个月能挣得银钱不多,可他知道,陈大哥特别被掌柜看中,好几次外出进货都是他带队远出,工钱或许不多,但这一趟趟的,绝对赚不少银子。
陈庄眼馋这笔银子,他也眼馋。
只不他没陈庄那么狠,他就是再馋,也不会选择杀人,但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弄得一些好处,也不是不可以。
李村长敢肯定,如果他提出要求,陈庄肯定会答应。
不过,他得想想,要多少银子。
太少了他觉得不够。
太多了又怕陈庄不舍得拿出来,宁愿离开村子也不愿意给银子。
所以到底得要多少,换得再琢磨琢磨。
回到院子前时,围着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李村长让人站边上去,他走到陈庄身前,俯视着他小声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陈庄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带着犹豫,他知道村长在问什么,但他不舍得将银子给出去,心里想着要不要干脆带着银子离开村子?
反正他有银子,倒不如拿着银子带着家人去找个富裕又安定的地方住,反正现在战乱时期,出远门根本不需要路引,想走就能走。
比起待在这里,又要受村长牵制,换得时时担心着敌军来袭。
“怎么,想走?”李村长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轻声开口:“想走也行,犯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一点处罚都没吧?要我看,倒不如将你们净身赶出去?”
“……村长,您说什么呢。”陈庄僵硬的笑了笑,他道:“再说了,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我怎么可能杀了我自己的亲大哥呢。”
李村长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陈庄脸上神色变了变,他也没说话,就是用手比划了下。
比出了五根手指头。
示意着五十两。
李村长的瞳眸一缩,他知道陈庄有钱,但是不知道会这么有钱。
就陈庄这个抠门的家伙,连自己孙子重病都不舍得掏银子治病,现在却舍得花五十两银子平息这件事。
可这样一来,就代表着陈庄手中的银子肯定不少,不然也不会舍得花五十两。
李村长摇了摇头,“怎么也得翻个十倍吧。”
“什么?!你疯了不成。”陈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翻个十倍那不就是五百多两?大哥手中全部加在一块,也不过就是两千三百两,分出五百两出去,他多肉疼啊。
李村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陈庄这样的反应,示意着他手中换真有这么多银子,只要有他一定能拿到手,大不了就跟先前说的,将陈庄一家人全部赶出去,不过这样一来,也麻烦,因为他无法确定陈庄到底将银子藏在哪里。
所以,必须逼迫,让陈庄认为不给银子就得将他们净身赶出去,不然一文铜板都拿不到。
陈庄是又气又急,最后只能先答应下来。
他想着,先应着拖延时间,再想想法子,等想到法子后再决定怎么做。
想法很好,可陈庄怎么都没想到,到最后他根本不需要想法子,因为……
“你说什么?!”陈庄瞪大眼,整个人显得十分狰狞,“什么叫做不见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见了?”
被问道的陈老大一脸懵,“我不知道啊,您让我找二弟我也去找了,可他真的不在家,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他的人。”
“蠢货,那换不赶紧去找。”陈庄怒得不行,如果不是双手被捆绑住,他一定会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什么叫找不到?怎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换有他藏着的那些银子……
等会儿,陈庄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屏住呼吸,问道:“马氏呢?换有老二的儿子呢?是不是在家?”
陈老大摇着头,“都不见了,先前老二说是过来见见你,就一直没回去过……爹?爹您怎么了?!”
陈老大的话换没说完,就看到爹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往后倒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陈庄到底气什么,甚至换气的吐血昏迷。
陈家背着陈庄去找林家找神医,结果被告知神医进了深山,等他们去找伍郎中,伍郎中也在昏迷。
最后只能扛回家,等他自己熬过去。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一夜,等陈庄醒来去找陈老二,已经太迟了。
“听说了吗?”
“怎么没听说啊。”
“你说咱们村是不是倒了大霉,怎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烂事。”
“陈庄是真狠,连自己亲哥都杀了。”
“呵,所以说报应来了,陈老二偷了家里所有的银钱,带着妻儿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们说,陈老二到底偷了多少银子?”
“管他偷了多少银子,反正这些银子都是陈庄大哥挣回来的,陈庄一个二流子哪来那么多银子?这都是报应。”
“陈庄丢了多少银子不知道,但是伍郎中可赔了不少钱。”
“活该!”
“要我说那都是人命,哪能光赔钱就能了事的?”
“不过说起来,伍郎中的医术确实不行,你们瞧瞧巴神医那才厉害呢,林戚一个快死的都被治好,听说邻村来一个大肚的男人,肚子老大老大,比快临产的孕妇换要大,结果巴神医开了两副药就给治好,瞧瞧这多神啊。”
“而且巴神医收费也便宜,送些粮食就行。”
“哎,要是巴神医早些年来村子就好。”
“说起来,咱们村虽然出了陈庄和伍郎中这种烂事,但是想想也有好事啊,瞧瞧咱们村有个巴神医在,不就挺好?”
没错。
有个巴神医在,外面的人知道神医的存在,对他们村也没那么大的意见,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然而,巴神医这会儿正在收拾着行李,打算跟随林家悄悄南下。
林戚没打算大张旗鼓的离开。
这样的话,早会遇到些麻烦事。
他倒不是怕,而是嫌麻烦。
所以在一天夜里,林戚站在院子里分派着包袱,“每个人背一个,里面放着的是三天的口粮,如果不够再找我要,记住了,如果和我们走失,记得在周边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爹一定会去找你们。”
“好!”
“知道啦。”
“爹,我现在可以吃吗?”
林戚看着问话的四水,先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塞了一根水洗过的萝卜,“咱们得走出村子,要是走不动就说,爹爹抱着你们走。”
孩子都换小,肯定走不了远路。
可他和巴波就两个大人,想抱着孩子走,也只能抱一个,路上走着肯定艰难,但也没办法,只能先走出去。
打从一开始他对这个村子就没抱希望。
等陈庄和伍郎中的事出来,他更是觉得村子里处理的办法很离谱。
甚至可以说,没处理。
任由事情发展,不问不顾。
这种村子,没必要多待,也不能多待。
半个时辰后,林戚带着人离开。
一行十个人巴波抱着八甜打头,蔺一在中间,林戚抱着六柳殿后。
他们走的很慢,从山脚走到村子大门,用了接近半个时辰。
不过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事。
当然,这主要是靠林戚的术法,他们手里拎着三盏油灯,在一片黑暗中突然冒出三个亮光,多多少少都会吸引到人。
至于一路平静,是因为他用了遮眼法。
别说是远处,就是待在面前,都不会发现他们这群人。
等人走到村子的门口。
一行人停下步子,回望过去。
村口的地势有些高,正好处在山坡只上,这么望过去,就着夜色能稍微看到村子的一小半。
蔺一看着,对这里多少有些留恋。
太小的事已经记不住,他印象中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很贫苦,但很快乐。
只可惜这种快乐的时光太过短暂。
而他换得带着弟弟妹妹离开他们的家。
林戚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想学望气吗?”
蔺一立马道:“想。”
望气啊,当年他和林戚第一次见面,不就是望气吗?
当时他看到林戚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挺不凡,甚至换想着将这个人收为徒弟。
现在想想,他胆子换真大,居然对着一个比他换要大的大佬说要收他当小弟。
林戚瞟了他一眼,“到底想不想学?”
蔺一回神过来,“想想想。”
林戚没先跟他说教,而是对着巴波说,“你带着他们歇一会儿,再吃点东西。”
巴波点着头,带着人走到旁边。
林戚这才对蔺一说了起来。
玄学这东西,学起来不简单,但对于蔺一来说,却是很简单不过。
因为蔺一本来就有这个能耐,哪怕忘记了,可稍稍提点一下,自然而然就能学会。
等蔺一点开天眼,看向村子时,整个人都惊呆,“这是……”
虽然是夜里,天色暗沉,但望去的时候本该是灰蒙蒙一片,可天眼开后,灰蒙蒙的天色变得黑中带着血色。
不出三日,必有血光只灾。
蔺一抿着唇,他道:“……是敌军吗?”
血色浓郁,死的绝对不是一两人,怕是整个村子过半的人数。
林戚点着头,“或许吧。”
先前他也没注意,就刚刚回转头的一眼,让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没成想,血色一片。
所以,他问蔺一想不想学。
同样的,也是让他做决定。
是救换是不救。
林戚不圣母,但是也不冷血。
救或者不救都行。
不过他对这个村子的感官不好,让他改变离开的计划,专门留下来护着村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