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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萱拥有李建英的记忆,可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法体会的。
这个可怜的姑娘,在李家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存在。在乡下重男轻女其实是常态,男孩子生来就比女孩儿更受重视,而上面还有一个与母亲相似大姐,李建英自然不能从父母那里分到更多的亲情。
沉默寡言,内向腼腆的孩子,注定容易被忽视,也是被压榨的对象,小小年纪便要劈柴担水做家务,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花一样娇嫩,可她的双手粗糙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小姑娘的手。明明喜欢念书,却不得不中途辍学,用稚嫩的肩膀学着干农活,为家里挣工分。
下水救了落水的侄子,可所有人都在关心没什么大碍的侄子,救人的她却无人问津,任由她自生自灭。
或许,这样的生活不叫凄惨,只是很多乡下女孩的普通经历,可是这一切,原本就不该属于她,她生下来,本该是父母宠爱,兄长呵护,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不是为了博得身边“亲人”的认可,不断地用自己的劳动,用自己的努力,期冀着获得父母的赞许。
孩子抱错,这件事既不是金家人的错,也不是李家人的错。李家人对李建英冷漠,仅仅是因为他们更喜欢其他的孩子罢了。
谁都没错,却造成了两个孩子被调换的人生。
清萱长舒了一口气,或许,得到真正的亲人也是原身所希望的吧?
回首原身的记忆,清萱看到那个小姑娘努力学做家务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揽上更多活儿,只希望母亲能够像对大姐大哥一样对她那么亲密地说笑亲近,有一瞬间,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清萱是父母的长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幼时又因为肖似先皇后的脸庞,得到皇帝祖父的格外关注,自她出生起,就备受瞩目,可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就真的好吗?
当你身处高处,就要做到比大多数人更优秀更努力,处在这个位置,平庸就是罪。
她练琴会练到手指都要磨破的地步,希望可以给母亲弹奏一曲完整的曲子。练字时会练到手腕酸疼,几乎要抬不起来,只盼望得到父亲的夸赞。
这许许多多,数不胜数。她的父王书画双绝、精通音律、百步穿杨,她的母妃亦是众人交口称赞的贵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有着这样的父母,怎么敢不努力呢?
很多学习的东西,不是因为自己的爱好,更多的是想要获得父母的认可,希望自己可以配得上父母的爱,是他们最骄傲的明珠。
她如此,原身亦是如此,可是这个小姑娘从未想过,她的努力付出,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理应做的,只是一个更好压榨的廉价劳动力而已。
付出再多,也不会得到回报。
那么,如果原身在这里,她会想要认回自己的父母吗?当她知道原来对她无甚亲情的那个家本就不是她的她,她会不会松了一口气,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关爱她的家人?
清萱想了很多,认不认亲这件事,对她本人倒是没多大影响,因为她和李家人基本上是没有相处过的,谈不上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只是,设身处地考虑一下,想必那个渴望着家人认同赞许的姑娘,也想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不管是平庸还是高贵,真正的血脉亲人是每个人都期待着的。
金子杨见清萱沉默许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徒弟,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金子杨温和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似乎可以抚平人激荡的心情。
清萱启唇轻笑,“老师,您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没想到金熙媛只是住了一次院,竟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二十年的阴差阳错,如今也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金子杨提前给清萱通气,“你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二哥周六会过来。”
“周六?”清萱眉头微蹙,老师这是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那不就是明天么?这时间还真是紧呢。
而且,还有一件事。
清萱慢条斯理地说,“老师,虽然确定了当年的确是抱错了孩子,金熙媛也并非金家亲女,可又如何能确认我就是那个真的呢?”
“这个事是千真万确的。”金子杨很肯定地说道:“事关子嗣后代,他们不查清楚,又怎么会开诚布公?”
现在已经有了亲子鉴定技术,只是没传到国内而已,况且,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即便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你的血脉亲人,可是只要你们一遇见,似乎就会出现那种源于血脉的特殊感应。
清萱点头,“老师,我明白了,我明天上午会过来的。”
认亲么?金熙城她是见过的,为人不错。至于金毓煐父子,那只能等见面之后再做评价了。
就算是认亲又如何?她已经结婚了,认不认亲都无法影响现在的生活,所以性情如何,这个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会有一点好处,陆维东的路可能会走的更顺一点,清萱是知道金毓煐在军队处于高层的。
“对,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至于你母亲她,对孩子也是没得说。”金子杨不喜欢蒋芳的为人,但毕竟是小徒弟的生母,不当着徒弟的面说蒋芳不好。
清萱微微颔首,交谈过后,便带着陆博衍回家了。
忙碌了一天,又无端被首长挑刺儿的陆维东也赶了回来。
洗去一身浮尘,一家三口各自换好了衣服回房间。
陆博衍小朋友被打发去自己画画玩,清萱则是要同陆维东开诚布公,她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告诉他。
“晚晚,怎么了?”陆维东见清萱把小家伙打发走,自然而然地讲妻子揽入怀中。
清萱轻声道:“维东,你知道老师还有个侄子吗?也在首都军区服役。”
“嗯,有什么问题吗?”他把玩着手里柔顺的长发,问道。他的表情是放松的,但是心中已经在筛选军区中的金姓军人了,好家伙,今天好一通挑刺的那位首长同志不也姓金?
“我有可能是老师侄子的女儿。”清萱眼神平静,不见丝毫涟漪,“现在还不好称呼,权且叫一声金伯伯吧。”
“老师说二十年前,金伯伯带着妻子前往f县,金伯伯的妻子在f县医院生下一女,但在相近的时间段,我娘也生下一个女儿,护士把两个孩子抱错了。”
“这么巧?”陆维东一怔,也就是说媳妇儿根本不是李家的孩子?
清萱抿唇轻笑,“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家养大的那个姑娘,还是我在首都大学住一个宿舍的室友呢,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姓金,室友?陆维东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他知道和清萱走的很近的两个女同学,这两个都不姓金,另外一个不常提,说明关系一般,那这个人有很大可能不太好。
不是陆维东有滤镜,而是他真心觉得清萱的性格能和大多数人都相处的很好,还有一小部分,说明不好相与。
养出这样孩子的父母,真不好说。万一认亲了,陆维东还担心自己媳妇儿会不会被欺负呢!
“确实很巧。”陆维东认真地说道:“他们都查清楚了?确定了吗?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现在才突然发现孩子抱错了?”
你说抱错就抱错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是不是金家的女儿,我不知道。总之,金熙媛肯不是。”清萱微微笑道,要不然金家怎么知道孩子抱错了呢?
说来,这医术发展得也越来越快了,国外已经出现了亲子鉴定技术,只要血液或者毛发,就可以判断是否存在血缘关系,着实令人感慨。
“明天上午,金家人会到老师家,我们去老师家看看。”
“明天?”陆维东嘴角一抽,好不容易明天有时间,他们原本计划要出去玩的,这下好了,计划搁置。
清萱道:“只能安慰一下小家伙,等下次再带他出去玩。不过,也不一定需要很长时间,说不定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陆维东点头,然后陆博衍就带着自己的画哒哒地跑进来,“妈妈!你看我画的花花好不好看呀?”
陆博衍刚才要画画,清萱想同陆维东讲话,就让他去另一间房自己画着玩儿,因为那间房有适合他身高的小桌子。
这下谈完了,小家伙的画也完成了。
只见一张纸上画着一颗大树,上面缀着无数个小花,热热闹闹地堆在树枝上。
“画完了呀?”清萱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画得很好看哦!”
咳咳,其实挺惨的,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花。
“那妈妈猜猜,这是什么花花呀?”陆博衍神神秘秘地摇头晃脑。
“是树上结的花呢,难道是院子里的海棠吗?”这个花挺大的,而且奇形怪状的。
陆博衍嘟着嘴,伸出手指摇了摇,表示不是。
“是香香的花花哦!”
“爸爸也猜猜嘛!”
“应该是银杏。”陆维东认真地看了看那张画,说道。
“才不是呢!人家是花花啦!”路博衍瞪大了眼睛,反驳道。
清萱把陆博衍经常见到的开花的树过滤个遍,才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猜是你们学校的那棵桂花树!”
“是的呢!妈妈和衍衍一样聪明!”小家伙开心地爬到清萱膝盖上,抱着去清萱脖子,然后对着陆维东做了一个鬼脸,“爸爸笨!”
“你给我起来!”陆维东提着陆博衍的领子就把他放到了地上,“这个时间,你要睡觉了,该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才不要!我要和妈妈一起睡!”陆博衍很有骨气地梗着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衍衍还是个小宝宝呢!”
“你已经上学了,是个大孩子了。”陆维东不为所动,直直地看着儿子。
陆博衍毫不示弱地看回去,其实还是有些腿软,嘤,人小腿短,能被直接拎走。
最后,就是撒娇打滚的小小陆同志,依然没能逃脱大魔王的魔爪,被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