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过多时,花若柳便把魔教所有医书都搬了过来,召来大批魔修,从中翻找解决之法。
“右使,这里有!”一名魔修把书递给花若柳。
寒青筠一把夺过,快速地看了一遍,判断可行,立刻照书中所写动起手,并朝花若柳道:“取长针和火来。”
他将手按在邢烙气海,注入灵力,驱使灵力游走遍所有经络,引导着邢烙的灵力和戾气全数回归气海。
一刻钟后,寒青筠收回灵力,见邢烙伤口涌出的血果然少了大半。
魔修弟子已取来工具,寒青筠挑了枚最细的针,在火上烧了一会儿,以灵力凝成细线,穿入针孔。
这一步是缝合。寒青筠将针尖抵在邢烙皮肤上,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当年选专业时,就该选医科,也不至于关键时刻手抖。
“阿烙,你忍着点。”即使知道邢烙听不到,寒青筠还是安慰了一句,一手扶住自己手腕,稳住手,带着针刺破皮肤。
长针一次次入肉,豁开的血肉之口被缝合到一起,每一针都仿佛钉在寒青筠心上,不知不觉中,他眼中蓄满了泪水,一眨眼,一滴泪落在刚缝合的伤口上。
泪过之处,血缝仿佛被加速了时间般,缓缓并和,只留下一道红痕。
寒青筠缝完最后一针,又一滴眼泪落在伤口。
这次他看清了,那血缝竟如干涸的大地般,吸收了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眼泪居然能治伤!
发现这一切后,寒青筠心中一喜,却哭不出来了……
“你们谁有眼泪?”寒青筠问。
“我有。”花若柳伪装技术高超,不管容颜还是表情,都信手拈来,立时取出一块帕子,凭空抽噎了几声,眼泪便汹涌淌了出来。
寒青筠接过湿哒哒的帕子,往邢烙伤口轻擦,然而这次伤口却没动静了。
花若柳很不想承认,还是猜测道:“是不是你的眼泪特殊?”
寒青筠:“拿个炭盆来。”
魔教弟子很快取来炭盆,点上火。
熏人的烟气升起,寒青筠把脑袋凑过去,瞪大眼睛,用手扇风,把烟气扫入眼中,片刻功夫,他便双眼通红,眼泪扑簌簌地流下。
寒青筠来不及擦,干脆握着邢烙的手,用他的伤口擦眼泪。
眼泪所过之处,伤口又开始愈合,寒青筠如法炮制催了几次眼泪,直到伤口彻底愈合,他的眼睛已经疼得睁不开了。
魔教弟子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下,花若柳不声不响地递来一块湿帕子。
“花若柳。”寒青筠把帕子往眼睛上一盖,好受许多,“我替你解开螯针,你帮我个忙。”
“凭什么。”花若柳道。
寒青筠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面色惨白的邢烙:“凭我们都想邢烙好好的。”
“你骗走少主,封印他的修为和记忆,让他这百年来受尽欺辱,现在却说你想他好好的。”花若柳嗤笑一声。
寒青筠听出她底气不足,若她当真不相信自己,方才就不会让他医治邢烙了。
“邢烙的戾气必须除去,否则将来定有祸患。”寒青筠道,“待他安然醒来,我准备回一趟天问宗,寻找除戾气之法。届时你替我保护他,稳住他,别让他离开魔教,现在对他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
“还有,”寒青筠想起什么,又说,“魔教左使身在何处?你要小心他。”
花若柳不屑道:“他回不了魔教。生死海由我掌控,他对魔君不忠心,对少主心怀叵测,我不会让他回来。”
寒青筠:“那就好。”
“你既要走,为何现在不走?”花若柳问。
现在走确实更合适走,邢烙昏迷着,不用担心他追上来。寒青筠很清楚,但……
“他不醒,我不放心。”
…
邢烙失血过多,花若柳送来不少滋补药品,寒青筠给他灌下不少。
两日后,邢烙面色好转,终于转醒。
寒青筠将灵力引入邢烙气海,游走经络查看他的身体状况,确认已无大碍,端来一碗早已准备好的汤药:“阿烙,这是滋补血气的,为师特意给你熬的,快喝。”
邢烙接过汤药,看了寒青筠一眼,没说什么,仰头一口饮下。
“师尊,你的伤……”邢烙查看寒青筠手腕,发现那处划伤结着鲜红的血痂,上面连一点药膏药草的影子都没有,“为何不治自己的伤。”
戾气又从邢烙眼中冒了出来,寒青筠怕实话说忘了,戾气会更猖獗,干脆把手腕一伸,软声说:“伤药不如你的治疗效果好。”
邢烙二话不说,将寒青筠手腕送到唇边。
一番治疗后,寒青筠的腕伤彻底愈合,邢烙的戾气竟也淡了不少。
两人坐在塌边,一时沉默,寒青筠在等,邢烙却一直盯着他。
寒青筠时不时打量邢烙,足足又过了一刻钟,久到他以为药失效了,邢烙才迷迷糊糊躺到榻上,闭上双眼。
魔教无医修,懂毒的却不少,方才一剂补血药中,混入了花若柳调配的强效蒙汗药,能让邢烙至少睡上三五天。
“阿烙,等我回来。”寒青筠摸了摸邢烙的头,在他额心留下一吻,离开了魔教。
他刚走出大门,邢烙猝然睁开双眼,朝塌边一侧头,催动灵力,将方才汤药全数吐在了地上……
第45章
天问宗山门外,白衣男子御剑而来,衣袂广袖在风中翻飞,如墨长发扬起,清丽脸庞上眉宇微颦,容色紧张,宛如被凡间事侵扰的谪仙降临。
守山弟子看到来人,立时打开山门,眼神复杂地打量了片刻,揖身行礼:“寒峰主,宗主与长老们等您许久了。”
寒青筠也不回应,径直往藏书殿飞去。
守山弟子立刻按下弟子玉牌:“宗主,寒峰主回来了,往藏书殿方向去了。”
藏书殿一如既往沉寂。这段时日,宗门上下都为了邢烙叛变,寒青筠被俘一事焦头烂额,本就人少的藏书殿更是无人打理,桌案上的醒神香早已燃尽。
寒青筠捻了一旁的备香,碾碎投入香炉中,用符箓引燃——若没有醒神香,面对这么多书册,一不留神就会打起盹来。
他如今已对藏书殿使用了如指掌,很快召出需要的几面书架。
天问宗的藏书确实比市集数量大多了,且多是正统书籍,初本、刻本、抄本应有尽有,外界已失传的古籍也非常多。
寒青筠很快找到几册戾气相关的书,在引导法器的指示下,找到他要的讯息。
戾气与魔气不同,无需修炼,凶兽生来有之。欲念、杀戮、血气,都会增长戾气。传说唯有神兽白泽能净化戾气,然白泽已殒没。
难道再无解决之法?
寒青筠飞快地翻着书页,明明邢烙戾气出现时,他适当的安抚也能使戾气减弱,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青筠。”
身后传来唤声,寒青筠指尖一顿,看到来人是钟百川,继续埋首书中:“宗主,待诸事了却,我自会给整个修真界一个交代。”
“如何了却?”钟百川道,“如今邢烙已成为魔教少主,除非你将他带来,交予众修者处置,否则待祸事起,就算你以死谢罪,都无法了却。”
外界都传寒青筠被邢烙掳走,寒青筠知道,这定是钟百川为了他的名声,也为了天问宗的名声,对外传的谎言。
“我不会带他来送死。”寒青筠道。
钟百川面露愠色:“青筠,你怎如此执迷不悟!他身为穷奇之子,现在又是魔教少主,必须死!”
寒青筠终于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他并非自愿进入魔教,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前往生死海。他自始至终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该死。”
“修真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不除去他,便是与他同流合污,修真界再不会容你。你若执意保他,便只能与他同被讨伐。”钟百川道,“他终会被除去,你又何必再搭上一条性命。”
“我就是要保邢烙!”寒青筠一字一句道,“他潜心修炼,即使被同门欺辱,仍坚守本心。平裕镇平乱、宁州城疫毒、入门试炼监考,他每一次任务都完成得出色,与寻常灵修弟子有何差别。若要说有,也是邢烙比他们更优秀。这样的弟子,我不该保吗?”
钟百川:“当年魔君戾气爆发,大杀灵修,你我的师尊与师叔们皆在此一役中殒没,你都忘了吗?邢烙终有一日,也会与他父亲一样,成为整个凡间的噩梦。”
“噩梦?”寒青筠凄凉地冷笑一声,“若非灵修们咄咄逼人,掳他骨肉,伤他妻子,魔君怎会戾气爆发?这场噩梦根本因灵修而起。”
“青筠!”钟百川愤然一掌拍向桌案,“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好好看看你手中的古籍,穷奇是上古凶兽,自带戾气,他出现在凡间,便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灾难,即使一时没有行恶,将来也定会祸乱凡间,我们自然该做好防备,尽快除去。”
寒青筠随之一掌,震得案角断裂:“仅凭书中的几句话,凭你们的一番猜测,认定莫须有的未来,再以这根本未发生的罪名,定人善恶,判人生死?这就是灵修们奉行的道?”
“青筠,你……”钟百川被气得急喘,好半晌才略微平息,往案边一坐不说话了。
寒青筠不理会他,兀自翻书。
钟百川看着寒青筠的背影,扶额思虑,终于下定决心般起身,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香片,悄声放入香炉中:“罢了,你再好好想想吧。”说完便拂袖离去。
没过多久,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寒青筠不耐道:“宗主,你无需再劝,我是不会……”
“不会什么?”
熟悉的嗓音贴在耳边,寒青筠猛地转头:“阿烙,你怎么来了?”
“师尊在哪,我便在哪。”邢烙嘴角勾着一抹笑,却不似往日的温顺,眼角黑色戾气缕缕浮现,带着几分邪气。
“你先回去,我查完这些也马上回去。”寒青筠不住看向大门,生怕有人进来看到邢烙。
邢烙挡住寒青筠视线,拥住他:“师尊